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委屈

既然都潛進來了,季言就沒打算就這樣随便地離開,他索性搬了個凳子放在床邊,然後坐在上面盯着顏玑看。

擔心顏玑維持一個動作睡覺一宿第二天早上起來會身體僵硬不舒服,所以季言還趁着顏玑被點了睡穴每隔半個時辰幫他重新調一下睡姿,并幫他拉好被踢掉的被子。

顏玑回到闫教之後就去掉了□□,露出了自己的真容,季言已經五年多沒有看見師兄這張臉了,看着看着就出了神,一會兒心疼他師兄瘦了,一會兒慶幸自己聽了沈傑的話跟來了。

習武之人,一夜不閉眼都沒什麽,但是季言後半夜看着睡熟的顏玑,自己竟也覺得有些想睡了,于是目光自然且緩慢地越過抱着被子睡的正香的顏玑,落到床裏面還空了一大半的位置。

只是暫時借一下床位,在師兄醒過來之前就離開就好了。

季言心裏一邊這樣想着,一邊小心翼翼的脫鞋子上床,為了方便早上離開,他連外衣都沒有脫,躺在顏玑身邊,看着顏玑的睡顏和衣而眠……

…………

顏玑已經幾天沒有安穩的睡覺了,所以迷迷糊糊睜眼的時候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到底哪裏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眼睛聚了一下焦,一邊轉頭一邊開口:“詩雅詩致……”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顏玑看着睡在自己身邊的人後倏然瞪大看眼,眼中清明腦子卻一片混亂——季言怎麽在這裏?!

因為顏玑剛才出聲,季言也醒了,他眨眨眼,在看到顏玑驚吓過度的表情之後一愣,随後笑着打招呼:“師兄,早啊。”

顏玑覺得自己不是睡了個好覺,是在做一個不知道是好夢還是噩夢的夢,他怔了好一會兒都沒開口,然後又後知後覺的知道是哪裏不對勁了——季言的胳膊現在正搭在自己的腰上。

察覺到這個的事情之後顏玑身體一僵,瞬間覺得季言的胳膊滾燙,隔着布料炙燒着他的腰|腹,兩人相挨的地方熱得驚人。

怔了一會兒,顏玑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季言的胳膊落到他的大|腿上,顏玑擡手想要把季言的胳膊拿開,卻聽到外面傳來詩雅的聲音:

“公子,您方才叫我們,可是在準備起了現在洗漱?”

顏玑擔心季言這個時候忽然開口被詩雅和詩致發現,于是他在聽到詩雅的聲音的時候原本準備去拿季言胳膊的手迅速的換了個方向。

猝不及防就被捂住了嘴的季言眨眨眼,有些疑惑看着撲上來捂自己嘴的顏玑,手還順勢往上面移了移,不動聲色的環住顏玑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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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玑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別讓詩雅詩致發現季言的存在,也沒注意季言的小動作,他瞪了季言一眼,随後用一種剛睡醒的聲音開口:“沒事,我再睡一會兒,你們待會兒再過來吧。”

詩雅和詩致聽了顏玑的話後也沒多想,應了一聲之後便又離開了,聽到兩人離去的腳步聲,顏玑松了口氣,然後轉頭看季言,問:“你怎麽在這裏?”

其實問這句話的時候顏玑心跳的頻率有些不正常,因為光是季言來闫教找他這個認知就讓他心底長的藤蔓上開出了一朵小花。

季言對着顏玑眯了眯眼,沒有開口。

顏玑皺眉:“說話啊,你怎麽會在我床|上?”

被捂着嘴無法開口的季言無奈,只好努了努嘴,眼神無辜且委屈,那意思——這樣你要我怎麽說啊。

季言這個動作讓顏玑的手心避無可避的碰到了他的唇,等反應過來手心傳來的異樣觸感是什麽之後顏玑像是被針紮了一般迅速的收了手,然後撐起身子從季言身上起來,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坐直身子,發現季言還環在自己腰間的手,顏玑皺了皺眉,然後伸手撥開。

得到‘自由’之後季言從床|上坐起,看着顏玑回答他之前的問題:“我聽說師兄你生病了,來看看你。”

顏玑看他:“你聽誰說的?”

季言把自己之前跟蹤寧姨和秦湘的事一五一十的跟顏玑說了,說完之後還有點委屈,看顏玑:“師兄你們當時轉身就走了,我是一路跟着過來的。”

說完之後季言還撩起衣袖把胳膊伸到顏玑的眼前,像一個求安慰的小孩,聲音也輕輕:“師兄你看。”

顏玑低眼一看,就見季言白|皙的胳膊露出來的部分,有一條淺淺的已經結痂的疤痕。

季言仔細觀察顏玑的表情,故意小聲道:“騎馬怕你發現的,我一路用輕功跟的,胳膊還被樹枝劃傷了。”

一條被樹枝劃傷的幾天就已經結痂的傷疤,就算是放在普通人身上都是毫不起眼的小事,跟何況是季言,不過看季言那小心翼翼又委屈巴巴的表情,顏玑還是心下一軟。

從小一起長大,顏玑何嘗不明白他這師弟是故意這樣說想讓自己安慰呢?

在心底嘆口氣,顏玑神色緩了緩,擡手摸了摸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的傷痕,看季言:“疼嗎?”

季言聽了顏玑的話,嘴一扁,口中說道:“不是太疼……”

不是太疼,那就疼了。

顏玑微微低頭,然後像小時候一樣在傷疤處輕輕吹了一口氣,嘴裏還說道:“這樣就不疼了。”

季言本身就是故意在顏玑面前賣慘,卻沒想到顏玑真的買了,他愣了愣,随後看着顏玑裸|露在外的脖頸又有一瞬間的失神。

和昨天晚上季言和衣而眠不同,顏玑現在身上就一件中衣,又因為剛才一系列的動作弄得衣衫不整,衣領微微敞開,露出一副好看的鎖骨。

盯着盯着,季言不自覺的咽了一下口水,然後恍然想起顏玑現在是個病號,于是趕緊扯過被子圍在他的身上,把人直接裹了一圈,密不通風。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現在的樣子,顏玑擡眼看季言。

季言盯着顏玑還是略顯蒼白的臉,皺眉,有些不高興:“我聽她們說師兄你自從回來之後就沒有好好吃飯了。”

顏玑沒說話,季言嘆了口氣開口說道:“師兄你都不會照顧自己。”

聽到季言這句話,顏玑神情有幾秒的恍惚——類似的話,是他曾經對季言說過的。

“師弟你都不會照顧自己,以後可怎麽辦啊。”

只是當時十幾歲的季言不像自己現在這樣沉默,而是對自己做了一個鬼臉,笑眯眯的開口:“我有師兄你啊,不怕。”

我有師兄你啊……

閉了閉眼,心底升起一股酸澀,顏玑看季言,忽然開口叫道:“季言……”

季言正坐在床沿穿鞋子,聞言直起身子看他,應道::“嗯?”

對上季言的雙眼,顏玑像是下了某個決定一般,問他:“你為什麽會跟到涼州來呢?”

沒等季言開口回答,顏玑繼續開口:“你為什麽要跟着已經入了魔的我呢?”

也許是顏玑現在的表情太嚴肅,季言也下意識的挺直了身體看着他,眼裏卻有些疑惑,不知道師兄為什麽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季言認真的回道:“因為你是我師兄啊。”

因為你是我師兄啊……

雖然早就知道季言的答案,不過在聽到的時候顏玑心裏還是忍不住一陣失落,隐隐還有一些鈍痛。

就是那種非常鈍的刀緩緩在上面劃過的痛,不尖銳但是無法忽視。

默了一會兒,顏玑輕輕的點點頭:“是這樣啊。”

季言看着顏玑的表情,有些遲疑的開口問道:“師兄你問這個做什麽?”

顏玑搖搖頭:“沒什麽。”

季言将信将疑,因為他能明顯感受到師兄前後情緒的不對,不過看顏玑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季言還是沒有繼續問什麽。

顏玑坐在床|上和已經穿好鞋子站在床邊季言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顏玑先開口,有些無奈加詫異:“你怎麽還不走?”

季言睜大了眼,瞬間委屈:“師兄你又趕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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