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打雪仗
在謝宅的日子并不無聊, 謝執的爺爺有時候會在書房處理公事, 不怎麽管他們,只是在吃飯的時候會一起吃, 然後會和阮檸說會兒話。
阮檸待了兩天,覺得謝執的爺爺可能真的接受自己了, 心裏面倒也好受不少,交流起來更随意也更開心了。
謝執看他這樣兒倒也放了心,能适應就行,就怕不能适應。
他們沒事兒的時候除了玩兒,謝執也會讓阮檸刷題做作業, 畢竟書還是要讀的, 大學還是要考的。
阮檸的成績現在不上不下,說不上差但也絕對說不上好, 謝執想讓他加把勁, 不說考到市裏的頂尖學校,至少要有一個看得過去的。
學校沒什麽難的, 他要是想讓阮檸去算命肯定是能去的, 不過有些事情, 不是自己争取來的,就沒什麽意義了。
所以謝執讓他自己學。
阮檸這段時間玩兒的有點兒忘乎所以了,等謝執把買的題拿出來,臉上苦的都能揪出水來。
嘟着嘴巴剛想說什麽, 謝執就板着一張臉:“不準撒嬌, 快點兒過來。”
……好吧, 計策失敗。
氣鼓鼓的不情不願走過去,拿起筆開始看題。
這一看……額……有點兒熟悉,就是不知道怎麽做。
謝執選的這套習題是根據阮檸情況定的,六門課的題都在上面,難度中等。
阮檸很久沒有練過題了,謝執又讓他先做數學,他選完最開始的幾道選擇題,後面就有點卡殼了,總覺得能做,但就是差那麽一點兒。
他和謝執打着商量:“我很久沒做了,都沒感覺了,要不等看了書再做吧。”
謝執:“書上除了一些基礎理論知識,不會教你解答方法,就算看書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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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檸:“那等我有感覺了再做?”
謝執看了他一眼,涼涼道:“我可能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阮檸:“……”
謝執嘆了口氣,道:“你不想考大學了啊?不想和我在一個學校了?”
阮檸:“我當然想啊。”
謝執看他還是懶洋洋的,說想也沒有什麽鬥志。
他又繼續道:“我查了一下周圍的大學,大多都是好的和好的挨在一起,差的和差的挨在一起,要是到時候你沒考上,不管是複讀還是去別的學校,那我們都會隔得很遠,差不多就是一個星期也見不上面兒那種。我倒是沒什麽,大學裏有那麽多有趣的東西和人,萬一我要是被別人給吸引去了,那到時候你就……”
“謝執!”阮檸聽得眼眶都紅了,咬着嘴唇不說話。
謝執發現玩笑有些過火了,他就是想吓一下阮檸,不然這小孩兒整天無所事事沒個目标可不行。只不過這個度沒把握好,他只知道阮檸以前是個不禁吓的,沒想到他倆都在一起了還是不禁吓。
看到阮檸紅眼睛謝執立馬就心疼了,也不再吓他了,忙哄道:“我就是打個比方,哪兒能真的被別人給勾走啊,誰也沒有你乖嘛,好了好了,別哭別哭。”
阮檸到底沒有真正的掉眼淚,只是眼睛還是水水的,甕聲甕氣道:“打比方也不行。”
謝執被他那點兒小鼻音給弄得受不了,湊上前去親了親,道:“不行不行,我不說了。”
阮檸心裏不舒服,問他:“你是不是嫌棄我笨?”
謝執:“……?”
“怎麽會呢,”謝執真的體會到了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叫你給作的!“你不笨,我永遠也不會嫌棄你。”
阮檸沒說話,轉了個身默默練題去了。
謝執只能看得見一個黑乎乎的後腦勺,總覺得阮檸是不開心的。
“我教你吧。”沒辦法,自己造的孽還是得自己受。
阮檸聲音很輕:“嗯。”
所以,一個有着不怎麽愉快開始的刷題過程就開始了。
謝執大概教了阮檸一張卷子,一道題可以講出很多個解法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謝執的刺激,或者別的原因,阮檸很用心,吸收地很快,他接受得快,謝執自然也講得快。慢慢的,倆人都進入了狀态。
阮檸開始自己獨立做下一張卷子,不過還是會有不會的,這時候謝執就會提醒他,但不會全說,只會稍微給他一點提示,剩下的還是要讓阮檸自己想。
阮檸經過謝執的提示花了時間也能想出來,做出來的時候特別有成就感,活像是做了一件什麽了不起大事兒一樣。
他也是個七秒鐘記憶,很快就忘記了前面的不愉快。
“你怎麽這麽聰明啊?”阮檸是真的想知道:“你也有很久沒有練題了呀,為什麽你都還記得這些方法?”
被愛人崇拜是一個不錯的感覺,謝執有些飄飄然,這個問題阮檸以前也問過。
“想知道?”
阮檸點頭。
謝執:“你先親我一下。”
看謝執那一臉狡黠的樣子,阮檸偏不要讓他如願,把臉轉到一邊:“不。”
謝執沒什麽,笑了笑,自己低下頭親了阮檸一口,然後道:“我跟你說過我以前有很嚴重的失眠症,沒有吃藥之前,那也是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阮檸把頭轉過來了,他記得謝執說過的,他有失眠症,以前是靠着吃藥,後來是因為自己身上信息素味兒能讓他睡着,他就沒吃了。
說到這兒,阮檸突然想起,他以前一直聞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書裏說過是榴蓮味兒的,他知道榴蓮,以前去超市裏買東西的時候聞過,味道不好聞,還貴。
所以即便是在自己身上沒聞到,他也知道是什麽樣兒的。
但就從在他被謝執标記的那晚上過後,他就聞得到了,不臭,不是榴蓮味兒,挺香的還,很像每天晚上謝執都會讓他喝的牛奶的味道。
臉突然被人揪了一下:“又想什麽去了?”
阮檸“啊”了一聲,有點兒歉意,道:“哦,沒事沒事,你說到哪兒了?”
小孩兒又不老實了,謝執無奈,繼續道:“睡不着又沒事情做,人一旦閑下來就很容易胡思亂想,雖然那時候我已經在找證明我大伯犯、罪的證據,不過也不想一直就耗在那個上面,不然我遲早要瘋。”
“沒辦法,只有把題都拿出來做,一張做完就又做一張,然後做一套,再然後兩套,最後都做完了就換一科。老師教的做完了就開始自學,然後又練題,就這麽下去,時間一長,就練出來了。”
阮檸聽得目瞪口呆,還自學呢,他發自內心佩服:“你做題實在太厲害了。”
謝執一挑眉:“我只有做題厲害?”
阮檸:“嗯?”
謝執一臉不懷好意地附在阮檸耳邊:“其實我做i 也挺厲害的……”
然後看着那潔白的耳朵尖兒慢慢變紅。
阮檸推開他,做賊似的朝周圍看看,反應過來這裏是房間,就他們兩個人,臉還是抑制不住的紅了:“你怎麽滿腦子都是yin hui思想?”
謝執大大方方的:“飽暖思,淫,,欲,我這是正常的想法。”
阮檸不想再跟謝執談論思什麽的問題,安安心心做自己的題才是真道理。
過年這天終于是到了。
早上阮檸睡到自然醒,謝執問了他晚上年夜飯想吃什麽。
阮檸想了一下說了幾個菜,謝執就讓他起來洗漱了。
家裏已經準備好了很多東西,吃的就不用說了,他們還買了煙花。
不過是買的小的,大的不适合放。
但是阮檸也已經很開心了,起床的時候連起床氣也沒有了。
謝康臉上也多了很多笑容,雖然家裏人不多,但大家都是真開心,所以看起來也很熱鬧。
阮檸也很忙,純粹瞎忙,總覺得過年了得做點兒什麽事兒才好,幫着搞衛生,結果因為地滑還摔了一跤,疼得半天起不來。
“祖宗,”謝執過去将他抱起來放在沙發上:“我求你可別再添亂了,摔哪兒沒?”
阮檸搖搖頭:“我沒事,我就是想幫幫忙。”
謝執:“你什麽事都不用做就是幫了大忙了。”
他可不敢再讓阮檸亂來了,大過年的,要是挂點兒彩就不好了。
阮檸為了喜慶,今天穿了一件紅色的棉服和褲子,圍巾也是紅的,手套和帽子都是紅的,他長得白,一襯之下就更白了,白裏透紅。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個吉祥娃娃。
當然,他這一身這都是謝執有一天帶他出去逛街時他自己選的,雖然謝執對阮檸的欣賞水平嗤之以鼻,不過誰讓臉好看呢,臉在那兒,穿什麽都是好看的。
比如這一身一穿上,就更像一個小寶貝了,連謝康看了都忍不住笑。
阮檸自己覺得很好看,不是他好看,是衣服好看。
這幾天夜裏連着下雪,現在天上沒有飄雪,不過地上依舊有着厚厚的一層。
謝執知道上次阮檸沒玩兒盡興,想着這次就讓他再玩兒一次。
他在阮檸身上貼了很多暖寶寶,手套口罩耳罩一應俱全,棉鞋棉褲穿最厚的,然後牽着人:“上次不是還想玩兒嗎,現在去玩兒吧。”
阮檸還記得自己上一次因為玩雪感冒讓謝執守了一晚上的事,現下竟然有些猶豫:“我要是再感冒了怎麽辦啊?”
謝執:“戴着手套玩兒,少玩一會兒,不怕。”
謝執都這麽說了,阮檸抵不住誘惑,只思考了一秒鐘,就果斷妥協。
這次可不是我纏着要玩兒的啊。
“那你玩兒嗎?”
謝執看阮檸那雙圓圓的眼睛裏明目張膽地寫着:陪我玩兒吧,我一個人不好玩,你答應我吧,答應我。
他笑了笑,呼出了一口白氣:“當然。”
謝執和他一起堆了一個雪人,多數是謝執出力,阮檸指揮。
雖然謝執也沒按着阮檸說的來。
最後在地上撿兩顆石子兒當做眼睛,又給它畫了一個嘴巴,算是大功告成。
“好棒!”阮檸發出由衷贊嘆。
謝執:“過來親哥哥一口。”
這回阮檸沒有扭捏,他心情好,口罩摘下,跑過去踮起腳在謝執臉上啵了一大口,很響。
謝執:“乖。”
阮檸拿出手機動作別扭地拍了幾張照片發到朋友圈,他朋友圈裏沒幾個人,除了謝執就是張飛,哦,還有他媽媽。
他正糾結配什麽文字,突然臉上一涼,謝執朝他丢了一點兒雪渣。
“謝執!”阮檸也不想配什麽文字了,直接點了發送,然後團雪球去打謝執。
“你別跑!”
阮檸拿着一團雪去追,謝執穿得沒他多,跑的也比他快,阮檸根本追不上,沒跑幾步就氣喘籲籲的了。
謝執故意放慢了腳步,看着正在大喘氣的阮檸,笑道:“你的體力怎麽還那麽差?”
“我體力差?”阮檸直起身,非常不同意:“我才不差!”
不怪他情緒這麽激動,這話謝執說過很多次了。
……在床上。
他又去追謝執,眼看就要追到了,腳突然間就跘了一下,臉着地撲在了雪地裏。
謝執:“……”
謝執穩了幾秒,然後實在是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太好笑了,這小孩兒怎麽就能笨成這樣兒呢?
他笑得捂住了肚子,眼淚都笑出來了,慢慢走過來準備把阮檸給扶起來。
阮檸也被自己的囧樣兒氣得不行,關鍵謝執還笑他:“你還笑!”
謝執立馬收住:“不笑了。”不過顫抖的嘴邊肌肉卻出賣了他。
阮檸又羞又氣,一把撲在謝執身上把他也撲倒:“不準笑了!”
謝執仰面躺在雪地裏,阮檸趴在他身上。
伸了一只手把阮檸給摟住:“我真的不笑了。”
阮檸:“我還沒用雪球呢。”
謝執:“那你用,正好我跑不了了。”
阮檸真的又團了一個雪球,拳頭大小,謝執一動不動地等着雪球砸下來,滿足阮檸這個心願。
不過阮檸舉着舉着就把雪球給扔別處去了:“算了,我不扔。”
謝執:“怎麽了?”
阮檸:“不好玩兒。”
謝執卻笑了:“怕我疼?”
阮檸還沒說話,謝執就朝上撐了點,吻了吻阮檸的額頭,道:“就知道你心疼我寶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