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線索漸多

傅墨雲沉吟了一下,直起身讓雁栖等人帶着屍體回義莊,自己則帶着唐家三兄弟先行回了六扇門。

“幫我将前兩個月的卷宗全部擡出來,只要是中毒致死的全部翻出來。”傅墨雲對着屬下吩咐了一句,是示意唐家三兄弟幫忙。

唐大和唐二撓了撓頭,如今跟雁栖他們也鬧作一團,也算半個六扇門的人,最終也就撸起袖子就幫起了忙,至于唐三倒是因着看不懂中原字,抿着嘴蹲到了一旁。

“辛苦了。”傅墨雲對着他們拱了拱手,将所有有關的卷宗一一展開鋪在了地上。

随着卷宗的一本本增加,傅墨雲的眉頭越皺越緊。

毒殺……毒殺……毒殺……

死狀千奇百怪,但是無一不是因毒而死。

那女子當真有這麽厲害?

“等等!将所有卷宗都給我!”傅墨雲低吼了一聲,從唐大和唐二手中搶過了所有的卷宗。

自從第一具屍體開始,就在告訴他,毒殺有時候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手段。

聯想到近日在教坊司發現的三具屍體,一具屍體為牽機藥所害,一具屍體被人分屍,卻将五髒六肺取出,頭顱則被丢擲于水池之中,自己卻是忽略了可能有其餘人同時作案。

傅墨雲蹙着眉,快速地過濾着各個卷宗,腦子中不時出現着各個屍體的死狀和部分細節。

不對,有什麽地方不對……一定漏掉了什麽地方……

不翼而飛的內髒又是因為什麽?

為什麽又一定在京城之中?

“雁栖!雁栖!”傅墨雲的背後突然冒出一陣冷汗,急忙喚來了雁栖,“調用所有六扇門人手,務必在最短時間內将各地是否有類似案件發生搜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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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栖臉上一凜,将手中由畫工臨時趕出來的畫像遞給傅墨雲之後領命而去。

如果他們是針對皇室,那麽定然也會細細謀劃,而這殺人斷然是出于必須的原因,不然不可能提早暴露自己……當然,也不排除他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只是等着調查之人自亂陣腳。

死去的人或多或少都與官府有所聯系,是為了警告?還是只是試探?

傅墨雲一邊沉思着,一邊将目光移到了畫像上,呼吸微微一滞,雖然這畫像與那日交手的女子只有幾分相似,但是單憑這微妙的相似也足夠傅墨雲肯定這些人所中之毒都是出自于那名女子之手。

如果算上今日所見的,使用六角錘的一人……

不對……六角錘定然無法構成光滑的切面……所以說應當還有一人使用劍或者其他的鋒利之物……

見傅墨雲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唐大大着膽子上去瞥了一眼,當即怪叫了一下,“這不是妹子嗎?”

“妹子?”唐二聽聞愣了一下,也趕緊湊了過去,很快就擺了擺手,“哪裏,不過是妹妹有點像罷了。”

有點像?雖然說相似之人何其多,但是這時間上也太過巧合了……

“你們妹妹可是會用毒?”傅墨雲将畫像放到桌上,幽幽地開了口。

“你在懷疑妹妹?”唐二當即橫了一眼,“她可是大好人。”

“她會用毒。”此刻倒是唐三斬釘截鐵地開了口,極為嚴肅的表情讓唐大和唐二都有些不知所措。

傅墨雲打量了一下三人的表情,專注地打量着唐三,“為何你這麽肯定。”

“唐家堡中最厲害的,用毒的,就是我。”唐三有些磕磕絆絆地組織着語句,“因為,我們,擔心她不能自保。所以,我,教,她。”

傅墨雲盯着他的眼睛,豁然起身,拉過他走到被擡回來的屍體前,指着它,“這些毒,你早就發現是她所為了?從你第一次開口确認的時候?”

唐三被傅墨雲怒火給震懾,但是最終還是點了下頭,“是的。”

傅墨雲當即松開了他的手,卻是面無表情地點了下頭,“既然這些是你教給你妹妹的。可會解毒?”

唐三還想推脫,唐大和唐二已經圍到了他的身邊,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口訓斥。

“唐三!你當真是糊塗!是非對錯也不分了是吧?”唐二恨鐵不成鋼地跺了跺腳,又對着傅墨雲拍了拍胸脯,一副這事兒包在我身上的樣子。

唐大不擅言辭,只是用自己的實際動作證明了他的想法,一把将唐三扛到了肩上,瘋狂地颠了幾下,唐三藏在身上的一些瓶瓶罐罐有不少都被折騰了出來。

“唐大,你快放唐三下來。”唐二一把拉住唐大,又對着唐三苦口婆心一般勸着,“唐三,錯就是錯,既然這禍已經釀成了,我們作為哥哥,不是應該彌補嗎?”

唐三被唐大已經搖得暈七八素,又哪經得過唐二一頓念叨,當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忙應了下來。

傅墨雲在一旁看着直搖頭,不過心中卻是笑意連連,這三人當真也是有趣。

說沒心機吧,當初又險些毀了傅家顏面。

說有吧,今日的舉動又活像是頑童。

“既然都應了。唐三你便先看下今日這具屍體。至于解藥,若是可以你便能多做一些就多做一些。”傅墨雲嘆了口氣,又覺得不夠穩妥,便打算等等帶着項之恒去他師兄那轉一圈兒,上次的毒物都留在那,應當近日也會有所收獲。

将卷宗收起之後,傅墨雲一邊回想着各個案情,一邊到了項家。

項之恒這幾日又是中毒,又是忙着給傅墨雲打下手,整個人也是疲乏不堪,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幹脆地賴床不起。直接睡了一整天不算,要不是傅墨雲親自過來,恨不得睡到明日。

“你過來幹嘛……哈……”項之恒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從床上翻身坐起,将被子卷住自己之後便不再動半分。

“你爹娘和你哥哥又忙呢?”傅墨雲也不介意他這般,就着冷茶提了提神。

“這年初的,人家都忙着備年貨。我家的則忙着賣年貨,忙着呢沒空管我。”項之恒又打了個哈欠,“你再不說,我可就繼續睡了。”

傅墨雲皺了皺眉,突然笑出了聲。

這項家家大業大,往大了去,那可是富可敵國,更何況項家祖上出過一個開國大臣,那榮耀可是經久不衰,怎的這等賣年貨之事還要家主親自出手?

“我也說不清楚。這幾日爹娘和哥哥都神神叨叨的。”項之恒嘆了口氣,堵住了傅墨雲的笑意,“快說正事。”

傅墨雲點了點頭,就将自己的小算盤和盤托出。

去見師兄這等小事對于項之恒來說本就是小事一樁,無需思考就直接點頭允了,“就這事?”

傅墨雲聳了下肩,一臉無賴地開了口,“順便來看看你。”

“什麽叫順便來看看我,你是來蹭吃蹭喝蹭住吧?”項之恒翻了個白眼,“沈媽,送幾疊點心進來,再備壺熱茶。”

“诶。”沈媽快速應了一句,便領命離開。

“好了。說吧。”項之恒換了個姿勢,半眯着眼等着傅墨雲開口。

“我懷疑他們是針對皇室。”傅墨雲低低地開了口,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項之恒點了點頭,“不管是不是針對皇室,這件事我們非管不可。不過他們是什麽意思?不止一個人?”

傅墨雲堅定地點了點頭,“上次向你扔去毒物的是一女子。她是其中一人。”

項之恒附和着點頭,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還有一人使用六角錘,且具有蠻力。”傅墨雲又大致描述了一下今日所見的場景,之後又陳述了還有一人會劍器。

項之恒沉吟了一下,很快又提出了疑點,“第一,他們對京城了如指掌,能夠避開我們所布下的眼線,肯定是熟知京城,所以其中一人應當是中原人才對。”

“這一點我也有想過。所以我懷疑用劍之人應當是中原人不假。更有可能是京城中人。”傅墨雲點了點頭,等着項之恒說第二個疑點。

“五髒的失蹤,是為了什麽?”項之恒盯着傅墨雲的眼睛,嘴唇開合說出了一個讓傅墨雲瞬間瞳孔放大的答案,“飼養毒物。”

“你的意思是,那些劇毒之物食的可是……”傅墨雲深吸了一口冷氣,這一點不是說不可能,而是太過于背離倫理道德,所以被他擯棄在了考慮範圍之中,可是被項之恒這般一說,卻又覺得有些可能,不由又加深了問題,“為什麽你會這麽認為……”

“起初我也是覺着荒唐,可是後來我就覺着有些不對。蠍子,蛇,蜈蚣,壁虎,蟾蜍。這些并稱為五毒。蠍子、蛇、蜈蚣暫且不說,可壁虎和蟾蜍并不會主動攻擊人,甚至會避開人。何以會主動攻擊人?所以我才下了這個結論。因為,在它們眼中,人便是食物……”

傅墨雲緊了緊拳頭,将心緒平伏,接上了項之恒所說的原因,“選擇內髒,是因為體積小,又方便消化……”

“沒錯。”項之恒點了點頭,将最關鍵的一點說出來,“而且我認為,他們并非無差別的選擇對象。所有的似乎都在針對于……官府。而你不過是身在其中不自知罷了。所以沒有想到這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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