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茗湖的水怪(二)
“全員集合完畢!”
“謝謝啦!飯田少年!”
歐爾麥特向前走了幾步,插着腰低頭欣賞自己這群生機蓬勃的“小受精蛋”:A班的小崽子們本來就因為要全班一起捉水怪很躁動了,現在看見一排頂級職英來授課,幾乎個個都像在腳底下踩了個彈簧一樣——下一秒就會撲到他們這些英雄懷中使勁蹭。
“不錯不錯,大家都很有精神呢!”第一英雄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大白牙,“今天我們要分組進行特訓!包括我和相澤在內,每一個英雄都會帶着三個人進行個性針對性訓練!”
“那捉水怪呢?”
“是一個英雄帶着三個人去搜查嗎?!”
“……啊,不是哦,上鳴少年、葉隐少女,我們今天不是來找水怪的。”歐爾麥特一邊淌汗一邊撓着頭說。
聽到這句話,爆豪立刻扭開頭嗤笑了一聲,綠谷、轟、蛙吹、口田和斯卡曼都保持沉默,站在歐爾麥特身後的英雄都露出看戲的表情,而其他同學則紛紛瞪大了雙眼,剛排好的隊列瞬間像爆米花一樣炸開來。
“诶!!!不是來找水怪的嗎?!”
“不是的……”
聽到老師給出的答複,在場的衆多學生都把驚訝和失望的表情演繹得淋漓盡致。例如上鳴,活生生地驚吓成了一副名為《吶喊》的畫,而常暗則把整個鳥頭都隐入到一片黑暗之中,連黑影都蹿出來十分同情地拍拍這位鳥兄的肩。
有驚呆的和下線的,也就有跳出來提出質疑的。
“可是周五的時候相澤老師不就說是為了找水怪才組織的特訓嗎!?”蘆戶激動地指向歐爾麥特左後方的邋遢男人,臉上露出一副被渣男騙了的樣子,“難不成這也是『合理的虛僞』?”
而被衆人盯住的相澤卻面不改色,還是那副興致怏怏的表情,半張臉都埋在挂他頸上的束縛帶裏,懶懶地回複說:“我可沒有說過帶你們來這是為了找水怪的。”
“可是你的原話就是『為了滿足你們的願望,明天全班去茗湖展開一場特訓』啊!”
“全班出游、得到職英的個性指導,這難道不是你們的願望?”
“……”
好了,這下沒人敢怼回去了。要怼也只能在心裏默默怼,例如『相澤老師真是個心機man』之類的。
“咳咳,那接下來我們分分組吧!”說話最有分量的NO.1率先打破了沉默,“每組分到哪些人是由我們這些大人商量後定下來的。那我先領我這隊的人吧!”
稍作停頓後,金發英雄麻利地點了隊伍中三個顏色各異的人頭,滿意地說道:“綠谷少年、爆豪少年和轟少年,你們三個就是A組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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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A組……這明明該取名叫『暴力美學組』。”
聽到右後方的濑呂小聲這樣嘀咕,我微微翹起嘴角。
為什麽要這樣分組呢?有兩個原因:
第一,歐爾麥特是真心想給橙綠紅來一個特訓,訓的不是能力,更多是想讓他們三個好好配合一下、打一個漂亮的組合,向現高三的『BIG 3』靠齊(我覺得歐爾麥特這個夢想有點飄了)。
第二,二十一個人分七組只能三個人三個人一組。這次搜查我是必須要去的,而面對水下作業,蛙吹和口田顯然能幫到更大的忙,所以他倆跟我分到了一組。留在這裏和爆豪分在一組的綠谷與轟,其實是為了遮人耳目。
“最強英雄帶A班三個杠把子這種分組不是理所當然嗎?”
大概其餘不知情的人都是這樣想的。
呃……
其實這樣分還有一個原因——是為了看住爆豪。上次實習期抓鳥蛇,他似乎就對我起了疑心,說不定他也像轟那樣在暗中調查我的身份。今天這次名義上的特訓,有綠谷和轟能随時看住爆豪讓我安心不少,如果看不住,還有歐爾麥特在。
“……”
但其實爆豪知道了我的情況又會怎樣呢?他會把這件事大聲傳出去嗎?我覺得不會。他會像轟一樣幫助我們嗎?我覺得不大可能。這位暴躁老哥最多是扯着我的後領把我拖到哪個訓練場,然後以“切磋”的名義把我打一頓、證明他沒有魔法也能把我按在地上摩擦之類的。
那我的情況被A班其他人知道了又會怎樣呢?他們會幫助我嗎?
“……”
我想是會的。畢竟他們都是一群善良的、憧憬成為英雄的人啊。
“我覺得大家一定都會來幫你找動物的,”綠谷曾這樣對我說過,“于我而言,幫助紐特不僅是因為責任,更因為我們是朋友。”
是的,我和A班的各位都是朋友(暴躁老哥大概是我單方面的朋友?),但正因為如此,我不想給他們添麻煩……
“那接下來該我認領咯。”
一只大手突然覆在了我頭上,打斷了我的思路,霍克斯的聲音悠悠地從頭頂傳來。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嗯,這三個我帶走了哈。”
長翅膀的大哥哥像是在水果店挑瓜一樣給我們三個人的頭頂一人拍了一巴掌,然後擡頭笑嘻嘻地揮揮手,朝常暗那邊比了個大拇指,随後讓我們直接跟他走。
我回頭望了一下,常暗閉着眼睛搖了搖頭。而已經分好隊卻還站在原地的A組,除了爆豪遞過來一個死亡凝視,其餘三人都向我們投來鼓勵的眼神。
“那接下來我領人。”相澤大叔要死不活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不過我們已經走得足夠遠,不是很能聽清他在說什麽了。
我們走到了草萍的盡頭,然後沿着一條稍有破損的木樓梯向下走去。樓梯兩側的木欄上挂着點點青苔,而木欄的外面是幽幽的森林,與雄英的訓練場不一樣,這邊的樹長得更高更大,樹葉的顏色也更深。四周不時傳來布谷鳥的叫聲,還有連續不斷的蟲鳴,大概是蛐蛐,又或是知了。
“呀,這是我們第二次合作了呢!”走在我前方的霍克斯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側頭對我說,“你的掃帚呢?修好了嗎?”
“掃帚?”蛙吹和口田一臉疑惑。
“gero,是那種騎上去可以飛天的掃帚嗎?”
“是的,掃帚和魔杖一樣,是巫師的必備用具,”我解釋道,“不過我的掃帚在剛來這裏的時候出意外弄斷了。”
“是撞牆掉下來後一屁股坐斷的哦!哎呀,這是事實,你瞪我幹什麽?”
“那,那修好了嗎?”口田問。
“還沒有,掃帚不能用魔法直接修複,只能送回掃帚公司請制作人員重做。我已經送過去了,但他們還沒有寄回來,可能還要等半個月?”
“gero,就是期末之前能收到咯?如果可以的話,暑假能用掃帚搭我一程嗎?我從小就想像漫畫中的魔法少女那樣騎飛天掃帚呢!”
“沒問題啊,”我笑了笑,又側頭看了一眼眼睛發亮的大個子,“口田同學想騎掃帚也行哦!”
“嗯!謝謝!”
“那你們騎的時候我就該飛在旁邊當保镖了,”鷹先生笑得一臉讨打,“以免某個人又往樓上撞。”
“……霍克斯先生,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再說,上次我撞樓的時候你也只是眼睜睜看着我撞啊!”
“別這麽生氣嘛,我還不是為了你們安全着想……唔,我們到了。”
臺階走到了最後一坎,森林也退到了身後,入眼的是一片翠綠。湖水拍岸的聲音一蕩一蕩的,忽大忽小。而湖岸的簡易碼頭附近,搬着儀器穿着戰鬥服的職英們來來往往。
“gero,這一幕真是似曾相識……”
我和口田看了一眼蛙吹,心裏也明白她指的是上次出海的事。
走在前面的霍克斯沒有停下腳步,帶着我們繞開了幾個箱子繼續往碼頭走,不時有些職英會暫時放下手中的活兒扭頭笑着給霍克斯打招呼,喊的要麽是“前輩好”,要麽是“霍克斯先生好”,還有“老板早”的。
“他們是你事務所的人?”我問。
“不全是,這裏多數都是虎鯨和海豹的人,啊,安德瓦先生也派了一隊人來。怎樣?我們職英面子給得夠大吧?”
“大大大。”我敷衍地說。
沒走多久,前面就出現了兩……不,三個熟悉的人。黑幫虎鯨和塞爾奇船長又在互怼了,而希莉烏絲姐姐則見怪不怪地坐在旁邊的箱子上拿着一塊平板電腦劃。
“喲。”
這次是霍克斯先打招呼,他左手揣在兜裏,右手随意地擡了一下。聽到聲音,正在争吵的兩位英雄終于一齊看過來,希莉烏絲也放下了手中的平板。
“嚯!小鳥!你終于來了!”
塞爾奇船長高高興興地走過來拍了拍霍克斯的肩,随後又看向我們三個娃,眼睛十分閃亮。
“好久不見啦!Froppy!靈通者!小魔術師!”
“你好,captain!”
塞爾奇在向我們打招呼時,黑幫虎鯨和希莉烏絲也走了過來,前者壓低聲音打了一聲招呼,後者熟練地摸了摸蛙吹的頭。
“怎麽樣,小魔術師?你知道今天我們要抓誰了嗎?”
我搖搖頭,把左手舉起給他們看, “我甚至不能确定今天抓的到底是不是魔法界的動物。”然後又簡單地說了一下關于敵聯盟參與這件事的猜測。
“現在關于這只動物,如果它是魔法界的,那我有幾種猜測。生活在湖裏的大型動物有很多種,但從網上那張模糊的照片來看,它很有可能屬于蛇類,有可能是蛇怪,有可能是長角水蛇,還有可能是海蛇……”
“等等,它們有什麽區別?”霍克斯問。
“蛇怪是一種渾身綠得耀眼的大蛇,體長可達15米。它的頭上有一根紅色的羽毛。它的長牙有毒,但最危險的攻擊方式是用它那黃色的眼睛凝視目标,任何人的目光只要和它動物目光相接觸,就會立刻斃命。不過這種動物在我們那邊已經差不多四百年不見了,它在這出現的可能……呃,我認為不是很大。”
“長角水蛇頭上長有兩只角,身長一般20米,有毒牙,曾經一度被認為滅絕,但後來巫師又在北美找到了它們的蹤跡……”
“gero,但看照片那只蛇不像是長角的樣子呢。”
“嗯……而海蛇,一般見于大西洋、太平洋或者印度洋,身長可達30米,腦袋像馬的腦袋,長長的蛇身經常拱出海面,就像照片上那樣……”
“不過它一般是生活在海裏吧,”塞爾奇船長摸着下巴說,“有沒有可能是我們上次遇到的馬頭魚尾獸呢?”
“也有可……”
等等,馬頭魚尾獸?尼斯湖水怪?
剎那間,我倒吸一口氣,立刻掏出手機找出保存的那張水怪圖。
雖然照片很糊,但探出水面的那個頭的确和海蛇的頭非常相似。而這張照片,就像是1933年那個英國麻瓜記者在尼斯湖拍到水怪照片。我記得報紙上寫過當時國際巫師聯合會派了觀察員去調查,然後觀察員們看到了這樣一個場面:在一隊麻瓜調查員靠近一條海蛇的時候,他們看見它變成了一只水濑,等到岸上的人走光,它又變成了一條蛇。于是那些巫師觀察員意識到,那些麻瓜看到的不是一條真正的海蛇,而是能變成各種形态的『馬形水怪』。
後來巫師們把那只馬形水怪帶回了魔法界進行保護,但麻瓜們關于尼斯湖水怪的報道和猜測卻從來沒有斷過。
我把馬形水怪的故事給在場的兩個同學和四個英雄講了一遍,除了虎鯨大哥,其餘幾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gero,原來尼斯湖的水怪是真的……”
“我還以就像那些專家說的——尼斯湖水怪是長頸龍的後裔!”
“那你的意思是,現在這湖裏的東西是那個馬形水怪?”黑幫虎鯨指着遠方一起一伏的湖面問。
“是的,”我點點頭,“馬形水怪能變成各種動物的樣子,而它們最常變成的就是海蛇的樣子。”
“那知道是什麽動物就好辦了。”塞爾奇船長打了個響指,幾個穿潛水服的職英就走了過來。
“小魔術師,你給他們說說海蛇的樣子吧!”
“好。”
我又把海蛇的樣貌給他們講了一遍,重點是那個馬頭。同時還講了一下馬形水怪的樣貌:披着寬葉香蒲草充當鬃毛的馬。
“戰勝馬形水怪的正确方法只有一個:把一個馬籠頭套到它的腦袋上,然後它就會變得溫順聽話。所以,一旦發現目标,請立刻告訴我,我會用放置咒給它戴籠頭。當然,不用咒語手動套也可以,就是會很麻煩。”
“可是我們沒有準備馬籠頭啊……”
“這還不簡單,放心吧,希莉烏絲,A班可是有一個Creatity呢!”
“gero,是說小百百嗎?”蛙吹歪着頭問霍克斯,還想說什麽但鷹先生就已經撥通了電話。
“歐爾麥特嗎?我們這邊遇到了一些問題……啊,不是敵人,這邊需要幾個馬籠頭……沒錯,捉動物要用。能不能讓那位千金小姐做幾個呢?她在哪一組?哦,橡皮頭那邊啊……那你就讓橡皮頭撒個小謊呗 ~ 一會兒我讓人去拿哈!回見!”
霍克斯挂了電話,像我們比了個OK,“那為了節省時間,現在就讓人先下水搜查吧,這個湖那麽大,看是要幾個小時才能搜完了。”
“嗯,我贊成。”老海豹轉向他的手下,提高聲音命令道:“就按之前的分組進行搜查,找到了目标就跟蹤它并向我彙報,盡量避免戰鬥,避不開的話就拖住它等我們過去!”
“了解!”
待搜查小隊出發後,虎鯨大哥也坐不住了,轉頭和另兩個水上英雄商量了幾句,然後決定帶着蛙吹先下湖搜查。
現在,岸上除了一些後勤人員,就只剩我、口田和霍克斯先生了。
“小鬼,你不會就打算什麽都不做直到水怪現身吧?”
比我高了幾個頭的英雄一邊笑着一邊極其自然地把手搭在我的頭上。
“當然不會啦!”我縮了一下脖子,把頭從他的手下挪出來,“剛剛也說過,馬形水怪能變成任意形态,特別是它感知到危險的時候。也許,在搜查隊還沒找到它之前就變成一只水濑了。”
口田聽到這句話和睜大了眼睛,我知道他想問的是『那讓那麽多人下水不就沒意義了嗎?』這句話,便直接回答:
“意義是有的,說不定那只水怪在某個石縫中睡覺就直接被我們找到了呢?”我頓了頓,“但是,我們的确還需要一個保險。”
“是願者上鈎吧,”年輕的英雄一眼就看出來我在想什麽,“你想把它引出來。”
“是的,馬形水怪喜歡引誘人騎到它背上,然後一頭紮進湖底狼吞虎咽地将人吃掉。而我,可以劃一條小船到沒人搜查的地方去當誘餌。”
“那我也去!”口田紅着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我可以試着去和它對話!讓它知道我們不是敵人!”
“行啊,那我就當你們的保镖吧,”霍克斯展了展翅膀,身了個懶腰笑着說:“我在天上看着你們。”
等到小船準備好時,馬籠頭也被後勤組拿來了(一共有十套,我分到了一套,其餘分去其他組了)。我用力扯了扯堆黑色的缰繩,心裏感嘆到:“不愧是八百萬家出品,質量是真的好。”
就是不知道相澤大叔是怎樣騙百百做那麽多的。也許說什麽:這景區有馬場,送點馬籠頭去當謝禮。又或什麽都不解釋,以鍛煉個性為由讓八百萬直接動工。
Hmm……我能想象百百一臉疑惑的表情了。
總之,現在馬籠頭到手了。霍克斯不知從那弄來一艘漁夫釣魚的那種鐵皮船。小船是紅色的,船長不到五米,側壁都掉漆了,踩上去“嘎吱嘎吱”的響。
我先上了船,踩得一晃一晃的,跟在我身後的大個子口田差點一個沒站穩被晃下水,還好霍克斯眼疾手快飛起來扶了他一把。
我們兩個面對面坐,一個坐船頭,一個坐船尾。船尾有一個小馬達和方向盤,由口田來操作(還好這小破船不是靠我們手動蕩起雙槳)。十分鐘後,口田把船開到了一個看不見其他搜查隊的地方,兩邊的山離我們百米遠,我們就像開到了湖中心一樣。
霍克斯飛到了我們頭頂上,他看看我們,又指了指頭頂暗沉的雲,喊了一句:“要下雨了。”
“唉,波特保佑……”
下雨只會讓搜查行動更艱難,特別是暴雨,他們那些大的搜查船還好,看看我們這艘年代感十足的小破船……啧啧,估計下個暴雨我和口田都得直接翻到湖裏喂魚。
所以,如果真下暴雨了,就只能請人魚族幫忙了(之前想請他們下湖的,但歐爾麥特說交給職英就好,把人魚放出去可能會引發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例如人魚性格暴躁,還不能和人直接溝通等)。
我在船頭憂心忡忡,而船尾的口田則十分敬業地關掉馬達,從包裏掏出了一根魚竿開始釣魚(問話),如果不看他皺起的眉頭,那我們在別人眼裏可能還真挺悠閑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空越來越暗,四周也越來越靜,但就是沒有收到發現水怪的報告。更奇怪的是,二十分鐘過去了,口田一條魚都沒釣到。開始我懷疑他魚餌掉了,檢查魚餌還在後,我懷疑這片湖根本沒魚。
就在我準備吞一棵魚鰓草下湖看看是什麽情況時,霍克斯的聲音突然從耳麥裏傳來。
“注意八點鐘方向,那邊有什麽東西游過來了!”
我和口田一驚,立刻扭頭向霍克斯說的方向看去。遠遠的,翠綠色的湖面下出現了一塊深色,它在緩緩地向我們靠近。
“來來來來來了!”
“別激動,先把你的魚線收回來!”
口田一邊顫抖着,一邊一圈一圈地收魚線,而每收一圈,那塊黑影就更近一步。
“它想吃魚餌。”霍克斯說。
我深吸一口氣,左手拿馬籠頭,右手持魔杖,睜大眼睛盯着那銀色的小魚鈎從水面劃出。深色的斑塊停在了我們兩米遠的位置不動了,我和口田面面相觑。
“你随便說點什麽吧……”我用眼神示意對面的靈通者。
“呃……”口田支支吾吾地彎下身,貼近水面,然後說了句:“你是不是餓了?我們這裏有吃的。”
餓了???
有吃的???
吃我們嗎!!!
我倒吸一口涼氣,把手中的魔杖拿得更緊了。
兩秒後,那坨深色向我們游來,它綠色的身軀慢慢拱出水面,先是尾部,後是中部,最後,是那個挂滿了水草的馬頭。
“馬形水怪……”
這是一只幼年水怪,身長越三米。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只小水怪把頭直接伸到我們面前,明黃色的眼睛死死盯住魚餌桶裏的餌料,嘴巴微張,對我們發出“哼哼”的聲音。
“他看起來很想吃……”
口田慢慢把手移到桶那邊,把筒抱起來放在船側。小水怪轉了轉眼睛,一股腦地把頭埋進桶裏吃起來。
“到手了!”
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口田,他點點,然後一邊輕輕撫摸小水怪的頭頂,一邊說着“不要怕,我們不是壞人”的話語。而我,則悄悄地施展放置咒,把馬籠頭套在了小水怪頭上。
“這孩子真是餓傻了,被套一點感覺都沒有。”霍克斯飛了下來說到,“那問題解決了?我們可以收工了?”
“嗯!”
能趕在暴雨來臨前收工真是太幸運了!沒想到這次搜查還挺順利的!
小水怪吃飽了,乖乖地靠在我們船邊,任口田摸它的頭,我在尋找小水怪身上的标記,而霍克斯則飛到船頭試圖連麥聯絡黑幫虎鯨。
然而,接通的不是虎鯨先生的聲音,也不是船長的聲音,而是一個沒聽過的。他似乎非常着急,語速極快,問了我們好幾遍“能不能聽見”。
哦,開始飄雨了。
“能聽見!發生了什麽?”
“滋滋滋——能聽得見嗎?!”
“能聽見!”
“滋滋——我——滋滋滋——探員——這邊——滋滋——發現水怪滋滋滋——”
“啊?”
霍克斯皺起了眉頭,回頭看了一眼船邊這只眼睛睜得大大的小動物,“水怪?不是在這嗎?”
就在我們三個都一臉懵逼的時候,蛙吹的聲音突然從船側傳來:
“小紐特快跑啊!長腳水蛇在往這邊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