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悠悠往事
鐵雲星年幼失擎，孤雛只影，平時雖然不形于外；但經三長老訴說，重新勾起傷心往事，滿腹委屈盡數發洩，眼淚縱橫，幹啞無聲。
寧長老也不由感慨萬千，天龍門自五十年前中落以來，多少門中忠心弟子前赴後繼，為總門重振付出了無數心血；這鐵門一家四口，三人深入虎穴，生死不明。如今，這年幼童子托付自己，如能拜在儒大師門下，也算是對得起鐵門忠烈。
歐副門主道：“孩子，對于天龍門的事情你可能了解不多，如今也有必要讓你知道啦。”
鐵雲星這才收淚，凝目歐副門主。
歐副門主道：“寧長老，偏勞你講解一番。”
于是寧長老将事情原委一一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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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五十年前的正魔大戰中，天龍門領袖群雄，抵抗魔派。現在的正、副門主當時還只是一院之主，儒大師和酒道長則是倆人方外好友，聞聽此事後，他倆不遠萬裏前來襄助，挽救了衆多弟子性命。但魔派氣勢過于兇猛，倆人也只能盡可能地幫助天龍門脫困。後來得到世外修真四大門派的鼎力襄助，總算沒有滿門覆沒；但是卻元氣大傷，總共剩下不過百餘人，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而且多數傷勢嚴重，急需治療，但總門所在卻被魔派付之一炬，飛灰煙滅，無法立足。無奈之下，盡數疏散門中弟子，意欲保留有生力量，以圖日後東山再起。總門中只剩餘二十餘名弟子勉強生存。
在此危機時刻，儒大師和酒道長聯手南下，一路尋覓合适場所，歷盡千辛萬苦，終于在無意中發現這武夷山脈中竟隐藏着一處世外桃源！天龍門這才絕處逢生，而儒大師和酒道長與門中剩餘弟子一起艱苦創業，歷經三十餘年方初具雛形。為了保守秘密，數十年與外界隔離，平時只靠飛玲珑聯系。這儒大師和酒道長也在此地隐居五十年之久，把自己的大好青春年華抛灑在這片土地上而無怨無悔。為報答倆人對天龍門的恩德，倆門主絞盡腦汁，想盡各種辦法，無奈儒大師和酒道長清心寡欲，百般回絕。直到最後，倆人無奈之下答應可以通過總門尋覓傳藝弟子，方才了結。于是這數十年來，倆人想方設法為他們倆人各找一個天資絕佳、五行俱全的弟子，繼承倆人的衣本缽；只是始終不得其人，私底下每每談及此事，引以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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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長老道：“為報答儒大師和酒道長，總門将其二人尊為客卿位，與門主平起平坐。平時不受門中約束，總門任何地方均可随意來去。而且為二人各自修建了一座隐居之所，沒有他們自己同意，任何人不得擅自闖入。只是近十年來，二人已經很少出門了，難得一見。”
鐵雲星不由聽得悠然神往，恍惚中往日金戈鐵馬紛至沓來。
正當此時，突聽院外弟子高聲道：“天龍門客卿儒大師到！”
話音未落，只聽的一人朗聲道：“牛鼻子，這麽着急催我趕來，不知有何要事？”說到最後一句時，已經揭開門簾，大步邁将進來。
寧長老上前道：“寧卓凡給大師請安了。”
歐副門主道：“老朋友，好久不見，可是又想出什麽佳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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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大師哈哈大笑：“許久不見，歐老依舊風趣的緊吶！”
幾句寒暄，三人這才坐下。
鐵雲星睜大眼睛，細細端詳眼前這一身儒生打扮之人——他可能就是自己的授業恩師。這儒大師身材高挑，臉容清瘦，雙目深邃有神，宛如一潭清水，清澈透明，不沾一點俗世庸俗之氣。
那儒大師自進門以來，也是一直注意着鐵雲星。這小男孩眉清目秀，兩眼明亮，大而有神，确如仙露明珠一般，的确少見；細查之下，不由大驚，他竟然看到鐵雲星頭頂隐隐現出紅色光華——這分明是修真即将到第六層胎息期的征兆！
他心中暗自駭異，面前這童子年齡最多不過八、九歲，修為竟有如此深厚，當真是不世三~五才，心中隐隐生出一股迫不及待的想法，就是将他收歸門下，傳己衣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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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副門主道：“老朋友，你且看看這個小孩子資質修為如何？”
儒大師還不明白他的用意，沉吟道：“這孩子秀外惠中，的确難得一見。”
歐副門主道：“你再細查他體內五行屬性，看看究竟怎樣？”
儒大師依言輕舒右臂，中指、食指輕搭在鐵雲星左手筋脈上，初時感覺體內脈象平緩，似流水一般翻滾起伏；不多時，後面湧現出一陣強勁的金戈氣息，排空奔湧，竟似無可阻擋！兩種氣息糾纏不已，後面卻隐隐鑽出一股烈日炎炎的無邊熱浪，逐漸增強，幾欲淩駕與前兩種氣息之上！這邊正自糾纏不休，那邊又似乎冒出一絲廣博深遠之氣，毫不張揚，緩緩彌漫，将前三種氣息包圍，狀态柔和之極；過了不久，這廣博深遠之氣兀自悄然生出蓬勃氣息，仿佛世間萬物都在茁壯成長一般！這五種氣息，你強我弱，此起彼伏，相生相克，生生不息！
儒大師心中驚異萬分，這五行俱全之人，世所罕見，卻是修真的上上之選！如此良玉美質，當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他緩緩松開鐵雲星左手，道：“此子乃我平生罕見，不僅五行俱全，資質上佳；而且一身修為業已打造紮實。如果能堅持修真，仙基可鑄啊！只是不知是誰家弟子？”言語間已不勝羨慕。
歐副門主放聲大笑道：“這孩子還能入你的法眼？”竟是十分欣喜，不可自制。
寧長老心中默然，如此修真上佳人選，片刻後就會得而複失，不由替總門惋惜；不過，總算對得起鐵門一家，不枉他父子三人出生入死。想及此處，心情略微好轉。
儒大師道：“恕我冒昧，你這天龍門中弟子為數衆多，沒有五百，也有四百，其中也的确有幾名出類拔萃弟子，但還沒有一人讓我真正看上眼！而這幼童除過年齡幼小，其他方面則毫不遜色于其他人！”
歐副門主臉色一正，道：“好！說的好！你可還記得當年門主和我鄭重許下的諾言？”言語激動，聲音微微顫抖。
儒大師心中一動，可仍未明白，不解道：“什麽諾言？我可是記不起來啦，還望歐老提醒。”心念電轉，記憶中卻是一片空白。
歐副門主仰頭向天，一字一句道：“五十年前，承蒙倆位出手襄助，天龍門方幸免于難，并且得以覓得玉瓊峰脈這塊福天洞地，天龍門得以休養生息，恢複元氣。倆位對我門有再生父母之恩，當時門主和我百般感謝，倆位高風亮節，不欲享受半分奢華，令天龍門全體高山仰止啊。”
儒大師道：“江湖道義，鏟邪扶正，自是義不容辭。何況當年若沒有天龍門挺身而出，領袖群雄，共同抗擊魔派，現在中原大地還不知會如何烏煙瘴氣，孳生多少魑魅魍魉，又會有多少生靈塗炭呀！若說高風亮節，只怕天下沒有門派能比天龍門更加适合啊！”
歐副門主笑道：“好啦！我們不必互相吹捧啦！”
接着道：“門主和我曾許下諾言，哪怕上飛八極萬仞，下探黃泉碧落，今生今世都要給二位尋覓一對天資絕佳、五行俱全的弟子，來報答二位的大恩大德。”
說及此處，儒大師已然明白歐副門主的用意，一時心潮澎湃，情難自已。
他良久方道：“天龍門言出必行，令在下佩服！”
歐副門主笑道：“如此說來，老朋友可是應允此事了？！”
儒大師轉眼看定鐵雲星：“不知這孩子可否願意？”
鐵雲星心靈福至，倒頭拜倒，恭聲道：“弟子鐵雲星參拜師傅！”
儒大師大笑，道：“快起來！好，從今往後，你我就是師徒啦！”心中不勝喜歡，自己修煉數百年，終于得此一麟兒為徒，怎能不高興萬分？！
上前拉起鐵雲星，道：“還不快感謝歐副門主和寧長老！”
鐵雲星聰慧無比，再次拜倒，大聲道：“感謝歐副門主和寧長老提攜！”
倆人也是哈哈大笑，寧長老上前攙扶起他，道：“以後得好好跟随儒大師潛心學藝，不要辜負大家的期望。”
鐵雲星脆生生道：“雲星一定不辜負您二位的美意，也不會讓所有關心我的人失望！”
儒大師臉色一正，道：“星兒！你雖然入我門下，但有一樣你必須牢牢記住。那就是以後無論天龍門有何要求，你都不得推委，必須全力以赴。這也是為師的第一條門規，你可記住？”
鐵雲星挺胸道：‘弟子一定牢記師傅教誨！”
衆人哈哈大笑，歐副門主和寧長老這才暗暗舒了一口氣。如此一來，鐵雲星也算是天龍門的半個弟子，皆大歡喜。
歐副門主大聲道：“準備一桌上好酒席，恭賀老儒酸喜得佳徒！再拿一壇陳年玉瓊花釀！今天大家不醉無歸！”一件纏繞多年的心願終于得以了結，心情自是異常舒坦！
儒大師道：“陳年玉瓊花釀？今日歐老可是下了本啦！好，今夜不醉無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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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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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绮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