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當晚,二少就被遣送回家了。

在爹娘的憂慮畏懼和國子監同窗的危言聳聽之下,二少愣是害怕了一個月,這一個月,躲在家裏,食寝不安。據說,太子殿下喜怒無常,冷漠無情,陰沉狠厲,有仇必報,睚眦必究,就讀國子監的皇子們紛紛表示可怕。張行平,也就是禮部尚書的兒子最幸災樂禍。

“哈哈,柴溫,你完蛋了哈哈哈!”

然而,二少在家待了一個月,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二少回想起太子殿下的狠話,他也不像會放過他的人,越想越憂,莫不是有什麽秘密計劃?這日,翰林學士将他叫到書房,罵了一頓。

原來是皇上阻止了太子殿下治他罪。二少感激不盡,真想歡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被他爹罵到狗血淋頭,又罰跪了一夜祠堂,然而二少絲毫不覺得委屈。自那晚,二少決定,以後要更加勤奮讀書,考取功名,建功立業,建設偉大繁榮的帝國!

志向無比遠大。

二少跟打了雞血一般,頓時覺得文思湧動,遂找來了筆紙,跪着趴在地上潑墨揮毫,文不加點。翰林學士看了他的文作,雖然頗為滿意,但冷哼道:“這個貼在你的床頭,時刻提醒自己!”

再回到國子監讀書,二少還是那個二少,只不過不似以往那般頑劣,比以往更加刻苦勤奮,性子也變得溫和。

二少年十九,去年因一場病誤了殿試,遺憾之際也得再等上三年了。冬日,晚夜,京城燈火如晝,人聲鼎沸。

“張兄,你可不仗義,去年便就中了狀元,又迎娶了公主,時隔多月才單獨宴請我們這些同窗,你說是不是不仗義?”

“可不是嗎?張兄,莫不是佳人在懷,無心我們這些兄弟了?”

褪去青衫白袍,這些官家子弟換上錦衣華服,個個精神抖擻,言笑晏晏。

張行平笑罵道:“去去去,可別瞎說。要是公主知道了,指不定怎麽處置你們呢?去年,承蒙陛下厚愛,進入了翰林院,工作繁忙,又得陪着公主,實在是抽不出空來,只得寫信告慰,諸位兄弟請見諒。”

二少見狀元郎意氣風發,不由笑道:“今晚,不醉不歸,驸馬爺請客。”

“二少必須得盡興,一來在翰林院,多蒙伯父照顧,二來二少去年大病,誤了考試,反倒讓我撿了便宜,我這心中也多有內疚,若有二少在,那狀元郎和驸馬爺自然是二少的了。”

二少與張行平從小不對頭,常常打架,那畢竟是小孩子間的小打小鬧,随着兩人長大,也漸漸成了友人。

二少笑道:“若是知道當了狀元郎就必須要迎娶公主,我也算是躲過一劫,何必內疚,再者也不過就是三年時間。”

張行平道:“三年之後,二少必才動京城。”

趙言笑道:“我說二位大才子,咱們能上菜了嗎?我為了張兄的這番筵席,可是餓着肚子,下午什麽也沒吃呀。”

張行平笑道:“好好好,請。”

千夢樓,京城第一酒樓,以口味獨特美妙聞名天下,如夢似幻。聽說,丞相當年親自去請了樓中的師傅去宮中當禦廚,陛下贊不絕口,親自賜筆題名“千夢樓”。

筵席之上,觥籌交錯,共話昔日同窗友誼,耳邊樂舞聲動,泠泠入耳。

趙言喝得微醉,“不如我們待會去天月閣玩玩?我都好久沒見夏禾姑娘了,甚是想念啊。”

張行平連忙擺手,“不可不可,要是公主知道了,非揍我一頓。”

一聽這話,他們笑道:“驸馬爺這麽怕公主啊......”

張行平無奈道:“總之,天月閣我以後都不去了。實話實說,公主就在這千夢樓我們這包廂的隔壁,今晚我還要陪公主去賞花燈,諸位兄弟抱歉。”

趙言一聽酒醒了一半,“啊?公主就在酒樓?”

張行平點了點頭。趙言忙捂住嘴,“我剛才沒沒沒開驸馬爺和公主殿下的玩笑,絕對沒沒沒有。”

二少見狀笑道:“聽聞公主賢淑溫良,無須擔心。”

張行平笑了笑,沒說什麽。趙言放下心來,咳了咳,“既然這樣,那張兄你就和公主去玩吧,我們幾個兄弟去天月閣,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和公主的二人世界了,嘿嘿。對了,二少你去嗎?”

二少道:“去啊,我也很久沒見到琴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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