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打

阮檸是被痛醒的。

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但身上的痛楚又是那麽清晰。

然後只聽一個非常渾厚的聲音嗤笑着說:“你說這小子也是啊,盯誰不好,偏盯上執哥,那執哥是誰都能盯的麽?”

說着,又朝阮檸身上補了一腳。

阮檸疼得悶哼一聲。

“就是,”另一個稍洪亮的聲音接着說:“這都第幾回了,也就是執哥脾氣好,一再容忍你,不過你咋就沒有自知之明呢,人執哥是多優秀的一個Alpha,是随便一個Omega都能配的上的麽,也不聞聞你身上都是些什麽味兒?!”

阮檸被他們左一句執哥又一句執哥給說懵了,還有什麽Alpha Omega, 果然自己真的在做夢嗎?

于是他松開抱着頭的雙手,慢慢睜開眼睛,看向圍在他上頭的四五個人。

這一看,更懵了。

都是些誰啊?

他不是在家睡覺嗎?

昨天還看小說到淩晨來着。

“你們········”

“怎麽?”吳熊五大三粗的,看阮檸一臉迷茫樣兒,甩了甩膀子,道:“裝什麽傻呢小少爺,你自己做的事兒總不會忘了吧。”

阮檸:“……”

他還真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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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不敢貿然開口問,看這場景,像自己和他們有多大仇似的。

“別跟他廢話了大熊,打一頓不就完了,別看他是個Omega,皮厚着呢。”邊兒上一個穿着條紋短袖瘦高瘦高的男生開口。

吳熊覺得有道理,天氣正悶熱,他也不想再耽擱,示意了旁邊站着的幾人,一起朝阮檸身上招呼。

這些人的拳頭硬的跟石頭一樣,阮檸本來全身都疼,現下更是沒有什麽還手的餘地,連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抱着頭縮在地上硬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到自己鼻腔一熱,然後就有人吼了一聲:“操!”

吳熊衆人朝後退了一步,捂住口鼻:“這屎味兒的信息素又來了!”

阮檸擦了擦鼻血,咳了幾聲,然後慢慢爬到牆邊靠着。

他現在不敢說話,連解釋都說不出來,總覺得一開口就會被打。

吳熊等人還在那邊罵罵咧咧的,但卻站的離他很遠,像是避如蛇蠍。

阮檸還是不知道為什麽。

從頭到尾他都是懵的。

“大熊。”

突然,一低沉微啞的嗓音傳來。

謝執穿了一件純黑的T恤,日光下膚色有些偏白,身材勁瘦挺拔,身高比吳熊還要高出一點,雖然吳熊很壯,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Alpha自帶的氣場有關,他看起來卻仍是弱了謝執一頭。

謝執雙手插兜,閑庭信步一般慢悠悠地朝他們走過來。

“執哥。”衆人喊了一聲。

“嗯。”謝執應了一下。

然後才轉頭,看向縮在牆邊的阮檸。

阮檸把頭擡起來了一點兒,看到了走來的人,印象中這個人他從來沒有見過,但莫名地覺得很熟悉。

謝執冷着一張臉,面部輪廓立體而剛硬,延展至下鄂線都給人一種緊繃繃的感覺,他的眉頭輕蹙着,緊閉薄唇,看起來像一尊冷俊的雕像。

關鍵他還沒有表情,深沉的眸子看起來特別的兇。

這讓阮檸直接忽視掉謝執長得好看的事實。

不過他真覺得面前這人非常熟悉,甚至情不自禁地開口道:“謝········執。”

叫出來的時候他自己也驚了一下,謝執這名字不是········

不過他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可能也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但謝執聽到了,他冷笑一聲,勾起的嘴角頗有些冷血的味道。

他蹲下身,看着阮檸,眉目間有些戾氣,眼裏卻是明目張膽的鄙夷,漫不經心地開口:“喂,這麽喜歡我呢?”

阮檸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搖頭,從他睜眼起莫名其妙的被打,到他叫出謝執的名字,心裏隐隐有了猜測,但又覺得不太像是真的。

他有點兒害怕,怕下一秒謝執的拳頭也向其他人那樣朝他落下來,所以向後躲了躲,沒說話。

他的鼻血沒止住,還在流,周圍的信息素味道也越來越重,謝執被臭得也實在是吃不消。

沒聽到回答他索性就站了起來,本來也就是出于好奇問上一問,他和阮檸根本就沒有過交集,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着就想來糾纏他了,想來理由也就那些,雖然不是第一次被糾纏,但确實第一次看見這麽執着的。

不過人不說就算了。

他雖然對這種事很厭煩,但也沒打算怎麽管,要不是這次阮檸在他課桌裏安裝了竊聽器和攝像頭,又找人把向安打了一頓,他也打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執哥,還動手嗎?”大熊走了過來,人如其名,他長的胖,也長得壯,兩個圓眼睛看起來特有喜感,異常飽滿的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水了。

謝執本來也不太看得上阮檸,所以不怎麽上心,想着差不多就算了,道:“得了,今天也不早了,先回去吧,晚上你們店裏不是特別忙?”

“哎,”大熊勾了旁邊林信的脖子,知道謝執有司機,便喊道:“那我就讓信子陪我回去了啊!”

“嗯,去吧。”

“得嘞!”大熊把身上的一半重量都壓在旁邊比他小上一個號的林信身上,和林信打鬧着走遠了。

這個偏僻的學校旮旯裏,就剩下了謝執和阮檸兩個人。

阮檸的頭發長的到了脖子,額前的頭發也遮住了眼睛,又不知在哪兒沾上的灰塵和血漬,看起來髒兮兮的。

縮在牆角處,小小的一團,看起來像一只沒人要的小流浪狗。

拎起來一扔就能扔出去老遠。

謝執站得離得遠了些,隔遠看着,就莫名地想笑。

等了一會兒後,他開口:“有病就要治,神經病可不是個小毛病。”

阮檸知道謝執是在嘲笑他,他的的聲音低緩有磁性,讓他有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阮檸沒說話。

謝執:“最後一次。”

阮檸聽後立馬就明白了,小幅度地點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謝執“啧”了一聲,他還以為阮檸不樂意,便有些不滿,兩步跨過去,蹲下,一只手捏起阮檸的下巴,往上稍一用力,冷聲道:“說話。”

阮檸被吓了一跳,眼睛被頭發遮住,讓他有點兒不舒服,結結巴巴道:“我、我知道了……”

能感覺阮檸在發着抖,謝執有些意外,雖然他沒怎麽管過這人,但從別人的口中聽來,也不覺得是個這麽懦弱的。

畢竟敢在自己課桌裏裝竊聽器和攝像頭,還敢找混混欺負人的,怎麽說也不該是這麽個樣子。

不過現在看來……還真是?

謝執用了點兒力,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彎曲。

阮檸疼得受不了,脖子也酸,忍了一會兒實在是忍不住了,才可憐巴巴地小聲道:“……疼。”

謝執一頓,道:“就這麽點兒膽子?”

阮檸不知道說什麽,但下巴被捏得真的很疼。

“對、對不起……”

不知道說什麽,道歉總是沒錯的。

似乎還真是這個樣子,謝執聽人都快被他吓哭了,他沒有欺負弱小的愛好,而且這味道确實不太好聞,所以突然覺得沒什麽意思,也不做過多的為難,放開手站了起來。

他一放手,阮檸又把頭低下去了。

指腹還停留着滑膩的觸感,謝執心裏略微有點驚奇,用拇指撚了撚,看不出來啊,皮膚還挺好。

阮檸蹲的腿都麻了,過了好一會兒,他都沒聽到什麽動靜,擡起頭一看,才發現謝執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

他莫名覺得松了口氣,感覺膽子這才大了些。

然後帶着戒備看了看四周,陷入了冥想。

這裏的環境,遇到的人,和他腦子裏多出來的記憶,都和書裏好像。

他前兩天在家裏的樓道撿到的一本書。

書很破很舊,有幾頁還是殘缺的,因為他昨晚上才看過,所以還記得。

裏面也有個叫阮檸的,也有個叫謝執的,連吳熊和林信都有。

而且這個被打得情節他也是看過的,不過最開始的時候沒反應過來。

難道自己穿到書裏面來了?

他成了書裏的“阮檸”?

世界上真的有這麽神奇的事啊。

阮檸覺得還不是特別能确定,準備待會兒再做一個驗證。

于是他依照着記憶,撿起地上的書包,一彎腰全身都在疼,“嘶”了一聲,疼得他眼眶都紅了。

他特別怕疼。

剛才謝執扣住他下巴的時候他就想哭,不過沒敢。

天快黑了,他膽子又小,又來到這個對他來說算得上是陌生的壞境,沒敢耽擱,一瘸一拐地朝校門走。

門衛是個五十來歲的Beta大叔,聞不到阮檸身上的味道,天太黑他也沒怎麽看清楚,只看得見阮檸一瘸一拐地,于是好心問道:“同學,是腿受傷了嗎?”

阮檸吸吸鼻子,悶着聲音道:“謝謝叔叔,我沒事。”

門衛看時候也不早了,便道:“沒事就好,挺晚了,早點兒回家吧。”

阮檸:“好。”

他運氣好,出來的時候剛巧遇上最後一班車。

阮檸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晚上人不多,車上只坐了零零星星的幾個人,大家都低着頭玩手機,沒怎麽注意到他。

他用袖子把自己的臉擦了擦,然後就靜靜坐着。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他就到家了。

下了車,看着眼前的別墅,阮檸做了好幾口深呼吸才提起步子走進去,他要去見媽媽和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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