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哎喲, 好巧啊。”

陸知昭的唇角微微勾起,朝兩個人點了點頭。

許渺被他這個假裝沒事人似的笑弄得又好笑又好氣。“你怎麽來了?”

“買東西啊。”某人十分理直氣壯, 竟讓人無言以對。

許渺呵呵一笑,為什麽她總覺得夾在這兩個人中間特別地奇怪。

在場不少名媛美女都往她的這個方向看,更是讓她覺得有些不大舒服。

也不知道這兩個財經巨子現在是多有名啊, 讓那1些女孩們都被迷得神魂颠倒。

許渺埋頭去翻看手中的拍品名冊,不去理會這兩個人莫名其妙的敵對氣場。

拍賣會開始了,許渺對那些拍賣品并沒有什麽興趣。

她不是一個購物欲很強的人,雖然她現在俨然是個十足的小富婆, 但卻不像陸知昭那樣出手大手大腳地揮霍。

而且陸知昭實在是太能買了。雖然以前他也沒少送她奢侈品一類的, 但她離開他以後都沒有帶走。現在回來了,許渺發現,他壓根就沒動過她離開時候留下的那些東西。而且還越來越變本加厲, 光是那次說要辦婚禮的首飾就又花了大幾千萬。

真是壕無人性。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 展會放出了一副工筆畫。

許渺眼睛一亮。

畫上, 綠水青山,壯闊不已,那女子身着一襲白衣,站在一葉扁舟上吹着長笛。

令人不由想起一句古言,“白露橫江, 水光接天。縱一葦之所如, 淩萬頃之茫然。浩浩乎如馮虛禦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真是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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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是, 那畫上的女子,俨然與許渺有幾分相似。

這副大師的工筆畫一亮相,就引來了不少人的競拍。

這位畫家也是許渺的校友,去年他輾轉聯系到了她,詢問她是否能拿她十七歲那年文藝彙演的演出照片為藍本,創作作品。

許渺欣然答應了。沒想到今天能在拍賣會上遇到這幅畫。

許渺驚訝地看了一眼周星河,對方朝她輕輕一笑,舉起了手中的牌子。

原來想替母親拍東西的說辭只是借口,他就是想來買這副畫的。

周星河舉了一個非常高的價格,頓時在場一片嘩然,紛紛轉過頭看着他。

陸知昭淡定地笑了笑,随即也舉起了牌子。

場內喧嘩起來了,人們都目不轉睛地盯着這兩個男人,你一下我一下,明争暗鬥起來。

眼見價格越來越離譜,許渺終于忍不住氣得舉起了牌子。

陸知昭和周星河都愣了一下。

“你倆,別給我争了!”

最後,以畫被許渺拍走結束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争……

雖然現在是個富婆了,許渺還是為自己花了比原來多N倍的價格而肉疼不已。

她給拍賣會留下了地址,随即氣呼呼地走出了拍賣會。

兩個男人連忙跟了上來。

“我送你吧,渺渺。”周星河上前一步道。

陸知昭冷冷一笑,“我送吧,畢竟和我順路呢。”

“哦是嗎?是她自願的那種嗎?”

“那就不勞你費心了吧?對一個有夫之婦保持一下距離吧?”陸知昭特意強調了有夫之婦四個大字。

“就差一本離婚證而已,和單身有什麽區別?”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竟鬥起嘴來,許渺搖搖頭,攔下一輛的士。

一直等到的士噴了噴灰揚長而去,兩個男人這才反應過來。

許渺當晚就接到了阮俊打來的電話。

“大嫂,你快來勸勸老大……”

“不去。”許渺正要挂斷,就聽阮俊說道。

“他和周星河在喝酒!”

許渺吓得立馬挂了電話,開車直沖餐廳。

車上她打了個電話給周幼青。

“你哥……”

話還沒說完,周幼青就打斷道:“阮俊來接我了,我現在正在去的路上。”

等到了阮俊說的那家餐館,許渺一進門,就看到周星河和陸知昭在吹瓶。

“哥,我們走吧,這都幾點了。”

周幼青拉着周星河的手臂,一臉無奈。

“陸兄不走我怎麽能走!”

許渺和周幼青對視了一眼,陸……陸兄?

“夠義氣!來,哥們我們繼續喝!”

許渺:……

瘋了。

她拍了陸知昭的後背,吼道:“回家!”

“渺渺?你怎麽來了?”

陸知昭喝得腳步都站不穩了,微眯着眼搖搖晃晃地看着她。

“渺渺,你怎麽晃來晃去的……”

“那是你在晃好嗎!”

許渺挽住陸知昭的胳膊,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酒杯,仰頭喝了進去。

“行了,喝完了,走吧走吧。”她拽着陸知昭就要往外走。

陸知昭回頭還在朝周星河揮手,“兄弟!下次再約!”

約你妹啊約!

好不容易把喝醉酒的陸知昭架回了家,許渺把他往沙發上一丢,卻被他摟在懷裏一起倒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四周都是他的味道,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陸知昭……”

許渺小小聲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擡眸對上他迷離的目光,被他眼中的滾燙星河吓了一跳。

她連忙低下頭,盯着他近在咫尺的喉結,咽了一口口水,臉上頓時湧上了一抹羞紅。

他埋在她耳邊,帶着酒氣的呼吸噴在她的頸窩,熱乎乎的。

“渺渺,你說愛是灑脫放手還是糾纏占有?我做不到,做不到放開你。你以為這幾年放你離開我心裏會好受嗎?我日日夜夜遭受着思念你的折磨,我想你想得快要瘋了!從愛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瘋了!你是我生活中僅存的一點點不理智……我病态地,歇斯底裏地想要占有你……這樣的我,一定很讓你厭惡,對不對?你快樂嗎?渺渺,和我在一起你真的會快樂嗎?我希望你快樂啊……我想要你快樂……”

他的淚從眼角滑落,落進她的脖頸處,是那樣滾燙。

許渺擡起手,輕輕拭去他眼角的淚水。

這一刻的陸知昭,真的好脆弱。

她曾經以為,他什麽都有了,他終于如他所願站在權勢的頂峰了,可為什麽他卻還是那樣悲傷。

因為他弄丢了她嗎?

她吻了吻他的眼睛,嘗到了一絲苦澀的味道。心像是被揪了一下,是那麽地痛。

“我們都慢慢來,好嗎?慢慢給彼此一段時間,去适應彼此。”

他壓上來,手掌托住她的小腦袋,深深吻了上來。

如酒一般甘醇的吻,她以為她已經練就千杯不醉的本領,卻還是在那一晚淪陷了。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她有些意亂情迷起來,竟由着他解開了她的衣扣……

窗外月色清輝,樹影和月影交相輝映,微風拂過,兩片樹葉交纏着落入湖心……

次日清晨,豔陽高照。

直到周幼青的電話打來了幾通,許渺這才伸出長臂去勾床頭櫃上的手機。

“渺渺!你今天怎麽沒來公司啊?”

許渺睜眼,腦海裏一下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來,又氣又惱地瞪了一眼身旁的那個男人。

腰際被一條結實的手臂纏繞,再往下,許渺不禁發出了一聲低語。

電話那頭的周幼青愣了一下,“什麽怪叫啊?”

許渺使勁捏了一下陸知昭的手臂,他吃痛地叫了一聲,“輕點嘛。”

“我下午來!”許渺趕在周幼青發飙之前把電話挂了。

一挂掉電話,她氣呼呼地揍了陸知昭幾拳。“我告訴你,昨晚我只是喝醉了而已!”

陸知昭閉着眼,依然緊緊抱着許渺的細腰不撒手,含糊地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嗯”。

“所以那只是一夜情,懂吧?不代表我們重歸于好哦!”許渺推也推不開,無奈,只能重新躺了回去。

陸知昭聽到一夜情三個字嗤笑了一聲,睜開眼,意味深長地看着她。

“你想說約|炮?”

許渺噎了一下,氣得一腳踹了過去。

“滾!”

陸知昭一下抱住她的小腳,壞笑道:“要不要再約一次?”

許渺只覺得腿軟得不行,想掙脫卻又掙脫不掉,徹底被這個狗男人困在了懷裏。

“不要了!”

“真不要?”

他嗓音低沉,眼眸溫柔,湊上來吻了吻她的耳朵。

許渺被他撩撥得心慌意亂,索性閉上眼,不吭聲了。

“寶寶,下午幫我做件事。”

“嗯?”

她好不容易從他不停地落吻中喘過氣來。

“下午要接待一下法國來的領導,想讓你作為陸太太的身份出席接待一下。”

“不去。我下午要去公司。”

陸知昭微微一笑,咬着她的耳朵,聲音又輕又欲。

“不去可以,但是你今天也別想下床了……”

他翻身上來,許渺一下吓壞了。

“行行行,我去!陸知昭,你真是無賴!”

許渺雙手撐在他的胸膛前,不讓他靠近自己。

“你下去,我要去洗澡。”

陸知昭哪會這樣輕易地放過她。

又是一早上的折騰。下午她陪他去接待的時候,許渺踩着高跟鞋只覺得兩條腿都是軟着的。

身旁的男人,西裝革履,清冷矜貴,禁欲風十足,和昨晚那狂熱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許渺在心裏呵呵一笑,卻還要裝作十分恩愛的樣子迎接他投遞來的目光。

這是一場高規格的招待,對方是來自法國合作方的老總,好多臺攝像機在拍攝着。

幾個新來的下屬都在遠處讨論着許渺。

“那就是陸總的妻子?”

“不是說離婚了嗎?”

“這是又複婚了嗎?”

“天啊,太美了吧,法語還說得這麽好……”

“真是郎才女貌呀。”

“怪不得我們陸總這些年零緋聞,原來背後藏着這樣的嬌妻。”

……

芳姐過來咳嗽了一聲,幾個女孩立馬噤了聲。

她笑眯眯地看向那邊帶領着領導介紹産品的許渺。

她好像還是和十七歲一樣沒有變,依然在人群中如此亮眼。

卻又變化了很多,她比以前的她更從容,也更強大了。

許渺流利地做着翻譯,陸知昭贊賞地看着她。

是啊,她和以前比起來,真的變了許多。

她變得更加優秀奪目,也更加自信獨立了。

和十七歲的自己遙遙相望,此刻的許渺終于可以說,她不比任何從小生長在上流社會的女孩差。

她配得上陸知昭,她也有有底氣離開。

她的世界不再只有他,她的世界開始充滿了各種五彩斑斓的際遇。

她只作為許渺而存在,獨一無二的那種存在。

陸知昭今天才突然發現,她是那般耀眼。

她不再是一顆渺小的星辰,她在他的星空獨自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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