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飛瓊峰頂

倆人大驚,因為修真之人最講究清心潛修,忌諱其他人未經過同意,擅自闖入區域。看樣子,三人似乎正在切磋武學,而自己二人恰恰又是偷偷闖入,此刻又是入夜時分,最容易讓人聯想起其他事情。

鳳舞儀低聲說道:“師兄,怎麽辦呢?”鐵雲星心中暗暗叫苦,怎麽遇上長輩在這裏?輕輕一拉鳳舞儀,正自轉身離開。

那中年女子見林中久無動靜,不由大怒,喝道:“哪裏來的小賊,還不出來?”

這時,林雨嘉和那藍裙少女停止比試,轉過臉來,似乎都很驚訝這飛瓊峰頂怎麽會有外人闖入。而林中鐵雲星和鳳舞儀轉身就想離去。中年女子沉聲說道:“湘雅,你去把林中小賊捉來,我倒要看是誰門中的弟子這麽大膽,竟敢摸上飛瓊峰頂來偷窺!”

藍裙少女答應一聲,縱身飛起,素手一抖,抛出一件物件,似乎極為透明,隐約閃閃發光,鋪天蓋地而來。鳳舞儀驚呼出聲,叫道:“快躲,這是婆娑網!”這少女赫然就是林雨嘉的小師妹宇文湘雅!名列鳳榜排名第四,婆娑網正是她的獨門武器。

鐵雲星乍聽她驚呼,也未聽清後面話語,身形剛剛縱起,只見一件大網從天而降,牢牢罩住倆人。心中大驚,急忙掙紮,那知那大網越收越緊,最後倆人被綁成大粽子,無法動彈。倆人失手被擒,束手就冊。

接着,宇文湘雅已經縱身近前,伸手拿起婆娑網,把倆人拖出去。綠林中灌木叢生,不少長有細刺,這一拖拉,倆人身上滑坡不少血痕,等走到中年女子面前時,鐵雲星臉上左一道右一道滿是污泥,倒分辯不出真正面目。

宇文湘雅說道:“師傅,就是這倆個小賊在林中偷窺。”說着把大網收起,倆人跌落塵埃,灰頭灰臉。林雨嘉業好三~五的走來,靠在中年女子身邊,美目閃動,在倆人身上來回打量。

鐵雲星拉起鳳舞儀,拍拍身上塵土,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面前三人,正想着她是誰?鳳舞儀噘着嘴,說道:“我們不是偷窺小賊。”

中年女子說道:“哼,還敢狡辯?咦,怎麽還有個小丫頭?你們是哪位門下?”她見鳳舞儀一身翠綠衣衫,清麗脫俗,隐隐氣質不凡,心中竟微微喜歡,暗暗猜測這是誰門下弟子,一時也不敢随意處置。

鳳舞儀小嘴一撇,準備說話。鐵雲星一拉她,說道:“我們只是聽到峰頂有人吆喝,以為有什麽事情,所以過來看看。可不是有意看你們比試。既然你們是自己比試,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咱們走。”說罷拉起鳳舞儀就走。

“慢着。”宇文湘雅擋住倆人,“見了我師傅還不上前拜見?”

鐵雲星訝道:“你師傅?”這飛瓊峰是大長老羽若梅所掌管,她雖然年紀過百,但是駐顏有方,望之有若中年美婦,豔光無匹。只是平時對人冷若冰霜,極難解近。

鳳舞儀一看無法躲閃,只得蚊音低低對羽若梅說道:“大長老好。”鐵雲星也上前見過。林雨嘉隐隐覺得他似曾相識,只是鐵雲星臉上一片污泥,沒往他身上想。

羽若梅心中暗道:這兩個小家夥氣定神閑,到底知誰家的弟子?她心念電轉,突然想起這小女孩面熟。旁邊林雨嘉低聲說道:“師傅,這女孩子不是酒道長的新徒弟嗎?”

羽若梅微“哦”一聲,已然想起在飛玉峰頂曾經見到的兩個深具五行秉性的小孩,果然這女孩就是當時所見。那這男孩難道竟是儒大師的徒弟?她左右看看,對林雨嘉說道:“雨嘉,你帶倆人去那邊溪水洗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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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嘉答應一聲,過來拉起鳳舞儀和鐵雲星,微笑着說道:“跟我來,到那邊把臉上污泥洗幹淨。”說罷,帶着倆人轉過綠木。綠木之中赫然顯現出一處小溪,流水潺潺,落下峰去。

鐵雲星笑道:“雨嘉姐姐,你不記得我了?”林雨嘉渾身一震,訝道:“你是……?”待他洗幹淨一看,驚喜出聲:“你是——鐵雲星?”

鐵雲星笑道:“雨嘉姐姐,是我呀。”倆人再次相見,都感意外,沒有料到竟是這般情形。

他指着鳳舞儀說道:“這是鳳舞儀師妹。”鳳舞儀見林雨嘉容貌秀美絕倫,不可方物,自是暗暗喜歡;而林雨嘉也是極為喜愛這個伶俐頑皮的小妹妹。倆人把手笑談,倒把鐵雲星晾在一旁。

就在這時,宇文湘雅奔過來,叫道:“師姐,師傅叫你把他們帶過去。”她見林雨嘉和那女孩不過片刻工夫,竟然已經十分熟撚,心中三~五怪;而男孩洗淨之後,竟然眉清目秀,一臉精靈古怪模樣,不由微微一愣。林雨嘉笑道:“師妹,來。給你介紹認識一下。這是鳳舞儀師妹,她是酒道長的弟子;這位是鐵雲星師弟,儒大師的新弟子。”

鐵雲星和鳳舞儀上前行禮,宇文湘雅卻拉着鳳舞儀低低笑語,沒有理會鐵雲星,讓他尴尬不已。林雨嘉微微一笑,說道:“鐵師弟,你別在意,湘雅師妹向來如此的,并不是單單對你。”鐵雲星“嘿嘿”笑道:“沒關系。”心裏卻暗道這小丫頭怎地好像對自己有什麽成見似的。

這時,遠遠傳來羽若梅的清喝:“雨嘉、湘雅,怎麽還不過來?”

林雨嘉高聲答道:“師傅,就好。馬上出來。”說罷,帶着三人走出綠林。

羽若梅見鐵雲星和鳳舞儀恢複本來面部,頗為吃驚,心中為倆人風采暗暗喝彩。四個人走在一起,難分瑜亮。林雨嘉疾步走近師傅,低低說道:“師傅,他是儒大師新收的弟子,叫鐵雲星。”羽若梅暗暗點頭,心想果然就是儒酸的徒弟。

她擡頭望天,新月如鈎,正是月初時節。心裏騰地想起一件事,眉頭微皺。她說道:“既然你們是儒酸和酒鬼的徒弟,那我就更應該替他們管教管教你們,免得長大沒有規矩。”

鐵雲星和鳳舞儀面面相觑,心中大駭,讷讷說道:“大長老,我們是無心進來的,并不是有意偷窺你們練武比試的。”

羽若梅揮揮手,說道:“好了,不要說那麽多了。雨嘉、湘雅,把他倆關進悔心林去好好反省。”

林雨嘉見師傅說把倆人關進悔心林,不由大驚,顫聲道:“師傅,把他倆關進悔心林?”師傅脾氣一向古怪,喜怒不定,只是今天頗有些古怪。往常時有其他別院弟子惹事生非,雖然都有懲罰,大都不過是些皮肉之苦,這次竟然要把倆人關進悔心林,着實三~五怪。

羽若梅冷若冰霜,面無表情,說道:“怎麽?你沒有聽清楚嗎?”

林雨嘉一驚,低頭答道:“是,弟子明白。”說罷,掏出一卷絲繩,緩緩走近倆人。旁邊宇文湘雅眼珠一轉,搶前幾步,從她手裏接過絲繩,四下五除二就把鐵雲星捆綁的結結實實,瓊鼻微微一哼,疼得鐵雲星呲牙咧嘴,盡量忍耐;而鳳舞儀只是象征性的虛虛纏上。她一拉鐵雲星,喝道:“臭小子,走啦。”一邊拉着倆人離去。

待三人走遠,林雨嘉這才問道:“師傅,你為什麽把他們關進悔心林,那裏許久都沒有人進去了。”

羽若梅三~五怪的看了她一眼,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你是不是認識那個小男孩?”

林雨嘉心頭微震,答道:“師傅那次派弟子去紫竹峰找黃護法詢問三尾靈猴馴化一事,半途上弟子在紫竹林中遇見的那個男孩就是他。”

羽若梅心頭一震,問道:“就是那個頭頂出現蓮花的男孩?”

林雨嘉答道:“就是他,師傅。”

羽若梅雙眼遙望天邊彎月,喃喃低語道:“這小孩竟然會是他的徒弟?他終于……”下面的話語低布克問。林雨嘉看着師傅自言自語,不敢出聲打擾。心中三~五怪,師傅今天似乎有些異樣,和平時大不一樣。

良久,羽若梅收回眼光,看着林雨嘉,滿是慈愛,說道:“雨嘉,兩年以後。總門中要進行大試,你可不能辜負師傅的厚望。師傅閱人無數,向來看人不會出錯。這飛瓊峰衆多弟子之中,只有你和湘雅倆人是最具慧根的,将來飛瓊峰榮辱與否,就要看你們倆個了。”言語中似乎略有寂寥之感。

林雨嘉聞言大驚,師傅言語中隐約已有看重之意。急忙說道:“師傅,弟子愚魯,不能徹悟門中絕學,還望師傅責罰。”

羽若梅緩聲說道:“方才師傅看過你和湘雅的比試,其中柔勁稍過而剛勁稍欠,以後在這兩方面要多注意。”

林雨嘉恭聲答道:“多謝師傅提醒。”

她接着問道:“師傅,你剛才為什麽把儒大師和酒道長得弟子關進悔心林中?那裏……”

羽若梅三~五怪的看了她一眼,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似的,最終沒有回答。她俏立峰頂,羽衣飄飄,遠望就像月中嫦娥一般,悠然神往。林雨嘉靜靜的站在風中,大氣也不敢出。

此時,飛瓊峰頂,晚風習習,涼意頓生。中間夾在着遠方吹來的花香,寂寥空靈。

良久之後,羽若梅方收回眼光,低低說道:“走吧。”說罷緩步下峰,林雨嘉微微一怔,随之跟去。

一陣松濤聲隐隐響起,層層疊疊,從峰頂向四下裏傳去,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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