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醉,還是裝醉
用最鋒利的話刺向對方,是她唯一能做的。
在最孤苦伶仃的歲月,她一點點忍下,現在,恨意在她身體每一個毛孔裏叫嚣,她若吐,必定毫不留情。
何煜心髒一陣緊縮,極力控制情緒,薄唇輕啓,分明是想說些什麽,但還是沒有開口。
龍子昕成功打擊到了何煜!
看着那輛邁巴赫呼嘯而去,她緩緩勾起唇角。
總覺得六歲那年,陡然失去父母的她就是一盆面臨暴風驟雨的盆栽,龍家家産就是她賴以生存的花盆和土壤,何家把她抱回家後,取走了花盆,也掏空了土壤,她沒有理由不恨。
在這個世界上,陽光和黑暗同在,美好和醜陋并存,龍子昕有過溫暖,有過感動,同時也承受了虛假和欺騙,命運之神分給她的這條路并不好走,一路坎坎坷坷,遭受了無盡的欺負和不公平,面臨這些,她無法改變,只能置身其中,在陽光下呼吸,也在黑暗裏學會生存。
……
窗外,風雨交加,景物飛逝,宛如過往雲煙,似乎眨眼間就能煙消雲散。
車內,龍子昕靠着椅背,望着窗外,記得那天聽鄧希玥說過,輝煌KTV被何俊峰接手了,想要找他,只能去那裏。
KTV不同酒吧,雖然燈紅酒綠,但沒有那樣無所忌憚的放縱,畢竟有着一定的私密空間。
“今晚,我要包下金碧輝煌。”一個人來KTV,揚言要包下這裏的頂級包間,不是鬧事是什麽?
不錯,龍子昕就是來折騰的,不折騰,胡總不會出來,何俊峰不會出現。
“對不起,小姐,金碧輝煌已經有人了。”顧客就是上帝,前臺經理禮貌有加。
“不就是要錢嗎?”龍子昕非常嚣張的将一張餘額只有幾十元的銀行卡扔在前臺上,“我出三倍的價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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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一個酒宴上,一張張臉,在煙霧彌漫中,都顯得有些不真切,或者說,何俊峰有些厭惡了。
開席不過十幾分鐘,晚餐氣氛倒是被鑫泰基金老總調動了起來,何俊峰已經喝了好幾杯。
鑫泰基金老總以前覺得房地産巨擘在江州市已經是龍頭老大了,但何俊峰的出現,方才讓人覺得人外有人。
因為江州市東郊自然風景區的開發,房地産巨擘花了一年時間都沒有拿下來的項目,竟被何俊峰一個星期就囊入懷中。
所以說除了命運和現實,世人慣常妥協的往往是金錢,誰掌握他人命脈,誰就有發號命令的權利。
何俊峰在席間看似談笑風生,但事實并不,他比任何人都清醒,深谙商界游走之道,懂得如何操控他人心理變化。
比如說房地産巨擘,他很狡猾,何俊峰之所以同意和他合作自然風景區的開發,無非是利用他在江州市的優勢,一步步實現他在本市的野心和前景規劃。
別人想要依附他,他榨取別人的可取之處,互惠互利,這才公平。
他們在講什麽,李一航自是聽得一清二楚,無非是商界暗暗道道,跟随峰哥多年,裏面的湯湯水水,他知道的不少。
金碧輝煌胡總打來的電話,是李一航接的,就憑一個胡總,還沒資格知道峰哥的手機號碼。
李一航挂了電話後,走到何俊峰身邊,耳語了一句。
“你留在這裏。”某人站起來,俊雅高貴的臉龐在光影間,顯得深沉莫測。
他這是……酒宴上的老總們紛紛站起來。
李一航訓練有素拿起挂在一邊的外套,遞給峰哥。
“何先生,您要走了嗎?”鑫泰基金老總問出了其他人心中的問題。
“我有事,一航留下了。”何俊峰抄起外套,單手閑适的拍了拍李一航肩膀。
衆人啞然,明明是何俊峰請客,他卻要率先離開,這算什麽事?
但沒人敢吭聲,潛意識裏,覺得何俊峰今晚那雙藏在金絲眼鏡後面的眼睛很多時候代表的不是溫潤,而是深不可測的狠絕。
何俊峰打車來到輝煌時,胡總正對那個撒酒瘋的女人束手無策。
若是往常,胡總早就讓保安或者他自己把鬧事的人驅趕了,但今晚找茬的女人不可小觑。
經過昨晚一幕,再加上今晚這個女人一嘴一個何俊峰的叫着,他有些懵,話說,在員工面前,他都不敢說老板的名字。
搞不清楚這個女人和老板是什麽關系,總之感覺有點不簡單,有人圍着喝了酒的女人七嘴八舌,他只是遠遠的看着,不敢貿然行事,他想保住他的飯碗。
何俊峰走進輝煌時,胡總已經謹言慎行來迎接了,“何先生。”
“人呢?”某人面無表情,胡總想要察言觀色,卻落了個徒勞。
“在金碧輝煌。”不過,胡總很快有了認知,何俊峰此刻親自前來,非比尋常,而且他還聞到老板身上散發着淡淡的酒香,愈發震驚不已,這說明了什麽?說明老板是從飯桌上撤下來的!
亂哄哄的包間裏,衆人下意識退到一旁,清出一條路給何俊峰。
地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玻璃渣,就連櫥櫃上放置的一些昂貴拉菲也慘遭某人毒手。
何俊峰就那麽伫立在光影處,背對着光,看不清眉眼,身後起初是濃濃的黑,下一秒才開始有濃濃的光暈勾勒出他的身形,颀長挺拔。
沙發上,龍子昕赤着雙腳,一副慵懶如貓的模樣側躺在沙發上,修長纖細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微微蜷曲,白晰的肌膚就這樣暴露在燈光之下,她又一次将杯中紅色酒液一飲而盡,然後放下酒杯,不知是故意,還是醉得太厲害,五千多元的酒杯摔在了地上,支離破碎。
這一次,何俊峰判斷不出她是真醉還是裝醉。
一片沉寂無聲中,他一步步走向龍子昕。
“你是誰呀……”龍子昕有些頭痛的皺起秀眉,緩緩坐正身體,卻是擡手又敲了敲頭,一邊敲着一邊嘀咕,“快去叫何俊峰,聽見沒有。”
“我就是何俊峰!”俯身,湊近她的臉。
頓時,包間裏的抽氣聲此起彼伏。
何俊峰雖然來江州市時間不長,但他的大名早已經像一陣飓風席卷了整個江州市,KTV幾個員工更是吃驚老板和這個撒酒瘋的女人是什麽關系。
胡總見了,愈發為自己的精明拍手叫絕!
衆目睽睽之下,人精的胡總無言地将包間裏的好事者們紛紛請出,他自己最後一個退出,出去時,輕輕把門關上。
一時間,房間裏只剩下某男某女。
“你不是何俊峰。”女人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霧氣氤氲的好似兩潭千年古泉,黑幽幽的,深的有些望不到底,簡直快要讓人醉在這一雙黑漆漆的雙眸之中。
“我是!”何俊峰發現自己的身子,有些熱了起來。他知道,這不僅僅是因為之前喝了酒的緣故,他的酒量他知道,還不至于醉倒!
“呵呵,你騙誰呢?我告訴你,何俊峰沒戴眼鏡,你今天卻戴着眼鏡,小樣的,你以為你換了馬甲,就可以瞞天過海,讓我分不清了嗎?”
她的話,讓何俊峰只覺得好笑,這一刻,他覺得她是真的喝高了。
可她接下來的話,又讓他懷疑她是在裝醉。
“你說你是何俊峰,那你把我的項鏈還給我,給我……”說着,擡手去解他脖子上的男士圍巾。
何俊峰呼吸一緊,所有的冷靜自持在她這裏全都不受用。
酒香融合在一起,沙發上開展的這個吻失去了以往的控制,何俊峰越吻越深,吻得她氣息不穩,小聲哽咽着。
宛如小貓一樣的聲音只會愈發刺激男人,何俊峰眼眸波光潋滟,那只原本擱置在她腰畔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放肆起來,燙人的溫度,皮膚最真實的觸摸,足以讓龍子昕身體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