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
43.回歸
這時的鷇音子怒火幾成實質,迎面而來壓逼地人為之震顫不已。
長生自然沒多大感覺,畢竟怒火并不是針對她,但她同樣為對方的生氣心驚。
鷇音子雖然時常與四智武童針鋒相對,可讓他看見對方在自己家門前被外人欺負,終究是難以容忍的事情。
拂塵一收,鷇音子一擡掌便納來雄渾掌勁,将那兩人吸向掌前,反掌幾個推手将那兩個人打得無力反抗,盡洩怒火。
長生見此,将垂在指尖的佛珠一揚,繞回掌心,便走去俯身去扶摔落塵土的四智武童。
對方狀況已經十分不好,長生從背後将對方扶起的動作輕之又輕,害怕稍稍用力便讓四智武童消散了。
四智武童半昏迷的倚靠在長生臂彎中,長生伸手用衣袖替對方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蓬松的頭發上沾染了灰塵,感到手下小孩子的皮膚柔柔嫩嫩,使得長生動作更加輕柔。
對方口中還在喚着鷇音子,唉,讓人心疼。
鷇音子很快運勁震飛了因受到拳掌擊打而團抱在一起,快分不清彼此的兩人。然後心急的回身,從長生懷中接過四智武童,當他發覺對方已不能再耽擱了,便立馬帶着四智武童回到了羅浮丹境。
長生卻沒有跟上鷇音子與四智武童,她只是站在山腳,對着聖魔元史手下被震飛的方向确認了一番,便一副沉默的樣子,站那不動了。
長生想,鷇音子現在大概不希望有外人在身邊,所以她在這等就好。
他們在山上說些什麽呢,長生自然不可能事事都記得那麽清楚。她只能靠對局勢的判斷而推出,鷇音子在此事過後将要代替四智武童帶領正道了。
她竟然有些莫名的緊張。
也許是為了四智武童的安危,也許是為了鷇音子即将到來的命運與使命。
伸手摸到一旁的孔明車,木質的車身微涼,順着車頭的木柄摸過去,觸到一點點斑斓的濕意,是四智武童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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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指尖一僵,下意識收回手指尖彼此摩挲了一下,只覺得那兩個趁火打劫的聖魔元史之手下真是該死。
不知等了多久,山上的交談還未結束,長生已經在心中默念起心經以驅除自己的緊張。正在心裏重複第二遍經文的長生卻突然感覺眼前微風一陣,丹氣已經彌漫到鼻尖,是鷇音子。
“鷇音先生,四智武童可無礙?”長生連忙相問。
鷇音子沒想到斷無明還在這,他舍去半身功體穩住了對方即将消散的魂魄,才稍讓他安心許多。
又給對方喂下了回天丹,自然不是最初要給四智武童吃的那顆。當初他覺得對方與他鬥氣,便反手毀了辛辛苦苦煉好的丹藥,好在後來又煉了一顆。
恢複意識的對方沒有直接談正事,露出了孩子氣的一面,只說要拿回自己丢在山腳的孔明車。鷇音子只好讓對方稍待,下山替他取來,同樣也是給四智武童一個調整身體與情緒的空間。
不過,心中依然是擔憂四智武童的狀态的,畢竟先前差點就煙消雲散了。
為了盡快把孔明車帶給四智武童,鷇音子話語更是簡短了許多:“尚可。你還有何事?”
長生正好把配置好的分量很足的解藥交給了鷇音子。
對方帶着車回到丹境,長生仍舊沒有離開,因為不知要等多久,便在不遠處樹下打坐。
在山上,四智武童看見孔明車便從鷇音子慣常打坐的乾石上起身,這是要離開了。
鷇音子心知對方是有事而來,此時卻要離開,伸手微微一攔,語氣十足柔和,甚至帶了一點難以察覺的包容:“且慢,你來此不就是希望我幫你,你為何不開口?”
如果四智武童在此時又犯了倔,要同他強撐下去,回到武林繼續消耗生命可不是什麽好事。他用半身功體與回天丹救下四智武童,是為了能讓對方安然存活,為了讓對方在此間能夠堅持回到時間城。
“人生就是這麽奇妙,我開口時你不幫,你想幫忙時我卻不開口。果實的另一半,當我已經要枯萎在這個世上時,你還有什麽理由拒絕你即來的使命?”
雖然這話聽着有賭氣的嫌疑,但四智武童終究是承認自己了。鷇音子收回阻攔的手,将拂塵搭回肩上,語氣淡淡:“你不再質疑,我因為聖魔元史而起了異變嗎?”
“從你出現開始,我無時無刻都在痛苦與自責。”四智武童望着對面眉目深邃的面孔,此時因為表情柔和不少,回想起還是三餘無夢生的往初,鷇音子的産生對他而言真的是一個意外。
“直到方才,感受到靈光相沐一刻,我才知曉你一直藏着的心意”,四智武童緩步靠近鷇音子,貼心的拍拍鷇音子的手:“鷇音,最接近大道的混沌初音,或許是我尚未聽過的大道之聲,所以對你的混沌狀态無法了解。如今我時間将至,耳邊不斷回響着一種風聲,那種聲讓人有平靜之感。從平靜的心再去看你,我想,我也聽到大道之聲了。”
感到對方放下一直以來的防備,露出親近。鷇音子心中一嘆,他們兩人歷時這般漫長的争鋒終究是結束了,可他仍舊為這個結果感到悲傷,當初他是真的不希望彼此走到退不可退的一步。
“從我感知以來,一直在尋求一種認同,但卻不曾因缺少認同感,而質疑過自己的歸屬。不管你信或不信,從一開始,我對聖魔元史就不曾信任。但因它才有這個我出現,我無法拔根,只能用我的方法來抗衡他。”随着四智武童內心的剖白,鷇音子也說出了心底的那些想法。
“以後你不只要抗衡他,還必須負起消滅他的責任。好了,我要回去了。”四智武童與鷇音子交談過後,也達到此行目的,現在到他離開的時候了。
鷇音子看向那臺孔明車:“這輛孔明車,要留在羅浮丹境嗎?”對方回到稚童的語氣,直接拒絕了,沒有一絲委婉。
鷇音子沒有再與他同過去那般鬥嘴,拿出洞簫,想為對方送行一曲,卻又被對方故意找茬,以不好聽的緣由制止了。鷇音子也并不強求這一曲了,他明了,四智武童應該只是不想因為他的離開,讓彼此陷入這些深深的凝重氛圍。
長生在山腳的樹下打坐沒過多會,便感到四智武童騎着車從山上下來。察覺到對方周身那股難以言說的蕭肅之意,長生知道對方想一個人安靜地走完這最後一程。
不想打擾卻還是不放心,便刻意落了一段距離才遠遠跟了上去。
四智武童這個狀态,怕是要告別塵世回歸本體了,長生想送他一程,以免又遇阻攔。
路上竟然碰見了帶着孽宰兇棺送去羅浮山的一字鑄骨。與對方錯身而過時,一股怨氣與凄涼從那口棺木上傳來,沉重的棺木從地上拖過的沉悶聲音,壓抑至極。
長生送了對方到了殊離山下時,四智武童突然停了蹬車的腳。
“朋友,你跟了我兩天,我知道你沒有惡意,但現在你可以離開了。”小小的童聲柔和中帶着疲憊,還有些看穿放下後的灑脫。
“抱歉,我只是想讓你歸程能夠安然無事。”長生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就被發現了。
“多謝你的心意,以後再有什麽事情,便去找鷇音子吧,我要回去了,再見。”最後那個再見說得孩子氣,但是長生不知如何應對,也說了聲再見。
長生對為了正義與和平而不斷付出的人是敬重的,她也希望自己同樣也能做些什麽。
所以她擔心四智武童,感謝素還真,敬佩一頁書,還有那些不斷犧牲或者為武林和平奉獻力量的正道人士。
但是想到鷇音子,卻還是覺得他是不一樣的。
那些難言不可說的情緒按壓在心底,就像在心底藏了一壇酒,愈來越濃,叫釀造的人都不敢掀開,不知如何是好。
可如果不能很好的按壓在心底,那她可能連靠近對方都難了,更別提想要幫助對方。
鷇音子的已經使命到了,那麽等待他的結局是什麽呢。
長生發現自己竟然不想再猜了,她只希望他好。
長生撥動手心的佛珠,在心裏念了個佛,想壓一壓這些時不時冒出來的紛雜思緒,向先前看好的方向走去。
快到集市時,才追尋到了晚上曾被鷇音子打傷的聖魔元史之手下的動靜,他們正在勉強地向集市方向逃去。
居然還在念着元史無末日。
可笑,長生冷冷地走過去,用力踏在他們背上,讓他們無力掙逃。
因為兩人被重擊之後,彼此骨肉交錯,重疊在一起,致使看起來像一個人,所以他們爬行的艱難,此時被摁在地上更是翻不起身。
他們只聽見踩着自己的那個人語氣發寒,冰冷的話語從頭頂傳來。
那是他們此生聽見的最後一句話。
“你說錯了,元史的末日到了。”
長生腳下一運勁,對方本就反抗不能,這下更是心脈具碎,死得不能再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住一只四智武童【。
我寫着寫着覺得自己在寫鷇夢...鷇音子在那段對小四真的超包容好溫柔的QAQ
對不住,今天懶惰小人打贏了,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