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景宸回到房間時, 原以為哲容會乖順地保持着自己離開時的姿勢, 或者幹脆跪到門口等着自己, 卻沒想到哲容已經歪着腦袋睡了過去,雙手輕柔地放在孕肚兩側, 護着肚子還剛從蛋黃成型沒多久的崽子。

睡着的哲容眉眼不再低垂順從,頭顱微微揚着,景宸坐到床上低下頭,哲容似有所覺但很快就發現靠過來的人是自己最熟悉親近的味道, 哲容一只手離開肚子摸索到景宸的手掌, 臉也跟着湊過來蹭了蹭。

景宸剛剛才在蘇穎那聽了一堆伴侶和愛情的話題, 這會被哲容蹭了兩下手背卻像是蹭在心尖一樣,心裏癢得厲害。

景宸被哲容半枕着的手掌微動, 手指也在哲容臉上蹭了一下。

哲容毫無反應,景宸做賊心虛地看了看一眼房門, 雖然他進來的時候已經鎖了門,外面也是一片寂靜無聲,景宸彎腰,停留在哲容雙唇上。

“談戀愛的時候最起碼會有珍惜對方的感覺。”

景宸想起蘇穎的話,輕輕地, 輕輕地貼上去,和雌蟲的飽含力量的身體相比,唇瓣柔軟的簡直不像是同一只蟲。

哲容并沒有被這樣輕若鴻毛的珍惜的吻觸動, 景宸試圖捕捉珍惜對方的情感,便長時間地停留在這樣輕柔的程度, 一分鐘,兩分鐘……最終理智伴随着哲容一個轉頭的動作破碎,景宸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熱氣噴到了哲容的耳朵下面。

托在哲容腦袋下面的手掌翻上來,微微用力掐着哲容的下巴使雙唇微分,景宸順着自己的心意啃咬起來,空閑的手也順着下去和哲容停留在孕肚上的手掌重疊。

景宸弄出這麽大的動靜,哲容自然睡不下去,半睡半醒間勾着景宸的脖子嘟囔了一句:“小宸,別鬧。”

景宸因這句“小宸”頓了一下,但接着攻勢更加兇猛,恨不得把雌蟲揉進自己身體裏。

這下,哲容徹底清醒,看清伏在身上的人後,整只蟲瞬間從身體到精神都柔軟下來。

然而在景宸和哲容正準備深入了解的時候,某只跟雌父一起睡着的幼崽也醒過來,并為身邊雌父和雄父的氣息交融十分興奮,圓滾滾的蛋隔着肚皮晃動了差不多三十度。

□□瞬間被驅散,景宸驚異地往下,這是他的崽子動彈的最大的一次,不用手掌貼上去,肉眼就能直接看見那橢圓肚皮往左動了三十度又晃回原位,再往右試圖動彈的時候就沒了那個勁頭,只移動了一點點就回了原位。

景宸突然想親親這個圓滾滾的肚子,雌蟲現在的肚子很大,就像是只有一張皮崩着,這層皮被蟲蛋頂着甚至有些透明的樣子。

他本不需要克制,不管是對待雌蟲還是對待雌蟲的肚子,但是景宸卻格外小心翼翼地在孕肚最頂上淺啄了一下,生怕自己稍微用一點力,這半透明的肚子就被自己親破了,然而他的崽子顯然不像雄父這樣小心翼翼,蟲蛋感受到雄父的親近在肚子裏狠狠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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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容被蟲蛋突如其來的一跳驚了一下,下意識哼了一聲。

“沒事吧?”景宸連忙擡頭,低頭手掌輕輕壓在孕肚上:“不許鬧。”

蟲蛋想晃一晃蹭蹭雄父,可剛剛雄父讓它不許鬧,蟲蛋只能安靜下來,景宸笑了一下又親吻了一下雌蟲的肚子作為對蟲蛋乖乖聽話的獎勵。

第二次親吻的時候,景宸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大概這就是珍惜對方的感覺。

感受到珍惜的景宸心情很好,并不再計較哲容瞞着自己哲星和槍火的事,并在哲容為自己等候雄主時睡着而請罪的時候,大度地表示這件事可以肉償。

第二天的時候,景宸醒的格外早,然後就遇見了揉着太陽穴的景媽媽。

景宸乖乖為自己的雌蟲善後,将景媽媽請到沙發上,自己盡量回憶着往日被哲容按摩時的感覺,現學現用到景媽媽身上。

景媽媽:“果然是老了,昨晚喝口湯睡着了,是哲容把我送回房間的?”

景宸立刻點頭:“媽媽,有點事和你商量。”景宸将昨天的事情說了一遍,抱着景媽媽的胳膊表示希望景媽媽出國去找漢斯或者去京城。

然而一個大兒子快三十未婚的媽媽,重點直接放在了昨天她的大兒子脫單了,聽到蘇穎還受傷了,立刻想到冰箱裏的黑魚乳鴿大母雞,挽起袖子就要去給大兒媳婦來一桌十全大補套餐。

景宸苦笑不得:“媽媽,您別轉移話題。”

景媽媽瞪了他一眼,挽起的袖子放下來:“小宸,你和你哥哥的心我懂,可這種時候……而且哲容還懷着孩子,不管是出國還是去京城,我心裏都放心不下。”

“媽媽,雌蟲的戰鬥力很強,您不需要擔心。”景宸說着指着下樓的安魯:“您要是不信,我可以讓安魯給您展示一下,昨天救嫂子的時候,安魯一腳就能把一個壯年男人踹到半死,這還是沒用全力。”

樓梯上的安魯頂着剛睡醒亂七八糟的粉頭發一臉茫然。

因語言不通,在景媽媽心裏除了食量大和粉毛沒有留下更多印象的安魯并沒有什麽說服力,甚至安魯因為經常吃到好吃的就咧着嘴大笑的模樣,景媽媽覺得已經給他打上了單純憨傻的标簽,還沒那名同行的醫生看着有氣場。

看景媽媽依舊保持着懷疑的态度,景宸對安魯很失望。

“安魯。”景宸只能真的把安魯喊過來,找了一圈最終決定犧牲他哥哥放在桌上的一個保溫杯:“捏碎它。”

安魯依舊是有些茫然的神色,但服從雄性的意識讓他不作多想就接過這個一手都難以握住的粗保溫杯,看看景宸大人柔弱的人類雌性母親還在,安魯難得的腦子多轉了一個彎,怕吓到景媽媽沒有選擇直接捏碎,指尖異化成蟲爪,紮破保溫杯仿佛切割的是豆腐一樣,輕松将保溫杯分成兩截。

這比直接捏碎更吓人,至少捏碎只能說明力氣大,蟲爪出現的那瞬間景媽媽吓了一跳,蟲爪一根根仿佛不是生物該有的部分,精鋼一般閃爍着森然寒芒,切割保溫杯仿佛只是撕破一張紙,偏偏這只展現着不符合常理力量的蟲族臉上還帶着無辜的表情。

景媽媽第一次認識到兒子強調過的蟲族的強大,無論是面前的這個自己一直認為憨傻可愛的粉頭發,還是自己的兒媳婦,都并不在人類認識的範疇之中。

安魯一手一半保溫杯,看了看景宸,以為是要遞給景媽媽。

景媽媽還沒從驚吓中回過神,已經恢複成五指的手掌伸到面前,腦子裏閃過的卻是鋼筋鐵骨一般的爪子,直接拍開了安魯的兩只手。

景宸連忙抱住景媽媽,示意安魯離開。

景媽媽忍不住顫抖,安魯的離開讓她微微松氣,但依舊揪着兒子的衣服說不出話來,景宸後悔讓安魯那個愣子來做這個示範,只是捏碎保溫杯至于蟲化手掌嗎,早知道把哲容叫起來了。

一直到接到景宸通知的蔡上校過來接人時,連哲容出現景媽媽都會不自覺緊張,景宸更不敢讓安魯或者醫生出現。

景宸和景仁打算讓景岚跟着一起回去,然而景岚抱着哲容叫着要陪哥夫養胎。

景宸無奈,在先将景媽媽送上車後,才讓哲容動手,鉗住景岚兩只胳膊,扭送上車。

事情的經過景宸和景仁親自和蔡上校說明清楚,蔡上校保證絕對會保護好景媽媽和景岚的安全,但依舊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車門,小聲詢問:“夫人真的願意去京城嗎?将軍可也在京城呢。”

“把媽媽安排到裏爾殿下他們住的酒店吧,我會通知殿下幫忙照顧媽媽的。”景宸又搖頭:“不行,媽媽現在害怕蟲族,蔡上校……”

“小宸。”景媽媽突然在車裏向景宸招手。

景宸:“媽媽?”

景媽媽拍着景宸的手:“我剛剛看到安魯那樣的确吓壞了,但是仔細想一想,人和蟲族的确是不一樣的種族,但感情是不分種族的,哪怕是人類裏也有不同于常人的存在,我不該那麽對待安魯,你幫媽媽向他道個歉,還有哲容和醫生。”

“媽媽,您不用向哲容道歉。”即便景媽媽早上态度可能不大好,但景宸并不覺得自己的母親有向自己雌侍道歉的必要。

“這也是我叫你來過來的原因之一。”景媽媽握着景宸的手:“兩個人相處,必然是一個互相磨合雙方都會為了對方做出改變退讓的過程,按照你的說法,在蟲族,所有的改變和退讓都由雌蟲來承擔。”

“或許在蟲族這是很正常的狀态,或許你和哲容都很習慣這樣的相處模式。”景媽媽看了一眼在門裏往外看的哲容,哲容發現自己的窺探被景媽媽察覺,立刻垂首退回屋內:“但是哲容是個好孩子,鑽石需要适度的打磨才能身價百倍,但是打磨過度就只像是一個毫無棱角的普通的玻璃珠子了。”

“你肯定希望擁有的是一顆熠熠生輝的鑽石,而不是一顆玻璃球吧?”

景媽媽最後笑道:“婚姻裏總要有一個人退讓的多一些,但重要的是度,哲容對你很順從,所以兒子,這個度需要你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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