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這天上午, 陳草由于昨晚守了一夜, 現在在房間補覺。虞虹則在書房翻書取名字, 想想就頭疼, 她從不知道娶個名字有這麽難。
正當虞虹要薅禿頭發的時候,小院的院門被敲響了。虞虹起身前去開門。
“你們怎麽來了?”虞虹看着門口的三人驚訝道。
“還說呢!你突然失蹤不來考試,大家都擔心死了好嘛?”顧青一進門就說個不停。
鄭宣和沒有顧青最快,聽了她的話,眼裏流露出擔憂,也跟着點點頭,表示贊同。
黃潤澤也開口道:“這麽重要的日子你都沒來, 我們還以為你出什麽大事了呢?”
聽到同窗們關心的話,虞虹心裏一陣發熱。本來沒有特別深的交情,不過一起上了兩個月的課就收獲了她們的關心。
“那你們怎麽找到我這的?”虞虹将她們引到自己平時學習的書房,才問道。
還是顧青嘴快,“還說呢!為了找你,我們被山長罵了個狗血噴頭!”
鄭宣和在一旁溫和接口,“我們考完試後去找山長問了你的住址,山長她很關心你。”
“是啊。山長一直罵你腦子不清楚, 不管為了什麽也不該錯過鄉試。”黃潤澤默默補刀。
虞虹:這娃要出來也不是她能阻止的對吧。
“對呀對呀!她還說我們也是糊塗, 居然幫着你隐瞞孕子的事,不過罵的最兇的還是你, 拎不清,居然選擇這時候孕子。”一般人都不會選擇在求學期間孕子,更何況虞虹還是在備考階段。
虞虹:好吧, 已經想象到見到山長時她暴怒的樣子了。
虞虹無奈笑道:“純屬意外。可能我們跟這孩子有緣。”
“我們大侄女在哪?快讓我看看!”顧青說着說着就想去看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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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在育嬰室裏,等一個月後就可以看了。”虞虹道。
“話說回來,你這次錯過了鄉試可是錯過了一次大好機會。”黃潤澤開始談到這次考試。
“嗯?這話怎麽說?”說實話,虞虹對于錯過這次考試并不十分介懷,她有這個自信明年一定會榜上有名。
鄭宣和溫和地說道:“今年的試題對你十分有利,絕對對你的胃口。”
虞虹一挑眉,驚奇道:“哦?看來科舉的風向在變了。”
顧青可不管它變不變,她只知道今年的試題可坑慘她了,“虞姐,我明年陪你一起考。”
虞虹哭笑不得,“怎麽?一點把握都沒有嗎?”
顧青哭喪着臉道:“這次是沒有希望了。上面的題我完全不會。”
“這次鄉試試題确實跟以往迥異,讓人措手不及。”鄭宣和也道。
黃潤澤也插嘴,“可惜你這次沒去。”
雖然聽她們這麽說,但虞虹也沒甚麽後悔的。現在的生活讓她很滿意,她沒有本土讀書人那種迫切的想光宗耀祖、揚名立萬的想法,相比這些,她覺得自己的生活舒适更重要。
“明年去也一樣,正好我也有充足的時間準備。”虞虹寬慰道。
其他人看她神色如常,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正當這時,陳草敲了敲門進來了。原來又到了虞虹進補的時間了,他端着一大碗補湯過來,虞虹看着竟覺得頭皮發麻。
她抿了抿唇,端着架子底氣不足地開始撒謊:“小草,我這正事還沒談完呢,這個就先拿下去吧。”
顧青十分善解人意,趕緊表示:“沒事的,我們已經談完了。虞姐,哥夫已經端過來了,你就趁熱喝吧,我們又不是外人,不會介意的。”
虞虹內心逼逼:可是我介意呀!顧青你等着,等我回學校給你多準備點練手的模拟題,絕對讓你明年一次過!
聽了顧青的話,陳草又轉過頭來盯着虞虹,那意思不言而喻:別掙紮了,乖乖喝了吧。
虞虹接過,咕嚕咕嚕幹了下去。陳草這才滿意地拿着空碗出去了。
一轉頭就看到那一個個一臉揶揄地盯着她,顧青訝異道:“虞姐,沒想到你居然是夫管嚴!”顧青跟發現新大陸似的,一臉不可置信。
虞虹這人平時在學院裏給人的氣場太強大了,實在讓人想不到她在自己夫郎面前是這副模樣。
黃潤澤則是一臉不贊同道:“要我說你堂堂一大女子,還是白鹿書院的學生,前途可期,居然讓自己夫郎爬到頭上,豈不讓人笑話?”
虞虹道:“我并不這樣覺得。況且,就算爬到我頭上又如何?我自己的夫郎我自己寵着,與他人何幹?”
黃潤澤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你怎麽這麽沒出息?”她還要再說什麽,被顧青和鄭宣和兩人攔住了,因為他們看見虞虹的笑容變淡了,看得出來她并不喜歡她們談論她夫郎的不是。
黃潤澤終于後知後覺地注意到了虞虹微沉的面色,她還算識趣,讪讪地住嘴了,不過心裏怎麽想就不知道了,虞虹也沒有再多說什麽,既然三觀不合,以後不要深交就是了。
三人在虞家呆了大半天,中午還被熱情的陳爹留下用了午飯,除了上午交談時發生了一點不愉快的小插曲,今天這趟探望之旅還算圓滿完成。
臨走之前鄭宣和還叮囑虞虹明日且記得回書院,虞虹應是。
送走了她們三人,虞虹轉頭就進了育嬰室找陳草。
小夫郎還是一如既往,聚精會神地端坐在那看着球球,就怕他一錯眼球球就哪不舒服了。
嬰兒在這最初一個月最是關鍵,如果守着她的人稍微不用心,室內溫度不對或是藥湯幹了都會造成嚴重的後果,對小孩子造成巨大的傷害。
虞虹很是愧疚,她如果回書院,那照顧球球的重任就落在了陳草一人身上,雖然有陳爹幫忙,但畢竟是她和陳草的孩子,她怎麽能完全不管不顧,全部扔給小夫郎。
虞虹還在糾結怎麽開口跟陳草說回書院的事,那邊陳草就注意到了進門的妻主,誰讓她一進來就直愣愣地盯着他發呆,想不讓人發現都難。
“妻主怎麽了?”陳草壓低聲音問道。
“小草,我可能明天就得回書院了。”虞虹愧疚地開口。書院規定嚴格,雖然山長對她不錯,但她也沒有肆意妄為的資本。她還在琢磨着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可以兼顧到家裏。
陳草卻是理所當然地開口道:“嗯嗯。那你自己在書院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可能沒時間去看你了。”在他的觀念裏,照顧孩子本來就是他的事,誰家讓妻主照顧嬰兒那是要翻了天,要被人戳破脊梁骨的。
“那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嗎?”雖然這幾天陳爹一直攔着虞虹不讓她粘手,但她都會偷摸自覺地幫小夫郎分擔一點,起碼守夜的時候,一旦陳爹睡下了,她就會溜過來陪着小夫郎,天亮前再溜回去。
陳草拍拍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地保證:“放心吧。我會照顧好球球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讓我操心。”那老氣橫秋的模樣,就像虞虹多讓他操心似的。
虞虹哭笑不得,在她眼裏,小夫郎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少年,臉上稚氣未脫,之前她不想那麽早要孩子也有這個原因,總有種負罪感。
她笑着揉揉小夫郎的腦袋,頭發出乎意料的順滑,好摸,嗯,虞虹忍不住多揉了幾下。
陳草則是一臉無奈且縱容地看着妻主:妻主怎麽還是這麽幼稚!算了,我會照顧好她和球球,撐起這個家的。
陳草嚴肅地思考着,誰讓他攤上這麽不懂事的妻主呢,瞬間感覺自己責任重大。
虞虹:...怎麽肥事?小夫郎為什麽拿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看着我?
“咳咳!球球的大名我已經取好了,虞懷瑾。懷瑾握瑜,心若芷萱。怎麽樣?”虞虹打住自己的臆想,轉移話題。
小夫郎不出所料,星星眼地看着她:“真好聽,妻主好厲害!好有文采!”
虞虹被小夫郎捧得飄飄然,一臉傲然:“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取的。”
陳草心中偷笑,要是沒有白天撓破頭皮的那一幕,或許她的形象會更高大一些。
但這話可不能說,他面上還是一副崇拜的神情看着她,這讓妻主越發的驕傲,感覺還能再幹幾個名字出來!
晚上,趁着大家一起用飯的時候,虞虹宣布自己明日就要回書院,表示這段時間要辛苦陳爹了,還有就是拜托謝儀幫忙照顧一下家裏。
書院一月才放一次假,等她下次回來的時候,球球都從育嬰室裏出來了。虞虹很是遺憾,不能第一時間見到自己的孩子了。
周岳爽快應道:“你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我幹閨女的!”
虞虹:雖然這是好話,不過聽着怎麽那麽讓人不舒服呢。
謝儀也點點頭,他跟周岳向來同聲同氣,“虞姐不用擔心家裏,安心讀書就是。”
虞虹表示:“有勞你了。”還是謝儀靠譜,周岳不指望他照顧人,只要不闖禍就好。
陳爹在一旁也附和道:“呵呵!小虹啊,你不用擔心,有我看着呢。”
在陳爹看來,這多大點事兒啊,完全不用虞虹操心,哪家不是夫郎看孩子的,也就他家小草這麽碰上虞虹這樣的妻主,其他人家都是全權交給夫郎負責的,她們家主哪還在這種小事上費心,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