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割到手了
迫于謝執給的壓力, 阮檸撐着做了一會兒題。
不過他穿過來之前都沒怎麽讀過書, 更不用說這還是高三的課程,原主也不是個愛學習的, 殘存的記憶裏更是沒多少墨水。
所以阮檸自我感覺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雖然最開始也想過好好學習,當然現在也想好好學習,不過也要勞逸結合啊。
對他要求這麽高幹嘛?
想答案想得腦袋都疼了,謝執又愛在邊上“威脅”他, 搞得阮檸一個下午都心驚膽戰的。
“這兒不得畫條輔助線嗎?”謝執把手伸過來往卷子上一指:“就這個角與中點的連線,畫出來,你再做試試。”
阮檸的确在卡一道幾何題, 謝執就這麽随便一提醒, 他照着一做, 确實思路就出來了。
接下就順利多了。
看着一道題寫得滿滿當當的, 阮檸成就感頗高, 不得由衷感嘆:“謝執, 你真的好聰明啊。”
被誇了謝執心裏也挺高興的, 其實平時他也沒少被誇,但這話從阮檸嘴裏說出來,他感覺就是有那麽點兒不一樣。
謝執揉了揉阮檸的頭,感受着掌下細軟的發質,笑道:“是不是很崇拜哥哥?”
阮檸一聽就知道謝執又要飄了,把頭一轉:“才不呢, 我也挺聰明的。”
謝執:“啧。”這小孩兒。
阮檸定的五點半的鬧鐘響了。
他拿過來關掉, 對謝執道:“都五點半了, 我們都做了好幾個小時了,休息一下好不好?而且也該吃晚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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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執看他有些乞求的眼神,還生怕自己不答應似的。
其實他也差不多該停了,再學下去他看這小孩兒腦袋都得昏。
“行吧,收起來,明天繼續。”
像得了特赦令一樣,阮檸立馬把那些什麽卷子和書本都收起來放進了書包裏。
“怎麽吃?出去吃還是……”
阮檸:“我們不都買了菜嗎,當然是在家裏做飯吃了。”
謝執還是有點兒不相信他,菜買回來他想的是明天叫阿姨來做就行了。
“你确定?”
阮檸:“你相信我一次啊,我真的可以的。”
或許是他想證明自己的心情太強烈,謝執最後還是答應了。
阮檸不讓他打下手,謝執便去找了個圍裙給阮檸圍上。
細繩系于腰後,謝執這才發現,阮檸的腰細的很,平時這人身上也那麽軟,抱起來這麽舒服……
“好了嗎?”阮檸看謝執一直沒動靜。
“嗯?哦……”謝執回過神來:“好了。”
他看阮檸拿刀還真有那股架勢,就是那雙白嫩的手不像個是要做飯的。
“真不用我幫忙?”
阮檸:“真不用了,你去玩兒手機吧。”
謝執:“那你小心點兒,有什麽事再叫我。”
阮檸:“嗯。出去的時候再把廚房的門給關上。”
謝執就這麽出來了,雖然阮檸看上去實在不像個會做飯的,不過他又更願意相信小孩兒會給自己帶來驚喜。
畢竟也不是一件兩件了。
他在外邊順便又接了幾個電話,調查的事情也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香味漸漸的從門縫裏傳出來,謝執聞着竟然還有些餓了。
他想開門去看看,不過剛打開一條縫,只跨進去了一條腿,人就被趕出來了。
“現在還沒好呢,你進來幹什麽?”阮檸攔住他。
謝執:“我就想看看你做的怎麽樣了。”
阮檸:“不行,等做好了的。”
謝執:“看一眼都不行?”
“不行,”阮檸把他朝外推,手上還粘着油:“你快出去啊。”
“好好好,”謝執怕瞟到他鍋裏還煮着東西,怕被煮糊了,也不再堅持要進去:“我走我走,你快進去看你的。
謝執又在外面等了一會兒,還開了一把游戲。
游戲剛打完,阮檸就出來了。
“做好了?”
“嗯,端出來就可以吃啦!”
阮檸一共做了三個菜。
青椒肉絲、番茄炒蛋、還有一個是山藥炖排骨。
色香味俱全。
謝執給兩人盛了飯,阮檸坐下來以後沒忙着動筷,他讓謝執先嘗嘗。
謝執每個菜都夾了一口吃了,滾燙中香味在嘴裏逸散,坦白說,味道真的不錯。
沒那些星級廚師好,但謝執就是覺得很好吃。
阮檸能做出來這樣的,已經很出乎他的意料了。
“味道怎麽樣?”阮檸莫名有些緊張。
謝執嚼了兩口,皺了皺眉,拖長了聲音:“嗯……”
阮檸咽了咽口水,難道不好吃嗎?
謝執看他緊張的,也沒忍心逗他,笑道:“非常好吃。”
阮檸放了心,臉上的神氣和開心都快控制不住了:“我就說了嘛,你應該相信我,我做飯可好吃了。”
他可高興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麽,謝執誇他做飯好吃他特別高興。
謝執其實挺餓,邊吃邊道:“對,你太厲害了。”
兩人安安靜靜地吃飯,不時謝執打趣阮檸兩句,阮檸再氣呼呼地反擊,反擊不過,再用吃飯壓平自己的怒氣。
也不是真的生氣,就是覺得有時候被謝執逗得有點兒不太好意思,又不想被發現,所以必須做點兒什麽掩飾一下。
謝執覺得好笑的同時更覺得溫馨,他已經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阮檸做的量都不多,吃到最後差不多都吃完了,将光盤行動進行到底。
謝執又想打電話叫鐘點工了。
阮檸看了眼時間,道:“都已經很晚了,而且外面也挺冷的,就不叫阿姨了吧。”
“不叫阿姨?那誰洗碗?”
阮檸覺得謝執就是被慣的,都快二十歲了,還連碗都不會洗。
“當然是你啊,”阮檸大着膽子道:“我做飯,你洗碗,很公平。”
謝執沒動,只道:“我記得當初誰跟我說,我讓他住這裏,他就幫我打掃衛生和做飯。嗯?是誰說的?”
阮檸一陣心虛:“我不記得了。”
謝執倒也不跟他扯,捏了一把阮檸的臉以後就真的去洗碗了。
阮檸愣在原地,謝執真的進去洗了?
剛才那不會是被誰附身了吧。
他小心的把門推開一條縫:“謝執……”
謝執正在往手上倒洗潔精:“怎麽了?”
阮檸:“你真的洗啊?”
謝執開始放碗,笑道:“不然還能有假?”
阮檸日常迷惑,怎麽感覺謝執有點兒變了?
其實謝執人不壞,就是有時候太兇了點兒。對,而且平時對自己也挺好的。
阮檸突然覺得,謝執這也沒欠他什麽,卻還是願意讓他住在這裏,給他買衣服和買各種東西,教他做作業……
除了愛占他便宜以外也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這麽一想,他覺得謝執真是很好了。但卻從來沒想過謝執為什麽會這樣。
謝執為什麽進來洗碗。
他第一次做這事兒,就兩個碗兩雙筷子和三個盤子,倒了一大把洗潔精,搞得整個洗碗池裏都是泡泡。
他只是很享受這個氛圍,阮檸做飯他洗碗,炸一聽不就很像老婆做飯老公洗碗麽,分工明确,和諧又有愛。
所以在阮檸讓他進來洗碗的時候,他沒拒絕,直接就答應了。
只是他沒洗過,倒了太多洗潔精,拿碗出來的時候手一滑,碗就掉在地上摔碎了。
謝執愣了一下彎下腰去見,然後聽見了噠噠的腳步聲跑了過來,鬼使神差的,他不知道為什麽,拿起了地上的碎瓷片,往自己手上一割——
阮檸開門進來,一眼就瞧見了謝執手上正在冒血的傷口。
謝執那一下不僅割得深,而且割得還蠻長的。
他用了力。
血液一股一股的流出來,很快就滴落,染紅了白色的瓷碗。
阮檸看到血就有些急了,趕緊進來,又不敢碰謝執的手,有些手忙腳亂:“這、你……你怎麽……”
謝執倒是很淡定的,舉着血淋淋的手站起來靠近他:“想說什麽,說清楚點。”
阮檸:“你怎麽把手割了,還流了這麽多血……”
謝執毫不在意:“哦,不小心的。”
他毫不在意,阮檸可不敢,他一向膽子都挺小的。
“我們、家裏有沒有藥箱?”
謝執:“有的。”
阮檸:“那我們快出去,我給你上點兒藥,消毒。”
他讓謝執在沙發上坐着,從房間裏把藥箱提了出來。
先用棉花沾了酒精把謝執傷口周圍的血跡和污漬清理幹淨,再慢慢的為他處理傷口。
他處理的非常小心,像生怕讓謝執痛到了一樣,雖然手抖,但還是強撐着。
謝執看阮檸那麽着急又專心,心裏那點兒陰謀得逞,沒來由的竟然感受到了一絲快意舒暢。
早知道該割地更深一點的,謝執想,說不定他就會擔心得哭了。
不過還是算了吧,今天看電影剛哭過,哭多了不好。
阮檸給謝執包紮止血,雖然技術不太行,不過還勉強算過得去。
“好了,”阮檸松了一口氣,心裏有點兒難受:“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啊。”
謝執:“意外。”
“哪裏來的這麽多意外,”阮檸有些不開心,早知道就不讓謝執去洗碗了:“以後洗碗還是我來吧。”
謝執笑,道:“就流點血怕什麽,反正我以前也經常這樣的。”
阮檸驚訝:“你以前……”
“對啊,”謝執:“沒人管麽,年少輕狂,挨得打不知道多到哪裏去了,流血受傷那都是常有的事,再嚴重都沒見過你這麽大驚小怪的。”
阮檸聽的有點兒懵了,書裏面不是說謝執家庭幸福,又是富二代,說是謝家命根子都不為過,哪兒會沒人管啊。
可是謝執說話這神情,這語氣,也不像是假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阮檸嘆了口氣,道:“人都是肉長的,我跟你說,就算只是流了一點點血,我也覺得好疼的,特別疼。”
說完他又問謝執:“你疼嗎?”
謝執指尖微麻,看了阮檸一會兒,開口道:“嗯。”
阮檸莫名覺得謝執的情緒有點兒沮喪,也對,洗個碗都能把手給割了,能笨成這個樣子确實挺為難他的,不得不說謝執這生活能力真的挺差。
“那我給你吹吹。”說着,阮檸真的對着謝執的傷口,撅起嘴吹了幾下。
暖乎乎癢癢的,謝執突然覺得這一下沒白挨。
睡覺前他倆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還吹了會兒牛。
謝執問:“你怎麽會做飯的?是來這邊學的,還是本來就會?”
阮檸:“我本來就會,我以前是在飯店廚房打下手的,順便偷學了點。”
“飯店打工?”
阮檸:“嗯,我是個孤兒啊,以前也有一戶人家收養我來着,不過後來他們自己又有孩子了,就不要我了。沒辦法啦,所以就找了一份工作養活自己。”
阮檸說自己是個孤兒和被抛棄時,好像沒有一點難受的感覺。
超乎年齡的豁達。
謝執想,該不會是因為這小孩兒從小比較缺愛,所以對這方面反應才這麽遲鈍?
他心裏聽得挺難受的,不由覺得自己以前的某些作為有些混蛋,他把好的那只手放在阮檸頭上揉了揉,輕聲道:“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