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相遇

午後，天色已經漸漸暗了，合唱團的其他成員早在下午就坐學校的車回去了，馬修和佩皮諾卻留了下來。

佩皮諾背着他的小書包一屁股坐在地下“我不走了，皮埃爾，你願意走你就自己去去跟吧。”

佩皮諾喘了口氣，神情特別無奈。

皮埃爾神情嚴肅的看看遠處并肩向前走的一男一女，猶豫一下，對佩皮諾說道“我家裏只有我媽媽賺錢供我上學，而我媽媽剛剛還給你買了冰激淩。”

佩皮諾沉思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皮埃爾這是在威脅他。然而晚上回家的話他和馬修還有一個小時的路要趕，他現在也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佩皮諾在胸前的西裝小口袋裏掏了掏，掏出兩個硬幣塞給他“我自己付我的冰激淩錢。”

皮埃爾不去接，他再接再厲“馬修要是跟我媽媽在一起，他們會有自己的孩子，那麽馬修還會要你嗎？”

佩皮諾把硬幣放回自己的小口袋，他看着皮埃爾真誠的發問“我聽馬修說，你媽媽已經有了伴侶，是位工程師。”

皮埃爾沒辦法跟七歲的佩皮諾解釋他母親的感情問題，他被佩皮諾氣的跳腳，而一回頭，剛剛還在不遠處的兩人已經不見了。

皮埃爾喪氣的坐下來，氣的踢飛了腳邊的所有小石子。

他過了一會兒才跟佩皮諾搭話“你怎麽跟馬修在一起？馬修怎麽變成現在的樣子了？”

佩皮諾在兩個問題裏翻撿一下，回答他最想知道的問題“馬修離開後，找了一份新工作，新學校離得比較遠，馬修走路走多了就瘦了，頭發也長出來了。在新的學校教音樂，他得到了上級的欣賞，馬上要晉升了。”

佩皮諾似乎什麽都說了，但皮埃爾顯現不滿足佩皮諾的童言童語。

他卻沉默下來。

今天他在臺下認出了佩皮諾，卻完全沒有認出馬修。

當他出于好奇去後臺找佩皮諾的時候，馬修跟他說話他才認出來。

馬修再不是當時那個禿頭肥胖的好人學監，他變得十分好看，穿着禮服打扮整齊的樣子就像一個上流社會的紳士，自信有才華，光芒四射。

後來他站在自己如此美貌的母親身邊的時候，光芒也絲毫沒有掩蓋。

而自己的母親因為工程師的離開傷心，憔悴蒼老了不少。

皮埃爾說不出什麽感覺，只覺得心裏酸酸澀澀。

他執意跟着馬修兩人，不知道是擔心馬修還是擔心自己的母親。

皮埃爾看着坐在他旁邊的佩皮諾，不知怎麽看他不慣，伸手把他一頭油光锃亮的頭發揉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