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水無峰認出陣法,鎮定地收斂了魔氣用黑色長刀護住了風陽野的身形,“乖……護好自己。”
“十二……”風陽野握緊拳頭盯着被金光淹沒了的高大身影,縱是相信道侶實力強勁也忍不住擔憂,畢竟手握秘陣而且對陣法造詣出奇之高的風半緣對魔修妖物而言堪稱天敵。
風半緣看着那魔修走進陣法後鎖住了渾身魔氣靈力,他催動大陣吞噬而去出乎預料的收效甚微,只能轉而用樹枝加持靈力攻擊過去。
本以為鎖住了靈力,那修士應對四面八方而來的鋒利樹枝必要手忙腳亂一番,不曾想對方單憑肉身之力,擡手便拍斷了那些有如靈器堅韌鋒利的枝桠,甚至連一點破皮都沒有。
風半緣愣了一下,直接用動用靈器穿入陣法攻過去,長劍觸到了水無峰身上沒有穿過去反而被他一手握住,抓的節節斷裂開來……肉身凝練到這程度的還是人嗎?
魔頭很快便走近了陣核,風半緣焦心之際,出現了幻覺,那個熟悉的聲音就在他腦子裏,一聲聲喚着他,“二哥……你答應我的……幫我照顧陽野……二哥……”
“星闊……”風半緣眼睛紅起來,咬緊牙關轟動靈力撕碎了上衣,他背後金光彌漫的陣法顯露出來,一聲暴喝之後,光陣浮轉,金芒如龍般躍湧而出……
“二哥……”清俊儒雅的青年在他記憶裏盤桓,他看着一點點長大的那個人,沒半點城府,臉上的笑永遠像是三月的暖陽……
到最後卻只留下支離破碎的身影和絕望的神情……自己連抱一下他都做不到,看着他碎掉,碎成支離的血肉消失在這與他而言滿是痛苦的世上……
“星闊……別怕……二哥幫你把壞人都趕走……你別怕……”背後刻着陣法的地方出奇的痛,風半緣按着自己的肩膀瘋癫的喃喃着,看向在大陣的金光裏被困頓住了腳步的男人,出離的憤怒。
“星闊……二哥幫你報仇,二哥幫你殺壞人……你有二哥在,不怕了……”風半緣感覺不到痛楚似得吞噬着魔修的靈力,水無峰暫時被驟強的陣法困頓住了腳步,他拎出來另一把法器走向了那身影,渾身氣勢不停攀升,瞬間便達到了混沌元境後期巅峰的狀态。
水無峰接住了橫掃過來的劍刃,劍刃上也帶着金光,不止吞噬着他的靈力連劃開的皮肉和血液都不放過。
風半緣的身體被暴增的靈力擠出撕裂的痕跡,不停的攻擊水無峰來宣洩也跟不上那股靈力的堆積。
水無峰又捏碎了一把法器,周圍勾人的藥香濃郁的幾乎要凝出液體,他眸子裏面黑芒悅動,還在丹田中煉化的佛珠感應到變化想要趁機逃離,卻被魔頭體內狂躁的魔氣給圍了個水洩不通。
水無峰一邊挾制住佛珠,一邊壓制着魔性,風半緣凝聚了大量的靈力,甩出了一道靈力組成的氣刃掃過他的臉頰留下淺淺的傷口,金光鑽進了魔頭體內,黑芒瞬息占據了魔頭的瞳孔,他不再留手擡手直接打在了風半緣的身上把人掀飛了出去。
殷紅的血液染進了土壤,風半緣咬着牙想要撐起不斷龜裂的身體結果又倒了下來,風陽野看着自己二伯那狼狽的模樣,皺着眉頭推開了阻撓着自己的長刀跑了過去跪在地上查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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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熱的氣息從身後撲上來,身體被寬大的胸膛緊緊包裹住,粗重的喘息聲在耳邊起伏,風陽野轉過頭,在道侶眼中看到了一種近乎于野獸一般嗜血的渴望,他後背不由得僵了一下,露出心疼地神色,“……受傷了是嗎?傷到哪裏了?”
被魔性暫時引領了意志的水無峰緩緩傾下了頭顱,聞了聞熟悉的味道,風半緣身上的味道固然很相似,但道侶身上的氣味更溫和,更清甜,更……勾人。
他心髒狠狠搏動着,忍不住張嘴咬住了白衣下削薄的肩膀,渾身魔性歡愉得悅動,卻怎麽都舍不得往下再用力一分。
“十二……”軟軟的嘴唇貼在額角上吻了吻,語氣裏寫着迷茫。
水無峰緩緩松開嘴把道侶圈在懷裏蹭了蹭,預感中的畫面又一次毫無征兆的閃過腦海,他目光冷了一下,轉頭看向之前一直隐隐含着波動的那片空地,威脅到他道侶的人,都不能留下……
風半緣躺在地上,看着黑衣魔修朝他設下幻陣的那個方向上走過去,兩只布上了血絲的眼睛紅的吓人,他死死皺起了眉頭,背後又有金光慢慢浮起,脊梁傳出了崩裂的聲音,他也沒有停下來。
原本平靜的空間忽然扭曲了一下,被幻陣掩蓋的茅屋露出了形狀的瞬間,一股帶血的金芒從裏面沖天而起。
……
“呃……”張丹墨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昏迷過去之前的場景,是他手中的玉鑒忽然都碎裂開來,一股可怕的力量從裏面沖出來,然後他就不省人事了……
這裏……是哪裏?他看着周圍陌生的山野,想要起身卻很快注意到自己動彈起來有些費力,似乎被人緊緊抱着……
“陽野乖,有哪裏不舒服嗎?”一個吻落在了臉頰上,張丹墨愣了一下,注意到自己被抱在之前那個魔修的懷裏……怎麽回事……這人也瘋了不成?他正在疑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
白衣之下身形颀長頗為眼熟,他反應了不到一息即刻漫出神識看了一眼自己的臉……
“師尊……”張丹墨喃喃着收回了神識,詫異的發現自己的神識被什麽東西包裹住僞裝成了風陽野的神識……好像是那兩塊玉鑒碎開之後的産生力量……只是後頸之下好像有另一股力量排斥着他的三魂神識,牽引着另一處想把什麽東西拉扯回來。
他看了一眼四周,注意到一個衣衫淩亂、相貌陰郁的青年昏死在地上……那是我?背脊上的力量顫了一下,很快被他神識外的力量蒙蔽過去與他的神識和平共處下來。
風半緣把我和師尊的三魂互調了?張丹墨詫異的得出了這結論。
“……陽野乖,我沒殺他,只把他根骨廢了,他想殺你,別太心軟,”水無峰看着對着地上那青年發呆的道侶,輕輕揉了揉那一頭柔軟的頭發,道侶對待座下弟子太過偏袒了,那樣心思不純、為人歹毒的人給他留下一條性命沒有抹殺神識,算是客氣了。
“你把他根骨毀了?”張丹墨握緊了手指,露出詫異的神色,毀去根骨……那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痛苦……所幸自己沒有感受到這份痛楚……
思及此處,他眉心微微一跳,所以,那個承受了根骨被毀之痛的人……是師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