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凝淵寒魄

風陽野感受着對方忽隐忽現的氣息,眼神不敢從他身上離開...回想方才,那不是金丹期仙修能暴露出來的殺機,他一個無限接近玄鏡之境的修士經歷了方才的一瞬之後,到現在還能感覺到背後的絲絲涼意...而且這個人他認識,修為确實只有金丹初期,短時間內也不可能突破到玄鏡以上。

“金丹...”青陽天水宗的長老脖子詭異的扭了一下,聲音滞澀又別扭,素日裏端正的一張臉透着扭曲的陰森。

“淩岳道友是說要金丹?”風陽野看着對方詭異的樣子,顧及到自己徒弟還未走遠,強忍着沒有扭頭就跑。

“我要...嘿嘿嘿...”對方露出的牙齒在月光下泛着滲人的光澤:“我要...你肚子裏那顆金丹...給我...祭劍!”

對方忽然間尖銳的喊出來,風陽野不自覺的眉心皺了一下,轉眼就看見那瘋子拿着長劍朝自己沖過來,對方速度之快已經逼的他無法閃躲,無奈之下又要用自己的法器對當...幾乎不用想,又聽見了兵刃碎裂的聲音,風陽野立刻收回了快要碎裂的長劍,拼上自身靈力,硬頂着劍氣後退了十幾步把仙修撥開了。

那把劍厲害得讓人咋舌...風陽野感覺一招過後,胸中憋悶起來,後頸的酸痛此時也比來時更強烈了些,幾乎不做他想,即刻選擇了朝城外禦劍逃走。

被古器控制了的修士反應遲緩地追上來,風陽野拿出顆丹藥咬碎在嘴裏,強行填滿了丹田裏耗損的靈力,卻發現對方反應慢是慢,可禦劍的速度出奇的快。

還沒有來得及出城,冰藍長劍又襲到了後心,風陽野勉強偏開一些身體,落到地上之後卻感覺到背後一陣溫熱,殷紅的血從背後收劍氣撕裂翻卷開來的可怕傷口裏湧出來,迅速染紅了白色的衣衫。

發瘋的仙修落到面前,手中冰藍的長劍沾着鮮血,卻一滴也沒流下去,全部被吸入了劍中。

風陽野想走卻發現周圍陰森的黑暗裏慢慢出現了一雙雙泛着光的妖物眼睛,他已經被圍住了。

天水宗的長老又朝他走過來,這一次走的不緊不慢,似乎已經覺得風陽野腹中金丹是他囊中之物了。

“金丹...祭劍......”失去神志的仙修獰笑着越靠越近,散發出可怕的殺機。

風陽野後退了兩步,感覺腳底下踩到了什麽東西,有股淡淡的靈力波動,他餘光瞟了一眼,看見了泛着光澤的複雜花紋...是把黑色的劍鞘,孤零零落在地上,旁邊還有自己踩過時留下的血跡。

若不是方才踩到時感覺到一絲靈力的波動,他甚至不會去注意這東西,正要收回目光,他忽然看見自己留下的血跡都被吸進了劍鞘的黑色紋路裏,背上猛地疼了一下,劍傷好像又輕微的撕裂了一些...那把劍鞘将他流下來更多的血液都吸食了進去,輕輕震顫了一下。

“額...”對面的修士忽然呻-吟了一聲,眼神裏回過一絲神志,痛苦地看着風陽野:“上仙...救...救我...額......”

長劍上流光一閃,修士的脖子扭曲到非人怪異的程度,風陽野看了一眼他,閃瞬便明白過來,直接将手心劃開撿起了漆黑的劍鞘,才貼合上,傷口便被撕開了許多...他咬着牙沒有把劍鞘扔開,頃刻後便聽見修士慘叫起來,身上爆開了諸多血口,血液湧進了他手中的長劍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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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劍一鞘都在吸食人血,隐隐的對抗着,風陽野看着對方迅速削瘦幹癟的身形微微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手中的劍鞘也在加快吸食他鮮血的速度...

情急之中,他咬了下牙,催動了身後的陣法,身上的白衣仿佛被風吹的浮動起來,他脊背後微微散出金光,一股藥香四溢開來,原本旁觀的妖物們呆呆盯着他,宛如魔怔了一般,吞咽起口水。

帶着藥香的血湧進紋路裏,劍鞘中暴起幽沉的深藍色光芒,冰藍長劍恐懼的嗡鳴了一聲,天水宗的長老在長劍的驚慌下被吸食成了人幹。

冰藍長劍被宛如觸手的幽芒纏住,掙紮了将近一刻鐘被拉回了劍鞘裏,風陽野收起了陣法,臉色慘白如紙,正想松開手,卻發現五根手指就像黏在了那劍鞘上一樣,絲毫都動彈不得。

周圍的妖物也圍了過來,風陽野看着四周饑渴迷茫的眼神脊背有些發麻......

匆匆拿出來殘損的飛劍來不及禦起就踉跄着跪倒在地上,眼前模糊的只剩下虛影,隐約好像看見月光下有個黑衣白面的鬼朝自己走過來...

晚到了一步的水無峰看着周圍仙修逼近的妖物,眼神裏閃過了兇悍,正要下嘴的一只狐妖忽然縮了下腦袋,呆呆看向了他。

近百只被長劍召喚而來的小妖都忍着劇烈的渴望靜靜看着穿着黑衣的男人走到仙修附近,宛如狼群中等待頭狼進食後才敢行動的一頭頭餓狼一般,饑渴又不敢越界。他們不同于天兵冢中的兇獸和惡靈,妖在同族之間有着明确的階級意識。

一顆顆腦袋都跟着魔物的步伐而動,水無峰沒有理睬他們,徑直走到了仙修旁邊,把人攬進了懷裏,握住了那把長劍,手上逐漸用着力,“再敢吸他一滴血,你就會是塊廢鐵。”

劍鞘一點動靜都沒有,已經昏沉過去風陽野忽然輕輕縮了一下身體,露出痛苦的神色,身上的血色也少了不少。

水無峰皺了下眉頭,修長的大手上一根根分明的筋浮現出來,逐漸施壓着力道,劍鞘上慢慢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痕...縱使沒有丹田,他單手之力也可滅九龍,一把質地只算中上的上古法器,大概就是根脆鐵絲。

“嗡...”被擠壓的逐漸産生恐懼的長劍和劍鞘一起震顫起來,風陽野的手從上面滑落進水無峰懷裏,修長的手卻沒有松開的意思,繼續出言威脅:“晚了,我改主意了...你們現在不認主,一樣是會變成廢鐵。”

只堅持了幾息的時間,劍鞘和長劍都劇烈的抖起來,一深一淺交織的兩股藍芒從兩者之間奔向赤尻,他輕輕挑了下眉峰,語氣不善:“我說的是他。”

法器的意志有所猶疑,裂紋頓時變多了許多,藍芒一顫,匆匆鑽進了仙修的眉心,風陽野輕輕皺了下眉頭,赤尻低下頭看着他,擡手輕輕抹掉了他臉上沾到的灰土,藥香味鑽進了鼻子裏,水無峰靠的更近了一點,慢慢吸了一口氣,旁觀着的成群妖物齊刷刷咽下一口口水,他擡起頭瞪向了漆黑夜幕裏一雙雙發光的眼睛,妖物們遲疑了不到一秒,四蹿開消失了。

昏睡了兩個時辰後,風陽野忽然感覺到一絲絲冷意,縮着身體睜開眼睛,看見依舊發黑的天空,和不遠處月光照耀下猙獰的幹屍...脊背疼了一下,他緩緩坐起身,發現自己手裏還握着那把劍。

下意識地恐懼了一下之後,他差點把劍扔出去,脫手之前劍連着劍鞘輕輕震了一下,風陽野忍住沖動定了定神,很快就發現這劍如今看起來,好像格外的親切...

他握着不知為何認了自己為主的上古法器,沉默了良久,看了看周圍無人的街...忽然仰頭大笑起來,“凝淵寒魄是嗎?古器是嗎?讓你吸老子的血!栽了吧?!以後跟着爺混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小藍劍劍,哈哈哈...咳咳咳...咳咳......”

立在遠處黑暗中的黑衣男人看見發了癫似得封神掌門,轉身朝城外擡腳,邊走還邊輕聲的念了幾句:“......看來是真的傻...一把破劍而已笑成這樣子。”

正在咳嗽的掌門鼻子忽然癢了癢,邊咳邊又打了個噴嚏,背後的傷口被抻的一陣撕痛,他輕輕叫了幾聲,皺着臉嘀咕起來:“我這掉血掉得都傷風了……今年一定是犯了太歲,這麽倒黴......”

周圍陰涼的風一吹,風陽野閉上嘴縮着肩膀又打了個噴嚏,意識到還是現回宗內比較安全又舒服,畢竟此處有這樣古怪的法器的事情很快就會傳開,到時候恐怕會有許多稍遠些的宗派也都找上來,他獨占了法寶又身負重傷,最好還是先走為上。

掌門思慮過後才要去摸乾坤袋,忽然看了看手中的長劍,嘴角挑起小人得意的笑:“斷了我五把法器...我沒得踩,那只能麻煩你了。”

得意忘形的仙修勉強站起了身,把長劍拿到胸前才試着往法器中灌入了靈力,就聽見咻的一聲,整個人被手裏拽着的長劍拖成了一縷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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