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

57.

與自己舉劍相向的人正是千乘騎,書生的外貌下,做事卻帶着狠絕。

千乘騎近來已經發現他的好友私自收養了赮畢缽羅,頻頻來此照顧,他好心勸阻對方遠離身為雙生禁忌其中該被丢棄的赮畢缽羅,卻換來威脅。

他今日是趁他好友不在時,來此驅走赮畢缽羅,抹消他好友照顧過赮畢缽羅的痕跡。

不料,卻發現有一鬼鬼祟祟的人躲在屋後。

他逼死啞伯,揚言赮畢缽羅身為災星之論,直到放話趕走對方,這事雖然發生就在方才那一刻,那人從頭聽到尾,一直都站在屋後竟然無動于衷沒有反應,還真是沉得住氣。

千乘騎哪裏知道長生推演之時,耳邊充斥的光陰流轉之聲,使得長生聽周圍動靜并不真切,推演沒有結束,沉浸在谶言金色意象中的長生更是走不開。

前面赮畢缽羅正在悲泣,他才走開一會,就來了名陌生人,啞伯正在給他下跪,跪得他心裏不安。

然後便看見啞巴口中有黑色的血污流出,已經身亡了。

赮畢缽羅擡頭看着冷眼看着他們的人,恨這個壞人,害了他的啞伯。

可那個人說,自己是個災星,是他自己帶來災難害死啞伯。

而且如果他不離開他的師父,離開這個地方,就會害死師父。

他不殺我,原來真的是怕自己害到師父。赮畢缽羅被對方趕走這個地方,腦海中浮現的一會是師父慈愛的面孔,一會是啞伯下跪時向自己告別的眼神,有些混亂。

他也不願意自己是災星,可想起小時候算命師的批命,終究是哭泣與自責起來。

然後赮畢缽羅便看見那個壞人去了屋後,他想起來,昨天來借宿的人來,飯後說要去屋後走走,一直不見人影。

難道他害了啞伯,還要害了別人嗎?

赮畢缽羅雖然有些害怕那個壞人,但還是迅速跟随到屋後,便聽見兵戈相交之聲,看見他們正在對峙。

長生低頭看了眼滿臉淚痕的赮畢缽羅,對方眼中全是擔心。手中劍尖一挑,丈波黑色劍身快如雷霆,帶出一抹弧形水影,攻向千乘騎左腹。

對方向右旋身躲了過去,提劍擋起長生連綿不絕的劍勢,錯步間,正好把身後的赮畢缽羅露了出來。

長生連步上前,俯身摟住赮畢缽羅,回身狠狠一劈,這一劍多動了幾分真格,在空中顫出水音一片,襲向千乘騎。

一劍揮出,她的腳步順勢向後一蹬,帶着赮畢缽羅還有屋前啞伯的屍體一起化光離去。

千乘騎低着頭皺眉,摸了摸被長生劍氣割破的袖子,冷冷一哼,總之先切斷這個禁忌之子與龍戬的聯系,放火燒了屋子,便離去了。

長生的化光其實是不太靠譜的,不過這次本就沒有方向與目的地,倒是無所謂了。停在一個山洞前放下啞伯和赮畢缽羅,四處看看完全不知原來的村戶在哪邊了,已經十分遙遠。

長生摸了摸肩上濕了的那塊,心中嘆氣。

赮畢缽羅還抱着啞伯的屍體,長生過去為對方抹了眼淚:“我先陪你将啞伯安葬吧,還請節哀。”

長生不知自己怎麽觸動了對方,赮畢缽羅扯着長生的袖子道:“大哥哥,啞伯被我害死了。”可能是想到自己是災星,又松開了手:“我是災星...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長生安慰人的話語一頓,想了想,還是沒有解釋,她向來不在意這個。摸了摸赮畢缽羅的頭頂,當年的她并不是真正的幼童,遭受苦難尚如此痛苦,更何況對方這位十一二歲的孩童。

“人生中總有許多你不敢想象的痛苦發生,啞伯是為了讓你好好活下去才選擇死去...”

長生看過啞伯屍體,是中毒而亡的,看來是千乘騎逼迫。然後接着說:“所以,你怎麽會是災星呢...事情的發生,總是有諸多原因才促成的...你不必攬于一身...”

其實她很理解赮畢缽羅的心情,那些沉寂的過去,雖然家人的面孔全都模糊了,卻還記得最初那個被自己放火燒去了的家。

她某種程度也算是災星吧,甚至比赮畢缽羅更加坐實災星之名。

赮畢缽羅見長生突然不說話了,但也接受了對方的開導,只是心中仍舊痛苦,他覺得那名算命師說得是真的,自己就是災星。

長生陪着赮畢缽羅安葬了啞伯,天已經全黑了。

“說起來,你打算怎麽辦?”長生看着因為磕頭太用力,額頭上沾了新土的赮畢缽羅。

“我...我不知道...”赮畢缽羅覺得像過去一樣流浪于村野,他也是餓不死的,反正他不能去見他的師父,他害怕。

長生問要不要幫他找師父,卻見對方十分抗拒,連連搖頭。

長生沉吟了一會,她又不是知道細節的,許多東西她也記不清楚,只知道他會牽連他師父,被皇帝猜忌,然後封入海底,最後赮畢缽羅也會被抓起來進行獻刑。

當然怪販妖市當年發生的事情很複雜,她向來不會輕率的用模糊不清或者似是而非的記憶做行事準繩,因此她也沒辦法。

要是不顧對方意願,強行送去他師父身邊,說不定加速了皇帝的猜忌。長生有點頭疼,索性幹脆先帶走吧,總不能丢着不管,便開口說道:“不如這樣吧,我大概要在這裏居住一段時間,你先與我一起好嗎?”

對方仍舊是搖頭,不願意,态度很堅持。長生看出來了,對方還在糾結自己會害死身邊的人這一事情,嘆了口氣。

她能把對方丢在這荒野不管嗎,做不到。

過去拉着赮畢缽羅的肩膀,蹲下身子平視這個視線閃躲的小孩子,語氣和緩:“其實...我也是個災星,雖然我的命格不害人,但你害不到我的。”

一臉逃避的赮畢缽羅被長生這個新穎的說法吸引了注意力,原來天底下,災星還有各不同的嗎?

長生想,以後再給對方解釋他并不是災星的問題吧,見對方态度有所松動,又連忙添了一句話:“而且我初來乍到,沒有你熟悉,我又是個災星,說不定明天就被壞人抓去賣了。”

赮畢缽羅想起,怪販妖市确實也販賣生口,張口道:“大哥哥,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長生想了想,回答時繞了圈子。她與赮畢缽羅萍水相逢,只不過是正好碰見,又産生一兩處的同病相憐而已,說來說去都是同情。

而且未來與過去的交際,誰知道有多久呢,便避而不答:“是嗎,明明是我在請求你的幫助啊。”

赮畢缽羅眼中還是有些不相信,但卻答應了。

長生便帶着赮畢缽羅離開此地,找到了附近最近的城鎮,她沒有帶許多銀錢,但是應該可以在城郭外置辦一套草屋。

兩人住在茅屋中,看似平靜生活了很久,赮畢缽羅照樣學習寫字練劍,長生只是偶爾有空時指點。有時也會帶着赮畢缽羅去集市,賣她刻得簪子與手環,這還是在西疆練得手藝,而她就順便買些生活用品與找時間碎片。

但是長生的心卻沒有這麽平靜,當她将附近地域踏遍也沒有找到時間碎片,甚至連線索又沒摸到一絲的時候,她也只能安慰自己,又排除了一塊地方。

怪販妖市人海茫茫,這樣沒頭緒的找要找到什麽時候。雖然心中早就生出了林林總總的猜想,卻還是覺得無從下手,舉目茫然。

已經在這裏呆了兩個月了,原本以為很快能結束的一次過去之行,竟然這般不順,長生心中難免焦急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長生當初就是照着天煞孤星寫的...但是她不是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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