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國民菜系
夏小如提出的問題, 在神秘商人漫長的行商過程中, 不知道有多少人提出過, 他對此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幾乎是立刻就給出了回答。
“人麽，自然是什麽樣的都有, 具體要看你的需求。用你們那的情況類比的話，大概就是大型人才招聘會。我就是個提供場地的, 給你們雙方見面的機會, 至于用不用，以及人家是否願意來，還要看你們自己。”
夏小如了解，招聘會她去過, 公司挑員工，員工也挑公司，這個是雙向選擇，她要是想留住人, 還得在軟硬件上想想辦法。
工資好說, 但沒有員工宿舍, 總讓人睡大廳和馬廄是肯定不行的。在沒弄好這些之前, 還是別自找沒趣的好。
“至于種子麽, 也很簡單。”神秘商人沒管夏小如在想什麽，繼續報價，“我會先給你一些免費種子，只要下次我來的時候, 成功破土，就算是交易成功。”
夏小如挑眉：“那你的報酬呢？”
神秘商人笑眯眯回答：“一部分果實，以及一部分新的種子。具體的數額，等你真能種出來，我們再商量，如果彼此談不攏，之前那批種子再按市價算。”
夏小如：“市價我能先知道，再種？”
神秘商人：“真是滴水不漏啊。當然，肯定是讓你先知道的。”
夏小如撇嘴：“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先禮後兵才能長長久久交易下去不是？”
神秘商人：“沒錯，就是這個理兒。”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夏小如立刻做出了決斷：“種子留一份給我，便宜的那種。人員招聘暫時不要，這次我們還是主要交易食材吧。”
神秘商人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手掌再次攤開時，上面放着一個小巧的透明袋子，裏面裝了不多不少3顆種子。
“誠惠，種子3枚，共計1000G，種出之後可以選擇另一種交易方式。”
夏小如兩根手指捏起了那個袋子，在眼前晃了晃，看着3顆灰不溜秋長得一樣的種子在袋子裏亂蹦：“我能問問單價嗎？”
神秘商人：“單價300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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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如瞥他：“那你收我1000G？”
神秘商人：“包裝100G，不拆賣。”
夏小如鄙夷：“奸商。”
神秘商人笑得見牙不見眼：“謝謝誇獎。”
夏小如：……有種被噎到的感覺怎麽回事。算了，她一直走的是高冷人設，時間長了對本體多少也有點影響，變得不那麽擅長言語間的交鋒。
有問題就解決問題嘛，廢話那麽多幹什麽呢。
把種子丢到了抽屜裏，夏小如跟神秘商人提出了本次交易的真正目标：“給我看看食材吧，怎麽也得成功一筆吧。”
神秘商人依舊是那副和氣生財的樣子，點點頭：“我想也該說到正文了，我認識很多農場主和牧場主，他們那裏的食材都蘊含着非常豐富的營養，也很願意和更多位面的客人達成交易。但有個前提，就是這些食材必須被認真對待。”
夏小如挑眉：“供起來？還是吃之前先焚香沐浴？”
神秘商人搖頭：“做成好菜，或者發揮出食材的最大功效，才不枉他們辛苦種植放養一場——這是他們的理念，我作為中間商也不能違背。所以，你可以選擇一些食材，然後做一份料理給我，只要達到及格線，我就會幫你開通聯系對方的渠道。”
“評判标準是什麽？你的舌頭要是跟那些美食老饕一樣，我肯定做不出達到及格線的菜。”
夏小如很有自知之明，平日裏宅在家裏，愛好是打游戲和追劇看電影，跟做飯一點關系都沒。偶爾會做點簡單的家常菜，調個濾鏡擺拍就是極限了，随之而來的刷鍋洗碗讓她覺得自己仿佛在浪費人生。
簡而言之，養活自己炒個菜做個飯沒問題，要說比人家專業廚師做的好吃……哪怕夏小如完全丢掉了自己的良心，也實在說不出口。
“我的舌頭可沒那麽靈敏。”神秘商人給夏小如吃了一顆定心丸，“評判标準是取自于大衆口味的平均值，你完全可以放心。”
“那行，試試吧。”夏小如爽快點單，選了個最不容易出錯的國民菜，“給我西紅柿和雞蛋——你想配米飯，還是饅頭？哦，算了吧，只有米飯，我不會蒸饅頭。”
買饅頭可比買米飯容易多了，畢竟很多店賣的蒸米飯不是太硬就是太軟，總不如夏小如自己蒸出來的好吃。
把4個巴掌大的西紅柿、1小袋米、以及4個疑似鴨蛋的雞蛋放到托盤裏，夏小如端着它們走進了廚房，接下來的工作簡單的很，她撸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做菜真的麻煩死了，又得洗菜，又得切菜的，刀工一旦不好，還會影響口感。就說這西紅柿吧，洗過還得燙了剝皮才容易，有這功夫，夏小如覺得她甚至能打一局爐石傳說。
吐槽歸吐槽，做菜還是要做的，把西紅柿扔到熱水裏燙着，夏小如拎起了廚房配備的鍋，研究焖飯到底該調到哪個檔位。
“不是自家的，就是麻煩。”她嘀咕着，把淘好的米放到鍋裏，嘗試着先放了一指高的水，“幸虧米多，這鍋不行就再來一鍋……倒是不用吃系統做的飯了。”
忙完這個，接下來就是給西紅柿剝皮切塊，雞蛋磕到碗裏打散蛋液。鐵鍋上竈熱油，讨厭吃蔥姜蒜的夏小如根本沒打算用這些炝鍋調味，直接就把蛋液倒了進去。
西紅柿炒雞蛋，這個國民菜幾乎是孩子們練習做菜的首選，原因就在于除了某些天賦異禀能炸廚房的人外，想做得很難吃，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好在夏小如并不是這萬裏挑一的天選之子，她的菜談不上驚豔，但也絕不難吃，盛出來之後的賣相甚至還很漂亮，非常勾人食欲。
廚房裏配備的鍋也是有黑科技的，設定好之後，炒個菜的功夫就已經焖熟了。夏小如掀開鍋蓋，撲面而來的就是米飯特有的清香，就算是沒吃過，也能知道這絕對不是一般的米能夠做出來的。
再聯想到那碟西紅柿炒雞蛋，是否營養豐富先放一邊，頂級食材是肯定沒跑了。以夏小如豐富的游戲經驗和經驗來看，食物帶BUFF簡直就是标配，她毫不懷疑自己眼前的食物能讓原住民獲得增益的可能。
“請品嘗吧。”
夏小如把托盤端到了神秘商人面前，上面放了一碗香噴噴冒着熱氣的米飯，一碟色彩鮮豔聞着就有食欲的西紅柿炒雞蛋。除此之外，她還貼心地給準備了筷子、勺和叉子這3種不同的餐具，方便神秘商人取用。
“餐巾紙和牙簽在桌子上，自取就行了。”
做完這些，夏小如轉身回了櫃臺那邊，她的目标是過了及格線就行，也不存在什麽競争對手，自然不用像美食比賽的選手那樣，緊張兮兮地站在評委面前，提心吊膽等着對方的評論。
神秘商人選擇了勺子，一勺下去不知是不是巧合，雞蛋和西紅柿幾乎是被平均舀了上來。沒急着吃，他先是把勺子拿到鼻子前面嗅了嗅氣味，又仔細觀看了菜品色澤，之後才放進了嘴裏，慢慢咀嚼着。
每一口，他都會咀嚼超過20下，不知道是為了養生還是在分析味道，總之速度很慢，直接就導致給貝魯送飯的殷祈回來之後，一眼就看到了那碟只吃了1/3的西紅柿炒雞蛋。
“咱們上新菜了？”殷祈湊到了夏小如旁邊，腆着臉跟她要員工福利，“給我也來一份呗。”
夏小如橫瞥他：“不是剛吃完？”
殷祈做出個苦相，一點都沒覺得有損他皇子的威嚴：“有點難吃，想吃好的。”
夏小如點頭：“行，你等着，正好還留了點。”
她選的餐具其實都挺大的，畢竟能進旅店的都是冒險者，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強，胃口通常也是這樣。味道先放一邊，系統給的套餐量其實挺大，正常人吃飽絕對沒問題。
夏小如自己選餐具的時候，也就照着這個标準來的，可神秘商人剛才給的食材份量也挺足，又是只評價味道，她就沒都給盛上，還預留了一份打算自己吃，現在倒是先便宜殷祈了。
“怎麽樣？”
夏小如眼裏閃着等待彩虹屁的希冀，之前為了方便兩人在櫃臺邊上坐着說話或者玩牌，她弄了個高腳凳給對方，這會兒兩人都沒去用餐區，就在櫃臺上吃了起來。
殷祈面露難色，眼神變幻不定，內心糾結在說實話和哄老板開心上游移不定。別的什麽都無所謂，畢竟商業互吹也是皇子的必修課之一，在社交場合說些恭維話無可厚非。
可品嘗美食是他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這就有些難辦了，無論如何也不想無節操地越過心中的底線。
糾結再三，殷祈最終還是順從了自己的內心，斟酌着選用了不那麽刻薄的語句：“這份菜它又大又圓，又紅又黃，份量足夠，價格便宜……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性價比很高，不考慮口感的話，值得選擇。畢竟價格和份量在這裏擺着了，對口感的追究就不該太過挑剔……”
夏小如聽他羅裏吧嗦說了一堆，面無表情敲了敲桌面：“說人話。”
殷祈從善如流：“挺難吃的，跟豬食差不多。”
差不多是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神秘商人那邊也吃完了，拽出餐巾擦過嘴後，他也給出了評判。
“酸甜适中，味道中和的不錯，7.8分，合格。”
話音落下，兩邊同時噤聲，神秘商人和殷祈對視，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敵對的味道。
山雨欲來風滿樓，大戰一觸即發。
然後就聽夏小如拍了拍桌子，慵懶的語調響起在殷祈耳邊，讓他莫名感到了一股淩冽的寒意。
“你說我做的菜挺難吃的，跟豬食差不多——是不是就表示，你不但去過豬圈，還跟它們在一個槽裏搶過食？”
殷祈：……好像有哪裏不對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