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變态女

“喲嗬,哪兒來的大明星上我們這裏現場簽名來了?怎麽不提前來個記者招待會?”慵懶的男聲油腔滑調帶着些許調侃的問道,聽進耳朵裏要多難受有多難受,好像生硬的楞把一條蚯蚓往人家嗓子眼裏面塞。

白小帆厭惡的皺了皺眉,往聲音源處尋去。

大理石前臺靠左邊的甬道口站立了一個身材修長相貌英俊的年輕男人,筆挺合身的黑色套裝西服,兩只胳膊上各挂了個身材惹火妝容誇張的大妞。北京的初秋并不冷,可吊帶抹胸齊臀小短裙,細腰長腿完~全~裸~露,即便是腳下穿了雙十寸高的黑皮長靴,在白小帆看來也不能夠保證合理的溫度,反而更暴露了其從事某種特定性質工作的可能性。

白小帆正在懷疑該男性生物的真實身份時,之前說話的煙熏裝朋克小妹适時給出了可參考性建議。

“老,老,老板……”朋克小妹哆哆嗦嗦好不驚慌,費了半天的力氣才捋直了舌頭,畏縮的試圖把身子縮小縮小再縮小,沒有成功。

男人身邊的一個小妞腰肢扭了扭,墊起腳尖湊近男人耳畔說了句什麽,男人頓時哈哈大笑,一眼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白小帆一通,努嘴問朋克小妹:“這位究竟是哪個不出名的三流明星啊?”

白小帆頓時覺得血氣一股一股的向上撞,心裏安慰自己:忍住,忍住,不能和白癡男一般見識,淡定!

朋克小妹相當狗腿的從前臺撤出,屁颠屁颠一溜小跑到白癡男面前,恭恭敬敬的雙手奉上白小帆不久前遞給她的名片,谄媚說:“老板,這位是電臺著名主持人白小帆白小姐,她說希望能找您面談。”

老板!葉昊晨?十萬只草泥馬在白小帆心頭奔騰而過。風在吼,馬在叫,小帆在咆哮,小帆在咆哮!人世界最可悲的事情不是你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被結婚,而是你被結婚的對象是個徹頭徹底的人渣!

白癡男煞有其事的用兩根手指撚起名片翻來倒去的看了看,嬉笑道:“哦哦,你就是那個專門毀別人姻緣的變态女,白,小,帆!”

白小帆身子一顫,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面豁然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小姐,你抱的太緊了。”

同樣戲谑的腔調,不容忽視的磁性男中音。腦子裏不由自主的頓了一下,難道是他?不會,那個時候能那麽鎮定自若的一個人怎麽會是眼前油腔滑調的混蛋。

既然來者不善,那麽,白小帆賊賊的暗自一笑,不妨和他鬥上一鬥,狹路相逢勇者勝,反正早晚的事情,不如現在就讓他認識到,她白小帆可不是個好惹的!

白小帆一樂,索性思量了起來,正所謂野百合也有春天,即便是只豬也有偶爾腦袋靈光的時候,更況且白小帆可不是什麽軟妹子的代名詞。于是白小帆更加禮貌的笑了笑,點頭應對道:“你好,想必你就是葉昊晨先生。我是白小帆,今天到這裏來确實如葉先生所說,來讨論,”她刻意的頓了頓,拉長了聲音,說,“離婚的。”

“白小帆!”、“你結婚了!”兩道高昂尖銳的女聲異口同聲高喊了出來,如同歌劇裏的花腔女聲二重唱。白小帆吓了一跳,定下神仔細分辨,才發現聲音分別來源于白癡男左右兩側,目标對象卻一個是對着她,一個是對着白癡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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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帆笑眯眯,白癡男臉色青。帥哥白癡男刻意壓低了聲音,表情陰沉的盯着白小帆,惡狠狠的說:“你什麽意思?老子還單着呢!”

“真的嗎?”白小帆假裝疑惑的皺了皺眉頭,歪頭在自己的手包裏又是一陣鼓搗,之後上前走了幾步,好心的将厚厚的一疊紙張塞到了白癡男手裏面,壓低了聲音表情嚴肅說:“我想葉先生也不希望名聲受累,所以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白癡男一臉茫然懷裏被白小帆硬塞了的城牆磚般又厚又大的紙堆,兩眼發直。手一抖,身邊一個伸長脖子偷窺的小妞只來得及看到花花綠綠的圖案一閃而過。

白癡男臉向下一沉,拍拍身邊兩個美女挺翹的屁股,“寶貝,你們先回家,今天有事不陪你們了。”

美女們明顯有些不樂意,其中一個不依不饒的追問,“她說你結婚了,是不是真的?”被白癡男一個眼刀登時瞪了回去,離開前還不忘輕蔑的白了眼白小帆。

閑雜人等一走白癡男立刻換上了副公事公辦的嘴臉,雙手往西褲褲兜裏面一插,“白小姐不介意的話,就請裏面詳談。”話音剛落,葉昊晨大爺似的一轉身,根本不顧白小帆的态度反應,邁開大步重新走回了甬道。

那個聲音……白小帆的心又是重重的一跳,為什麽這個聲音如此熟悉?當油腔滑調消失後,那仿佛镌刻于記憶深處的回憶随之而來。她不敢相信,一定是偶然的,那個溫和堅定的聲音,絕對不該有如此淺薄庸俗的主人!

生怕那個人一轉眼就溜掉,白小帆不敢耽誤,屁颠屁颠的追在白癡男身後進了甬道。狹長的甬道頂部挂着的幾盞吊燈射出昏黃的光線,黑暗的空間內一眼看不到盡頭,甬道的頂部似乎凹凸不平,時而高漲時而低矮,四周有種難以言表的壓抑的感覺,白小帆可以用大腳指頭向耶和華發誓,她似乎感覺到了那麽一絲不知名的冷氣。除了走在前面不遠處的白癡男和自己,整個空間裏再也沒有其他的生物,白小帆莫名的有些恐懼,腳底下便加大了力道,“咯嗒咯嗒”的高跟鞋撞擊地面發出的清脆的聲音宛如子彈劃過勃朗寧的槍膛,倫巴舞步般節奏感十足。

甬道拐了兩道彎,白小帆正在心底疑惑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腳下右轉又是一個轉彎。猛的,白小帆的雙眼豁然瞪大,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奇異景象。

古香古色的四合院主體,多邊形玻璃組合拼接成透明的拱形穹頂,白色耀眼的日光照射其上自然而然的被折射出七彩光芒,流光溢彩傾瀉而出,這個院落籠罩在如夢如幻的光彩之中。院落一側支起了一方藤蘿架,深綠色的葉片遮擋了些許的光芒,光與影錯落交織,斑駁的淡金黃色光斑落随意散落在筆直的正站在藤蘿架下的那人的頭頂、臉頰、肩膀……英挺偉岸的感覺油然而生。一瞬間白小帆有些愣,仿佛那個人本該就是這個樣子,亦如記憶中那個臨危不亂的身影,溫柔的聲音,溫暖的手掌,堅定地意志……

“白小姐,即便你不是個出名的名人,也沒有必要特意在我面前玩濕身吧。”冰冷冷的聲音頃刻間将白小帆扯回了現實。

白小帆腳底一打絆,才發現自己險些栽到院中央的人造水渠中。清澈見底的碧水渠呈S型穿梭環繞于花圃及院落四周,水面上漂浮着一盞盞精致半透明的蓮花燈,清風吹拂,蓮燈随風漂流,一層層淺淺的水波蕩漾開來。本來是極引人注意的,如果不是……白小帆暗自罵自己,平時挺正常的一個人,怎麽今天冷不丁的犯了花癡?不對,自己絕對不是那種見色起義的,今天失态歸根結底應該是被氣的,沒錯,就是被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家夥給氣的!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自我修複能力自然也是無限的,白小帆既然已經想通了問題的關鍵,當機立斷反唇相譏,“葉先生空空如也的大腦裏竟然還能知道我白小帆,真不知道我是應該沾沾自喜呢,還是應該覺得羞愧?不過有一點八成是可以肯定的,葉先生極有可能是個空虛寂寞的。”

白癡男挑了下眉頭,淺淺彎了彎唇,說:“我只聽說過白小姐是婦女之友,什麽時候改行做了男~性~互助?”

白小帆不是傻子,那人刻意拉長語調的潛臺詞她自然聽的一清二白,與其反駁不如順着他的話茬。于是,白小帆很鄭重的點了點頭,應答說:“确實,我本身就是個女性,身為女性自然有責任也有義務去幫助同樣是弱勢群體的女性同胞排憂解難,指點迷津。但是廣播節目向來是面對整個社會的,目标聽衆有女性當然也有男性,其中不乏某些企圖探究女性心理以便投其所好的宵小之輩。葉先生今天到給了我一個很好的建議,我們可以做一期節目,內容就是:如何辨別男性企圖。如何條件許可的話,我們還是很歡迎葉先生到場來給廣大女同胞做個現身說法。”

葉昊晨冷哼了一聲,面色突然黑了下去,腦袋往左側某個房間一點,“進去談。”再次轉身,起步,毫不猶豫幹淨利落。

白小帆無奈,暗自攥拳發狠,只得第二次跟上了那個人的步伐,直覺告訴她,面前極有可能将會有一場艱難的攻防反擊戰。

作者有話要說: 順便說一句,文章基本日更,一般是上午十點左右,每天也會捉捉蟲,時間不定。所以大家只要記住每天一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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