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小煜在追你,你卻選擇他小叔? (1)

此行去壽山,何俊峰親自開的車,同時還有李一航和孟旭陽開車跟在後面。

出行在外,小心一點總沒錯,況且還是下雪天去郊外。

窗外春寒陡峭,車內溫暖寧靜。

開到目的地,何俊峰停好車,龍子昕推開車門,雪花迎面撲打在龍子昕的頭發和臉上,她一腳踩進了冰冷的積雪之中,很松軟,踩在上面伴随着“咯吱咯吱”聲,軟綿綿的。

這樣的天氣,這樣的日子,來掃墓的人少之又少,時間還很早,被大雪覆蓋的路上沒有人行走。

她向着花店走去,走了一段距離,回頭望去,身後竟已拖拽出一條長長的腳印來,收回目光繼續走,此刻,她似乎喜歡染指白雪的純淨。

灌木上懸挂着冰棱,裏面凝固的圖案竟有一種別致的美。

她蹲下身體,細細觀察了半天,突然笑了笑,感覺自己一大早像個孩子一樣,對于白雪世界,似乎有太多的新奇。

剛剛站起身,跟在她身後的何俊峰問道,“有什麽研究發現嗎?”

“感覺……”龍子昕不經意轉身時,因為右腳陷得太深,伴随着她的一聲驚呼,眼看就要朝雪地上栽去。

“小心。”龍子昕的手臂被何俊峰從後方拉住,但是她惡作劇心起,借勢拉着他一起栽倒在了雪地上。

她一直都知道,何俊峰反應能力好,所以就在兩人一起跌落雪地的瞬間,何俊峰為了避免她先着地,出其不意先行倒在了地上,龍子昕自是落在了某人身體上,何俊峰身下是一片被身體壓出來的凹痕。

“有沒有摔疼?”知道她是故意的,卻還是關心她的身體。

“還好。”她在他懷裏搖頭,他緊緊抱着她,這樣的袒護姿态讓她有些遲鈍,電視劇裏都是怎麽處理這種鏡頭的呢?吻他,還是深情凝望?這些事情,她做不來,但心裏卻有着暖暖的濕意。

幾米開外的李一航和孟旭陽不約而同摸着鼻子,轉過身去,像這種畫面,他們如果睜着眼盯着看,就太不厚道了。

龍子昕想要從他身上起來,可攬在她腰間的雙臂不松開,“放開。”她不止臉紅了,而且耳朵都紅了,這裏是壽山,還有他的兩個下屬站在不遠處。

“不放。”何俊峰低低的笑,似乎有什麽東西瞬間把胸腔填的很滿。

她趴在他身上,就那麽看着他的笑容,美好的近乎有些不真實。

何俊峰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攬住她脖頸,黑眸清澈逼人,“想吻我?”

呃?龍子昕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把我撲倒不就是這個意思嗎?”攬着她脖頸的手指滑入她發間。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最大不同,無心之舉,極有可能在瞬間點燃對方的激情。

“我沒有……”話未落,頭就被那只蠢蠢欲動的大手按下,柔軟的唇壓在他薄涼的唇上。

龍子昕覺得何俊峰簡直是瘋了,這裏是墓地,還有李一航和孟旭陽就在一旁。

何俊峰是誰?他向來自制,做事極有分寸,有條不紊,除了冷靜,還是冷靜,何時這麽失常的時候?

“何俊……”剛開口,倒像是邀請一般,屬于何俊峰濕潤的舌強勢探入,于是所有的言語變得格外蒼白。

對于峰哥的膽大妄為,李一航已經見過幾次,除了背着身抹鼻子,沒有其他舉動,可孟旭陽是第一次見,他感覺喉嚨發癢,就控制不住咳嗽了一聲,再次咳嗽時,被身邊的李一航踢了一腳,這是無言的警告,警告他小心被峰哥發配到非洲……

熟悉又陌生的氣息灌注,龍子昕皺眉,也停止了掙紮。

良久,離開她的唇,就連空氣也沾染了幾分暧昧。

龍子昕平複略顯淩亂的呼吸,“你這人怎麽這樣?”

也許連她自己也沒意識到,她的語氣裏帶着女子特有的小嬌嗔。

“我怎樣了?嗯?”後面那個“嗯”字,尾音上揚,透着此刻的心情極好。

“懶得理你!”龍子昕在他手臂松開的情況下,起身,不忘拍了拍身上少許的積雪。

何俊峰站起來後,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顆巧克力,在龍子昕詫異的目光下,慢慢撥開錫紙,然後遞到她嘴邊,這樣的寒冷天氣,這樣與衆不同的日子,這樣肅穆的場地,吃一顆巧克力可以壓下即将面臨的某些不快壞情緒。

龍子昕咬了一口巧克力,眼裏溢滿了笑意,對于他這份細致入微的呵護,沒有感動是假的。

何俊峰後背因為長時間着地,黑色大衣已經浸濕,這時,眼疾手快的李一航從車上拿過來一件黑色皮風衣,讓他換上。

高大挺拔的身軀穿着一件黑色皮風衣,圍着一條黑白相間的圍巾,再配上一雙黑色皮手套,很酷,很有型,也很像黑社會,不知怎麽的,龍子昕想起撒哈拉大沙漠他被人追殺,再看看他身邊這兩位下屬,也絕非等閑之輩。

他應該不止是FXD集團在江州市分公司負責人這麽簡單,龍子昕這樣想時,已經走進一家花店。

花店老板不由多看了他們兩眼,“請問二位想要什麽花?”

“太陽花!”

“太陽花。”

兩人異口同聲。

龍子昕疑惑地看了一眼何俊峰,不明白他怎麽知道她的媽媽喜歡太陽花。

兩人在雪中一步步踩上石階,緩緩而上,為了防止她不慎滑倒,何俊峰牽着她的手,數百級石階,層疊而上。

“你怎麽知道?”她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何俊峰輕輕嘆了一口氣,感慨道,“小時候,我曾經去過一次你的家,你家庭院裏種植了一大片太陽花,還有你家客廳裏也有太陽花,那時我就想這個家的女主人一定很喜歡太陽花。”

龍子昕一愣,他去過她家?她怎麽沒有一丁點印象。

何俊峰好似知道她在想什麽,側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很柔,聲音也很輕,“那時,你只有四歲。”

“哦!”難怪她沒有印象,“你看見我了嗎?我在做什麽?”龍子昕很好奇四歲的自己在幹什麽。

“你當時……”何俊峰緊了緊她的手,故意說道,“坐在地上哭,好像是找你爸爸要巧克力,他不給,所以就坐在地上,哭的眼淚鼻涕一塌糊塗。”

龍子昕瞪了他一眼,這人跟她說話就沒正經過。

何俊峰不說了,他在笑,因為她知道他在騙她。

龍子昕也不再問,兩人踩着積雪,“咯吱咯吱……”拾階而上。

“小昕,給我講講太陽花……”龍氏夫婦的墓地在山頂,走上去還要一些時辰,何俊峰很想知道太陽花的花語。

沉默了幾秒,龍子昕放緩聲音,“太陽花就是向日葵,又叫朝陽花,它還有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叫望日蓮。古希臘神話中有一個水澤仙女,她愛上了太陽神阿波羅,但是高傲的神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傷心欲絕的她只能每天在她水塘邊仰望着天空,凝視阿波羅駕着他金碧輝煌的日車從天空輾過,衆神可憐她,就把她變做了一朵向日葵,因為向日葵永遠望着太陽的熱度和光芒,至死方休,因此,向日葵的花語是——沉默的愛。”

最後四個字在寒風中略顯顫抖,被風刮得近乎變形。

要不是韓淑珍故意告訴媽媽車禍的慘狀,或許媽媽不會心生絕望,導致病情惡化……

如果媽媽還在,她一定和媽媽過的很幸福,即便媽媽一輩子坐在輪椅上,媽媽一定很堅強樂觀,因為媽媽喜歡的是太陽花,太陽花代表的是活力和激情,是正直和善良。

如果媽媽還在……

只可惜,世上沒有如果,寒風吹打在她的臉龐上,一片生疼,心裏更是酸澀煎熬,視線中的墓碑越來越模糊。

龍子昕掙開何俊峰緊握的手後,退掉手套,伸手拂掉墓碑上的雪花,然後手指微顫,落在那兩張永遠年輕卻冰涼的照片……

她很想嚎啕大哭,抱着墓碑,但哭意落在嘴角卻被擠壓成了最難看的笑意。

把手中的向日葵放在了墓碑前,拍了拍墓碑,緩緩站起了身,仰臉望着黑壓壓的天際,那裏有無數雪花灑落人間,點點白光,宛如最耀眼的星辰隕落,在眼中淬成最明媚的傷。

何俊峰手裏同樣拿着一束向日葵,蹲在墓碑前,和龍子昕的并排放在了一起,起身時,聽見手機有短信提示音。

是李一航發來的:峰哥,我在山下,看見一個五十多歲,長相和你相似的男子買了一束太陽花上來了。

——我知道了。

何俊峰回複了一句,将手機放在口袋裏。

他為什麽重用李一航?就因為李一航腦子好使,靈活。

此刻上來的莫非是……

何俊峰意識到了什麽,微微蹙眉,然後走到龍子昕身邊,一邊解開她的圍巾,一邊解釋,“李一航說,有可能,何……承光來了。”

想起醫院的那一巴掌,那一幕,龍子昕眼神陷入死寂之中,緩緩捏緊了拳,抿了抿有些蒼白的唇,聲音低沉,“他來幹什麽?”這話怎麽聽都有一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我哪知道!”何俊峰皺眉。

此刻的龍子昕沒有僞裝,何俊峰只能用她的圍巾将她頭包裹的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現在,還不是時候讓何家人知道龍子昕的真面目。

如果何承光知道龍廣輝夫婦的墓碑前站着兩個人,打死他,他今天也不會來。

這些年,龍子昕一直都在國外,每年的十二月二十五號,他都會瞞着韓淑珍悄悄來,今天想到龍子昕會來,但沒想到她會來這麽早,而且還和何俊峰一起。

何承光放下手中的太陽花,看着他,眼神探究,“俊峰……你……怎麽來了……”

何俊峰挑了挑眉,反問,“我不能來嗎?”

何承光似是被他的話噎了一下,嘴角随即勾起一抹笑,有些牽強,“不是,我只是沒想到……”

龍子昕背對着何承光,攤開左手,看着明晰的掌心紋絡,眸光氤氲,有東西輕飄飄落在了她的掌心,很白,宛如棉絮,轉瞬間就融化不見了……

何俊峰勾起唇角,随口問道,“大嫂曾經不是跟龍夫人是最要好的朋友嗎?怎麽不見她來?”

何承光臉色瞬間僵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淡淡解釋道,“她今天要去孤兒院參加一個慈善活動,所以……讓我一個人來……”神色間有點急促不安。

一個大膽的猜測忽然蹦到何俊峰的腦海中,他若有所思,“你是躲着大嫂來的?”

何承光大概沒想到何俊峰會說的那麽直接,一時看着他沒說話,嘴角一直極力維持的笑容終于宣告瓦解,瞬間崩塌。

“大哥一個人偷偷來祭拜故人,肯定不是因為愧對龍氏夫婦的女兒龍子昕,不然,也不會在醫院打她耳光。”關于那天的耳光,何俊峰後來仔細琢磨過,別人想打她很難,除了何承光打她,她不會躲。

龍子昕閉上眼睛,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尖銳的疼痛從掌心中傳過來。

她不想動,就那麽閉着眼睛,看不見任何人,聽不到任何聲音,但何承光聲音還是能夠清晰傳遞到她耳中,“俊峰,那天在醫院,我也是一時沖動,因為子昕打了淑珍,還勒着她的脖子,一個小輩怎麽能那樣對待長輩,那根本就是大逆不道。”

“就你們的所作所為也配叫長輩?”何俊峰聲音裏透着說不出來的譏嘲。

“俊峰,你聽我說……”

“別,我還沒說完。”何俊峰微微抿唇,然後不易察覺的笑了笑,“大哥選在今天的日子來祭奠龍氏夫婦,而且還是大清早孤身前來,我想應該夾帶着個人情感。”

“是的,我和廣輝夫婦曾經是最要好的朋友。”何承光承認。

“是嗎?”何俊峰饒有興致的看着何承光,淡淡開口,“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你雙手拘束,說明你內心此刻極度不安。”

說着,忍不住笑道,“大哥,你在不安什麽呢?這樣吧,我打電話叫大嫂出來,今天中午我做東,我想大嫂肯定樂于接受,因為她很想和FXD公司合作。”

“今天……就算了,改天吧。”何承光緩緩收緊手臂,覺得有點兒冷。

何俊峰将他的反應盡收眼底,扯了扯唇角,“你站着的時候,習慣雙腿交叉,抱着自己的胳膊,通常做出這種動作的人帶有一定防禦性,極度缺乏安全感……”

“你想象力真豐富,沒看到下雪,地上太滑,雙腿交叉站着能讓我站的更穩固。”話雖如此,也許連何承光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放下了手臂,雙腿站直,倒像在掩飾。

何俊峰微不可聞的笑了笑,“這麽急着打斷我的話,恰恰說明你急于掩飾,并且因為我的話感到不自在。”何俊峰之所以是何俊峰,是因為他的心比任何人都通透、清亮。

“俊峰,你到底想說什麽?”何承光有些不耐煩了。

“他想說,你不配來祭奠我的爸媽。”龍子昕轉過身來,看着何承光,微微眯起雙眸。

何承光定定的看着她,雖然頭被圍巾捂得只剩下一雙眼睛在外面,但那雙沒有戴黑框眼鏡的眼睛很美,像極了逝去的楊靜婉,也就是她的媽媽。

“子昕……”何承光喉音發顫,似有凝噎。

龍子昕冷冷的笑了笑,轉身專注看着墓碑時,開口說道,“請你今後不要再來這裏,因為你會打擾到我的爸爸媽媽。”多餘的話,她不想說,何俊峰試探的意思她也明白,既然明白,就藏在心裏好了,何必一定要說出來,她怕污染了爸媽的耳朵。

仰臉望着天空,雪花小朵,但卻很幹淨,在寒風中随意飛舞着,之後,龍子昕俯身,将何承光放在墓碑前的太陽花拿起來,放在離墓碑較遠的位置,“我媽媽雖然喜歡太陽花,但我想有些人送的太陽花,她未必會喜歡,所以我還是把它拿開一些,免得媽媽不高興。”

此舉猶如一記耳光重重甩在何承光臉上,他的腦海中仿佛有根弦徹底斷了,呼吸凝滞,借着疼痛,仿佛有洪水淹沒了口鼻,以至于雙淚盈眶。

目光中,那兩個人一步步走遠。

何承光伫立的姿勢卻是僵硬到了極點,怎麽也邁不開一步,偏偏他垂眸看着墓碑時,目光專注,神态更是悲傷到了極致,“靜婉,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辜負了你當年的托孤……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己……廣輝,你當初對我的私下交代,我也沒能去辦……”

……

回去途中,車是李一航開的,何俊峰電話講了一路,手卻一直握着龍子昕的手,偶爾會在聆聽對方講話時,側眸看着她。

因為早起,加上情緒不好,坐在車上,龍子昕無精打采看着窗外。

“困了?”何俊峰放下手機,輕聲問她。

龍子昕強打精神,“不困。”

他笑了,心裏斥她口是心非,卻伸手攬過她的頭讓她靠着他的肩上,“靠着我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我要回望江閣。”

她擡起頭,卻被他再次攬靠在肩上,“依你。”

剛開始,她還在琢磨,何俊峰接電話有選擇性,有的是用英語說得,英語她聽得懂,說得都是收購案什麽的,有的電話他是用法語講的,法語她學得不是很好,但斷斷續續也能夠聽明白一點,何俊峰好像在和一個法國人談收購酒莊之事,而有的電話,他根本不接,直接挂掉。

何俊峰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通過之前他和何承光的一番對話,可以看出何俊峰想要算計某一個人的時候,他笑容殷殷,但字裏行間無不透着銳利和鋒芒,而且看得出,他有着超強的邏輯分析能力,擅長攻克他人的內心世界,就像上次在中餐廳,他刺探到她的隐痛……

龍子昕想着想着,慢慢的,竟然睡着了。

車裏開着空調,并不會讓人覺得很冷,何俊峰早已關了機,如果有重要電話,會打到李一航的手機上,他看着閉眼入睡的她,眼神溫暖,放佛融入了春風。

還有幾天,他就二十八歲了,國人對“青春”有着專門的時間界定,而他的青春眼看就要過往,過得機關算盡,過得寝食難安,雖然財富驚人,可直到遇見龍子昕之前,他似乎從未真的開心過。

何俊峰忍不住握着龍子昕的手,臉貼着她的發,那感覺像是一個寂寞太久的男人,終于在紅塵中找到了一個可以給他帶來溫暖和平靜的人……

李一航在望江閣門口停下車,何俊峰叫醒龍子昕,幫她圍上圍巾後,修長手指溫柔穿梭在她的墨發間,并将它們理順的披散開來。

此刻,龍子昕恍惚在想,這樣出衆的男人,這樣的溫柔之舉,也不知道對多少女人施展過,更不知會虜獲多少女子的芳心和傾慕。

李一航眼睛朝後車鏡方向瞄了瞄,自發當個隐形人,峰哥對龍子昕的癡迷,他已不知該用什麽語句來形容了。

“今天,準備忙些什麽?”何俊峰随口問道。

“我換了衣服後,要去孤兒院。”總不能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去,就算她不過聖誕節,她要去的是孤兒院,總要應景才對。

“需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一路上,他的電話不斷,龍子昕聽得出來,他很忙,是一個大忙人。

“那讓一航送你過去。”何俊峰擔心她再次拒絕,率先下車,很快鑽進後面孟旭陽開的車裏。

李一航是他的親信,加上李一航結識龍子昕時間比較長,所以讓他跟着龍子昕,何俊峰放心。

今天的孤兒院,真可謂是熱鬧非凡,門口浩浩蕩蕩停了一整排豪車,有很多市民和媒體記者圍在門口,還有部分警力在維持現場秩序。

龍子昕馬上想起兩個字“作秀”,不錯,今天來這裏的很多人就是來作秀的,看那一輛輛豪車,便知道都是江州市一些名流和有錢人來獻愛心的。

手裏持有孤兒院發的請柬,龍子昕很順利進入了孤兒院。

走進去的一瞬間,院子裏的所有人紛紛朝她望去,一個個盯着她,均是滿目驚訝。

沒有把心裏話說出來,但目光卻道盡了一切,一是因為她漂亮氣質好,她的出現,無疑很驚豔,二是在那些社會名流眼裏,她是一個陌生面孔。

龍子昕收回視線,她在看他們,他們也在看她,還是不看了,豈止是眼花缭亂就能形容的。

院子裏來來往往都是人,目光不時停留在她身上,她是知道的,也只能裝作不知。

她看見,今天到孤兒院來的還有江州市的市長和夫人,她還看見了韓淑珍,其實在壽山,何承光說過韓淑珍會來孤兒院,只是這話她沒聽進耳。

鮮于琴在看見她的時候,明顯一怔,她們見過,在帝豪餐廳,也不是很光彩的見面,至少在市長夫人眼裏是這樣。

之後,鮮于琴看龍子昕時,眼神不屑,嘲諷,透着敵意,她聽女兒說,何煜拒婚,都是因為她。

龍子昕回視鮮于琴時,眼神清冷,透着不甘示弱。

鮮于琴對汪明衍一陣竊竊私語後,汪市長看向她的目光深沉複雜難懂。

韓淑珍看到龍子昕,臉色變了,而龍子昕已從最初的意外中緩過神來,不再看她,而是走向那群孩子們。

之後,韓淑珍還是找準機會跟上來,“小昕,就你一個人,俊峰怎麽沒來?”

龍子昕看着她,淡笑道,“他很忙。”那般不動聲色,在她看似淡淡的外表下究竟隐藏着怎樣的怒火,大概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吧。

“也不知道元旦你們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們回家吃午飯。”韓淑珍何曾用商量語氣和人說過話?都是為了何氏,誰讓何俊峰擁有江州市自然風景區的開發權?她眼熱啊!

龍子昕将她的話聽進耳後,建議道,“你可以跟俊峰打電話。”

韓淑珍也不拐彎抹角,“我打過了,電話是他助理接的,他說要禀告俊峰之後,才能給我答複。”

原來,韓淑珍在李一航那裏碰了一鼻子灰,其實,李一航的話,也就是何俊峰的意思,所以韓淑珍想通過她,說服何俊峰。

她有這個能耐嗎?

有沒有能耐不重要,重要的是韓淑珍有求于她。

真是風水輪流轉!

龍子昕暗自冷笑一下,最後她是這樣答複韓淑珍的,“我盡量和他元旦去何家。”擔心自己的面子沒那麽大,所以話不能說滿,只能盡量。

韓淑珍似是松了一口氣,“那就有勞了。”作為過來人,她看得出何俊峰很喜歡眼前的這個小昕。

龍子昕清了清嗓子,“不客氣。”

韓淑珍笑了笑,不作聲,掃了一眼四周,似在躲什麽人。

有些人不是她想躲就躲得了的,“韓董,你好。”鮮于琴堵在她面前。

韓淑珍臉上有些難看,嘴角笑容是僵的,盡管如此,至少還保持着微笑,“市長夫人,你好。”

龍子昕站在一旁,看了看韓淑珍和鮮于琴,垂眸間掩去了嘴角意味深長的笑意,有時候看貴婦戴上面具鬥法,倒是有趣。

“韓董和未來的兒媳還蠻談得來。”鮮于琴笑了起來,那一笑極其陰鸷,龍子昕終于明白汪思儀遺傳了誰,又得到了誰的真傳。

韓淑珍一時腦袋發暈,愣愣的看看鮮于琴,又看看……龍子昕,什麽“兒媳”,她不明白。

“看樣子,韓董還不知道自己兒子移情別戀了?也難怪,韓董最近這段日子,一直躲在國外逍遙自在享清福,哪裏知道自己兒子幹的一些好事!”這話與其說是在提醒韓淑珍,倒不如說是在諷刺韓淑珍。

韓淑珍聽明白後,眉倏地聚攏起來,盯着龍子昕,“怎麽回事?”

龍子昕雙手插在口袋裏,站在一旁,雖說主角是她,韓淑珍問的也是她,但她沒準備回答問題。

為什麽要回答呢?自己有義務回答嗎?

龍子昕的默不作聲就是變相承認,也是對韓淑珍的不恭敬。

鮮于琴幸災樂禍的同時,也在咬牙切齒,“韓董,你兒子和這個女人在帝豪吃飯,我們可是親眼所見,之後他們還去賓館開房,後來,我女兒親眼看見你兒子在一家什麽金典影樓接了她,兩人在成人用品店買了一些見不得人的龌龊東西去酒店開房,也是你兒子欺人太甚,我女兒才跑到影樓要去讨個說法,結果導致摔倒而小産。”

她的話對于韓淑珍來說無疑是悶響地雷,引爆後只見硝煙缭繞,後勁十足。

韓淑珍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噎了話,看向龍子昕。

龍子昕則是但笑,不語,不解釋,不争辯,任由鮮于琴在這裏誇大其詞信口開河。

其實也不算是信口開河,畢竟當初的一些意境都是她親手制造的,鮮于琴只不過把意境的空間無限擴大了。

她無所謂,反正有人心裏不好受,此刻,韓淑珍的表情隐藏在陰影裏,那是最厚積的黑暗之色。

“何家不仁,也別怪我們汪家不義,咱們走着瞧。”鮮于琴提着名牌包包,踩着高跟鞋離開,走了十來米的距離,回頭看了一眼她們,那一眼怎麽看都有些不甘心。

“到底怎麽回事?”韓淑珍再次看向龍子昕,早已沒有了之前有求于她的輕言慢語,這次,不僅目光咄咄逼人,說話的語氣也生硬了許多,“你不是俊峰的女朋友嗎?”

“對,我是何俊峰的女朋友。”龍子昕點頭,點完頭,似是忘了自己剛才點過頭,她又重重的點了一下。

韓淑珍銳利的眸光鎖視着她,眼底掠過一絲陰戾,因為要顧忌場合,顧忌自己的身份,她終究還是耐着性子問,“那你為什麽還和何煜糾纏不清?”

龍子昕慢條斯理的反駁,“不是我和何煜糾纏不清,是他死纏爛打。”

韓淑珍皺眉問,“你是說何煜在追你?”想起鮮于琴的那番話,她也算是明白,明白兒子為什麽和龍子昕離婚後,安排他們出國,原來兒子的變相拒婚,是看中了眼前這位“小昕”。

看着韓淑珍,龍子昕似笑非笑,“應該是這樣。”

“何煜在追你,你卻選擇他小叔?”

說這話的人,因為惱恨,身體微微顫抖,聽這話的人抿唇聽着,心裏卻一派盎然。

“何煜和何俊峰比起來,誰優誰劣,韓董心裏應該很清楚,所謂良禽擇木而栖,我當然要選俊峰。”用最狠毒的話語來回答對方,是龍子昕此刻應該做的。

韓淑珍險些一口氣背不上來,冷笑幾聲,咬牙說道,“你和何煜開房,又選擇何俊峰,你不覺得自己很髒?”鑒于自己和眼前的這位“小昕”還是第二次見面,她終究還是注意了言辭,不然,絕對把她罵個狗血淋頭,就像對待龍子昕一樣。

“韓董竟然人雲亦雲,真可笑!”龍子昕從容不迫的回視着她,冷笑,“我怎麽可能和何煜開房?”

譏诮的聲音在冷寂空氣裏發酵,也暴漲了韓淑珍的強勢,“我不喜歡你,也不允許你和何俊峰繼續交往?”

兒子沒有追到手的女人,竟然和他小叔在一起,這不是往兒子心裏捅刀子嗎?

所以,她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別人的死活她不管,她只在乎兒子的感受,當然,曾經掐斷兒子的朦胧初戀,将龍子昕送到英國,自當別論。

聽到韓淑珍不可一世的話,龍子昕很想跟她來一場針鋒相對,但想想,算了,來日方長,機會多得是,今天,場合不對,孤兒院來來往往的愛心人士,時不時在瞟向她們。

“韓董,怎麽還在這裏?不是說有急事要回公司嗎?”有聲音在她們身後響起。

韓淑珍收起思緒,慢慢吐息,這才面帶微笑轉身看着來人,“剛碰到熟人,淺聊了幾句,正準備離開。”

熟人?她們熟嗎?

曾經的幹媽,後來的養母,還有短暫的婆媳關系,龍子昕看着遠去的身影時,眼神是冷漠的。

吳院長終于找到龍子昕時,她正對着院子裏的一灘積雪在發呆,“龍小姐,原來你在這兒。”

“吳院長。”龍子昕無聲微笑。

吳院長找她的原因是,江州市一對多年未生育的夫婦想要收養甜甜,吳院長征求了一下甜甜意見,甜甜只是抿着嘴,低着頭,什麽也不說,但是吳院長從孩子那雙隐忍着淚水的黑眼睛裏看出,孩子不願意,卻又無能為力。

“龍小姐,我看得出甜甜很喜歡你,而你也很愛甜甜,再說你又有收養甜甜的想法,我才告訴你這些。”吳院長說這些時,眼眸溫柔清潤。

“吳院長,幫我拖延一下那對夫婦,讓我想想辦法。”

“好,但是不能太久,想必龍小姐也知道,甜甜乖巧懂事,想要收養她的人很多。”

“我知道。”因為知道,所以才心焦,因為知道,所以才心疼。

回去的路上,龍子昕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就連和何俊峰在一起,她也時不時走神一下。

在她失神的時候,他吻住她,呼吸有些急,良久松開,看着氣息不穩的她,低低的笑,“下午吃了巧克力?”

龍子昕皺眉,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角,“沒有啊!”她下午沒有吃巧克力。

何俊峰看到她無意中做的小動作,唇角勾起,“是嗎?那我再試試。”

“……”龍子昕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可已經晚了,唇瓣有些痛和麻,他松開她,氣息壓抑,“腫了。”

沙啞的聲音,生出了無盡的暧昧。

室內溫度很高,龍子昕臉也很燙,燈光下,她的臉龐閃爍着玫瑰色光澤,對看似鎮定的某人來說,何嘗不是一種煎熬?

“你随便找點事情做,我去做飯。”何俊峰捏了捏她的臉頰。

龍子昕失神漫漫,擡頭時,他已經走開,一眼望去,英俊的男人,縱使穿着一身家居服,依然貴不可言,優雅氣息盡現。

一個魅力四射的男人為一個女人下廚,她笑了笑,收斂思緒,打開手提,點開最近的熱播劇。

最近一段時間,這部電視劇真是火爆的不得了,不管走到哪兒,都在談論這部電視劇,特別是鄧希玥,整天看得如癡如醉,每天兩集,七點半鐘播放,鄧希玥只要是在家,七點鐘就守在電視機旁,等着她的至尊偶像陸波閃亮登場。

如果有事,沒辦法看到衛視播放,她便守在電腦前,等到二十四點鐘更新,看完了之後,才意猶未盡去睡覺。

龍子昕也就是在鄧希玥看得時候,斷斷續續看了一些。

“很好看?”何俊峰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

“嗯,好看。”因為好看,所以他站在她的身後,她都沒發現。

何俊峰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淡淡說道,“男主角長的還不錯。”

龍子昕眼睛盯着屏幕,“嗯,很多女人被陸波迷的暈頭轉向。”她家的鄧希玥就被迷的神魂颠倒。

何俊峰漫不經心問道,“你也是?”

“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承認自己也是這樣,換句話說,如果男主角長的很難看,相信這部電視劇也不會這樣火爆。

何俊峰又問,“你覺得容貌和演技相比,哪一個比較重要?”

“我覺得陸波長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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