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謝老板有點傻眼。
他覺得自己一直看錯了這個平時一聲不吭安安靜靜的小男孩兒, 沒想到小白兔也有霸道的一面兒。
“你想跟着我?”謝老板的唇角勾出玩世不恭的笑意, “就這麽喜歡我?”
“我想上你!”鵬鵬攻氣十足。
謝老板被嗆的直咳嗽,邊咳嗽邊笑道:“行啊,有理想,可是我還不太想穩定下來,所以……”
許鵬鵬嘆了口氣,他看着謝老板, 滿臉愁容說:“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你就不能走走心?你這歲數在外面都是油膩中老年了, 我還是小鮮肉呢!”
謝老板被油膩中老年五個字噎的差點兒斷氣!
許鵬鵬看着他咳嗽, 擡手在他背上拍了拍,溫柔的說:“你不喜歡我?那為什麽我說不跟着你你會生氣?”
謝老板被問的不太好意思, 厚着臉皮道:“你那只眼看見我生氣了?”
“兩只眼,”許鵬鵬收回手,雙手揣兜, 歪着頭道:“不但我看見了, 裏面那個瘦高個也看見了。”他說完, 低下頭踢了踢腳下有些翹起來的方磚, 小聲嘟囔道:“我知道你們有錢人都喜歡玩, 路總在遇到衛哥之前也玩,但是現在從良了。我不值得你從良?”
“你嘟囔個屁啊!”謝老板擡手撸了把頭發, 皮笑肉不笑道:“從良?合着在你眼裏, 我們玩不叫玩,叫賣?”
“叫倒貼!”許鵬鵬一刀捅的謝老板臉都扭曲了。
“滾你的, 你愛跟這誰跟這誰!”謝老板覺得這天兒聊不下去了,他好好的一大好青年成了倒貼了,他就從來沒想過有人會把這倆字糊自己腦門上!
特麽的!
說完,謝逸晨轉身往屋裏走。一進屋,看見禦蘭山姿勢慵懶的半靠在他的貴妃榻上,越看心裏越煩。他掃了一眼還戳在院子裏當電線杆子的許鵬鵬,突然道:“你倒貼過嗎?”
“我有病?”禦蘭山擡頭,琢磨了一瞬自己的語氣和語境,又自豪的道:“咱們這種人還需要倒貼?不得別人雙手捧着錢啊車啊跪求我們賞臉一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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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逸晨覺得禦蘭山可能真的有病,這話說的,跟特麽古代的頭牌兒似的。
他想到這裏,瞬間又覺得自己也有病。
“你已經變成了油膩的中老年男人了。”謝老板無情的說道。
禦蘭山整個人都不太好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謝逸晨,腦子裏瞬間空白了一片。過了半天他才道:“那個小孩兒我還給你,我不要,你至于嗎?這麽埋汰我!”
謝逸晨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深沉道:“你做模特,看着那些十幾歲二十來歲的小鮮肉,心裏是不是特別苦悶,而且羨慕嫉妒恨?”
禦蘭山飛快的思考這句話的含義,小心翼翼道:“我羨慕他們做什麽?雖然我三十好幾了,但是我壓軸啊!”
謝逸晨腦海裏瞬間出現了那些青樓裏面作為壓軸出場風韻猶存的媽媽桑,再看向禦蘭山的目光都帶了一些憐憫,他放軟了聲音道:“到歲數了,別玩了,好好的給自己做個打算吧。”
禦蘭山:……
特麽的為什麽他總覺得眼前這位姓謝的腦子有問題了呢?
謝逸晨灌完毒雞湯,看看眼前糟亂的一片,站起身道:“那你先玩着,我回去了,不懂的地方給我……秘書打電話,以後那就是你的秘書了。”他說完,帶着中年人的疲累感走到院子裏,一擡頭就對上了許鵬鵬晶亮的雙眼。
許鵬鵬道:“你和禦先生讨論了年齡問題?”
謝逸晨被吓了一跳,佯怒,“關你屁事!”他擡腳走了兩步,又說:“當人下屬雖然可以揣測上司的想法,但是最忌諱說出來,懂嗎?”
“我不是你的下屬。”許鵬鵬慢慢的走了過來,小兔子身上竟然帶了一股子壓迫感,“你點頭,我就是你男人,你搖頭,我就是陌生人。”
謝老板最讨厭做這種二選一的題,他惱羞成怒道:“那你滾吧!”說完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許鵬鵬難過的站了一會兒,轉身進屋,看見探頭探腦的禦蘭山,于是從兜裏把店裏鑰匙掏了出來放在桌子上,“你自己玩吧,我走了。”
“诶诶!!”禦蘭山急了,“不是,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走了,我怎麽辦?”
許鵬鵬詫異的看他,道:“我就是個實習生啊,再說你不是剛簽了字嗎?這都是你的了!”
“卧槽,我接的是公司不是這個店啊!”
禦蘭山覺得自己也是倒黴,人家夫妻打架,他一個外人跟着背鍋。
“剛才你沒聽見老板讓我滾?”許鵬鵬飛了一記眼刀,“我滾了,大叔你慢慢忙。”
禦蘭山:……
他覺得自己回國可能就是個錯誤!
許鵬鵬推了自己的自行車出了院子,想了想又好心的關上了院門。他坐在車子上,仔細的把這院門看了又看,自嘲的笑了笑。
如果他早就知道會有今天,可能會提前想好怎麽說。可惜人沒有預知能力,事情總是頂在腳尖上,不會停下來等你。但是他覺得就算是給他時間,他也會逼着謝逸晨做出選擇。或許這就是年輕,他不想要那種虛無缥缈的暧昧,只想要砸實了的愛情。
如果當年他是跟着老師實習,也遇不到謝逸晨;如果他選的是公司實習,也遇不到謝逸晨。
緣分這種東西總是在你不經意的時候突然冒頭,好像一根胡蘿蔔,勾引着一頭傻驢橫沖直撞。他是羨慕衛楚涵的,羨慕的有些嫉妒。只是一眼,衛楚涵就拽住了路淩風的心,而自己半年的跟随,最後換來個滾。
想一想,覺得自己真是賤的難受。
長腿一蹬,自行車晃晃悠悠的出了這條熟悉的胡同,許鵬鵬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嘆了口氣。
謝老板也生氣,覺得這個節骨眼兒上,自己身邊的人竟然沒有幾個省心的。
他坐在車上,給爺爺打了個電話,給姥爺打了個電話,接了母親一個電話,正在和母親讨論股權問題,就看見許鵬鵬騎着車晃晃悠悠的從他身邊駛過。
謝老板看見這小孩兒就不由得一肚子火。
他開了藍牙,一邊兒跟母親說話,一邊偷偷跟在許鵬鵬身後,鬼迷心竅的跟了上去。
集中了股份,約定了古董會議的時間,謝老板長出一口氣。他想到自己那個還在醫院的父親,忍不住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別人家都是父慈子孝,自己家鬧成了這步田地,說是他父親一手造成的基本沒錯。
等他父親從醫院出來,看見外面變了的天,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
想到這裏,謝逸晨被許鵬鵬頂撞過有些陰郁的心情都晴朗了不少。
許鵬鵬嗷嗷的騎着自行車,壓根沒發現身後有人跟蹤。也得虧帝都路況實在是堪憂,否則一輛車在大馬路上以十邁的速度前行,估計會被人罵出屎來。
許鵬鵬到了目的地停下車子随意鎖在樹蔭下面,甩着鑰匙走進一扇門裏。
謝逸晨看着那扇門門框上挂着鵬展道館的字樣,忍不住眯了眯眼。這是被自己罵的難過了要來這裏發洩年輕人的精力了?道館……真沒想到那個小兔子一樣的小孩兒竟然會來這種地方。
路淩風到了醫院,一陣風似的卷進病房,看見衛楚涵臉上青紅藍紫的模樣,又是一陣心疼。
“已經消腫了不少了……”衛楚涵拍了拍床邊的空位,道:“我能回家嗎?”
“再過幾天吧……”路淩風還是擔心,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才住了幾天的院,骨頭怕是都沒長好。
衛楚涵有些煩躁,道:“我要出院,再呆下去我都要瘋了。”
他讨厭醫院,當初母親病重,在醫院裏迅速的幹癟消瘦下去,直到合上雙眼。而且母親到死都攥着那些房産,生怕衛楚涵一激動就把房子買了給她治病。
沒有了母親的他從此孤單一人,而且一進醫院就不由自主的想起母親的病容,晚上都休息不好。
更何況,醫院裏現在還有個讨人厭的老家夥,讓他的煩躁更上一層樓。
“讓我出院吧。”他主動抓住路淩風的手,軟了聲音撒嬌。
路總裁有些受寵若驚,一個沒把持住直接點了頭,好像被迷暈了的昏君一樣。
點完頭的路總裁清醒過來,看着笑眯了眼的衛楚涵,心說這特麽的愛情真是詭異,幸虧自己沒有什麽皇位要繼承,否則一定是個迷戀美色的昏君。只是眼前這美色有點兒磕碜了,還好能恢複。他打電話叫了醫生專家有把衛楚涵裏裏外外的看了個遍,确定出院只要靜養就沒大問題,才小心翼翼的把人抱上輪椅,推了出來。
“人出院了?”謝君豪皺眉。
秘書點頭道:“是,剛走。”
“我也要出院!”謝君豪眼珠子轉了幾圈,又道:“算了,不出!我住院好幾天我親兒子都沒來看幾次,如果就這麽出院,簡直丢我的臉。”
秘書垂着頭不說話。
“家門不幸!”謝君豪用力拍了拍床,生氣的大聲說:“家門不幸!那小畜生随他娘,冷心冷肺。老子被人打成這樣他竟然就只來看了一次,老不死的還想讓他繼承我的位置,開始什麽玩笑?我又不是沒有其他兒子,就算那個不争氣的……”他頓了頓,擡手把秘書招到面前,低聲說道:“跟幸福花園那邊通個氣兒,雖然我讓他們母子受了這麽多年委屈,但是卻一直把他們放在心裏。那孩子今年也大學畢業了吧?弄到公司,讓我看看他的本事。”
“謝總,您這是……”秘書有些摸不着頭腦。
“獅子為什麽會成為王者?就是因為它是一群獅子裏最厲害的一個,我知道他們都惦記着我這個位置,我也沒想要跟我那個老爹一樣七老八十了還攥着權不願意下放。你告訴他們,想要什麽,憑自己本事,最厲害的那個才能成為謝家領頭的那個,不要讓我失望……”謝君豪說完,忍不住給自己鼓了鼓掌。
秘書目光糾結的看着他的老板,覺得老板的腦子可能已經完全壞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徹底辭掉了所有的工作,機票也買好了,三月份就去大理啦!!
以後專心碼字!!!
好好的養身體!
總是生病的2017年過去了,2018年我得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