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炮灰
魔物正想起身,陽野上仙忽然俯下身來,用力地親了他額頭一口,随後把人抱進懷裏揉了揉,“你可吓死我了……”
水無峰感受着額頭上隐隐還殘留的柔軟觸感,愈發想把仙修整個人一口口含進嘴裏,壓抑之中他把放在風陽野身上的手臂收緊了些。
風陽野感覺徒弟緊緊抱着自己的腰身,又自顧自揣度起來……這孩子一定是被吓到了,他一心軟手上動作也輕了許多,摸着懷裏人頭,在對方發絲間又親了一口,“別怕,已經回來了,沒事了。”
魔物心髒微微縮了一下,于心底發出一聲焦渴的喟嘆……
“十二,等師尊身上的傷好了,就幫你去無極殿報仇,”風陽野閉上眼睛把神識探進了魔物體內,在水無峰的刻意遮掩之下,只看見正常運轉的丹田經絡,他稍稍迷惑,沒想通毒是怎麽發的也看不出是怎麽解的,他輕輕摸了摸徒弟的頭,又确認了幾遍确實沒有大礙的樣子,放下心來……罷了,沒事就好。
懸着的心放下來,風陽野按捺不住傷勢緩緩吐了口氣咽回了一聲嘶痛,傷倒莫名沒預想的重,但之前強行排解掉銀針之毒,撕開了不少經脈,金丹也在陣法下也有所損傷,加之之前的傷勢,不閉關專心療傷一段時間恐怕是好不了。
水無峰感覺到懷裏人的不适,眸子黯了黯,“師尊安心養傷吧……”
風陽野感覺到徒弟的關心,欣慰地笑了笑:“怎麽着?聽你這話,你還要幫爺去報仇?我可能要閉關段時間,你乖乖呆在宗裏,調養好身體,有仇師尊幫你報,聽話。”
水無峰沒說話,放開呼吸輕輕嗅了一口周圍微妙清淡的香氣,氣流纏繞進胸腔,如期引動了他未曾有過的劇烈渴望……無極殿是嗎?
風陽野閉關三日後
一個飄着細雨的夜裏
一所位于密林之內的隐蔽山門當中,長相妖邪的男子穿着一身紫衣坐在殿閣之中,邊飲着酒邊聽下首的黑衣青年回禀情況。
“殿主,東海封神宗近日多加防範,吾等實難下手……”
“那就想辦法下手,殺他幾個門人把這位陽野上仙引出來,他連日閉關,必定是受了重傷,我們可不能放過這個好機會,金丹登頂的高手,等他好了傷,遭殃的可就是我們了,”紫衣男人看着酒杯裏鮮紅的烈酒,目光凜冽。
“可殿內已經死了三個長老,我們……”
“那你是覺得此事我該放任不管?或者低聲下氣去求風陽野?”白無極目光一沉,下首魔修低下了頭,“屬...屬下只是擔憂我們大張旗鼓與東海封神為敵會惹來其他仙宗聯手打擊。”
Advertisement
“哼……不大張旗鼓難道要告訴天下我無極殿好欺負嗎?仙宗門派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小人罷了,無底淵和那古魔一戰之後一個個都元氣大損,他們哪還有力氣管別人?”
“殿主說的是,”青年低着頭,緩聲應道。
白無極看着地上跪伏着的魔修,目光掃過腰臀時他眼眸裏流露出打量,彎起嘴角,聲音放緩了許多:“給本尊…爬過來……”
青年頓了一下,跪在地上緩緩爬了過去,受了指示才仰起頭看着白無極,是一張還算清秀的面孔,紫衣魔修手裏拿着酒杯,細細打量着青年的眉眼,将杯中美酒喂到了青年嘴邊,“張嘴……”
青年魔修緩緩張開嘴,殷紅的汁液被倒進他嘴裏,染紅了唇瓣,一杯倒盡,白無極指尖揉弄過依舊微微張開的嘴唇,聲音暧昧:“咽下去……”
看着青年吞咽下酒漿,紫衣魔修笑了兩聲,眼神裏帶上了戲虐:“再過幾日……我要那陽野上仙也這般伏在我膝前,自願叫我領略領略這當世儒仙在床笫上有幾分風骨……你說如何?”
“我說……不如何,”房梁上忽然傳下來冷冽的聲音,白無極心中一驚,擡起頭,看見寬大的房梁之上不知何時橫坐了個身形颀長的鬼面修士。
“閣下是誰?”白無極皺着眉頭,鎮定地望着那人,暗暗握住了袖中暗器,對方出現在那裏,他一點感覺都沒有……要麽有異術要麽……是玄境修士,畢竟天庭之上的上古仙庭銷聲匿跡,西天極樂也幾乎無跡可尋,什麽壽元無盡的金仙、元仙都是傳說,這世上如今頂厲害的也就是玄鏡修士了,玄鏡想升仙那要渡雷劫,上古盛景已逝,眼下已經萬年沒出現過雷劫了,更別說渡劫成功化仙的了。
帶着白色鬼面的黑衣人從房梁上翻下來,衣擺随風動了動,語氣帶笑:“我若是你,就不會問這種蠢話。”
白無極揮開了身前的魔修,目光裏帶着淩厲:“風陽野派你來的?”
鬼面之後傳出一聲輕笑,“怎麽?方才不是還在肖想他,如今又怕了?”
幾字之間,可怕的威壓從周圍壓過來,白無極感受到其中的滔滔魔氣,已經掩不住驚異:“……你到底是誰!?”
鬼面之後的人沒再說話,揮手把意欲逃跑的青年魔修拍在了牆上,隔空擰斷了脖子,一絲靈力波動都沒有,便殺了一個神動後期的修士。
白無極露出一絲忌憚,趁機起身要走,那身影忽然便落到了眼前攔住了去路,“別着急走,先告訴我是誰花了三十萬靈石來買風陽野的命。”
“……閣下一個魔修怎麽會對這事感興趣?”白無極看着這身上一絲靈力波動都沒有但卻滿是魔氣威壓的奇怪男人,往後退了幾步。
水無峰撇了一眼眼前這魔修的袖口,口吻冷淡:“把你手裏的暗器收好,回答我的問題。”
白無極感覺到背後漸漸滲出來冷汗,完全猜不透對方的身份和修為,“好...我說……”
一刻鐘後
漸大的雨聲壓過了幾聲低微的痛苦呻·吟和将死的掙紮。
黑衣鬼面的高大身影邁入毫無光亮的密林之中,身後留下的血色腳印被雨水沖刷下去。
無極殿的山門裏忽然響起驚亂的聲音,只是大雨飄搖着,把那一殿的血腥都沖散了許多。
水無峰拎着一顆人頭走在雨裏,身上帶着些暗器留下的傷痕,鬼面之下的面孔帶着一絲倦怠……
果然不管如何小心對陣上魔修都還是會叫魔氣入體牽動封印,不過一想起手中這頭顱的主人對風陽野的肖想,他萌動的魔意叫他覺得方才還是讓這人死的太快了些。
水無峰将頭顱挂在了無極殿的山門之前,于大雨之中用微微發光的眸子看向了望月都的方向,嘴角帶起了絲嗜血……下一個人就好對付多了……
……
風陽野獨自坐在封閉起來山府中打着坐,蒼白的臉龐被旁邊忽明忽暗的燭光映得更憔悴了些。
他把神識都沉入了體內經絡之中,本聽不見也感受不到外界的事情,然而一種本能的危機感卻忽而從脊背蹿進了腦海。
他從沉浸的狀态中醒轉過來,聽着周圍靜悄悄的一切,慢慢皺了下眉頭。
又是錯覺嗎?方才一瞬間的危機感格外的真實。
可山府之中何來威脅?縱是有外人進來,沒有宗印穿越結界時該有動靜才對。
身上的傷都在隐隐作痛,風陽野吸了口氣才要閉眼,聞到淡淡的異香,他即刻屏住了呼吸,祭出了凝淵寒魄,“誰?”
“對不住了……陽野上仙……”輕柔的女子聲音從周圍傳過來,風陽野擰起了眉頭:“聶水煙?你怎麽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