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謝辰笑了
這會石樂志臉上綠了綠，雖然還是有點被謝辰報官的話震住，但他不想因為這件事在葉蕪菁面前沒面子。
又覺得葉家在江鎮勢大，官府還真不一定就理會謝辰，便又惡狠狠地道：“管你平婚還是從婚，葉賢都是葉家出來的人！小子，你這次也從葉家手裏得了不少好處吧？別太給臉不要臉了！”
“我看是你才是給臉不要臉。”謝辰冷冷道。
石樂志：“你！”
幾人的争執很快就引來了一群看熱鬧的學院子弟，謝辰本來都有些忍不住想出手了，但看到人圍上來，就默默壓制下了心中的怒氣。
圍上來的吃瓜群衆見了幾人情形，看了看一臉豬肝色的石樂志，忍不住就取笑道：“石兄，你跟人家葉老板吵什麽呀？不會是沒買到吃食生氣了吧？”
石樂志雖是石家人，但卻是庶子，資質也平平，可在學院裏卻整天端着架子，一副高傲得不得了的樣子，雖然結識了不少狐朋狗友，但也有不少看不慣他的。
說這話的，當然就是看不慣石樂志的。
石樂志臉色鐵青，剛想否認，葉賢卻一臉委屈地道：“可不是啊，我說我這裏東西賣完了，石公子還硬是要跟我攀交情，讓我明天白送給他每樣一份。大家說，這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葉賢這話一出口，衆人嘩然。
“哇，石兄你這也太不厚道了吧？想白吃？人家老板還怎麽賺錢啊。”
“就是就是，我記得石兄你前兩天還說你不差錢，難道是你爹又克扣你的零花錢給你兄長了？”
石樂志聽着衆人的議論，臉都綠了，立刻對着葉賢破口大罵道：“你血口噴人！”
葉賢不慌不忙道，“石公子說我血口噴人啊？證據呢？總不好随便就欺負我這個做小買賣的吧。”
“就是就是，你說葉老板冤枉你，那也要有個證據啊？”
石樂志這會胸口不停起伏，臉色黑得吓人，他當然不可能說是葉蕪菁讓他來找葉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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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葉家也不想讓這件事聲張，那可是家醜外揚啊，如果真的說出去了，到時候恐怕他跟葉蕪菁的婚事也黃了。
這會葉賢也微笑着看着石樂志，黑色眼珠明亮得很，一看就是也清楚石樂志不敢說。
石樂志胸口憋着一股氣，實在是不想在這麽多人面前吃葉賢的虧，最終石樂志一咬牙，氣急敗壞地就取出了錢袋，在衆人面前一抖。
頓時白花花的銀子就全都落在了葉賢櫃臺上。
石樂志把銀子一撒，立刻就趾高氣昂地大聲道：“你以為我沒錢嗎？我這些錢都可以把你這個破攤子都買下來了！你血口噴人也要講點基本道理吧！”
衆人見狀，沉默了一下，又開始議論紛紛。
葉賢這會卻一點都不慌，反而愣了愣就故作震驚地問道：“這……石公子你都這麽有錢了，為什麽還要我把吃食白送給你？省錢也不是這麽個法子吧？”
謝辰：……
石樂志：？？？
而圍觀的人見狀也都樂了。
“是啊，石兄你這麽有錢還欺負人家一個雙兒，也不太像樣子吧？”
“就是就是。”
“石兄你這麽處心積慮想白吃，該不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人家葉老板了吧？”
“葉老板，明天我們來買東西，保證不讓你白送，你不用在意石樂志那個吝啬鬼的話！”
石樂志：……
“你們給我閉嘴！”最終石樂志忍無可忍，怒吼一聲。
一時間鴉雀無聲。
石樂志這會一口氣沖到葉賢面前，就顫抖的指着葉賢恨聲道：“你這麽嚣張，遲早有人治你！你給我等着！”
葉賢眨眨眼，渾然不懼，反而笑了：“好啊，我等着。不過石公子，你就算請我爹來，我也是不會給你白吃的。”
衆人頓時爆笑起來。
石樂志鐵青了臉，意識到自己今天是沒法在口頭上占到便宜，又沒法當着這麽多人，打葉賢一個雙兒。
咬牙切齒憋了半晌，石樂志只有狠狠一跺腳，罵了幾句“賤人”“醜鬼”之類的話，就怒氣沖沖地甩手走了。
不過他離開的時候腳步不穩，踉跄了一下，還差點摔了一跤，這又惹得大家一陣哄笑。
葉賢看着石樂志終于走了，就勾了勾唇角，拱手笑着跟學生們道了謝。
等到人散了，他就恍若無事發生般繼續收攤子，還美滋滋地把石樂志剛才丢下的銀子全都撿起來，裝到口袋裏。
一旁的謝辰見到葉賢撿銀子的模樣，神色不由得有點複雜。
不遠處，站在學院門口的張鵬靜靜看着這一幕，笑着搖了搖扇子。
·
回去的路上，葉賢一路哼着小曲，心情很好，反倒是謝辰，忍不住看了他幾次。
最後一次，葉賢終于沒辦法裝作看不見了，就眨眨眼道：“看我幹嘛？我臉上有東西啊？”
謝辰神色有點複雜，末了他低聲道：“你剛才那樣，對你名聲不好。”
謝辰聽說過石樂志跟葉賢的事，總是莫名覺得方才葉賢的心态有點破罐子破摔。
但謝辰也不會安慰人，只能這麽說了。
葉賢聽了謝辰的話，愣了愣，末了反而笑了。
這會葉賢想了想，又笑道：“我之前在話本上看過一個故事。”
謝辰有點糊塗了：“什麽？”
葉賢微微一笑道：“說是仙界有條小金龍，幼年的時候不慎被一條劇毒的毒蛇咬了，傷到了腿部筋脈，因此他一生氣或者激動，就容易抖腿，所以受到了特別多人的嘲笑。”
謝辰眉頭輕輕皺了皺：“後來呢？”
葉賢繼續講：“後來那條小金龍長大了，因為血脈純淨度很高，天賦過人，在未成年之前就自創了空間絞殺的絕招，厲害得很。那些人就又改了口風，說是那蛇毒裏面肯定有不同凡響的東西，促進了小金龍的血脈變異，小金龍是占了便宜。甚至還有人覺得小金龍就是通過抖腿獲得的靈感，也學着他抖腿。”
謝辰：……
“你是想說，有絕對實力才能有話語權？”
“對啊，就是這個道理！”
說完，葉賢又吐了吐舌頭道：“而且死要面子有什麽用？死要面子活受罪這句話聽過吧？石樂志要是懂這個道理，他剛剛也就不至于出那麽大的醜了。”
謝辰聽了葉賢的話，面色有些異樣，過了許久，他才低聲道：“你的想法，倒是很特別。”
葉賢立刻揚了揚下巴，驕傲一笑道：“那當然了，我是葉賢嘛。”
謝辰頭一次，唇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絲若有所思的笑意。
葉賢見狀，頓時忍不住睜大眼：“哇，你笑了！你居然笑了诶！”
謝辰：……
最終謝辰忍無可忍，冷冷別過臉道：“閉嘴！”
葉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哦，對了，剛剛是你暗算了石樂志吧？”
“……”
“謝謝你哦～”
“不是我。”
“哈哈哈哈哈哈你幹嘛啊，又害羞！”
“閉嘴！”
“哎，換個新鮮詞吧，這個我都聽膩了。”
“……”
·
俗話說得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石樂志喜歡占人小便宜的事情很快就在學院的子弟間傳開了，傳到後來，直接就變成了石家二公子吃人家霸王餐不算，還想調戲人家老板。
石樂志自己也氣得差點崩潰了，可這會他無論如何怎麽解釋都沒用——因為他真的沒有證據啊！
這傳言當然很快也傳到了葉文峰耳朵裏，當晚，他就叫來了葉蕪菁。
“蕪菁啊，石二少的事你聽說了嗎？外面都在傳他做人小氣，名聲不好，這婚事，我覺得你應該再考慮一下。”
葉文峰其實也不算太喜歡石樂志，畢竟也只是個偏房的兒子，資質也一般，當初他嫁葉賢也是因為覺得葉賢其實無足輕重，送過去可以改善兩家關系。
但葉蕪菁就不一樣了，葉蕪菁是長房長女，雖然他們是旁支，但要嫁得更好也不是不可以。
而葉蕪菁聽到葉文峰這話，簡直恨毒了葉賢，這件事她早就調查清楚了，就是葉賢在裏面搞鬼，害得石樂志下不來臺。
于是這會葉蕪菁雙眼一紅，就跪下道：“父親，這事你要給蕪菁做主啊！”
葉文峰一愣，連忙伸手扶住葉蕪菁道：“蕪菁別慌，有話慢慢說。”
葉蕪菁楚楚可憐地擦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眼淚，便柔聲道：“石公子是受了我的委托去勸弟弟不要在外面擺攤的，但弟弟跟那個窮小子卻不識好歹，把石公子罵了一頓不說，還到處造謠石公子在他們攤位上買東西不花錢。”
頓了頓，葉蕪菁恨聲道：“石公子是什麽人？怎麽會去吃那種粗陋食物還付不起錢？一定是那個窮小子帶壞了弟弟，故意诋毀石公子。”
葉文峰聽到葉蕪菁這話，眉頭皺的死緊，葉蕪菁見狀，連忙又凄凄苦苦地煽風點火道：“我知道弟弟對于石公子當初退婚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懷，可石公子也是不想的啊！現在弟弟又聽了那窮小子的教唆來為難石公子，我這個做姐姐的看了，心裏也難受啊父親……”
葉文峰聽着自家女兒的哭訴，一顆心也絞了起來，他這時沉吟片刻，最終沉聲道：“罷了，你也是好心，看來這件事我還得親自去一趟了。”
葉蕪菁一聽這話，心中大喜過望，眼中也略略顯出幾分狠毒之色。
葉賢啊葉賢，就不信這次弄不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