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二少寫完便去二樓逛,欣賞一下太子殿下的傑作。二少其實對太子也是很欽佩的,他的墨畫富有靈氣,書法舒展自如,擔得上“雙絕”二字。
“這……”
二少取下牆上挂着的一副字畫,畫的是赤壁,寫得竟是他的《赤壁論》。這篇文章是他前幾年随老師游覽赤壁,有感歷史而作,這也算得上他的成名作罷。太子殿下竟會抄寫他的文章,還注明了名字。二少驚喜不已。
此時太子寫完下來叫他,見二少目露歡喜,湊過去看,臉色頓時不好了。他連忙奪過字畫,卷起來,道:“快走,我們去比比誰寫得好。”
二少說:“那是我的《赤壁論》。”
太子道:“胡說,明明是蘇轼的《赤壁賦》,你看錯了。”
二少笑出聲:“沒想到太子殿下竟會讀我的文章,懷平受寵若驚。”
太子正色道:“想得美,我可不會讀你的文章,這不過是先生推薦給我的,也絕對只有這一篇,我用來練筆而已。再說了,我也不愛讀文章,更別提是你寫的了。”
“殿下這麽說,那我就更不相信只有一篇了。”
太子不耐道:“快上樓去,別廢話了。”遮遮掩掩,含含糊糊的态度,二少确信絕對不止一篇,說實話,他還挺高興的。太子看二少一離開,忙将字畫藏起來,暗罵怎麽看漏了這麽一個。
兩幅書法放在一起,難分伯仲。
二少琢磨道:“太子殿下更勝一籌。”
“不,你寫的更好。”
“殿下贏。”
太子最後拍案決定:“平局。”
兩幅《閑情賦》被挂在了二樓。太子怕再有什麽沒收好的,也不敢逗留這樓,挂好就和二少離了起雲樓。夜色漆黑如墨,東宮燈火微明。
二少說:“天色已晚,若是再不回去,家父就該報官了。”
太子看了看天,點頭道:“這麽晚,你回去也危險,不如就我這呆一晚,明天再回去。我托人去給翰林學士送個口信就好了。”
“嗯?還是……不勞煩殿下了吧。”
太子動作奇快,已經吩咐了下去。二少看了看離去的侍衛,心情有些複雜,怪怪的,“那,既然這樣,我睡哪?原來那個屋子嗎?”
太子說:“當然不行,那屋早就被我改成倉庫了。”
“……”
二少最終住在了北邊的房屋,丫鬟收拾好出去之後,他有些疲倦地躺在床上,困意漸漸襲來。
太子又去了趟起雲樓,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确定沒有了二少的詩作才離開。太子沒有回宮休息,反倒是拐進了一間房,将袖中的字畫紛紛拿出來,挂在牆上,所寫所收集的詩作皆為柴溫手筆。
太子環顧了一圈,便離開了,将門鎖好,囑咐兩個侍衛:“除了我,誰都不許進入,尤其是柴家二公子,記好了。”
“是。”
太子回到寝宮,微微嘆道:“要是被他知道就糟糕了。”簡直難為情,太子微微紅了臉,皺眉埋怨,“怎麽就鬼迷心竅了。”
太子躺在床上,窗棂透進月光。太子回想這一天的事,不由笑了笑,原本他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和柴溫打上交道呢,今晚他就睡在了東宮,父皇說的是,果然事難料。柴溫啊柴溫,懷平,柴溫……翰林學士是多希望自己的兒子品格純厚,連名帶字都這麽溫和,哪裏能讓人想到他以前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纨绔……等會,逛青樓的算不算纨绔?太子狠狠皺了皺眉,打了一拳枕頭。好個柴溫,哼!繼笛聲悠揚的新雨姑娘、舞動京城的花魁姑娘、擁有天籁之音的弦姑娘和善解人意的和秋姑娘之後,又多了一個什麽琴姑娘!估計不久以後,就會有一首稱贊人家琴技高超的詩啦。
“沾花惹草!”太子恨恨道。
太子想來想去,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掀開被子,披了衣服就出去,寒夜微冷。太子不由自主地就來了二少的門前,推門而入,怎麽連門都沒鎖好。太子小心翼翼地來到他床前,坐下來,有些氣,又有些無奈,自己那麽糾結憤怒,當事人卻睡得安穩。太子嘀咕道:“我警告你,你不許再去青樓了,要是再去,我真的就告訴你爹了,我就不信翰林學士沒辦法收拾你……”
以防驚着他,太子說完便走了,輕手輕腳地關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