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九月二十九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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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文說了聲好，葉歸寧病恹恹的坐着，隔了一會兒，又說了聲“算了”。
弄過來弄過去多刻意啊，就算人家不是喜歡他，但是也是他的粉啊。他這個當演員的，emmm應該對自己的粉絲負責。
對，就是這樣。
他只是對自己的粉絲負責。
葉歸寧就這樣在心底說服了自己，于是偶爾想起梁淮安也不是那麽難受了。
白一文被葉歸寧的陰晴不定搞蒙了。
他并不知道葉歸寧到底在內心深處經歷了什麽樣的鬥争，白一文只是一個盡心盡力的經紀人，第一服務對象是秦政，僅此而已。
所以，他沒有多問，只是說了聲：“行。都依你。”
轉頭，就把葉歸寧給賣了。
“秦總，是我，白一文。”
秦政說：“寧寧出事了？”
用“幼兒園老師布置的作業”為借口，吵着要和爸爸睡午覺的小孩在這個時候動了一動。
秦政替他蓋好了被子，然後起身下床，關上了房門。
白一文回答：“不是什麽大事。我就是懷疑葉歸寧失戀了。”
秦政先是怔了一下，然後手指尖無意識的敲了敲電話，問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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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文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我覺得可能是梁淮安，就是寫文的那個天涯。如果您需要我可以發資料給您……”
秦政在電話那頭笑了一聲。
“不用了。”
這次換白一文愣住了。
秦政說：“那個人我知道。”
……
葉歸寧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請了一堆同學，借的是秦政的宅子。呼朋引伴來了幾十個人，唯獨沒有他最想看到的那位。
晚上十點過，熱鬧了大半天的房子歸于死寂，保潔阿姨盡心盡力的收拾殘局。而葉歸寧則是抱着膝蓋坐在沙發上。
秦政從國外飛回來給葉歸寧過生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個場面。
他的手裏還提着禮物，秦政本來覺得葉歸寧會喜歡，但是好像不需要了。
因為葉歸寧的眼眶是紅的。
“你已經是個十八歲的男孩子了，怎麽還在這哭呢”，這種話秦政是絕對說不出的，哪怕葉歸寧顯得不那麽男孩子氣，他也不在乎。反正又沒有傷天害理，他的寧寧也不娘。
是的，葉歸寧過于善良甚至有些天真，學習能力不強心機更是沒有，擱在古代估計就是一個歪着小腦袋問“何不食肉糜”的少年君主，他注定沒辦法當什麽家主或者掌權人，但是秦政都覺得這些事都沒關系。
當年因為需要現金周轉，他姐姐秦寧下嫁給了一面之緣的暴發戶，本來就是秦家對不起她。
秦家自诩百年望族，最後還得靠女兒的婚姻茍活一次，東山再起。
就算秦寧并不覺得委屈，她的選擇都是出于自願，沒有人強迫，然而做錯了事那就是錯了，并不會因為受害人覺得“沒關系”就無事發生了。
結婚當天新娘開心的笑着，她的弟弟卻在一邊哭了。
後來秦寧車禍去世了。
葉歸寧是她唯一的孩子。哪怕是靠這一點，葉歸寧就算殺人放火，秦政心說自己也得一咬牙保他一生無憂。
只要葉歸寧開心就好。
所以，面對眼睛紅紅跟個兔子一樣的葉歸寧，秦政只是彎腰揉了揉他的腦袋，然後坐在了一邊，發問了：“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了嗎？”
然後，他聽見葉歸寧委委屈屈地說着：“……我不要喜歡梁淮安了。”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秦政動作一頓。
秦政感情經驗同樣為0，他覺得自己大概是個愛無能，對除了掙錢和葉歸寧以外的任何事物都提不起興趣。
所以，面對失戀的小侄子，他其實有點不知所措。
氣氛一時沉默。
秦政想了想，說：“沒事的寧寧，以後你會遇到更好的人的。”
話音剛完，面上還挂着微笑的秦政的心裏卻已經泛起了冷意。
——世界上沒有人能傷害你。
——包括我。
他已經暗中打定主意——要是這個姓梁的始亂終棄或者幹了什麽別的龌龊事，他絕對會讓那小混賬感受一下世界到底是多麽美好……
一直是調查什麽商業機密的私家偵探在接到委托單的時候，甚至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因為調查的對象人生盡管很狗血，但是真的太簡單了。
1988年在沿海一個小漁村出生。
小學四年級，親生父親多年家暴，母親忍無可忍，憤然改嫁老鳏夫。
初中畢業，同母異父的弟弟出生。
初三那年和葉歸寧同桌。高中同校不同班。私底下交集極少。曾共同參加過學校的文學社。
高中時曾傳和班花談戀愛，實際烏龍一場。原因是不知道誰給梁淮安塞了封情書，塞到班花桌子裏，因為封面就梁淮安三個字，于是大家紛紛覺得肯定是梁淮安做的！
梁淮安解釋過幾次沒人信，于是郎有“意”妾有情，傳來傳去，傳成一段佳偶。
不過戀情裏的這位小夥子無心戀愛，一心學習，一個月後被班花單方面劈腿。
順帶一提，情書是打印的。所以至今沒人相信梁淮安的清白。或者說，清白并不重要，大家更想看熱鬧。
……
望着這一頁資料，秦政抑郁了。
特麽……秦政高估了自己侄子的行動力，他們根本就沒在一起過！
不過就算沒在一起過……秦政也想暗搓搓使點絆子。
——看他不爽。
更讓秦政抑郁的是，葉歸寧氣沖沖地跑到他面前，一臉不高興地跟他說：“舅舅，你不是在調查梁淮安？”
學校其實個很封閉的地方。一個校內的事，同學們可能互相你知我知，但是離開這個範圍，只要不是什麽社會新聞，外人對此幾乎一無所知。
偵探聯系了幾個應屆的學生，拐彎抹角借着調查和老師的名義問了幾次，其中一個剛好來過葉歸寧的生日聚會……而他的問題因為提到“葉歸寧”的次數太多，讓人起了疑。
不過那位老實的同學并沒有想到這麽一層關系，在他看來“梁淮安”和“葉歸寧”完全打不着一起去，他腦補的是什麽有錢人家的血雨腥風——葉歸寧的家他去過了，那可不是一般殷實人家買得起的。
于是他大大咧咧地跟葉歸寧提了提。
被發現了。
秦政還有頗有些不好意思，他咳了一聲：“我只是想看看那個梁淮安是什麽人。”
葉歸寧看秦政秦政，一臉嚴肅地說：“你不要針對他。”
“哪能啊，”秦政舉起手掌，一臉誠懇地對天發誓，“舅舅是那種人嗎？我真的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經過。”
……當初說這話的秦政，死活也沒想到。時隔多年，他倒是真有了下黑手的心了。
你他媽要滾就滾遠點行不行。
這麽多年過去了，人家本來都把你忘的差不多了，你又撲通一下冒出來，讓人又他媽失一次戀。秦政真的想把那個什麽梁淮安rua兩下丢到太平洋去。
讓葉歸寧傷心了，那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秦政，一向這麽不講道理。
所以，他對白一文說：“我知道了，你看着點葉歸寧。”
***
今天因為全劇組超水平發揮，收工收的比平時早一點。
恰逢劇組某德高望重的老演員生日，做東請了全劇組到市區去吃喝玩樂。
葉歸寧本不打算去的，轉頭一想，我他媽現在又沒心情寫文，回去那麽早也不知道要幹個啥，我出去吃喝玩樂怎麽了？怎麽了！
說是吃喝玩樂，其實也沒樂起來。
一行人吃了飯，包了一個酒吧開始唱歌蹦迪，葉歸寧一個人坐在吧臺前喝酒，白一文本來坐在一邊的，後來被葉歸寧趕走了。
于是只好跟助理們一起遠遠看着他。順便替葉歸寧攔下一堆狂蜂浪蝶。甚至連游易也被攔住了。
女的也就算了……真讓男孩子近身了，就葉歸寧那性子，還說不準誰上誰下呢。
讓秦政知道自己小侄子被人給睡了。白一文無緣無故在三伏天裏抖了三抖。
聽說化學閹割非常方便，打一針就好。
他其實也不想喝酒，就是自己五音不全，也不愛和人應酬，于是只好一個人找點事做了。
為了假裝不是喝悶酒，葉歸寧還掏出了手機，看世界杯的重播。
喝到第三杯的時候，系統提示手機收到了來自提刀的新消息。
葉歸寧一看到提刀兩個字覺得後頸發涼……宛如上課睡覺被老師點名。
誰讓，他是個撲街作者，提刀是他編輯呢。
葉歸寧本來想裝沒看見，結果對方還打來了企鵝電話——還他媽視頻通話的那種。
葉歸寧吓的趕忙挂掉。
良辰葉日天：刀總我在蹲坑呢，你給我抖視頻電話幹啥吓死我了。
提刀：……
提刀：你昨天說那個話，什麽意思。
葉歸寧回憶了一下昨天跟刀總說了啥話。
哦，好像是問，違約金，多少錢。
良辰葉日天：就……不小心，和天涯老師鬧掰了。
提刀：這是你的文，跟和他鬧矛盾了有什麽關系？
葉歸寧雖然喝了點酒，但是他的腦子還是蠻清醒的。
提刀居然沒說髒話，也沒罵他傻逼？！這他媽不太科學啊！
良辰葉日天：我文醜QAQ。他不幫我改幾筆我根本寫的沒法看，不如太監了。
提刀：……他不就幫你改了開頭兩三萬字嗎，後來不都是你自己寫的嗎？？
葉歸寧心中一驚，刀總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然後轉頭一想，對哦，梁淮安還是天涯的編輯，知道這事好像也不是很難。
良辰葉日天：emmm……好吧，其實我失戀了，最近沒心情寫文。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梁淮安心情的複雜的停下了打字的手。
提刀：那也不用删書吧？
良辰葉日天：我不想寫了。
葉歸寧這話說完，他就後悔了。
他文學夢都堅持了這麽多年了，哪能是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的。
葉歸寧不缺錢，他寫小說還真就是為愛發電了。不然早就不寫了——因為會餓死。
喜歡寫小說就跟喜歡梁淮安似的，感情哪有說沒就沒了……雖然他也覺得自己挺窩囊，挺沒出息的。
提刀：太監了嗎？
提刀：那你的讀者不要了？他們還在等着呢。
良辰葉日天：寫文的這麽多，又不缺我一個。
死鴨子嘴硬完的葉歸寧又忍不住縮了縮、
完了，這下肯定要被提刀罵了。
提刀：崽兒，對于這本書的讀者來說，你就是唯一一個。
梁淮安打開葉歸寧的留言區，截圖發給了他。
昨天今天都沒更新，評論區一片哀嚎。讀者凄凄慘慘敲碗蹲點，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葉歸寧的良心受到了譴責。
良辰葉日天：可是我其實寫的很差。
提刀：比你之前好多了。一本一本慢慢來。飯要一口一口吃，不是嗎？
是這個道理。
喪氣無比的葉歸寧突然又被打了雞血了：不說別的，老子是個作者，我要對自己讀者負責。
斷更棄坑什麽的這絕逼是渣攻行為啊！怎麽能這麽虐待讀者小天使呢！、
葉歸寧哭唧唧地對提刀說：刀總，你今天怎麽這麽溫柔。等我，我回北京一定請你出來撸串，再鴿你我就是豬。
梁淮安心情複雜的思考了一會。
提刀：就怕你看到我就跑。
良辰葉日天：為啥跑啊，我又不是耗子你又不是狗。
……等等，不是貓抓耗子嗎？
提刀：我醜。
于是葉歸寧安慰他：沒關系，反正我又不和你談戀愛。hhh你長啥樣我不在意的。
梁淮安：……
不知道為啥好像更紮心了。
良辰葉日天：刀總，謝謝你。我心情好多了。
梁淮安心說謝啥謝啊，我他媽就是那個傻逼，我現在都想回去抽自己，你還謝我幹啥。
有一瞬間，梁淮安有了攤牌的沖動。
但是他慫了。
他甚至感到了害怕。
他害怕他的喜歡如涓涓細流，比不過葉歸寧的海沸江翻。
梁淮安真情實感追星多年，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愛豆其實暗戀他。哪怕他們曾經是同學。
這他媽不是小說裏才有的情節嗎。
梁淮安對着手機張開口，無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難過了。
那麽，你還會原諒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啊。可惡，還是沒寫到想寫的場面。
===
列表兩個小姐姐跟我說非常想看三兩黃金和慕長今的故事……好吧那我寫個文中文吧。
以下作話可能較長，不感興趣的建議直接關閉。
===
01
慕長今十五歲開始寫小說，十七歲那年評論區版主三兩黃金給他捯饬了一個讀者群。
慕長今在群裏好不快活——直到，他即将參加高考。
群主馬不停蹄地換上了新公告；慕長今大大馬上高考了！！！看見他記得讓他去複習！！！
群裏一堆人開始卧槽：什麽，慕長今今年高考？！
慕長今是個話痨，他很痛苦，因為自從他是高三狗被揭露後，每次在讀者群裏冒泡都會被一大堆大哥大叔們催去好好學習。
甚至還有當高三班主任的物理老師自告奮勇為他輔導功課……
于是漸漸的，慕長今也就不說話了。
高考前一天，慕長今打開群，發現一群人在讨論七點南京大大的新書。
哦豁，南京，我男神啊！
于是慕長今忍不住冒了個泡。
下一秒。
【系統提示：群主[三兩黃金]已将您禁言三天。】
慕長今：……
反了你們。
02
慕長今大一了。
特別積極，加了好多個社團，還競選了班長。
學長學姐拍着他肩膀叫他好好幹。
慕長今深受鼓舞，成天沉迷于開會，寫報表，和助人為樂之中。
直到有一天。三兩黃金私聊了他。
“你還記得自己多久沒更新了嗎？”
慕長今：……
也就三天吧？？
三兩黃金繼續補刀：“上榜期間更新字數不足，扣除榜單一個月。”
慕長今：……
“今天是最後一天。”
慕長今哭唧唧的打開txt寫文。
然後他一邊看游戲直播一邊寫小說，六個小時寫了三百字。
離截稿日還差兩個小時。
他哭着對三兩黃金說：我完了。我寫不出文。仗劍要抽死我了。
三兩黃金：……
隔了半分鐘，三兩黃金發了個TXT。
慕長今打開一看，居然是他的小說的續寫！剛好填滿剩下一萬二的榜單字數！
仔細一看，好像還寫的比他好！！
三兩黃金；拿這個湊合一下吧，記得替換。
慕長今：大佬！！你到底是誰？！
三兩黃金：你爸爸。
03
慕長今覺得三兩黃金适合寫小說。
于是他開始慫恿他了！
三兩黃金：不寫。
慕長今：你不寫文是網文界的損失！我不能放縱你！
三兩黃金：不寫，滾。
催了幾次，三兩黃金無動于衷，一心一意給他管理書評區。
于是慕長今也就歇了這個心思了。
上大學第一個假期，寒假，慕長今的文剛完結，新書準備設定一個當記者的男主！
于是他準備去報社體驗一下生活，托人找了份實習的工作。
很不幸。他迷路了。
他在群裏哭唧唧地說：我十八歲，我在朝陽區迷路了，我好累。
三兩黃金：……
他跑來私聊慕長今：你在哪？
慕長今：朝陽區啊。
三兩黃金：我也在朝陽區，你在哪。
04
面基來的猝不及防。
從幾年前認識三兩黃金到現在，慕長今還沒想過會和他面基。
他發了個定位，坐在了一邊的KFC開始等人。
靠窗的位置，慕長今低着頭玩手機，突然聽到了窗戶被敲了敲。
他擡頭一看，窗戶外站了個容貌昳麗的男人。看見他擡起頭的瞬間，露出了一個笑容。
對，就是昳麗。灼灼逼人。又高又……美。
慕長今一臉懵逼地看着他。
窗戶外的人低下頭，拿出了手機。
片刻，企鵝滴滴滴的出現了對話消息。
“出來。是我。”
05
慕長今走了出來，結結巴巴問他：“你，你怎麽知道是我？”
三兩黃金回答：“你天天在群裏花式發自拍，我又不瞎。”
慕長今老臉一紅，心說我就發過兩三次。
“我叫柳長春，”三兩黃金說，“你準備去哪，我帶你去。”
慕長今說：“我叫、許、許三白……地點我發給你，我路癡。”
不僅路癡。還他媽結巴了。
柳長春看了眼地址，有點遠，帶着許三白開始在街頭邊等車。
并排站，一米七三的許三白頭頂剛剛到他的脖子……
許三白含情脈脈地說：“你長的真好看。”
柳長春的嘴角勾了勾，“客氣。剛才還在攝影棚拍照。沒卸妝。”
緩解了一下陌生感，許三白興奮的和柳長春開始叽叽喳喳。
大部分時間是許三白叽叽喳喳，柳長春點頭應和。
車坐了一路，到地方了。
柳長春送他到了報社樓下，說：“那你先上去吧。我走了。”
許三白點點頭回答：“好啊，謝謝了！”然後念念不舍地看着柳長春走了。
許三白長的甜，又活躍，家世也好，自己也有錢，闊綽。入校以來收到了無數表白。
但是他無動于衷。
因為他們都沒柳長春長的好看。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