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意流露

“是啊,怎麽?”葉昊晨滿臉疑問的扭過頭看白小帆,臉上帶着理所應當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只莫名其妙的小怪物。

“我們騎的是自行車?”白小帆不敢置信的問了一句,這簡直就是返璞歸真呀!想當年她上中學的時候那可都是腳踏單車風馳電掣的,到了後來城市道路改造,再也找不回當年的風采了。沒想到中國國內都改成機動車了,人家老外倒是玩起了時尚環保。這到底是誰的進步誰的退步呢?

“沒錯。”葉昊晨笑着點了點頭,忽然恍然大悟般的一拍額頭,問道,“你該不是不會騎吧?這可就不好辦了,我一個人馱不了那麽多行李,更別說在加上個大活人了。”

“那倒不是,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沒想到出國旅游還要自己騎自行車的。”白小帆低聲嘟囔着解釋,不知道為什麽居然有了幾分的不好意思,她怎麽大的人哪個中學的時候不是騎自己車上下學的,被他質疑好像自己多弱智一般。

葉昊晨不緊不慢的蹬車護在她外側,興致盎然的介紹起當地的風土人情:“騎自行車是這裏最好的選擇,只有第一次來的游客才會選擇租車。瓦格寧根本身不大,城鎮裏又專門設計了自行車道,四通八達的,去哪兒都方便。”

“你怎麽知道的,莫非是來過很多次?”白小帆頗有幾分的不可氣,可是又不得不承認自行車确實方便。只是很多年沒有騎了,雖說不至于不會騎,但總還是沒有以前熟練。

“我在這裏讀了好幾年書。”

“讀書?”沒有想到竟然會選擇在了這樣一個祥和寧靜的小鎮,難道有什麽特別的?

“不相信?”

“那倒也沒,只是覺得這樣的地方能有什麽樣的學校。你不會是學的奶牛養殖吧?”

“笨蛋!瓦格寧根市雖然知道的人少,可是瓦格寧根大學可是頂頂有名的。始建于1876年,主要包括瓦格寧格大學、研究中心和勞倫斯坦學院三個部分。”葉昊晨滿臉不屑的白了白小帆一眼。

白小帆驚嘆的張了張嘴巴,贊嘆說:“歷史那麽悠久,那你是哪個學校的?”

“瓦格寧根大學。”

“學什麽?”

“環境科學與生态學。”

“不是吧!你一個學環境科學的不老老實實待在研究院裏,怎麽偏偏出來開影樓禍害人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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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說話呢你!會不會聊天!”葉昊晨也不真的惱,半真半假的瞪了她一眼。

白小帆自知失語,脖子一縮,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自我辯解說:“我還不是覺得你可惜了。一個中國人不遠千裏的脫離了三千繁華的燈紅酒綠,置身于這樣一個樸素無華的小鎮,學得一身過硬的本領,不去懸壺濟世反而墜落紅塵,不是活脫脫的暴殄天物不是?”

葉昊晨噗嗤一樂,對她的調侃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我這不也是身不由己。總不能讓大哥一個人孤軍奮鬥不是?”

“你大哥?他不是一直和你父親生活在一起。”

“你以為他是甘心情願的?”葉昊晨鼻子輕蔑的哼了一聲,“如果不是為了我,為了媽媽。”為了本該屬于我們的,外人看到的從來只是他人的光鮮,可裏面的早已經腐爛不堪的卻從來都是不為人知的。基督教宣揚萬物平等,你得到的多了必定要付出同等的代價。這些是他不願意讓白小帆觸碰的,他想過,自己明明喜歡那種溫柔似水的小鳥般依人的女子,怎麽偏偏沉溺于她這壺牙尖嘴利的呢。因該是單純吧?清澈的沒有一絲雜質的雙眼,孩童般不受污染的純淨的心靈,從小被家人呵護在手心,即便是在社會中被撞得頭破血流也依舊不曾屈服,甚至依舊堅持這自己的夢想,不貪不嗔不妒不傲更不妥協,踏實的做着自己該做的,堂堂正正的活出自我。

在這個以物質為一切前提的社會裏,這樣純粹的一個人太難得了,仿佛深海中挖出的絕世水晶,只想好好的捧着,好好呵護着,不允許遭到一絲一毫的污染。所以,他知道他該做些什麽,如何去做,如何将她安妥的收藏在身邊。

最後兩個人一路談笑着挺下了一幢很有些年頭的青灰色屋頂磚紅色外牆的建築物前,葉昊晨下車随便将車斜靠在黑色鑄鐵掐花圍欄上,快步走上了門廊臺階按了門鈴。“叮當叮當”幾聲響過,很快乳白色的實木門板便由內打開。隔着葉昊晨白小帆只大概看到了個有些粗壯的碎花花布身影,兩個人快速的說了幾句什麽,門內的人一把便把葉昊晨抱了個滿懷,葉昊晨似乎并未反感,雙臂也順勢環了上去。

明知道這不過是歐洲人管有的禮節,可白小帆還是覺得莫名的就有些不自在,仿佛一根刺硬生生的紮在了心上,心每每跳上一下那棵刺便也紮上一分。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他又不是她的誰,自己至于不至于!

還沒等她有所動作,那兩個人已經分開了彼此的身體,葉昊晨轉身笑眯眯的看向白小帆,說了句什麽,大步朝她走來。這時她才看清楚,門內的是位大約五十歲上下的白人婦女,身子明顯已經發福,一身紅色的碎花布裙透出濃濃的居家味道,親切的好像小時候居委會裏的熱心大嬸。

“這位是蘇珊,我大學時候的房東,那時候我可是沒少從她那裏蹭好東西吃。”葉昊晨笑眯眯的對白小帆介紹說。

蘇珊不會英語,白小帆也聽不懂荷蘭語,好在兩個人都是善于溝通的,簡單的微笑加打手勢竟也大概了解的對方的意思。本想着自己把行李拎進屋,還沒來得及動手已經被蘇珊一把接了過去,白小帆頓時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忙搶上前卻被葉昊晨一把攔住。他一手拎着自己的行李,又從蘇珊手裏拿過白小帆的,大步流星走進門廳。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白小帆就被窗外叽叽咕咕鴿子的聲音吵醒了。從被窩裏爬出來,随手拿起頭天晚上放在床邊的睡袍披在身上。即便是五月初北歐的清晨也是清冽的。

光着腳趿拉着拖鞋,走在窄木板鋪成的地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白小帆掀開窗簾,幾只灰色的信鴿正埋頭在她的窗臺上覓食,間或擡起頭趾高氣昂的踱上幾步。不一會兒,可能是發現了窗戶後面的白小帆,一個兩個的外着小腦袋,圓溜溜的小眼睛好奇的盯着她看了好一陣子,鵝黃色的喙當當的敲打在窗戶上,那意思仿佛是:你看我們都已經在這裏了,為什麽還不給我們準備吃的呢?

白小帆嘴角一勾,樂了。記得小時候鴿子也曾經是常見的,鄰居裏總是不乏愛好者。那個時候總覺得煩,羽毛、糞便,稍不留神就會弄得人一身。到後來城市化建設,養鴿子的人就逐漸少了,今天詐見了頓時便生出了難以言表的親切感。

洗漱完畢換好衣服,白小帆正猶豫着早飯問題,卧室的門就被人敲響了。開門一看原來是葉昊晨,月白色的休閑套頭衫,米黃色休閑褲,清清爽爽的仿佛剛走出校門的大學生。

“這麽早就起來了,還,本來還準備叫你呢。”

“你是想說本來還以為你在被窩裏呢吧?”白小帆知道這樣不好,真的不好,可是揭穿別人的企圖向來是她衆多愛好中的一項,當然并不是每個人都有幸成為被她揭穿的對象。

葉昊晨無所謂的一笑,說:“你要真這麽理解也可以,按照以往的經驗今天這個時間能看到穿戴整齊的你不能說不是一種反常。”

“葉昊晨你找打吧!”白小帆咬牙切齒的沖他揮了揮拳頭。

“好了,”葉昊晨笑着一把攥上了她的手腕,“帶你去個好地方,你一準喜歡。”

葉昊晨果然沒有騙她。

碧波蕩漾的萊茵河畔,大片大片的草地,其間點綴了各色的野花一小叢一小叢的,紫色、黃色、乳白色。炙熱火紅的太陽高懸在頭頂,透過高大的荷蘭鐵以及龍血樹寬闊的樹葉洩下斑駁的光塊,黃油般的溫暖。

“真美!”白小帆嘆喂道。

她輕手輕腳的仿佛怕觸動了什麽似的小心翼翼的跨過茂密的草叢,找到一片相對寬闊光線充足的地域,回頭朝葉昊晨笑了笑,問:“這裏會不會有蛇?”

“沒有。”葉昊晨笑着回答她,跟在她身後走了過來。

“那就好,我一直想都這麽做一次呢。”她孩子般甜甜的笑着,雙腿一屈坐下,想了想,仿佛下了什麽決定般的身子向後一仰,雙臂張開躺倒在草地中央,閉上眼睛長吸了一口氣,無比惬意的自說自話,“真好,好就沒有這麽放松了,連空氣都是甜的呢!”

葉昊晨雙目含笑靠在她身邊坐了下,側頭注視着身側心滿意足的女人,眼睛中流露出難得一見的溫柔,手卻下意識若有若無的遮住了身體某個躁動難耐的部位。

作者有話要說: 等下大約10:30左右更新《死亡預告》,大家有在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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