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從靈宮到護城河
作者有話要說：再次感謝阿木的長評，跟JJ娘鬥争辛苦了=3333=。話說我已經連續三天日更了評論收藏的都朝我砸來吧我不嫌疼的0w0.
“說什麽将計就計……”潘子不解地看着她：“姑娘啊，這靈宮已經是個假的了吧？還能有什麽路走？”
她笑而不語，反而看向張起靈，把這個爛攤子丢給了他。
不知是不是自己錯覺，吳邪似乎聽到身後的張起靈低聲嘆了口氣。
“既然汪藏海花了這麽大工夫設置這個陷阱，就一定有足夠的信心讓我們出不去。咱們現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陳皮阿四點了點頭：“首先要毀了這個烏龜，在檢查檢查有沒有類似的東西。”
“诶？你們要燒了它麽？”阿玖看着郎風和潘子把燃料倒在了磁龜身上。
“還能怎樣。”潘子看向這個石龜的眼神很是憤恨：“如果這東西留在這裏，我們的指北針就永遠指不準……姑娘你讓一下，別燒着了。”
這的确是事實，阿玖退後一步，看着胖子把煙頭點上，扔到了磁龜上，那只龜一下子就燒了起來。
所有人圍在火旁邊取暖，唯獨阿玖站在一旁，面色陰晴不定地看着那個燒得通紅的龜。
張起靈發現了她的不釋然，走過來：“怎麽了？”
她搖了搖頭：“那個磁龜，不該這麽草率就燒掉。”
他挑眉：“為什麽？”
“你別裝傻。”阿玖看他的眼神裏竟有一絲煩躁：“汪藏海既然會放我們進來發現這個磁龜，就肯定知道我們會毀掉那個磁龜，那裏面肯定有蹊跷……”
喀拉——
喀拉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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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回應阿玖的話一樣，那只已被燒得通紅的龜殼一下子裂開，一股黑煙掙紮着從中擠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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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窸窣聲在黑暗中越來越響，張起靈拍了一下吳邪的肩膀，指向玉門的方向大喊一聲：“跑！”
阿玖望着那幾個手電筒的光越來越遠，轉過頭來看着某人，有些無語。
“你故意支開他們的？”
張起靈沒有搭理她，而是在把自己的兜帽戴上，走過來拽過阿玖的衣領，給她把登山服的帽子蓋上紮緊。他的動作有些強硬，那一下子把本來離他不遠的阿玖幾乎拽到懷裏。
看着張起靈緊張的樣子，她有些想笑。
然而就在他剛把這一切做好的時候，阿玖就感覺什麽東西掉到了她衣袖上，擡起手臂一看，是一只手掌大的牆串子。
她一驚，另一只手壓住張起靈的手電：“滅光！”
張起靈照做了，阿玖擡起頭，一片黑暗裏，頭頂上無數幽幽綠光一下子明晰起來。
“五十星圖。”
頭頂不斷有這種蟲子掉下，張起靈再次打開手電：“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吧。”
阿玖聞言，露出了一個了然的表情。
他果然要脫離大隊去其他的地方。而且，他已經知道應該怎麽走了。
“留他們幾個在那裏不要緊麽？這種蟲子很不妙。”
他們倆倒是不要緊，那些蟲子雖然會從頭頂掉下來，但是只要張起靈還在他們便會迅速像潮水一般散開，不來接近他們。
張起靈給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拉過她，快步往一個和其他人不同的方向走去。
她乖乖閉嘴跟着走。她剛才想說，這種蟲子有大品種，非常危險，如果納西人真遇到的話估計福少禍多。
自己要保護的人在眼前，剩下的人只不過是過客，要死要活都與她無關。但是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是期望其中有些人可以活下來，為了張起靈。
願他們自求多福吧。
在大殿的一個角落裏，張起靈掀開了一塊大理石板，地下掩藏的是一個一人寬的盜洞。
這種東西……什麽時候？
阿玖照了照附近，突然想起，剛才大家分頭檢查這個殿堂的時候，這一部分似乎是他檢查的，就是說他那時候已經發現了這個盜洞，但是卻隐瞞着其他人。
這個人還真是……
他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其他人一起跟下來。
張起靈把繩索捆在旁邊的柱子上，另一端遞給阿玖，指着那個盜洞：“下去。”
她搖頭：“你先下。”
張起靈皺了皺眉，沒有讓步的打算。
“沒關系，你下去吧。”她隐約猜到了他的想法：“這種蟲子會在趨熱的地方聚集，但是我并不是生命體，所以他們也不會到我這裏來的。”
他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系好繩索小心的從那個盜洞下去了。
看他平安從那裏下去，阿玖面無表情的拍了拍順着她褲腿爬上的蟲子。
有體溫……真的是一件麻煩事呢。
如果她在細心一些的話，可以發現，在那個盜洞旁邊的牆壁上，有一個用刀潦草劃刻出來的外文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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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說，這怎麽可能會是個假墓。
如同梯田一樣的藏屍閣，排列着一層層的青紫色薩滿幹屍。
她和張起靈順着那個盜洞下來，這裏應該是一個夾層。
她閉上眼睛，很快就找到了那個與往外散發着大量靈氣的靈穴。用手電一照，果然，一個相當與衆不同的屍體僵硬地杵在那裏。
“那個，好像還可以動。”她轉過頭，卻發現張起靈根本沒有聽她講話，而是在仰頭看着屋頂。
她移了一下手電照射的方向，只可惜兩只手電的亮度還不足以照亮這個天花板，她眯起眼睛努力辨認上面的東西。
刻在上面的是梵文。從她看到的一部分來判斷，應該是一段經文。放在這裏，是用來鎮魔辟邪的。
畢竟，這冰葬可是薩滿巫師們。
她在大腦裏飛快地搜索着，只記的零零星星的一點，薩滿教的巫師們可以用巫術來占星、解夢、語言、治療疾病等，最重要的是，薩滿巫術與靈魂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其中有一個失傳的禁術，據說它可以控制靈魂。
真是讓人生厭的法術。
她回過神，剛打算開口問張起靈剛才發現的那個屍胎該如何處理，只聽屋頂上轟的一聲，然後天花板裂了開來，随着一堆碎石落下，只聽見胖子的哀嚎回響在這個偌大的藏屍閣裏。
“不好，有東西再扯我的腳！”
到底在幹嘛啊那幫人！好好的出口留着給他們，居然不出去，而且還在這裏開炸！
“可能是上面的機關啓動，靈宮大門不見了。”張起靈道。
“那怎麽辦？”她看着旁邊眉頭緊鎖的人：“看樣子，那幫人不打算就這麽收手啊。”
“不管他們。”他說道：“我們走。”
“遵命。”
阿玖跟着張張起靈從坡上的一個排道爬了下去，沒有看見她身後不遠處，那個模樣詭異的屍胎張開了嘴，伸出一條長長的舌頭。
接下來的一段路程比較坎坷，但是張起靈沒有停住腳步，他似乎有些着急。
走着走着，便聽到了水聲，周圍的溫度也漸漸高了起來，他們現在一只腳站在岩石上，另一只懸空，張起靈把手電一關，別到了腰上。
這一關不要緊，沒有眼前的光源，黑暗裏的其他地方的光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那是一條綠色的星河。
溫泉邊上容易聚集牆串子，原來剛才在上面的石殿裏看到的數量還算少，這裏才是他們的老窩。他們現在更是一步一步小心地走着，生怕踩到這種蟲子後，把地下正在沉睡的一些不好的東西給喚醒過來。這讓本來就如同攀岩的路程更加艱辛了。
像是到了頭，前面的張起靈手臂一撐，從一塊岩石上翻了過去。他從背包裏翻出了一個防毒面具遞給阿玖，她沒有接。
“你自己帶吧，我不需要這東西。”
剛才在靈宮的時候，阿玖嫌背着那些裝備挺煩，就把有用的一些撿了出來，塞進張起靈的包裏，剩下的全都仍在靈宮裏了，包括包裏的那個防毒面具。
雖然說毒氣還是可以傷害到她的身體，卻對她的機能沒有影響。更何況，這裏的靈場很純，這種程度的毒氣到了體內也會很快就被淨化。
“要休息一下麽。”張起靈轉頭問她。
“你要休息麽？”
他搖了搖頭。
“那就繼續前進吧，你不是趕時間麽？”
來到了火山口，那麽下一步應該就是進陵寝了。從張起靈剛才打出的一枚閃光彈來看，他們離那些建築群還是有很長一段距離的。
他們栓好了繩子，慢慢從這個陡崖爬了下去。
地下就是入陵的神道了。
——不愧是皇陵。
六道石門，天道、人間道、修羅道、地獄道、餓鬼道、畜生道。過了六道，便可以從輪回的盡頭浴火重生。
張起靈突然停了下來，彎下身子撿起了什麽。她走進一看，是一個金屬制彈殼。
“看來，萬奴王并不打算虧待我們從正門堂堂正正進去的客人啊，連宴席都準備好了。”她笑了笑。
張起靈從包裏拿出黑金古刀，阿玖見他如此，也抖了抖右臂，黑金扇的一半已露出袖口。
“跟着我跑，不管遇到什麽都不要停住腳步。”張起靈一字一字認真說道。
“嗯。”她堅定地點了點頭。
越往前跑聽到了槍聲、嘶喊聲越大。這應該不是吳邪他們，他們應該在後頭，而且沒有攜帶槍支。那前面不知在和什麽戰鬥的應該是之前雪山上看到的另一支隊伍。她還記得那個女領隊，應該就是半年前在海底墓遇見的那個叫阿寧的女人。
這時候他們已經跑到了護城河的石橋了，她只感覺斜前方上空一陣飓風，有什麽向她俯沖而來。
——不管遇到什麽都不要停住腳步。
她啧了一下，右手抖開了扇子一斬，就聽到一聲悲鳴，有液體濺到了手上，不用看她也能聞到血腥的氣味。
在黑夜裏視野并不好，但是她能感覺到有不少這樣的鳥類在頭頂盤旋，有的會一下子沖過來，尖銳的爪子像是要把他們撕裂。
前面的隊伍應該也是再跟這群鳥糾纏吧。
“這樣下去沒完沒了。”她跟上張起靈，見他也剛收拾完，把刀收回鞘：“還有一個辦法，我們下去。”
他的‘下去’指的是到橋下的護城河裏，阿玖點點頭：“你先下去，我來拖時間。”
張起靈猶豫了一下，把後背的刀解了下來遞給她：“你小心。”
“放心。”她抽出刀刃。比起扇子，這個的殺傷力要大很多。
黑暗中她憑着耳邊的風向以及細微的聲音判斷敵方的來向，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自己砍死的這些是什麽。
如果猜想不錯的話，這些陵墓的看守人有可能是在上面的靈殿裏看到的，那種嘴裏有獠牙猴子的人面鳥。
不一會兒，橋下便有手電筒的光閃了幾下，她一個滾地躲過一只鳥，把刀往腰上一別，翻身直接從橋上跳下——張起靈下去時用的那個繩子似乎已經斷了。
加上黑金刀的重量，下落過程的加速度很快，隐約看到有幾條鐵鏈橫在下面，她調整了一下姿勢，兩手抓住其中的一條，蕩了一下，給自身一個緩沖，然後松手。
剛才那片黑暗裏，她也只是看到張起靈的手電筒光，約摸了一下這個高度，但是她沒有算準，于是半空中便失去了平衡。
“啧。”這樣會摔下去。
本做好了心理準備，疼痛卻沒有預期而來。
跌下去的時候撞到了一個結實的懷抱，慣性和重量讓那人接住她後退了幾步，穩住身形。
她站穩，擡起頭。張起靈正扶着她的肩膀，确認全身上下打量了一下，确認沒有什麽傷口，才放開了手。
“抱歉……我是說，謝謝。”她揉了揉發麻手掌，雖然說隔着手套，但剛才那一下子也把手心給狠狠地磨了一下。
她把刀還給了他，擡頭見那些鳥還在上面盤旋，似乎不敢下來。張起靈也把防毒面具解了下來。
“下來是下來了，接下來怎麽辦？”大門在上面呢，看來想堂堂正正進去還是不容易。
張起靈擡起手電，指着對面：“那邊。”
她順着看過去，一條陰森的殉葬溝，裏面石俑軍隊像是正在行軍一樣，延伸到護城河深處的黑暗之中。
像是在走向通往地獄的幽冥之門，義無返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