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下雪

早上謝執醒來,往身側摸了摸, 沒撈到人。

迷迷糊糊把眼睛睜開, 溫暖的被窩就剩他一個人了。

他拿出手機一看,才七點過十分。

因為是冬天, 天都沒有太亮。

這麽早, 阮檸就醒了?以前可是睡到謝執逼不得已抱他起來吃早飯, 還要發一會兒起床氣的, 今天去哪兒了?

謝執也不想睡了, 起來披了一件外套就出去了。

客廳裏的燈是開着的,廁所的燈也是開着的,不過就是沒人。

“檸檸?”謝執喊了兩聲,沒人應。

阮檸倒是去哪兒都會跟他說,今天可能是看自己還睡着所以沒說。

謝執準備出去找一下, 這小孩兒笨憨憨的, 保不準又出什麽事兒了。

進房間快速換了衣服, 剛一出房間門,懷裏就撞進來一個夾風帶雪的冰塊兒。

“謝執!”阮檸穿得就是那件毛茸茸的睡衣, 自從那天晚上謝執說過很喜歡以後, 他基本上就一直穿着這件, 還嚷嚷着讓謝執給他再買一件。

他冷得直發抖, 小臉被凍得紅彤彤的, 頭發有些打濕了。

他笑得很開心, 抱着謝執的腰, 貼在他身上汲取溫暖:“你起來了啊, 早上好!”

謝執被他凍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卻也不推開他,把阮檸冰冷的手給捂在手裏,不是很開心:“去哪兒了,這麽凍?大冷的天你不多穿件衣服,要是感冒了可別哭。”

謝執皺眉的樣子有點兇,雖然阮檸已經不怎麽怕他了,也知道謝執不會對他怎麽樣,但他不想讓謝執不高興。

Advertisement

他想撒嬌,墊腳親了謝執的臉一樣:“你不要生氣嘛,我只出去了一下,沒有待多久,沒有那麽容易感冒的。”

謝執不說話,拉着他讓他上床躺着。

“你去哪裏?”謝執給他蓋好被子就準備出房間了。

“你不吃飯啊,”謝執還是不高不興的:“捂熱和了就起來吃早飯。”

謝執簡直比外面的風還冷,阮檸想,太可怕了這個男人。

他把被子拉起來蓋住了半張臉,露出了黑秋秋的眼睛:“哦。”

雖然是被凍得很僵,不過房間裏暖和,他給多久就捂熱了。

然後換了身衣服準備出去吃飯。

謝執正在把粥給端出來:“過來吃了。”

阮檸乖乖走過去,心裏還惦記着要跟謝執說的事兒。

熱粥喝到肚子裏暖洋洋的,阮檸全然忘記了謝執還在不高興,又活躍了起來:“你都不問我早上出去幹什麽了嗎?”

謝執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唉,這小孩兒忘性挺大,說到底還是慣的。

他也不想再繼續氣着,氣來氣去也是氣的自己,阮檸不在乎自己身體,那就換他來在乎吧。

“嗯,你早上出去幹什麽了?”

阮檸一聽這個就來勁兒了:“我出去玩雪了!你知道嗎,外面下雪了,很大的,地上都鋪滿了!”

“下雪了?”

阮檸:“嗯!”說着,他跑過去把窗簾給拉開,外面果然在飄着雪花,洋洋灑灑的,在漫天飛舞。

“你看!”阮檸很激動,實際上他以前待的地方,是基本上看不到雪的,冬天冷是挺冷的,不過不會下雪,下雪也是在電視上才能看到,所以他真正看到下雪才會這麽激動。

謝執看他整個人眼睛都亮了,也不忍再說他什麽,過去把人摟在懷裏,道:“是下了,往常也要下,今年有些遲了。”

阮檸:“我昨天看到天氣預報說要下雪,今早上特意早起,就是為了看雪花。”他看着謝執,眼裏隐隐有些期待:“待會兒我們能出去玩雪嗎?我看外面有好多人在玩兒。”

阮檸小孩兒心性,謝執心道,好歹也成年了啊,要不是知道阮檸的年紀,他真是要懷疑阮檸是個未成年了,那這樣說來,他可能已經犯了法了。

“可不可以呀?”謝執不說話,阮檸心裏沒底,謝執不讓他去的話,他可能還真去不了,所以有些擔心:“我好想去。”

謝執捏了捏他的臉,這小臉皺的:“想去就去吧,多穿點兒衣服,別到時候說冷。”

得到了承諾,阮檸放了心,連飯都吃得快了些。

下去的時候謝執給他穿得很厚,圍巾圍得遮住了半張臉,行動都有些不方便了。

小聲抗議一會兒後,他放棄了。

樓底下的雪果然鋪得很厚,踩在上面松松軟軟的,一踩就下去了。

阮檸本來想打雪仗的,不過他真的穿得太厚了,彎腰很不方便,也蹲不下去,嘗試了幾次都沒成功,心裏有些郁悶,就開始怪謝執了:“都怪你給我穿得太厚了,我都玩兒不了。”

謝執穿得也很厚,不過他本來長得很高,所以看起來并不臃腫,不像阮檸,被包得像個球一樣。

“是玩兒重要還是身體重要,感冒發燒比這個好玩兒?”

雖然謝執說的有道理,但阮檸是真的很想玩兒啊,到處都是白皚皚的雪,只能看不能摸。

他在原地蹦噠噠地蹬着,也不說話,低着頭很失落。

謝執嘆了口氣,覺得不能跟小孩兒一般見識。

他彎腰團了一個雪球給阮檸:“給,就只能玩兒這一個。”

阮檸歡喜地接過來,他很好滿足,這樣也就夠了。

“謝謝謝執!”

謝執笑了笑:“你是結巴了還是在謝我啊?”

阮檸又重新說了一次:“謝謝哥哥!”

“咳咳……”謝執故作鎮定的咳了咳,阮檸這聲哥哥,不管什麽時候叫,都是那麽有感覺。

因為是在手裏,所以月球還是很容易化掉的,阮檸拿了一會兒就覺得手僵得受不了了,還要讓謝執幫他拿着。

謝執不知道就這麽個東西有什麽好玩兒的,卻還是接了過來。

最後雪球是怎麽沒得倆人也忘了,可能是化掉了,也有可能是被謝執給扔了。不過阮檸後來新鮮勁兒一過,就不在意了。

回去的時候,謝執接到家裏管家的電話,說過年的時候準備了年夜飯,想讓謝執和阮檸回家去。

謝執本來就是打算回去的,大過年的肯定不能留爺爺一個人在家裏,只不過他一直忘記說了,正好管家打電話來,也省了。

“過年那天要一起回去吃飯,”謝執:“要記住啊。”

阮檸:“我當然記得啦。”

謝執摸了摸他的額頭,試試有沒有發熱發燒什麽的,還好,溫度暫時正常。

中午飯也是謝執做,難得出去吃,謝執從洗個碗都能把手給劃傷,到現在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實在是進步巨大。

阮檸很欣慰,盤腿坐在沙發上吃着薯片看電視。

本來吃飯前是不能吃薯片的,不過誰讓謝執欺負他呢。

但阮檸也發現了,雖然謝執願意答應他很多要求,但在床上還是一樣的惡劣,他怎麽生氣都沒有用。

綜藝看到一半,阮檸收到了阮佩給他發的信息。

大體是問他今年在哪兒過年。

這不是什麽大事兒,阮檸就自己回了,說在謝執這裏過年。

阮佩那邊過了好一會兒才發消息來,問他是不是和謝執在一起了。

阮檸以為阮佩應該早就知道了,畢竟他們也沒有藏着掖着,表現得應該挺明顯的。

阮檸回了一個“是的”,然後就沒了。

阮佩的消息又發了過來:那你好好努力,以後咱們的好日子就靠你了,媽媽只有你一個。

阮檸:“?”難不成是因為快過年,所以難免有些傷感的情緒?

他不想去探究這個,早就想撇清關系,卻也因為血緣的羁絆一直沒能成功。

阮檸沒回了,又坐在沙發上看起電視來。

晚上阮檸果然是感冒發燒了。

一直流鼻涕不說,鼻子也堵了,腦袋很疼,疼得像是快要炸開來一樣,整個人也是忽冷忽熱的,一直冒冷汗。

他可難受了,窩在謝執懷裏哼哼唧唧小聲的哭着。

“好難受呀……我的頭好疼……”

頭是真的疼,全身都不舒服。

謝執不知道該怎麽說他,憋着一股氣把體溫計拿出來,39度,這就是發燒沒錯了。

謝執:“讓你不去玩兒雪你不聽,我說了要感冒,難不成還騙你?”

“Omega 身體弱一些,你整天也嬌氣得很,早上還這麽早穿這麽少出去吹風,不感冒才怪了,這下好,疼吧,疼疼能給你教訓。”

本來感冒就很折磨人了,謝執非但不安慰,還要罵他,阮檸心裏委屈地不行:“你、你還罵我……我都快難受死了……”

他在謝執的胸口上胡亂的擦着眼淚:“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都不關心我疼不疼,你怎麽這麽讨厭啊……”

雖然說着謝執讨厭,但他一個勁兒地朝謝執懷裏蹭。

謝執也是,雖然嘴上不饒人,但還是把阮檸抱的緊緊的。

他只是有點生氣,阮檸那麽難受他怎麽可能會好過。

“好了好了,”謝執親了親他的眼睛:“不哭了,小哭包。”

葉書帶着向安旅游去了,追人追到關鍵時刻謝執也不好去打擾人家,阮檸不去醫院,他只好自己出去給阮檸買點兒退燒感冒藥來。

阮檸現在粘他得很:“你要出去啊,那家裏不就剩我一個人了嗎?”

“我出去給你買點藥回來,你乖,睡一覺我就回來了。”

阮檸不是很想:“能不出去嗎?”

謝執:“那你可能會燒成一個傻瓜。”他又親了親人:“乖一點,我很快回來。”

等謝執買完藥回來,阮檸已經睡着了。

把人叫起來喂了點兒藥,然後讓他繼續睡。

為了防止阮檸晚上有什麽需求他不知道,謝執就在床邊上守着他,順便給他蓋因為出了汗太熱而踢開的被子。

阮檸大半夜起來想喝水,剛一起身就發現床邊睡了一個人。

他已經好了很多了,出了汗,鼻子不堵頭也不暈了。

謝執就這麽準備守他到天亮。

阮檸有些想哭,他覺得自己真的是有點任性,讓謝執這也辛苦。

他偷偷親了謝執一下,在心裏暗暗發誓,以後可不能再這麽玩雪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