第24章

“怎麽回事?”

是白梓婷的聲音。

丁娴捂住嘴巴, 吓得大氣不敢出, 時易笑了笑,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 染紅一片。

只聽另一位女生說:“好像是鎖住了。”

白梓婷:“去跟工作人員說一下,讓他們來處理。”

“我們去樓上的洗手間吧。”

白梓婷有些狐疑地看了幾秒, 才擡步離開。

腳步聲消失,丁娴終于松了一口氣, 想到剛才那個吻, 她心裏就像灌了蜜一樣甜, 緊緊抱着男人的腰,仰頭望着他,“時易哥哥, 你剛剛……為什麽要親我啊?”

小姑娘眸光清亮, 藏不住的歡喜,又帶着一絲篤定, 她揚起唇角, “你親我,是不是代表你答應了。”

時易也沒料到自己會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這丫頭才十九歲, 他怎麽會對她生出那樣的感情?難道真如老師所說,太久沒女人了, 連個小丫頭都不放過?

到底是親了人小姑娘, 總不能抵賴吧。

他抿了下唇, 有些不自然地說:“丁娴, 我今年二十九了。”

時易這人吧,從小性子就比較冷,不太會表達,尤其是感情方面的事兒,你要他親口承認什麽,他就覺得別扭,矯情,他要對誰好,從來不耍嘴皮子功夫,就是實際行動。

他剛上小學一年級那會兒,老師布置了一項任務,要求同學們回家對媽媽說一聲我愛你,時易這性子,還真就說不出來,回到家,什麽活都搶着幹,擰幹毛巾給媽媽洗臉,打好洗腳水給媽媽洗腳,想方設法地對媽媽好,可那樣煽情的話,他偏就說不出來。

男女方面的事更是,丁娴第一次親他,讓他意識到兩人畢竟是成年人,長期住在一起,怕出問題,後來領導在談借調的事情,他主動提出,想着兩人分開,千萬不能因為自己耽誤了人姑娘。當然,那時時易也沒覺得丁娴對他的感情有多深,沈彥說,姑娘十幾歲,正處于情窦初開的年齡,遇到他這樣的男人,自然容易動心。

感情是複雜的,說不定連丁娴自己都搞不清楚,她究竟是貪戀他給她帶來的那種安全感,歸屬感,還是真的對他有意。時易也曾想過這個問題,最終無果,直到小姑娘來D市找他,他發現自己竟然是那麽的驚喜,見到她的那一刻,他甚至在想,喜歡就喜歡吧,在一起就在一起吧,一切順從心意,又有什麽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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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丁娴頭天費盡心思地撩他,第二天人就走了,時易有種被人耍了的感覺,當下就想着,再也不搭理她了。

可腦子裏全都是她,一颦一笑,總是控制不住地去想。

姑娘笑着喊他時易哥哥。

姑娘委屈時眼含淚花喊他時易哥哥。

再次相見,姑娘撲進他懷裏,腦袋在他胸膛蹭啊蹭的,開口第一句,也是時易哥哥。

時易哥哥,時易哥哥。

那一聲聲,軟糯糯的,叫得他的心都跟着軟得一塌糊塗,當下什麽想法也沒了,就想把姑娘抱進懷裏可勁兒疼。

甚至有一瞬還覺得,自己腦子抽了還是怎麽了,非要分開一年。

……

時易這話,是想提醒丁娴,讓她想清楚,自己比她大十歲,将近三十的人了,沉穩內斂,生活歸于平淡,或許并不能給她多麽浪漫,多麽轟轟烈烈的愛情。

沒成想,丁娴倒理解成了另一種意思,“時易哥哥,你家裏人催你了嗎?”

丁娴在愛情上一根筋,認定誰就是誰,她想了想,又道:“女生法定結婚年齡是二十歲,你跟他們說,再等一年行不行?”

從前,她從來沒有想過結婚,甚至覺得女人二十**歲結婚都算早,但是如果對象是他,扯個證似乎也沒什麽問題,她依然可以繼續讀書,現在大學就結婚的人也挺多的嘛。

時易怎麽也沒料到她會這麽說,輕咳一聲,“再不出去,又有人來了。”

丁娴笑:“反正這是女廁所。”

“……”

時易把她從身上拉下來,就要去開門,丁娴按住門把手,“最後問一個問題。”

“時易哥哥,我要是變成包黑碳了你還會不會喜歡我啊?”

時易擰了擰眉,“什麽意思?”

小姑娘哀嚎一聲,“馬上要軍訓了呀,現在太陽那麽毒辣,過不了幾天,我這白嫩的皮膚……”

她頓了一下,哀嘆:“估計都可以和非洲人媲美了!”

時易瞥了眼她的手臂,确實是白白嫩嫩的,叫人不願挪開目光。

他說:“黑點好。”

太白太亮眼了容易招蜂引蝶。

丁娴:“……”

什麽審美。

丁娴跳起來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打開門,把人推出去,揚了揚手,又“砰”地一聲關上門。

時易摸了摸唇角,低笑一聲,突然很慶幸,還好小姑娘喜歡的是他,她這性子,要是所遇非人,後果不敢想象。

過了會兒,丁娴才開門出去,正好碰到飯店工作人員。

“這門不是鎖住了麽?”

“沒有啊。”丁娴說着還看了門一眼,“我來的時候就是開着的呀。”

工作人員有些懵逼地撓了撓頭,“奇怪了。”

……

回到飯桌,黃怡就激動地說:“丁娴,你真是太倒黴,你知道嗎,剛剛我們看到時教授了,沒想到他竟然也在這裏吃飯。”

另一個女生附和:“是啊,你說你什麽時候打電話不好,偏偏要在那個時候打。”

對于女生們的花癡,男生們很是無語,丁娴笑笑。

她不僅見了,還親了。

白梓婷看向她,“丁娴,你剛剛是去廁所打電話嗎?”

“是啊。”丁娴問,“怎麽了?”

白梓婷還想說些什麽,見她一臉坦然,抿了抿唇,“沒什麽。”

回了宿舍,丁娴才收到江絲琪的消息。

姜絲:【丁小娴,這情況不妙啊,你到底把時教授怎麽了,吓得他都不敢回來了。】

丁娴把手機調了靜音,拉過被子蓋住腦袋,趴在床上回她:【去你的。】

【現在已經搞定啦,人還暗示我結婚呢。】

姜絲:【!!!】

姜絲:【你這麽牛.逼!有啥訣竅沒有,趕緊教給我!我今天看見一個炒雞帥的學長,說話特別溫柔,還很體貼人,一見到他,我這個十六歲少女的心髒啊,就控制不住地撲通撲通直跳,哇咔咔,太特麽帥了!】

丁娴:【……】

丁娴:【你要學長,翟燃怎麽辦?他還不得哭死。】

姜絲:【丁小娴,你別給我亂點鴛鴦譜啊,我跟他沒關系。】

又強調:【一點關系也沒有!】

每次丁娴一提,江絲琪就跟她急,明明兩個人都有那個意思,偏又誰都不肯承認,她想推他們一把,都不知從何下手。

丁娴岔開話題:【對了,你的手恢複得怎麽樣了,有沒有好好鍛煉。】

姜絲:【放心吧,我每天都按照醫生的囑咐鍛煉了,再過個一年半載,都能和你吃雞了,到時候姐帶你啊。】

丁娴:【行,到時候約,姜絲,我這兒熄燈了,晚安。】

姜絲:【晚安,摸摸大!】

丁娴笑了下,不由想起她當初吐槽自己胸小,江絲琪在她面前開車,從那以後,麽麽噠徹底變成了摸摸大。

當然,車的內容是由她和時易兩個主人公展開。丁娴的臉熱熱的,不敢想,越想越燙,她連忙掀開被子透會兒氣,嘴角笑容不散,閉上眼,都是男人那張清俊的面孔。

……

第二天開始軍訓,女生們愛美,早晨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抹防曬霜,背上,腿上,全身都抹足,一到操場,頭頂烈日,汗水跟着淌,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軍訓,鍛煉人的體力,耐力,磨練人的意志,雖艱苦,卻是一段值得回味的美好歷程。

為期半個月的軍訓結束後,女生們都在互相對比,說自己黑了幾個色度,繼而又讨論什麽美白産品更好,丁娴躺床上聽着,腦中忽然閃過一道光,她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發給時易:【真成包黑碳了,嗚嗚嗚~~時易哥哥,你不許嫌棄我。】

時易當晚睡得早,看到照片已經是第二天。

文字與圖片完全不匹配,滿屏的大長腿,分明是在色.誘他。

大清早的,時易有點兒不淡定了,按了按太陽穴,扔了手機,跑去喝冰水降溫。

……

這天,丁娴剛進寝室,就聽黃怡說:“我們這一屆運氣爆棚啊,上次碰到時教授我就有預感,沒想到幸福會來得這麽快!”

“看來我這周的錦鯉沒白轉。”白梓婷說着就拿出手機,“我還願去,順便再多轉幾下。”

劉歆掃她們一眼,“行了,你們收斂點,別把時教授吓得再也不來上課了。”

丁娴聽得稀裏糊塗的,不由問道:“你們在說什麽呀?”

“你沒看群消息嗎?”黃怡揚了揚手機,說,“群裏發了通知,時教授今天會來上課。”

丁娴連忙掏出手機,果然,下午就有他的課。

可惡,他居然不告訴她,要不是聽室友說,她差點就錯過了。

四人打算提前去占位置,剛走出宿舍,就碰到鐘嘉木,便又一起。

教室裏早就坐了一群人,還好他們來得早,要不然連最後一排位置都沒了。

丁娴在最角落,一邊是牆,一邊是白梓婷。過了會兒,鐘嘉木戳了戳白梓婷的手肘,白梓婷轉頭過來,笑着看向他,“怎麽了?”

“梓婷,我這個位置更好,我倆換換?”鐘嘉木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是看着丁娴的,白梓婷臉上的笑容淡下去,點了點頭,輕聲,“好。”

兩人剛換好位置,上課鈴聲就響了,沒一會兒,時易拿着教科書進來,挺括身影往講臺一站,嚴肅起來是真嚴肅,那不茍言笑認真講課的樣子,還真就叫人生不出一絲別的什麽想法來。

他的課難得,花癡歸花癡,丁娴怕自己記性不好,邊聽邊拿筆記,寫着寫着,筆竟然沒油寫不出來了,她扔一邊,正郁悶着,面前突然出現一支鋼筆,她側頭看過去,鐘嘉木沖她笑笑,“你用吧。”

丁娴往他桌上看了看,壓低聲音:“那你呢?”

“我沒有記筆記的習慣。”他下意識用手遮住書,可丁娴還是看到了上面的筆記,她把鋼筆還回去,手剛伸過去,就被鐘嘉木擋住,他低聲,“丁娴,我真的不用。”

鐘嘉木的掌心正好搭在她的手上,丁娴愣了愣,條件反射性地縮回手,下一秒,就聽講臺上的男人說:“這位同學,對,就是你,靠着牆壁有點黑的那位女生,你來說說,我剛才講了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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