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努力改變與天緣
孫思邈話中隐藏的深意讓雪衣驚喜非常，她還未穿越時，就深感中醫醫術的精妙，可惜現代中醫傳承已經沒落，好的中醫實在少的可憐，還一面難求，如今穿越到了大唐，見到了醫聖，甚至有可能跟他學習醫術，怎麽不能讓她激動萬分？
不過，她真的有習醫的天分麽？這麽輕易就能拜得醫聖為師，這金手指，是不是開的有點太大了？
當她以懷疑自己的心态忐忑的望向孫思邈時，孫思邈果然搖頭了：“不，老朽只是覺得可以傳你醫術而已，并非要收你為徒。”
看吧，她就知道。
但是，她的精神很快振奮了起來：“沒關系啊，只要先生肯教我醫術，我就把先生當做師父來看，畢竟，醫術确實是很有用的。”
葉英畢竟是武林中人，雖然劍三游戲中沒有提到過他有受傷的事，但是不代表今後就真的不會，若她能努力習得孫思邈傳授的醫術，以後用途一定很大，至于師徒名分，只要他們身邊的人明白就是了，倒是不必到處宣揚。
其實她也很明白孫思邈的苦心，他并不是不願意自己被他教授醫術的事情為天下所知，他只是不想她因為多了這個身份而産生這樣就能配上葉英了的錯覺，告訴她她還是需要自己取努力的！
“我都懂的，先生。”想到這裏，她對着孫思邈堅定的道，為了她與葉英的将來，或者說為了她自己的将來，她真的不能再這麽得過且過下去了。
孫思邈撫須微笑：“果然是靈透的丫頭。”
“謝先生誇獎。”雪衣也笑了起來。
兩個人說完了正事，雪衣不由對孫思邈沒有在艾黎那邊而是出來了表示好奇：“先生，您為什麽沒有在那邊看他們給花大哥治眼睛呢？”
“哪裏那麽快就開始了，花滿樓眼睛上的毒素積聚多年，有一些其實已經開始散往身體的其他部位，如果想要一勞永逸的話，就必須先讓毒素都集中到一個地方或者先把其他地方的散毒清掉，正用蠱蟲試探到底哪裏有毒素呢，老朽不擅長這個，就不插手了。”
雪衣了然的點頭：“早聽聞苗疆蠱術很是神奇，不過這東西若不是自小浸淫的話，還是少碰的好。”
“你小小年紀知道的還不少。”孫思邈挑眉，雪衣心中咯噔一下，讪笑道：“都是聽來的，聽來的，哈哈……”
為老不尊的孫大醫聖卻不肯放過她了，似笑非笑道：“那你倒是告訴老朽，你還聽到過些什麽？”
“呃……這個……”雪衣語塞了，恰在此時，鑄造間的門開了，葉英從裏面走了出來，平日裏白淨的臉因被火烤而顯得紅彤彤的，額頭上也是一層薄汗，一出來就四處看，約莫是在找雪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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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見狀忙快步走上前：“阿英，你們好了？我方才有事先出來了。”
“花滿樓出什麽事了？”見與雪衣在一起的是本應在給花滿樓治眼睛的孫思邈，葉英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
“沒有啦，先生只是來找我說說事。”雪衣笑着否認道。
而葉英不愧是葉英，他敏銳的抓到了她話語間與平日不同的稱呼和親昵感，訝然重複道：“先生？”
“嗯。”雪衣重重的點頭，“雖然不會收我為徒，但先生已經同意教我醫術了。”
看着她歡快的樣子，再看看孫思邈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葉英垂眸思索了一會兒，他思索的時間不長，雪衣內心的雀躍卻漸漸淡了下去。
只是，未及她開口，孫思邈說話了：“怎麽，葉小子，你覺得老夫不能教她？”
“當然不是。”葉英擡頭否認，臉上的笑容和煦如風，“那麽今後，雪衣就拜托先生了。”說着，十分鄭重的給孫思邈行了個揖禮。
孫思邈滿意的點頭：“這才像話，今天就算了，明天開始，你就做好一天到晚她不得空的準備，自己照顧好自己吧。”
一旁正納悶于葉英方才為何會思考那麽久的雪衣在自己驚訝聲出口的那一剎那連忙捂了下自己的嘴，這一動作，雖然擋住了因為聽到孫思邈的話而差一點脫口的驚呼，但是還是被孫思邈察覺并沒好氣的瞪了了一眼，老頭氣哼哼的轉身離去了。
雪衣笑着朝孫思邈的背影行了個禮：“先生慢走。”得到的是孫思邈頭也不回的擺手。
看孫思邈走遠，雪衣有些好奇的回頭問葉英道：“阿英，你剛才在想什麽？能告訴我麽？”
葉英淡淡一笑：“我在想，其實比起醫術，我更希望你能學一學他的處事之道。”
“先生的……處事之道？”雪衣愣住了，腦海裏突然回想起跟孫思邈相處以來他所做的事——那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不醫貧病”和葉英跟她說起她包裹裏的藥要慎重使用時這老頭突兀的插嘴……
有些無語的看看正含笑看着她的葉英，雪衣內心默默地流淚：莊花啊，你這是在說我不夠黑所以得去染染色麽？
那麽，不夠腹黑的她，跟着一個天然黑的戀人和一個後天黑的師父，真的能染黑麽？
雖然如此自我懷疑着，但雪衣水深火熱的日子終于還是到來了，為了自己的目的，也為了不讓孫思邈對她失望，她自第二天一大早起，生活的重心就轉移了。
背書，認識草藥，識方，探脈，認穴，每一樣每一樁，她都得學，忙的暈頭轉向，陸小鳳苗小玉他們也都知道她開始跟孫思邈學醫術的事，無人拿其他事情煩她。
只能偷空關心一下他們的雪衣也只是在之後的日子裏慢慢的知道一些簡單的事，例如花滿樓眼睛裏的毒血血樣已經被采集出來了，據說很是複雜，如今艾黎與孫思邈正細細的研究。
例如葉英最近常與阿鐵他們在苗疆四處尋找适合打造武器的礦石，阿鐵還找人專門給葉英砌了個單獨的鑄造室，葉英每日裏也會有幾個時辰呆在裏面，這在藏劍山莊時就是很常見的事，所以雪衣也就沒有在意，并不知也無暇去想葉英在做什麽。
她與葉英見面的次數也屈指可數，常常是她在熬夜背書時不自覺的睡去之後，醒來甜蜜的摸一摸着蓋在自己身上的葉英的衣服，外加暴躁的擦去嘴角的口水然後第二天臉色通紅的避過葉英含笑的目光……
所以葉英再給她做“回禮”一事，她壓根兒就不知道。
忙碌于這一切的雪衣，連除夕夜都只是跟大家簡單的吃了頓飯，熬年夜的時候還瞌睡連天，最終睡倒在葉英身邊的她，完全不知道，苗小玉已經在她無所察覺時陷入了情感的漩渦。
其實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亦沒有察覺到，陸小鳳在男女關系開放的苗疆如魚得水，司空摘星好奇于苗疆不同于中原風格的帶着異域風情的寶物，花滿樓忙于配合治療眼睛，艾黎則是忙于研究花滿樓的眼睛，李承恩忙着精進槍術。
注意到苗小玉不尋常的，只有烏蒙貴。
苗小玉在回教之後并不是常在教中，而是經常性的離開幾日，回來的時候總是顯得很開心，一個人的時候常常不知道在想什麽，想着想着就會情不自禁的笑起來，然後大聲的唱起歌，歌聲中帶着少女懷春的濃烈情感，烏蒙貴不是傻子，他戀慕苗小玉，如何看不出來？
只是，苗小玉所戀慕的人，到底是誰？
初開始，烏蒙貴直覺的認為是雪衣他們這夥兒人其中的一個，可是觀察幾日之後他發現，根本就不可能，那麽，就只有一個解釋，苗小玉在外面認識了其他的男子。
他有心想要跟着苗小玉出門，可是苗小玉的功夫比他強，他怎麽能跟得上？
但他終于還是見到了那個令苗小玉神魂颠倒的人物。
這日，正當晚飯十分，雪衣正一邊苦逼的背着草藥功效一邊往自己嘴裏扒送葉英夾給她的菜——最近兩個人都已經習慣如此位置颠倒了——苗小玉雀躍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我回來了，帶了新的朋友過來，大家認識一下吧。”
所有人從碗盤中擡起頭看向門口，雪衣也抽空秒了一眼，這一瞄就直接轉不開眼睛了。
卧槽，這哪裏來的這麽帥氣這麽有味道的中年大叔？
也許是她眼中的驚訝和欣賞太明顯了，比他年老的和年輕的兩位自覺應該更有味道的人不樂意了。
“湯要灑到書上了。”葉英突然道。
與此同時，孫思邈也咳嗽了兩聲。
被這“雙重奏”弄得回過神來的雪衣反射性的将醫書提了起來，眼睛還沒來得及去看口中已經開始道歉：“對不起先生，我錯了……湯哪有灑？”
話說到半截，終于看到湯碗端端正正的擺在桌子上，醫書上也沒一絲痕跡，她不由嗔怪的看向葉英，孫思邈那邊……她沒膽子瞪。
葉英看了一眼方才分明跟他“演了一場戲”此刻卻沒事兒人一樣悠哉悠哉繼續細嚼慢咽的孫思邈，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對雪衣道：“已經一心二用了，就不要再一心三用了。”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吃醋？
意識到這一點的就那麽雪衣拎着醫書，嘴角開始不自覺的往上翹，彼時桌上的人也終于從那中年大叔帶給他們的小小震撼中醒過神來，見那男子臉上漸顯出不悅之色，最善插科打诨的陸小鳳連忙站起身道：“抱歉，我們大夥兒都被閣下的風采吸引住了，未能及時招呼，幸會，在下陸小鳳。”
其他人就不像陸小鳳這麽客氣了，只是簡單的說了下自己的名字，他們生來就是這樣的性子，而且苗小玉也是那種率性而為的人，所以他們從不裝模作樣，雪衣甚至說了自己的名字之後繼續抓緊時間吃東西。
而那中年大叔之後的臉色雖然沒有緩和多少，但仍朝衆人略略抱了下拳做了一下自我介紹。
他的話音剛落，只聽“桄榔！”一聲，雪衣才舉的起來的筷子就掉了下來，砸在了碗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