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鮮紅血跡, 手觸上去,微潤,明顯是才染上去的,她登時就紅了眼, 緊緊盯着那處, 時易一看小姑娘懵了,估計是被吓壞了,忙伸手去抱她, 丁娴直接躲開,瞪着他吼:“你身上有傷還抱我!”

眼眶裏的淚水瞬間就掉了下來, 想到剛才自己還毫不知情地在他胸膛上蹭來蹭去,他明明很疼, 還硬生生忍着不吭聲, 她的心裏就說不出的難受。

時易見小姑娘掉眼淚,當下心就慌了, 想把人拉進懷裏, 丁娴怕弄疼他,偏偏又不給他抱,他只好捧着她的臉親, 一邊親一邊輕聲哄, “醫院裏發生了點意外,有人鬧事兒, 不小心被劃了一道小口子, 我沒事兒, 不疼。”

“再說,你又不重,抱你能使多大勁兒。”

輕柔的吻落在姑娘眼睛上,他嘗到那酸澀味道,進而更加細致地親吻她,想要把她臉上的淚都給吻掉,誰知他越是這樣,姑娘哭得越厲害,眼淚像開了閘的水龍頭似的,直直往下掉。

姑娘一哭,時易就亂了方寸,第一次覺得自己嘴笨,也不知道該怎麽哄,他直接把人腦袋按在自己另一邊胸膛上,揉了揉,“別哭了。”

“嗯?”

低頭去看她,姑娘臉上挂滿了淚水,梨花帶雨的,他突然間就覺得自己特混賬,就那麽小小的一道口子,怎麽就不注意一點,若小姑娘沒發現,也不會哭得這麽厲害。

小姑娘那一臉心疼的樣子讓他覺得心裏特別溫暖,被自己的心上人疼的感覺真好。

他緊抱着她,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輕撫着,“這點傷就把你給吓着了,以後還怎麽當白衣天使,等你以後工作了,見到的可比這嚴重多了。”

他擡手幫她拭淚,卻被小姑娘一掌拍開,瞪圓了眼睛盯着他,“時易,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名字,語氣又是心疼又帶着那麽幾分惱怒,氣他什麽都不說,氣自己竟然毫無所覺。

“怎麽會。”時易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下,丁娴偏了偏頭,說:“你松開我。”

“生氣了?”時易觀察着小姑娘臉上的表情,揉揉她的肩膀,“真就是一道小小的口子,沒你想的那麽嚴重。”

丁娴推了推他的手臂,男人身上有傷,她動作起伏也不敢太大,只好說道:“你再不松開我真生氣了。”

時易一聽,立即松開,卻又怕人會跑了似的,牢牢盯着,随時準備把人摟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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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娴往他傷口瞧,眉心一蹙,問道:“家裏有沒有醫療箱?”

“車裏有。”

時易正要轉身去拿,手被小姑娘拉住,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給我坐着。”

說完就拎起他外套,從兜裏拿了鑰匙,跳下床,就叮叮咚咚地往樓下跑。

時易笑了笑,受了點傷,小姑娘倒是把他當成國.寶來對待了,點都舍不得他受累。

丁娴提着醫療箱上來的時候,時易已經把衣服給脫了,上身赤.裸,胸口纏着的繃帶被血染得鮮紅,怕小姑娘又會掉眼淚,他忙道:“真不疼。”

丁娴沒理他,打開醫療箱拿出工具,一聲不吭地幫他處理。

在校一年,也掌握了一些基礎的護理知識,不過對着真人實操還是第1回 ,加上對象又是他,難免就緊張起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人給弄疼了。

繃帶解開,男人胸膛裂開一道口子,很明顯,他抱她進屋的時候扯動了傷口,才導致流血,想到此處,丁娴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她吸了吸鼻子,穩定情緒,專心幫他處理。

時易伸手揉揉她眉心,“大過年的,別不開心了,笑一個。”

丁娴拿着鑷子的手一顫,低聲吼他:“你別動。”

小姑娘一聲吼,時易果真就聽話不動了。

他盯着她看,姑娘動作小心翼翼的,到底是沒面對過病人,那眼裏都是心疼與無措,時易開口輕聲指導,如此一來,丁娴就沒那麽緊張了。

時易見她還皺着眉,低聲道:“娴娴,我給你講個笑話。”

這是他第一次喊她娴娴,平常直呼名字慣了,就是動情時,也是丁娴丁娴的叫,他覺得她名字特好聽,像刻在他心頭似的,怎麽叫都叫不夠。

丁娴看他一眼,把換下來的繃帶扔進垃圾桶裏,“你講的都是些老掉牙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

為了哄小姑娘開心,時易還是講了,不過他這人平常不刷微博,也不看段子,知道的那些都是兒時聽過的,當然,這些丁娴也聽過數回,所以并不覺得好笑。

時易一連講了好幾個,見姑娘半點反應也沒有,伸手在她身上撓了下,丁娴瞪他兩眼,低頭收拾醫療箱。

他握住她手腕,把人拉到跟前,親她額角眉梢,嗓音低低沉沉的,“我喜歡你。”

丁娴擡眸看他,“這也是個笑話?”

小姑娘還跟他生着氣呢。

時易擡起她的右手,捏着她細細的無名指,點了點上面的戒指,“這可不是帶着玩的。”

“這代表什麽?”

丁娴明知故問,就想聽他說點好聽的。

時易輕笑,拉着她坐在自己大腿上,緊緊圈住,低頭含住她耳根,輕咬舔砥。

他衣服也沒穿,就這麽光着膀子抱她,她趁機在他腰腹間摸了一把,那熟悉的觸感令她心顫,突然間覺得自己就是個好.色.女,動不動就想吃他豆腐。當然,往往得不償失,她的主動只會激勵某人要得更多,攻勢一猛,她就受不了了,哼哼唧唧地哭着直求饒,偏又皮,男人一放過她,她又去惹。

丁娴縮了縮身子,男人唇舌磨得她發癢發熱,她剛動了一下,耳邊就傳來一道低低的聲音。

“我愛你。”

聲音小小的,卻清晰無比,她微微一愣,被這三個字取悅,眼睛發着閃耀的光,“再說一遍。”

時易捏着她下巴,“還是笑起來好看。”

丁娴拍拍他的臉,“我讓你再說一遍。”

時易搖頭,故意逗着她,“不說了。”

姑娘臉上收了笑,嘟着粉嫩嫩的嘴唇,就那麽盯着他看,她剛哭過不久,眼睛微微還有些紅,不過兩秒,時易就繳械投降了。

他低頭去親她,她卻把頭一偏,吻落在她臉頰上,輕吮了下,“以後不準哭了。”

“要多笑,我家丫頭笑起來好看。”

他側頭去尋她的唇,她躲開,問他:“我哭的時候很醜?”

“嗯。”時易說着還認真地點了點頭,“很醜。”

丁娴推了他一下,沒好氣地說:“還不是怪你。”

随着她這個動作,只聽頭頂“嘶~”地一聲,她眉心一跳,以為扯到他傷口了,忙問:“弄疼你了?”

姑娘一臉擔憂,時易不答,反手将她握住,把人壓在床上,低頭咬她的唇,啞着聲:“你哭我心疼。”

說完,又吻住她,時易有些急切的将自己送進去,加大了力道,舌尖相抵,用力吮吸,嘗到她口中的蜜汁,他更為瘋狂地索取,丁娴被他親得頭皮發麻,連腳趾頭都蜷縮着,男人的吻猛烈又刺激,她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又不敢推他,沒忍住哼了幾聲,時易聽得喉頭一緊,沿着她脖子一路往下親,手上也不停歇,把姑娘折騰了一陣。

…………

丁娴聽到男人解皮帶的聲音,清醒了幾分,“別……”

時易按着她肩膀,“剛不是想?”

“你的傷。”

“不礙事。”

時易匆匆褪掉長褲,丁娴躲開,趁機威脅:“你把那三個字再說一遍,不然就不準碰我。”

小姑娘還想着這事兒呢。

時易擡起她的腰,一邊辦事兒一邊在她耳邊輕聲細語,一遍一遍地重複着,平常說不出口,覺得肉麻的那些話,全在這時候說了,把姑娘哄得眉開眼笑的,後來還心疼他太累,摟着他脖子,臉蛋兒通紅地說:“你別動,換、換一下。”

兩人一對視,就懂那意思,時易低低笑了聲,反身讓她趴在自己身上,這丫頭倒是越來越放得開,就是不禁逗,一逗就害羞,他只好又哄着帶動。

小別勝新婚,一黏在一起,就沒完沒了了。

完事兒已是半夜,丁娴這會兒是真沒力氣了,就那麽趴在床上,閉着眼調整氣息。

時易把她撈起來,往自己身上帶,問她:“這些天都在家做什麽?”

丁娴瞥他一眼,懶得說。

時易也察覺自己問得不對,姑娘這些天都在擔心他,他還偏往這處問,簡直是往槍口上撞。

他把懷裏的人兒抱得更緊了些,兩人貼在一起,他放低聲音,“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擔心,你以後就明白了,身為醫生,無論面臨什麽情況,都要拼盡全力去救人,這是我們的職責,不過你也不要胡思亂想,這麽多年了,不也什麽事兒都沒有嗎,每次展開救援行動,其實最危險的是那些武警、消防員,他們在前線,都是拿命去拼。”

“我知道。”

道理都懂,可怎麽才能做到不擔心呢,想必那些武警,消防員,他們的家人也是同樣提心吊膽,再怎麽厲害,也不是神人,命只有一條,誰又能保證不會發生意外。

時易低頭看她臉上的表情,把被子拉上來蓋着她肩膀,揉了揉,又道:“我經驗豐富,國外救援也參與過數回,你放心,我會惜命,會保證自己的安全,絕不給你機會去找別的男人。”

丁娴聽他說完,小聲嘀咕:“你要是敢死,我就去找……”

一當紅男星。

時易聽得清清楚楚,盯着她,“找誰?”

“沒誰。”

時易不放過,捏着她下巴,“把剛才那名字再說一遍。”

某人吃醋了,丁娴轉身過來,捧着他的臉邊親邊撒嬌,“時易哥哥~”

肩膀上都是抓痕,她輕輕戳了戳,“我騙你的,我才不會去找別的男人呢,誰都沒有你好。”

姑娘渾身都軟,聲音更軟,聽得人心裏一陣蕩漾,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只要她開心,怎麽樣都可以。

時易捏捏她的臉,正色道:“丁娴,我比你大了整整十歲,你跟着我,我肯定對你好,但誰也不敢保證以後會發生什麽事,倘若哪天我真死了——”

話說一半,嘴巴突然被人捂住,姑娘擰着眉,惡狠狠地瞪他,“你有完沒完。”

時易把她手拉下來,“我是說真的,萬一哪天——”

肩膀又被人錘了一拳,姑娘眼眶都紅了,他立馬住了嘴,輕輕拍着她的背,“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

這樣的話題太沉重,丁娴不願去想,可就算是平常夫妻,也難保不會出現意外,能否相伴到老,還要看老天是否眷顧。

“時易哥哥,你算過命嗎?”

時易把玩着她的頭發,“我不信那些。”

“我以前也不信,長大後就半信半疑了。”丁娴頓了一下,說道,“我聽算命的說過,做好事會延長壽命的,我老家那邊有個男的,每個算命的都說他只能活到三十五歲,結果把女朋友都給吓跑了,這種事兒一傳出來,更沒姑娘願意跟他了,家裏人憂心忡忡,哭了數次,後來,他外出打工,有一次他走在馬路上,起了臺風,街邊擺攤的桌子都給刮了起來,直直地砸向他前面的小孩,他當即抱起小孩轉了個身,桌子直接砸在他背上,小孩沒事兒,他後背受了傷。”

丁娴說到這兒,停了下來,問他:“你猜後來怎麽着?”

還賣起了關子。

時易想也沒想,說道:“他活了一百歲。”

“……”丁娴抿了抿唇,接着說,“後來,那人住院,小孩的姐姐去看望了好幾次,一來二去,兩人竟然産生了感情,那人也老實,直接跟人實話實說,讓人別跟着自己,他命不長,小孩的姐姐不相信,硬要跟着他,那男的又怕自己把人姑娘給耽誤了,總之一直沒确定關系,直到他過了三十五歲,姑娘說,你再不娶我,我就老了,那人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帶着人去領了證,現在都二十幾年過去了,兩人還好好的。”

這是真事兒,農村裏的老婆婆老太太,閑暇之餘就會提及,她小時候聽人講過很多次,還見過那對夫妻,兩人好得很,膝下一兒一女,現在也在念大學。

丁娴說完,伸手抱住他的腰,“時易哥哥,你救了那麽多人,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時易親了親她的耳根,低嗯了聲。

長命百歲倒是沒想過,人固有一死,他以前就覺得,別死太早,父母尚在,白發人送黑發人,太不孝,現在,他就真想活久一點,不想死更不敢死,舍不得小姑娘,他不敢想象,若自己真出了什麽事兒,小姑娘會傷心成什麽樣。

他看了下時間,擡手正要去關燈,不經意間看到床頭櫃上的照片,眉頭一擰,“這個收起來,不準擺出來。”

“這是我們的房間,又不會有別人進來。”丁娴側頭盯着看,“再說,兔耳朵多可愛啊,伯母特意讓人框起來的,不擺出來,浪費了。”

時易伸手把相框蓋下來,“你放別的照片,別放這張。”

還粉色兔耳朵,他一個大男人,真覺得別扭。

時易拿起相框,正要扔抽屜裏,脖子就被人咬了一口,“你敢收起來試試。”

丁娴掐他手臂,“不許收。”

“不收不收。”時易輕嘆一聲,又把相框放回原位,頗為無奈,“你喜歡怎樣就怎樣,都聽你的。”

“真都聽我的?”丁娴一笑,吊着他脖子,“時易哥哥,我同學會穿那件紅色裙子行不行?”

班裏組織了高中同學會,本來是定在年前的,但是過年大家事兒都多,便延遲到了年後,丁娴跟時易說過這件事,時易本來覺得沒什麽,可當他聽見姑娘說要穿那條紅色裙子去的時候,心裏就有點兒不爽了,那裙子又是露腰又是露背的,自個兒姑娘給別人看,哪個男人願意?

“不行。”時易瞥她一眼,“大冬天的,穿什麽裙子。”

“你剛說聽我的。”

“……”

得,被小姑娘套進去了。

丁娴笑了笑,就知道他不願意,她當時試給他看,男人直愣愣地盯着她看了好幾秒,不知是被她的美□□惑還是跟她置氣,當即就把人拎起來扔床上,一頓收拾。

她也不是非要穿,不過是愛美,他要真不喜歡,她換一件就好了,伯母給她買了那麽多衣服,她都快穿不過來了。

丁娴躺下去,一點睡意也沒有,她鑽進被子裏,去戳他腹肌玩兒,摸了幾.把,忽然想起來,“對了,你晚飯吃了沒。”

“沒。”

丁娴掀開被子露出個腦袋,“你怎麽跟個大傻子似的。”

時易揉揉她脖子,“說什麽呢。”

“受了傷不說,沒吃飯也不說,不是大傻子是什麽。”

丁娴翻身起來,被男人一把拉住,“去哪兒?”

“給你弄吃的。”

時易說:“我不餓。”

丁娴懶得理他,拿了衣服套上,見男人還摟着自己的腰,她直接拿開,下樓進了廚房。

想着他要回來,電飯煲就沒抽,丁娴把菜倒進鍋裏,一邊熱一邊給江絲琪發消息。

【姜絲,時易回來了。】

這幾天江絲琪一直在安慰她,時不時地發短信過來,帶着她打游戲,就怕她胡思亂想。

江絲琪是典型的夜貓子加手機黨,這會兒估計就正在玩兒,她消息剛發出去幾秒,她就回了過來。

姜絲:【那就好那就好。】

姜絲:【我說什麽來着,時教授是何等人物,豈能與我等凡人相提并論,他就算是遇到什麽危險的情況,也能輕易化解。】

丁娴用鍋鏟翻了下菜,又低頭看手機,笑着回她:【早點休息,明天我再陪你打游戲。】

姜絲:【得得得,丁小娴,你還是放過我吧,好好和你們家時教授溫存,或者讓他帶帶你,把他那一局吃雞的本領傳授給你。】

姜絲:【你這幾天玩游戲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被車壓死五次,被□□炸死三次,有次傻愣愣地往海裏跳,喊都喊不回來,有一次卡別人車門上,直接被帶着撞了一路血,還有一次鑽牆裏了,怎麽也下不來,只能等死,雖然這很有可能是游戲出現的BUG,但我還是非常佩服你,這麽新奇的死法,你是怎麽做到的!】

最重要的是,丁娴情緒低落,她非但不能怪罪,還要去安慰,這樣的隊友,這樣不用敵人來,也能分分鐘落地成盒的隊友,簡直就是噩夢啊!!!

姜絲:【在下佩服.jpg】

她在游戲裏死得這麽新奇嗎?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

丁娴撓撓頭,打字正要回過去,突然被人從身後抱住。

!!!

她身子往前仰了下,手機差點掉進鍋裏,回頭瞪了男人一眼,“我熱菜呢。”

時易咬了咬她的耳朵,直接把她身子扯過來,壓在琉璃臺上親,丁娴怕鍋裏的菜糊了,手伸下去推他的腰,男人手臂一收緊,兩人貼近。

他眷戀她身上的味道,怎麽親都親不夠,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跟她黏在一起,剛才在樓上他就在想,自己怎麽就這麽稀罕這小姑娘呢,活了将近三十年,還沒如此寵過一個人,疼到心尖尖上,捧着怕化了,抱着怕摔了,她一哭,他就亂了方寸,心都跟着揪疼,當下就想着,只要能把小姑娘哄開心了,要他做什麽都行。

小姑娘也疼他,這大晚上的,又是給他處理傷口又是給他弄飯,這種互相的感情,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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