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她伸出手指,去勾兄妹倆的小指。
“阿謙,有兩個寶寶,我的奶水會不會不夠?”
沈謙略思考了幾秒,然後說:“沒事,不夠就喝奶粉。再說,我親手測量過,奶水肯定不會缺。”
“這個時候還不正經。”她聲音虛弱,看了孩子身體就徹底松下來。翻了個身側躺着,麥穗閉上眼,“老公,你給他們取名字吧。”
沈謙一手抱着一個娃,頭突然大了起來。
他搞電腦是一絕的,可這取名字,實在是沒任何經驗。
“嗯?”她還閉着眼。生完孩子後元氣大傷,眼皮都撩不起來。
正好護士進來,将孩子抱了出去。
沈謙一動不動地站在床邊,還在思考名字的事情。衣角被人扯了下,他回過神來,見她要睡不睡的樣子,又是一陣心疼。
他俯身去吻她的額頭:“名字咱們過會兒再想,你想睡就睡吧。辛苦了。”
麥穗實在是太累了,連手指都不想擡。他給她蓋好被子,在一旁看着她睡着。
在醫院住了幾天後,麥穗堅持要回家。醫院給她的感覺很不好,她住在渾身都不舒坦。
“注意不能受涼,坐月子對女人來說很重要,一不小心就會落下病根。”離開醫院前,醫生鄭重囑咐。
因為這句話,沈謙拿着自己那本記滿了要點的小本子一遍遍地看産後調理。坐月子期間,麥穗不僅沒怎麽下過床,澡也不能洗。
雖然已經最熱的時候,可外面的空氣還是燙人得很。
一個午後,她睡在藤椅上,二寶三寶突然就在嬰兒房裏哭了起來。幾秒後,沈謙從廚房裏匆忙地趕過去,鞋子在地板上發出“嗒嗒”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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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幾分鐘,他就把孩子抱過來,整個人還是手足無措,一臉迷茫地看着她:“這是怎麽了?”
麥穗接過女寶,替她擦掉嘴角的口水,撩起上衣。孩子對母乳天生敏感,一觸及到柔軟的那團,就立刻抓了上去,沒多久就津津有味地吮起來。
哥哥看到妹妹有的吃了,也不甘心地癟着嘴,委屈地看着沈謙。
“看什麽?你們兩個小猴子整天纏着我老婆,我還沒抱怨呢。”他把兒子抱穩了些,輕捏了下他的小臉蛋。
“阿謙,奶水現在可能不太夠,你去給二寶兌點奶粉。”麥穗蹙眉擡起頭來,一只乳被含着,不太好受。
沈謙二話不說就抱着兒子往外面走。
照顧三個孩子,夫妻倆都有點吃不消。一個月下來,沈謙倒是又瘦了些。
麥穗見他這樣,心疼了好一陣。幸好二寶三寶很乖,也不生病,健健康康地長到了一歲。
兄妹倆一歲生日那天,沈謙專程在飯店訂了幾桌。
錦竹提前幾天從老家回來,還帶了兩把沉甸甸的金鎖作為周歲禮物;秦蓉、二海也在下班後趕了過來。加上沈謙以前結交的朋友和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一共湊了五六桌。
“你說你倆,動作這麽快,真是讓人羨慕。”錦竹抱着妹妹,滿眼歡喜,“瞧這小鼻子小眼鏡兒,真好看。”
“老板,取名字了麽?”二海手裏抱着哥哥,湊過來問。
麥穗點頭:“哥哥叫沈澤靖,妹妹叫沈澤溪。”
“誰取的呀?”錦竹随口問了句。
她看了眼正被一群人圍着的沈謙,“還能是誰,孩子他爸。”
錦竹騰出一只手來輕掐她的手臂:“行啊,穗兒,幸福美滿。”
“你呢?現在過得怎麽樣?”
“就那樣呗。開了個茶館,整天陪人打麻将。”
最後,錦竹還是獨身一人。這一年來,發生了太多事情,有人沉浸在莫大的幸福中,也有人孓然一身。
秦蓉現在正努力考會計資格證。麥穗看過去,發現她也變了很多,自從決定追逐夢想以後,她逐日自信起來。
只是——
錦竹問:“餘向東呢?他怎麽沒來?”
麥穗:“我昨晚和他通了電話,他說本來要來的,只是昨天送貨的時候不小心出了點事故,現在手臂不方便,在醫院住着呢。”
正在一旁喝果汁的秦蓉神色黯然,轉過身去。
這世上,癡男怨女太多。
席間,沈謙一手一個娃。有幾個以前的朋友見了,笑他:“沈總真是藏得緊,這孩子都三個了。我們這些單身老男人,連女朋友都還摸不着。”
“看臉。”一個二十來歲的黃毛小青年說,“咱們沒有女朋友,那是*絲的悲哀。你像長沈總那樣的,就算當一輩子的程序員,也不缺追求者。咱們公司成立那會兒,那不是……我想想,一個星期就得有好幾個愛慕者麽。”
另外一個人捅了捅小青年的手臂,“嫂子在場呢。”
小青年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趕緊低頭用菜把嘴給塞住。
“這沒什麽。我們家阿謙從初中開始追求者就多。我還記得,那會兒他們同班同學還給我好處收買我,讓我幫忙追他,是不是?”麥穗側眼看向一臉無辜的男人,“是不是啊?”
沈謙抱着孩子,沒辦法舉雙手表明自己的忠誠,只能口頭表達:“我對她們絕對沒起過任何心思。”
“嫂子真是馴夫有道,以後得找你取取經。”一個大齡未婚女趕緊說,“沈總那會兒可是咱們公司的高嶺之花,我們還以為他這輩子就跟電腦結婚了呢。”
麥穗謙虛地笑:“其實也沒什麽馴夫之道。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慢慢就深起來了。”
“青梅竹馬啊。”有人驚喜地叫起來,“真是幸福。”
一幹人開始你一句我一句,表達對夫妻倆的羨慕和自己作為單身狗的悲哀。
這時,沈謙探過來,湊到她耳邊,“我剛才好像聽到二寶叫了一聲‘爸爸’。”
“真的?”麥穗放下筷子,看向兒子。
二寶流着口水,邊拍手邊笑,黑溜溜的眼睛都彎成了新月。
“拔拔……”
妹妹幾個月前就開始叫“爸爸”“媽媽”了,可哥哥憋到一歲才開始說話,而且一開口就是“拔拔”。
麥穗很受傷,“勵歌當時叫的‘媽媽’呢。”
沈勵歌嚼着雞腿,用力點頭:“是的!”
沈謙看着大兒子耍寶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
“弟弟妹妹什麽時候才會叫‘哥哥’呢?”沈勵歌惆悵起來,盯着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娃,“感覺我以後責任重大了。”
“是啊,勵歌責任重大了,以後要照顧弟弟妹妹,教他們學習,知道麽?”麥穗親下了他的臉頰。
吃到一半,沈謙将孩子交給一旁的人,自己站起來。正聊得起勁兒的一幫人安靜下來,紛紛朝他看來。
“感謝各位朋友今天抽空來參加孩子的周歲酒。希望我和麥穗辦婚禮的時候,大家也能在場。”
簡短的一句話,周圍的人都沉默了。
之前風風雨雨那會兒,沈謙和章雲嬌那點事,他們都心知肚明。後來章雲嬌落馬,沈謙這才沒了顧忌,和麥穗領了證。
這其中的細節,外人不知道。
這是沈謙第一次解釋。他這人平常不太喜歡過多解釋,這次,只是為了麥穗的聲譽。
接下來的時間,他把事情真相精簡了,一點點地告訴衆人,最後道:“整件事情就是這樣。”
黃毛青年帶頭發表意見:“謙哥,其實你不說,我們也明白。姓章的那女人根本不是好東西。你這是舍身進狼窩,為民除害。嫂子這幾年也委屈了,到時候我一定包個大紅包來參加你們的婚禮。”
衆人立刻附和,“婚禮什麽時候?”
“下個月15號。”
桌底下,麥穗握住他的手。掌心上的繭子和紋路逐漸和她的摩擦、融合,再也不用受分離之苦。
這是沈謙第一次提及以前的事情。傷疤雖然已經痊愈,可那段日子給他留下的痕跡,卻難以磨滅。
晚上睡覺前,她問起那三年他是怎麽過的。沈謙只是反身壓住她,用熱吻堵住她的嘴。
他不想說,她也不逼他。
反正這個坎都過去了。
*過後,麥穗摸着肚子上的肉,哀嘆:“自從生了二寶三寶,腰圍就大了一圈。”
沈謙伸手過去捏了兩下,舒服地喟嘆:“我倒覺得很舒服,你再胖點也沒關系。之前太瘦了。”
“真的?”她貼着他的手臂,閉上眼睛,“我覺得胖了不好看。”
“其實——”
“怎麽了?”
沈謙單手握住她的一邊柔軟:“這裏好像又大了點。”
“有下垂麽?”
他老實地回答:“沒有。”
生活平靜以後,細枝末節就突出起來。她壓上他的身,紅着臉問:“那你有沒有覺得……那裏……松了?”
“哪裏?”沈謙眨了眨眼。
“揣着明白裝糊塗。”她低頭在他胸前咬了一口,留下一排淺淺的牙齒印,“問你話呢,老實回答。”
沈謙将她往下拉,兩人結合那一刻,齊齊發出一聲喟嘆。
“我還感覺不出來,你再讓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