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主角受
早上阮檸下樓吃早飯的時候,發現那一家人都還沒走。
羅烨不知道在和羅紹元說些什麽,父子倆笑得挺開心的。
阮佩在旁邊也陪着笑,不過阮檸總覺得別扭。
唉。
他悶不做聲地走過去,依照原主的性格,應該是不會打招呼的那種吧。
不過當阮佩一個眼神掃過來時他還是開口了:“爸爸媽媽哥哥,早上好。”
羅紹元沒應,斂了笑意,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阮檸自己覺得無所謂,反正他對這個父親也沒啥感情。
羅烨看着他倒是破天荒地笑了,笑得阮檸一身雞皮疙瘩。
“早上好啊,檸檸。”
阮檸:“······”
阮佩不知道這羅烨今天抽的什麽風,倒不是很想管,她只恨阮檸的不争氣,不懂得讨羅紹元的歡心,斥道:“怎麽這麽晚才起來?一天到晚就知道睡像什麽話?!”
阮檸任由阮佩怎麽說他也不反駁,低着頭走過去坐在羅烨邊上的位置,其實他很想拿了早飯就走的,可惜今天喝的是粥。
飯桌上的氣氛因為他的出現一下子就冷了下來,阮佩有好幾次想把話題往阮檸身上引,那牽強的樣子連阮檸這個主人公都快看不下去了。
直到羅紹元出言制止她:“吃飯就吃飯,說這麽多話幹什麽?”
阮佩一下噤了聲,阮檸的耳根子終于是清淨了。
Advertisement
羅紹元沒多久就吃好了,徑直上了樓,阮佩剜了阮檸一眼也趕快跟着上去了。
餐桌上就剩了羅烨和他。
阮檸是怎麽也不想和這人渣待在一起的,剛想拿着個雞蛋站起來,沒想到羅烨卻先他一步。
阮檸以為他也要走了,有點兒抑制不住自己逐漸上揚的嘴角。
只是他明顯高興地過早了,羅烨竟是朝着他這邊來的。
“怎麽?以為我要走了?”
阮檸:“沒啊。”
羅烨對阮檸的謊話毫不在意,拿起一個雞蛋,慢條斯理剝了放到阮檸的碗裏,順勢上手在阮檸的臉上拍了拍,下手頗重,阮檸的臉都被他拍紅了。
幾乎是耳鬓斯磨,只聽羅烨不懷好意地道:“慢慢吃吧,我的好弟弟。”
阮檸今天到教室的時候,突然發現有很多人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雖然大多還是帶着審視,但至少攻擊性沒那麽強了。
甚至還有人會對他笑?
他還納悶:難不成是同學們終于發現了我的魅力不成?
實在是奇怪的很,他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問張飛:“你有沒有感覺今天大家很不一樣?”
張飛:“誰不一樣?”他笑道:“是對你不一樣吧。”
“對對對,”阮檸道:“感覺像中了邪一樣的。你知道麽,剛才還有人對我笑了,吓的我以為我又有什麽把柄被人逮到了。”
張飛的視線落在了阮檸因為跑得太急而微微泛紅的臉蛋兒上,臉上的皮膚吹彈可破白裏透紅,睫毛纖長,眼裏映着水光,像小鹿一樣迷迷茫茫的,帶着幾分不谙世事的天真,看得人的心都要軟上一半。
因為別人多看了他兩眼就這麽緊張?小心翼翼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會幹出那樣荒唐事情來的人,他就奇了怪了。
“張飛?”瑩白的小手湊到張飛眼前晃了晃。
“啊?”張飛回過神來。
阮檸:“你在想什麽呢?”
張飛搖頭:“沒什麽,有點兒走神了。”
阮檸嘟了嘟嘴,有點兒小不高興。
張飛也知道是自己的不是,繼續道:“其實你也不用太緊張了,昨天你不是給了幾個女生一些糖麽,這事兒沒幾下就在班裏傳開了,添油加醋地誇了你好一半天,大家現在都覺得你變好了。”
阮檸心想:什麽叫我變好了,我也不壞啊。
只不過聽張飛這麽一說他還是挺高興的,沒想到幾顆糖就把人心給收買了,連着早上在家裏和剛才的那點兒不愉快全都煙消雲散。
“原來是這樣啊,我說嘛,是金子到哪裏都會發光的。”
張飛:這話用的地方不太對吧。
其實阮檸性格改變是一回事,張飛覺得,人都是外貌協會,比如有這麽多人喜歡謝執,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謝執長得好看,以前他還覺得阮檸喜歡謝執那簡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不過現在嘛,他是覺得自己完全想錯了。
阮檸的性格越來越讨喜,甚至連模樣也長的越來越漂亮。
幹幹淨淨的那種漂亮。
但也是可惜了,這麽好看的一個Omega,偏偏信息素的味道不好聞,那完完全全就是致命傷。
早讀的時候,阮檸是準備背書的,畢竟都高三了,很多同學都挺努力,他就更不能放棄這個機會了。
只是背着背着不知怎麽就和張飛擺龍門陣去了。
只不過張飛說的很多東西阮檸都不知道,倆人根本沒有共同話題。
張飛:“你是從外星來的吧。”
說完還非常惋惜的看了阮檸一眼。
阮檸很不服氣,這能怪他麽,原主的房間除了床就是衣櫃,沒手機沒電腦,連本漫畫書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過什麽原始生活呢。
張飛看阮檸氣呼呼的樣子又趕快安慰他,阮檸心大,倒也沒有真正地生氣。
自從不用擔心謝執找自己麻煩了以後,他整個人都變得輕松了很多。
沒過多久,阮檸彎得背有些疼了,早上又不怎麽開眠,直起身伸了個懶腰剛伸到一半,謝執剛好從門口走進來。
而他的視線,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阮檸身上。
甚至還有些玩味地笑了笑。
阮檸:“·········”感覺被命運扼住了咽喉。
謝執進來的時候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他穿了件黑色的夾克外套,身量修長,留了一頭利落的短發,周身迸發着青春陽光,強大又迷人的荷爾蒙氣息。
班上的Omega紅着臉,都不太敢看他。
阮檸也把頭低着,他發現,自己還是有點兒怕謝執。
唉,太沒出息了。
謝執淡漠地收回了視線,在心裏鄙夷了一番阮檸的膽小。
不過看那樣子,臉上的傷應該是已經好了。
阮檸秉承着自己為人的原則,珍愛生命,遠離主角。
所以一個上午,除了上課就是趴在自己桌上睡覺,都不帶東張西望的,他就怕看到謝執。
只是他最後實在是憋不住,跑去上了個廁所。
出廁所的時候,阮檸剛走了幾步,正好看見謝執和吳熊林信還有幾個Alpha朝這邊來。
他本想不慌不忙地從謝執身邊走過,但看見對方人多勢衆,想想還是算了。
直接轉身讓道,把整條都讓他們走,自己走另外一條遠路去了。
吳熊眼尖,瞥見了他,見阮檸直接走了另一條道覺得奇怪,開玩笑道:“執哥,我看阮檸這次真是被打怕了,你看,他看見咱們都直接繞道走了。”
謝執擡頭去看,只能看到一個纖弱瘦小的背影。
林信道:“你怎麽知道他這是怕了呢,搞不好是嘗試的新辦法,叫什麽,哦,欲擒故縱!”
“哈哈哈!對,也說不準。”
謝執沒說話,雖然他以前沒關注過阮檸,不過就這幾天相處來看,他覺得阮檸這個人和他所聽到的完全不一樣,難道就短短幾天的時間,人的性格真能發生這麽大的變化?
性格變了就算了,如果阮檸那天沒噴香水,意思是信息素的味道也變了?
而最關鍵的,阮檸對他的排斥,是真的。
真的是欲擒故縱麽?
中午吃飯,因為張飛臨時有事兒,所以阮檸是一個人去的。
等他排隊打完飯,端着餐盤找了一個沒人的桌子坐下。
吃了幾口後,食堂裏就突然騷動起來。
反正謝執是不可能來食堂的,所以阮檸也大着膽子去看,這一看——卧槽!
主角受!!!
和謝執。
謝執帶着向安,他生的很高,在這麽多人裏也有鶴立雞群的感覺,很多人也都認識他。
他徑直走到了一個窗口,大夥兒心有靈犀的給他們讓出了位置。
他沒怎麽說話,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心情不好的氣息,向安還笑着和同學們說謝謝,他長得很清秀,不是特別得的漂亮,卻給人一種安靜溫和的感覺。
這就是主角的樣子啊。
其實這時候謝執和向安還沒在一起吧,阮檸記得書裏好像一直都沒說過他倆在一起了。
向安并排着跟在謝執身邊,乖乖巧巧的,很懂事。
阮檸吃得很快,怕謝執發現了他,只是吃着吃着就覺得不對了。
“那不是阮檸嗎?怎麽坐那兒了?”
“是阮檸麽?我看不是吧。”
“怎麽不是?他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認得他。”
“············”
“謝執不是在那兒嗎,他怎麽不過去?”
“你沒看見呢,那旁邊跟着誰?我聽說阮檸做事太過火,謝執把他教訓的,腿都差點兒打斷了。”
“啊,他還沒對謝執死心呢吧。”
阮檸:“········”
我說你們聲音能不能小點兒!!!
要是謝執聽到了可咋整?!
可往往是怕什麽來什麽,謝執還真就聽到了。
他的視線随着議論的聲音搜索,終于是看到了低頭恨不得把自己當成鴕鳥的阮檸。
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個脹氣的小河豚,還在不停地往自己嘴裏塞着東西。
謝執輕輕皺眉,是鬧饑荒還是怎麽的,這樣吃也不怕噎死?
他剛準備擡腿過去,袖子就被向安拉了拉:“我們去那邊坐吧。”
謝執收回了腳,算了,待會兒再去。
他倆找了個離阮檸還算是遠的位置,阮檸放了心,還好還好,肯定是沒發現自己。
不過他覺得自己就快被周圍人議論的口水給淹沒了。
而這麻煩也是說來就來。
“吃飯呢。”李子揚過來坐在他對面。
阮檸驚奇李子揚是怎麽在這茫茫人海中找到他的,不過他現在嘴裏塞滿了飯,說話也是不清不楚的:“你腫麽桌債這裏?”
李子揚好一會兒才聽懂他問的是你怎麽坐在這裏,笑道:“我怎麽不能坐在這裏了?”
阮檸覺得他笑得有點兒油膩,也不想和他在這裏浪費時間,便沒說話。
李子揚見他不說話,又看了一眼遠處的謝執,道:“你是真的不喜歡謝執了?他就坐在那邊兒呢,你不過去?”
阮檸覺得這人還真是多管閑事,自己過不過去關他什麽事兒啊。
李子揚被阮檸用美目似嬌似嗔地瞪了一眼,頓時覺得什麽氣性都沒有了。
“你那次給她們的糖叫什麽,也給我一顆呗。”
這李子揚今天也不知道發的哪門子瘋,自己那糖可貴了呢,哪是誰來都給的。
“不給。”阮檸直接拒絕他。
李子揚臉色立馬就變了:“你敢不給?”
他說話的聲音有點兒大,把阮檸吓了一大跳,謝執還在那邊兒吃飯呢,他不想惹麻煩,也知道把李子揚惹毛了自己沒什麽好處。
于是他特別生氣的,從兜裏摸出一顆糖來,自以為惡狠狠地按在李子揚手裏:“給你!”
李子揚這才心滿意足地笑了。
“謝執,你在看什麽?”向安開口,他發現謝執的臉色越來越沉。
“沒什麽。”謝執收回視線,掩下眼裏的陰霾。
很厲害嘛,這麽快就有新目标了?
飯是沒心思吃了,阮檸覺得自己的心情全被他們那些人給影響了。
他好不容易擺脫李子揚,再氣沖沖回到教室。
他來得太早了,除了幾個低頭刷題的人,教室裏就沒其他人了。
他也拿出了書來看,不過看着看着,眼皮委實也越來越重。
謝執來教室時阮檸睡得正熟,對周圍環境人物感知正是最差的時候,他把臉頰壓在手背上,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了一片扇形的陰影,臉上白嫩的肉被擠的嘟起,小嘴微張着喘氣,甚至發出了低低的鼾聲,莫名就生出了幾分嬌憨。
謝執看着心裏微微癢,手也沒控制住。
在阮檸軟趴趴的臉上戳了一下。
沒醒。
又一下。
沒醒。
謝執索性就坐在了阮檸旁邊,用拇指和食指捏起阮檸的雙頰。
啧,怎麽還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