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風聞神秘白衣孝女

镖頭說也去河南,我忙順杆爬:“大爺捎我們一路行麽?瞧瞧我哥,傻高個蠻力氣,別的不敢說,路上搬個貨搭個手,賽過騾子!”——繞道河南雖說跑遠了,可以從他們口中套出大勝關的具體位置。再一個,可以用相對安全的方式增加本土江湖閱歷。

一幫人聽了我的話哈哈大笑,镖頭和氣道:“行啊,只是吃飯住店你們自個掏錢。”

楊過撇了下嘴,擡手解包袱。我急以傳音入密制止:“你不會是想給他們錢吧?人家沒要!謹記財不外露,但有需要付錢時,我來!”

楊過滿臉不以為然,回以傳音入密:“我是想包輛車。妹子,幹嘛跟他們一塊走?瞧這德性,隔宿飯都要吐出來!”

我一愣,環顧了一下。哦,那邊兩個镖師正在随地大小便,這頭幾個镖師扣着鼻孔抽旱煙,間或吐幾口濃痰……

喵了個咪的,城管在哪裏?呃,這個世界沒這種職業,走江湖少不了跟不講衛生的現象打交道。喳,還是書版楊過好,本身就是髒亂差典型。

我一面正色訓斥:“還說當過小乞丐,公子哥還差不多,這都受不了!”

楊過兩眼翻白作無語狀,邁步至一邊扮孤拐。

其實怪不得他,老實說我當年看原著時,就對書版楊過感到奇怪:其母不是髒人,桃花島、全真教也不會不講衛生,他怎麽一點好影響都沒受到?再則小龍女多愛幹淨,楊過跟小龍女朝夕相處幾年時間,怎麽可能熱愛髒兮兮?

反正我身邊這位真版楊過不愛髒亂差,他身邊沒髒人,即使他那個瘋後浪跡江湖的義父歐陽鋒,高貴出身決定他有了條件後特講究,每天浴沐更衣。故此,楊過只有去趕墟市時給自己糊一身泥裝成鄉下人,實則連鎮上餐館都不進,嫌人家髒。

我認為他需要教育,叨叨商隊都受不了,不如回家呆着,他只好硬着頭皮忍耐。

這支商隊實力不差,用的是騾子,镖頭免費撥出一條騾給我們。騾子只是跑的沒有馬兒快,看上去跟馬差不了太多,顏控楊少蝦挺高興,臉上有了笑容。

我有心跟镖師們套近乎,但跟楊過共用一騾不大方便,破小子的興致集中在督促我學騎術上,傍在騾邊使輕功,吆喝個不停。罷了,反正時間大把。

如此這般走了一個多時辰,突然山匪駕到!

這下我才明白為什麽镖頭樂意捎上我們:楊過一看就像家世良好的武林高手,不可能是繞山繞水來剪徑的小賊,能幫上他們。

不過人家好像沒有要我們賣命的意思,花了點錢買路。

複行半個多時辰,第二撥山匪又至,給錢不要,打譜連窩端!楊過熱血沖頭不等镖師出手,飄帶一揮打得衆匪哭爹喊娘,一舉贏得“少俠”美稱。

接下來的路程不用說了,山匪路霸頻至,元境治安可見一斑。楊少俠見義勇為,凡說不通的統統打跑了事,商隊将我們奉若上賓。

問路成為輕而易舉的事,遺憾的是這支商隊固定跑鄭州,別的地方不熟。

沒關系,進了河南朝南走,肯定不會越走離大勝關越遠。

這一天我們接近河南,中午時分,商隊在繁華的郏鎮外一家騾馬店打尖。

仗客商往來,這家路邊店挺大,住宿吃飯齊全,裏外擺了幾十張大圓桌。

經過我的再教育再改造,外加镖師們吹着捧着,楊少蝦已經沒那麽挑剔,至少此刻他能忍受跟镖師們搭一張桌。

我們的桌子在靠中間的位置,各人要了一大碗切削面。

吃飯的人中有幾個江湖人議論全真教的道士被人削了耳朵。

楊過眉一跳撐身欲起,我忙道:“考驗你的時候到了!全真教的敵人是元人,這只是削了耳朵,還沒傷命。是不是要去削元人的耳朵讨回來?那對啃豬蹄的夫妻就是蒙古鞑子,還有他們的小孩,過去削。”

啃豬蹄的夫妻看樣子是蒙古貧苦牧民,人到中年一臉敦厚,身穿補丁打補丁的舊袍子,腳邊擱了捆皮子。窩在母親懷裏的小家夥不到一歲,幹幹瘦瘦一看就是小可憐。

楊過瞄了一眼,呼出口粗氣,悶頭悶腦坐下。

我體賠地将粗瓷的茶杯細細燙了,替他斟了杯茶,繼續傳音入密:“多看少做,看明白了再做。”

話音未落,議論聲又傳來:“都說全真教的功夫怎麽厲害,一個小姑娘都打不過。”

又有人道:“那姑娘一身白衣戴重孝,還去逗弄人家,活該!”

楊過傻了眼,我則心裏嘀咕,不會是走進了原著情節吧?

無數往事告訴我們,原著不可信又不可不信!

我舉目打量,注意到有幾張桌子上留着刀劍砍的痕跡,是新痕。

打尖的吃飯都快,片刻功夫商隊要起程了。

我對镖頭說:“我們兄弟有點事,就此告辭,山長水遠多保重!”

镖頭靈醒人,雖然面露遺憾卻不敢多話——如果我們是全真教弟子,他的商隊就是窩藏反賊,還是趕緊分手好。

楊過不解地瞅我,我重複:“多看看。”

吃罷飯我們繼續喝茶,楊過穿得雖差卻掩不住那股公子哥的氣勢,又板着張臉,沒人不長眼跟我們搭桌子,于是若大圓桌只有我們兩個。

能開這麽大一家客棧的都有幾下子,店小二不怕楊少蝦的黑臉,跑來收碗,敲着桌子趕客。我悄悄塞了塊碎銀給他,店小二那張臉立變,麻溜給我們端來瓜子果子。

出出進進幾撥人,沒有再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楊過生煩了,說趕了這麽多天路,不如在這兒住一晚。

進了房間還聽得到什麽消息?我只好東扯西拉,低聲給他講起小故事。

等的久,自然有!快吃晚飯時我終于等到了原著中的情節:兩個腦袋纏布條的年輕人進了店。雖然他們沒穿道士服還面生,但舉手擡足絕對是全真教弟子的味兒,莫說我,只要有點眼力的江湖人就能判斷出來,掩遮個什麽?欲蓋彌彰。

兩個道士大約餓狠了,埋頭猛吃。

吃得差不多時,一個道士瞟向店外:“他們今晚準能到麽?”另一個粗聲道:“那兩位是丐幫鐵铮铮的漢子……”前一位噓了聲,招呼店小二給他們安排一間上房。

楊過沒反應過來這兩位就是人們口中被削了耳朵的道士,大概呆煩了的原故,他的注意力只落在自己關心的事上,低聲對我說:“是不是想找人帶路?嘿,你也早受夠那班镖師了吧?跟哥争什麽強?你呀,委屈自個這麽久,冤不冤?這回聽哥的,別跟人湊堆了。那兩位師兄我不認識,不知在哪塊惹了事,被人打成這付衰樣。一多半是他們的錯,不然不會找丐幫的人幫忙找場子。這事我在重陽宮見多了,若有理肯定回去告狀,沒理就私底下找朋友幫拳。咱們可莫露痕跡,若他們請咱們幫打架,終究他們是在外頭吃了虧,不好不幫。不如這麽着,确定了他們是去大勝關,咱們悄悄跟後頭。”

我笑笑不予辯解,喚來店小二,揀着貴的點菜。

楊過則壓低聲道:“小二哥,我們也住店,給我們安排間房,要那兩個道長隔壁的。”

店小二眉開眼笑:“省得!二位爺,有啥事只管吩咐!”

道士隔壁的房子自然也是上房,裏頭的擺設還行,就是木板牆隔音差,又或者本丫耳力太好,連隔壁喝口水的聲音都能聽到。

楊過要來一大桶洗~澡水要我先洗,我不想隔壁的主兒傾聽本丫怎麽淨身,禮讓:“孔融有讓梨之德,小弟有讓水之賢,大哥先……”

話沒完呢,隔避傳來響亮的五谷通氣聲。楊過啞然失笑,我悲憤地閉上大嘴巴,竄出房考察環境去了。

開客棧的有條件都會傍水而開,這家店邊上雖然沒河,小溪有一條。

找了一個無人處,我把自己浸入水中,痛快地洗涮風塵。期間沒能遇上穿越小說中必備橋段“帥哥偷窺、一見傾身、再見傾心”,大概與我能動用的靈力增多有關,所以說身手強了也不是好事。

返回客棧時天已擦黑,楊過捧着本線裝書在油燈下瞧,見到我有點臉紅。

我眼前頓時浮現歷史名著《金~瓶梅》、歷朝名畫春~宮圖,行動快于思想劈手奪過。

切,不鹹不淡的《賣油郎獨占花魁》!我眼一瞪惡審:“小二賣給你的?都說了花錢的事歸我!幾文?”

楊哥哥耳根紅透,狡辯:“我才不買這種爛書,他塞給我解悶的!”說着話兩腿一盤滿臉正經,“不是好書,你別瞧,趕緊睡!”

“即不是好書,你也別瞧了!”我把書往枕頭下一塞。

以為他會搶回去,不想破小子蠻能忍,居然身一轉跑窗邊看月亮。

得了,不跟他一般見識!我把書抽出來擺桌上,吹滅燈爬上榻眯眼呼呼——從出門開始我們就是一人值哨一人睡覺,始終保持高度警覺。

兩個時辰後我翻身坐起,嘿,書還在原位置,楊少蝦還在窗邊望月,就是蠟燭不知怎麽短了一截。我輕咳一聲:“換班!”

破小子嗖地竄到榻上。我低笑,搖搖蠟燭、點亮,拿起書翻看。

破小子惱了:“壞人看壞書,你不許看!”

我扔下書拖長聲:“是~~大哥的吩咐,小弟豈敢不聽。”——才怪!

夜視能力我已經有,聽得楊過呼吸均勻了,我又悄将話本拿起,翻開來看。

不出所料,無非在花魁的衣着神态上多了幾筆,H戲丁點沒有,比隔靴搔癢還沒勁。

我開始反省,往日給楊過講的都是緊張情節推動故事,破小子年紀到了,或許要加點那啥環節,省得一本不入流的玩意都搶了他的眼珠子。

思襯中月過中天,有兩人施輕功越牆入小店。我忙收斂心神窺聽,由于不能确定是不是如我所猜,沒驚動楊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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