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

47.丈波

小路旁有一石碑,上面寫着,荒蕪之根。

音樂聲奏完這一章便停了,只聽見粼粼水波随着漂鳥腳腕上的鈴聲一晃,水面被腳尖一點濺出水花。

“無意的相遇,錯誤擾亂了靈魂的波長。”

輕吟的話語之後,淩厲風勢撲面而來,長生佛珠一甩與抽身而來的劍相擊出清脆的铮鳴,額前的發絲也被鼓吹的飄揚。

劍上寒光一閃,長生側身躲避,同時結出滅定業咒,金色佛華與劍芒中的水色在這片幽暗的空間交織出一片戰聲。

長生沒有學過拳腳掌法,難免在應對時身形轉挪間的出手中帶了幾分劍勢。

對方也在與長生的相鬥中意識到了什麽:“久遠的過去,早已逝去在那片枯萎的樂園,只有悲哀,悲情。”

長生将與自己相鬥之人的話每個字都聽清了,但是卻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在下只是無意間進入此地,并無他意,我們并沒有動武的理由。”長生察覺到對方劍法高超,不是她的劍法境界能比。好在她并不是一名單純的劍客,對方也沒有招招逼命,所以長生并沒有怎麽吃虧。

“那你便回答我一個問題吧。”

兩人停了下來,那把劍卻還是防備性的指着長生。長生沒有感到什麽殺意,但是警惕心也沒放下。

“你不是水精靈一族,為何學會了這套劍法?”

長生立馬就知道這人是誰了,森獄三大劍客之一的漂鳥少年。而這套劍法是在她魂氣中帶了那些水意後,才算真正習得成功。這會聽他問話,看來這套劍法也不一般。

“無意間從別人身上得來的劍法,能夠修成亦是機緣巧合。”長生句句屬實,不過是長話短說,她總不能對着漂鳥,将自身遭遇說出個長篇大論來。

所以這算是答了,卻又可說沒答。但是這樣對漂鳥來說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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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鳥看着面前這個人,他明明知道當年族人已經全部滅亡,但長生闖進來時卻仍有一瞬恍惚。收了劍,回到水邊石頭上坐好,又彈撥起水貝,緩緩的音奏中驅散了剛才的争鬥利氣,還帶着一絲悲傷。

“你的劍法太差,連劍都沒有。”水精靈不說那些詩歌般深奧的言語時,說話有些直。

長生不知如何接話,頓了一下,輕輕開口:“在下劍法确實粗陋,還需更多磨練。我之前的劍碎掉了。”劍碎掉确實是那把粗陋的鐵劍承不住長生那套劍招,用了兩次便碎了。

漂鳥伸手撥弦,似乎在思考什麽,過後開口:“這份劍訣,曾經是我朋友的...既然你能練成,已是難得。五日後可來尋我,它不該沒落。”

長生心中一點欣喜,她向來自學,可在佛道上受忘塵緣與娛笑颠點撥教導之後,自然知道修行路途有高人指點是何等造化。

只是随着越來越多的經歷,性子越發不會輕易極喜極悲起來。面上倒是沒有露出欣喜至極的模樣,沉穩的行了個揖:“多謝,斷無明五日後必定如約而來。”

漂鳥收了彈撥的手指,伸手召出一柄劍,劍身暗黑色帶着銀藍水紋,造型樸素,劍柄尾端挂着幾顆水色珠子串連而成的劍穗。這把劍順着勁力斜斜插在長生面前的沙土中,劍穗搖晃,長生伸手穩住劍,将臉側向漂鳥,似乎在詢問何意。

“這是他的劍,丈波。你與他有緣,便托付與你了。”說完漂鳥就沉入了自己的世界,只餘下水貝的樂聲悠悠飄蕩在這幽暗空間內。

長生取了劍,背在身後,用手拂過劍身時,水氣與她吐納之氣隐隐交融,似有相和相應之感。長生未料到今日有此收獲,那本劍法原本只是為了多增一份己身實力而練。此遭以後,便有了延續一名逝去者的劍意的深重意義,她意識到這是必須慎重待之的事情,話語也衷心而出:“在下必不負所托。”

這是她的真心話,不負所托之劍,不負所托這份劍法,更不負這份好意。

背負了一份約定在身後,出了這荒蕪之根。等長生走到羅浮山腳下時居然碰見了匆匆而行的殊十二。

長生本來是見此時羅浮山無戰事,正打算上山去相詢鷇音子可需要幫忙的,與殊十二交談過後,此時便與殊十二一同上山去了。

長生自然是知道殊十二的,而殊十二也是聽過長生名號的,他的父親劍之初與一頁書中了傅月影的毒,解藥便是長生提供的。

從對方口中竟然得知,劍之初竟然被聖魔元史的人抓走了。身邊之人擔憂之心情,強烈得感染了長生,長生也不由得出聲安慰一二。

到了羅浮丹境後,長生與殊十二見到鷇音子,對方正在打坐。

長生沒有太過向前,并不出聲,她本就無事,眼下劍之初被擄之事更是重要。

殊十二往前幾步一聲前輩,語氣中的憂慮與慌張使在打坐的鷇音子睜開雙眼,輕輕應道:“何事慌張?”

“我父被聖魔元史的人抓去了,詳情請聽...”等到殊十二說完,聽完事情全部的鷇音子也不免驚訝,對鷇音子來說,無論是從私誼,還是依舊不足的正道力量來說,劍之初都不能出事。

“怎會如此,我們快往...”,鷇音子正要說道前往營救之時,半空突然聽得時計碎裂的聲響,突來之聲引得在場三人一愣。

鷇音子話音止住後,低頭,身上的時計竟然脫落,從衣袍中墜落地上,“砰”的一聲零散碎開,讓鷇音子心下一涼,下意識說出他反應到的事實:“時間懲罰。”

接着周身氣流一震,便身形不穩仰身向後墜落,似乎要暈厥過去。長生心中一緊,殊十二也受到了驚吓,連忙上前呼喊着前輩,上前扶住了欲倒之人,查探鷇音子出了何事。

兩人俱查探不出緣由。

鷇音子被兩人一臉憂懼的圍住,心中已知,這是同時間城借绮羅生之力除掉巨魔神之後,绮羅生回時間城的路上出了差錯,沒有按時回去,引發了時間城對素還真及他的懲罰。

為自己點穴延得昏迷前的一刻時間,向他們要來筆墨。若他失去意識,這段時日缺少安排,諾多武林事情必更亂矣。

長生連忙取來筆墨,殊十二也擺好幾案,兩人都十分關注着鷇音子的一舉一動。

時間懲罰,時間懲罰。

因為緊張那個人而頭腦空白的那瞬過去後,長生很努力的想着,時間懲罰同什麽有關聯,鷇音子之後的安危到底如何。

此時,長期處于恢複狀态失明的雙眼,竟然應了長生不斷焦急的內心,完全恢複了。

長生慢慢睜開雙眼,眼前一片模糊之景,漫天繁星的黑夜,有個人伏在桌案上急急落書。

然後視野漸漸清晰,正是穿着白衣道袍的鷇音子,肩頭袖腳上鑲邊的荷紋暗綠更是顯得莊嚴,一身浩然正氣。

寫完計劃的鷇音子,只能勉強的向他們吐露一句照書行事,便壓抑不住體內暴沖的時間與氣流,徹底昏迷過去。

長生只見鷇音子暈倒在桌案上,同時那只指節分明的手中筆杆滑落,下意識緊忙向前一扶。

垂眸,眼前的鷇音子眉頭輕皺,一張英挺的臉面色煞白。發際還有方才滲出的晶瑩汗珠,發髻都被打濕了,真是叫人不得不擔心。

她的心裏啊,早就像翻倒了滾油一般。一顆心,又灼又亂。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時間城了...我怎麽覺得我快寫完了QAQ錯覺嗎?

還好漂鳥不是每一句話都要念詩歌,不然要想破頭...

這是長生唯一一次親密接觸鷇音子,紀念一下。

突然好心酸,扶一下胳膊,竟然是長生唯一的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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