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沒什麽是哭解決不了的事兒
謝執兇起來那真的不是鬧着玩兒的,他的五官很立體,頭發很短,眉頭一皺,整個人都變得淩厲起來,帶着一種不羁的狂妄,阮檸立馬就慫了。
更何況他本來就對謝執有些陰影,自己又是個Omega,對Alpha的恐懼也不好克服。
阮檸極力控制着,謝執壓得他太近了,雖然他并沒有刻意釋放信息素,但阮檸還是能夠聞到謝執身上傳來的一點淡淡的信息素的味道。
他腿都有點兒軟了。
幾乎在謝執開口的一瞬間他就後悔了,但還算有骨氣,強忍着沒掉眼淚,嘴巴一癟,聲音卻早就軟了下來:“認、認識。”
謝執心裏頭舒坦了,不過他沒放人,手掌下的皮膚溫軟細膩,多捏一會兒也挺好玩兒的,況且他心裏頭也惡趣味地還想吓一吓阮檸。
“大聲點,我沒聽見。”
阮檸知道謝執是在故意找茬,隔這麽近怎麽會沒聽見,不過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大聲一點,只是一出口卻帶了點兒淡淡的哭腔,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認識的!”
謝執看他那副軟慫軟慫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了聲,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和這小孩兒也才第二次見,他又沒做什麽,怎麽這小孩兒就這麽怕自己。
看到他跟看到修羅似的。
自己長得真這麽吓人?
謝執稍微松了松,追問道:“那剛才怎麽不說實話?”
阮檸:這坎兒是過不去了。
“我剛才就·······一時沒想起來······”他弱弱地解釋,才不管謝執信不信呢。
圓鼓鼓的眼睛心虛地轉了轉,謝執一看就知道他在說謊。
謝執挑眉:“現在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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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檸極力想表示,這話真心無比,于是便非常用力地點了點頭:“嗯嗯!”
算了,本來也只是想吓一吓他,謝執倒也沒打算逮着這個問題深究。
既然是在同一個學校,那以後要見面就方便多了。
正好也去幫小孩兒教訓一下欺負他的人,算是還個人情。
“上一次問你名字你還沒說呢,你叫什麽,在哪個班?”謝執問他。
又來了······
雖然謝執知道他是誰是遲早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麽阮檸就是不想告訴他。
能拖多久是多久吧。
他找了個理由:“我快上課了·······”
謝執:“說了再去也來得及。”
阮檸不想說也走不掉,心裏又開始慌了。
在這廁所裏孤A寡O的,要是自己被打了,連個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
到時候可就糟了。
不行,一定不能說。
“你嘟嘟囔囔的在念叨什麽呢?”被阮檸磨了這麽長時間,謝執也開始不耐煩了:“說個名字這麽墨跡幹什麽,難道你連自己叫什麽都不知道?”
他說話稍微大聲一點,阮檸就更不敢說了。
“我······我不能說····”
他一個勁兒地想要掙脫。
謝執:“為什麽不能?”
阮檸手腕有點兒疼,小聲道:“我們也不熟啊······”說着還暗暗用力。
當然他那點兒力氣在謝執面前是根本不夠看的,不過謝執看阮檸這麽排斥,心裏也起了火氣,他還從沒有這麽不招人待見的時候呢,這小孩兒到底是個什麽毛病。
謝執皺眉:“你說了我們不就熟了?說個名字還能讓你少塊肉了?”
“動什麽呢?!”
這一聲把阮檸給吓得,他感覺到了謝執蹭蹭直冒的火氣,真的不敢再動了。
然後眼淚在眼眶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聚集,水汪汪,要流不流的。
謝執:“啧。”
他平時最讨厭這種動不動就哭的,麻煩。
“不準哭。”
阮檸立馬收住,真不敢哭了。
他正準備說句什麽,就被突如其來的上課鈴給打斷了。
等鈴聲響過了,謝執看阮檸還是沒有要說的意思,明明怕自己都怕慘了,竟然還是有膽子不說。
可倔。
阮檸只留了一個黑乎乎的頭頂給謝執,把頭埋下去情緒低落。
謝執真快沒脾氣了,總不能打一頓吧,這小胳膊小腿的,打了可能就接不起來了。
他低下頭,能看見阮檸鼓出來的腮幫子,小嘴抿地緊緊地。
還委屈上了?
謝執自己也覺得憋屈,竟然淪落到有一天連個名字都問不到的地步。
阮檸是真不想再待下去了,謝執不上課,他還要上課呢。
于是他沒過多久又擡起頭來,謝執面無表情地盯着他,那雙沉沉的眸子看得他毛骨悚然,不過他沒管,又大着膽子說話:“已經上課了·····”
謝執:“所以呢?”
阮檸:“我、我想回去上課。”
謝執也沒說準還是不準,只是靠下來在阮檸身上嗅了嗅,問道:“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兒?還挺香的。”
阮檸搖頭,反正什麽香味都和他無關:“沒·······”
沒有麽?
謝執又聞了聞,那股味道好像又淡了。
也對,廁所哪兒有什麽香味。
他終于是把阮檸給放開了,阮檸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腕,看了看門外,想走。
“回去吧。”
阮檸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真的?”
謝執:“你再問就不是真的了。”
聞言,阮檸再不敢耽擱,立馬就走。
不過········
謝執橫在他面前不讓。
“你、你讓我啊。”
謝執勾了勾嘴角:“你走不走是你的事,我讓不讓是我的事。”
言外之意,你可以走,但我不讓。
阮檸:“·······”MD這主角也太不要臉了,有光環了不起啊。
阮檸一時不知所措,肉搏?好像勝算不大。
于是剛才消下去的眼淚又開始聚集,頗有些快要決堤的架勢,他實在是太委屈了,身為一個炮灰,連人權都沒有了。
“你怎麽這樣啊·······”
他說完,眼淚終于是掙脫束縛,順着光滑的臉頰,一路暢通無阻,一前一後流了出來。
看起來晶瑩剔透。
哭、哭了?
謝執:日了。
這絕對是個Omega吧。
阮檸還在低頭悶聲掉眼淚,突然臉就被人給擡起來了。
謝執:“收回去。”
他臉上沒什麽表情,硬要說的話,是有一點兒煩躁。
阮檸害怕被打,想收,卻沒想越流越多。
他也有點兒急了,眨巴眨巴眼睛:“收、收不住啊······”
還收不住?
阮檸的睫毛濃密纖長,眼睛又大,此時卻發着紅,被淚水洗滌過後更加清澈,謝執看着,突然就有那麽一點兒說不出的滋味。
怎麽感覺是他是在欺負弱小一樣。
謝執也不為難他了,反正學校就這麽大,他找個人還能找不到了?
“不準哭了,把臉擦幹淨回去上課。”說着,他也讓了開。
阮檸胡亂地用袖子擦了擦臉,鼻涕眼淚都湊一塊兒了,果不其然被謝執用嫌棄的眼神鄙視了一番。
阮檸:就惡心你,哼!
擦幹淨後,謝執朝門外的方向擡了擡下巴,阮檸這時候接收信號的功力比什麽都強,跟腳下抹了油似的,噠噠噠的幾下就跑不見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後頭有鬼追他呢。
謝執才想起來他是上廁所的,正準備朝裏走,突然又嗅到了空氣裏的絲絲甜味兒。
好香。
阮檸在路上走着,很有大難不死後的感慨。
準備吃個奶糖壓壓驚。
他從兜裏拿出一顆,剝開放進嘴裏,濃郁的奶香瞬間溢滿了整個口腔,他滿足了,也安心了。
還好自己會哭,戰略還是玩兒得不錯,知道謝執最讨厭愛哭和不講衛生的,有句話怎麽說來着,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他為自己的智商感到自豪,簡直就是諸葛亮二世嘛。
回教室時,課都上了半節了,因為張飛和老師請了假,所以老師并沒有怪他。
張飛看阮檸眼睛紅紅的,問道:“你眼睛是怎麽了,感覺像哭過一樣。”
阮檸怎麽會讓人知道這麽丢臉的事,于是面不改色的撒謊:“有個小蟲子進眼睛了。”
張飛:“哦。”
雖然我不信,但阮檸這麽乖,一定不會撒謊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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