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顏佳從早晨起來就感受到‘被男票強吻後遺症’的存在，無法直視鏡子裏的自己，特意找了一件帶高領的上衣，可惜下巴處還是有明顯的吻痕，第一次出現這種印跡，她甚至百度幾天才消失，看到四至七天時，心都想死了……打扮好準備出門時，恰好撞見顧航剛從外面進來，被他注目下，臉蛋一下子就燒起來，顏佳連忙躲閃開他的視線就往跑。

“今天這麽早去公司？”顧航拉住她的手，看她躲躲閃閃的樣子，他匆忙道，“你等等，我上去換件衣服，我送你去公司。”

顏佳不答應，說打車去。現在看到他的臉，就能想到昨晚的事情，那麽激烈羞人的體驗，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她一時半會還消化不了，很不好意思的急着要走。

顧航動作自然的把她拉到身邊，俯身在她額頭上啾了一口，“早點回來。”

分分秒秒心跳就破表，顏佳還以為他在外面也要接吻，懵在原地片刻，反應過來只是額頭，才松了一口氣，她這樣小心翼翼的模樣被他盡收眼底，他歪頭湊近她羞澀的臉問，“佳佳，你不滿足我只親你額頭？”

“啊？”她慌的一擡頭，看到逆光中他嘴角一抹不明的笑意。

“你這麽可愛，我又想親你了怎麽辦？”他上半身前傾，手背在身後，一臉悠然的欣賞她臉上‘完了該怎麽辦要發生什麽事’的慌亂，他忍住笑意刮了下她的鼻尖，“逗你玩的，別這麽緊張，好像我要吃了你一樣……”

可你昨晚不就是要吃了我嗎……顏佳說不出這話，別開臉就跑，跑到庭院大門那又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顧航竟然還在那，視線一刻也沒離開她，而他站成簡單的姿勢，一手插在休閑褲口袋裏，米色t恤柔軟的折痕滑下來，揚起的笑意和陽光一同侵占視網膜，很溫暖又幹淨的一個大男孩，撐開五指對她揮揮手。

一瞬間空氣都甜了，陽光也甜了，心情也是甜甜的。顏佳對他大聲喊，“晚上見，拜拜~”

顧航低頭莞爾一笑，睫毛落影淺淺的印在眼底，笑顏如花。

***

為了給男友補過生日，顏佳一早就在公司附近的甜品店訂好蛋糕，中午利用吃飯時間去商場買禮物，一口氣把她三個月實習工資全部刷光，只想給他一個無比幸福的生日。下班時她手裏一堆紙袋，還要抱着蛋糕盒子，走到23層電梯口，不方便按電梯，忽然出現一只很瘦的手，骨感又白皙的手指上套了一個h設計logo的指環，這人幫她按了電梯鍵，她擡頭見到laker那張冰山臉，愣了愣，連忙問聲，總監好。

laker輕點頭，邁步走進電梯，清冷的瞥了她一眼，随手幫忙拿過她手裏的蛋糕盒子，他的西裝距離她鼻尖幾寸擦過時，顏佳嗅到一絲很淡的祖馬龍香水味，她後知後覺的說了聲謝謝總監。laker視線望着前方，聲音低沉道，“不客氣。”

顏佳立即神經緊繃，這情況等于皇帝幫丫鬟拿東西，天知道小丫鬟壓力山大，和laker同坐電梯已成為她實習陰影之一，此外還有蓉嬷嬷那女魔頭帶給她的陰影。不僅連屁不敢放，就連大氣都不敢出，她繃着一張臉，直到出了電梯到一層大廳時，忽然聽到laker問，“那邊那位是你的男朋友？”

顏佳一愣，順着laker的目光看過去，旋轉門旁邊站立的男生正是顧航，她很意外laker怎麽知道他就是她男朋友。laker面無表情的把蛋糕盒子擱回顏佳手裏，語氣裏沒有波瀾。“他看到我就想揍我的樣子，難道不是你男朋友？”

迎面走過來的男生，英俊幹淨的五官，身材颀長，是年輕女孩喜歡的那種帥氣男生，laker側目對上顧航投來的目光，兩人擦身而過的瞬間，難得這位帝王會多看誰幾眼，世上該見的巨星也好，企業領袖也好，還是政要，見太多會對‘人’這種生物三秒內定義有沒有見的必要性，說白了，他看人的耐心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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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裏微不可見的一頓，laker想起似乎在哪見過這位男生。他記憶力極好，很快就在多年前一次中意兩國建交紀念活動中想起來，大使館裏曾見過那位顧老先生身邊的少年，沒有銅臭氣也還未腐朽的清隽少年，如同看到多年前的自己一樣，原來是……他？

sic集團總裁兼最大股東，顧秉之的獨子，也是xx美術協會會長葉美芸的兒子，葉女士同時還是bi東家kn集團在中國剛劃分出去兩家股份制公司的股東之一，難怪當時葉女士稱顏佳是她的‘女兒’，原來是這麽回事。laker擡眼望向遠方的晚霞，雲朵擱淺在紫禁城上空，整條cbd的街都是金色的，時間過得太快，那時在草坪裏獨自玩耍的少年，如今已交了女朋友……

顧航收回那刀子似的目光，問顏佳，剛才那人是誰。顏佳說，公司最大的boss，坐擁幾百坪莊園，沒事飛去英國古堡澆一澆窗臺上的花，第二天早上讀讀《聖經》就倒完時差，順帶按個确認鍵就投個千萬美金的laker殿下，如同神祗不可接近的人。顧航哦了一聲，沒有說話，他在未來也會達到這樣的目标，成為一名優秀企業家，接媳婦的路上就能投個幾千萬，一路都灑金子的任性壕……

顏佳被他這話逗樂了，她并有想要聽起來像天方夜譚般的生活，她現在擁有的就很滿足。顧航心想這肯定不行，媳婦喜歡買買買，以後生了女兒也要買買買，也想要香奈兒，也要穿着漂亮裙子和男生約會。說到他今天和安唯終于和風投談成了第一筆合作計劃，準備在暑假裏招人，投資人在a輪階段先看團隊的人如何，第一支十人團隊，他和安唯必須嚴格把關。

原來今天他忙了一天，還特意從北四環開到東邊來接她回去，顏佳說他以後不要這樣麻煩，顧航卻很慶幸來接她，難不成讓那大叔把她送回去，看他幫忙拿東西的舉動就有鬼。“以後需要拿東西時，直接打我電話，不用其他人幫忙。”注：其他男人。

看他有點不爽的反應，顏佳無奈男友竟然會吃醋，laker那高貴冷豔的帝王怎麽會送她回去，她當然是自己打車。顧航也沒有別的要求，以後打不到車就打顧航電話，拿不動東西就打顧航電話，沒有錢吃飯就打顧航電話，總之，“第一時間你要想到打顧航的電話，懂？”

顏佳點頭，懂了。

***

回去後顏佳看到客廳茶幾上滿滿一堆生日禮盒，她把自己買的禮物擱沙發上，這麽一比有點小巫見大巫。顧航解釋是今早上葉美芸讓人送過來的，說生日禮物還是要他自己拆。因為今年沒有辦酒席，也沒辦party，送禮的都只好送到他家。除了這些‘應酬禮儀’的禮物，還有來自基金會、俱樂部、慈善組織送來的紀念禮物。顧航一個都沒拆，全堆在那，顏佳非常理解這種‘禮儀禮物’的涵義，每年生日她也懶得拆，都是王玉薇記下以後回禮。

不過某教育基金會送的盒子，顧航倒是認真翻出來拆開看，顏佳湊過去一看是張畫，下面還有來自基金會的卡片：來自田雨小盆友的畫，送給資助人顧先生，祝生日快樂。她好奇的問，田雨小朋友是誰？顧航說他念高中時，他父親以他的名義資助的一個貧困山區的孩子，每年基金會會在他生日時送來這個小男孩畫的一幅畫。一直資助到這個男孩上完大學，之後也不會透露任何關于資助人的信息給對方，“所以他一輩子也不知道誰是顧先生，即使有天在街上遇到也認不出我。”顧航的目光停留在那副畫上，春天開滿野花的田野，他想那個孩子眼裏是有花開的美好世界。

但為什麽故事最後有點悲傷……說永遠都不會相見。顏佳說等他倆畢業後，就去那個山區看看那個孩子怎麽樣，就遠遠的看着，不打擾他的生活。顧航笑問，“你能忍受那裏的蚊子待一天？佳佳公主？”

“……”顏佳撇撇嘴，說她回去也要跟她爹申請資助一個小男孩，她才不會這麽高冷，說什麽一輩子都不見。顧航對她資助誰沒意見，只提議不要資助男孩，就資助女孩，免得以後長大纏着她。

……吃醋的男朋友不在一個頻次上。顏佳搖搖頭，準備去拿蛋糕，她解釋他昨天已經吃過，今天她還是想陪他一起吃蛋糕。“可能你們男生對生日不會太在意，但我們女生會覺得很重要，你不要嫌棄又過一次……”顏佳過意不去昨天那樣簡陋的‘生日’。

顧航正蹲在地上，拉開酒櫃下方抽屜翻他爹藏的酒，說她不要在意昨天的事，她想什麽時候吃生日蛋糕，他随時都陪她一塊吃，再說昨天那個他也沒吃，安唯說奶油齁甜，他就沒動叉子。

這話很治愈。顏佳笑嘻嘻的跑過去，抱膝蹲在他旁邊，細看那一排葡萄酒，簡直是寧笑笑畢生最愛的都在這裏了。顧航找的全神貫注，他記得去年過年時喝過一瓶味道還不錯的，适合女生晚上喝，他母親還說很養顏，不過想不起是哪瓶。

這個時候笑笑在就好了，顏佳正想她的好閨蜜們在做什麽，恰好接到唐欣的電話。女王調侃問，顏小佳你這幾天還是完璧之身麽？要不要姐姐們送點什麽安胎補血的東西？顏佳分分鐘就想挂電話，又聽到那邊寧笑笑在嚷，我們已經回大北京吸食pm2.0啦！我愛迷霧的天-安-門，我愛有佳佳的大北京！

“行了行了，寧小賤你就是想找佳佳喝酒。”年溪拿過電話問佳佳明天周末有什麽安排，她們要去她家聚餐，她們從沖繩買了好多海鮮回來，彌補一下顏佳沒有去成的遺憾。顏佳聽了這話都要哭了，聽到要去她家更是要哭了，她爸媽三天後才回來，現在在顧航家待着。

“這還不簡單，你把男神忽悠出去，我們在他回來之前完事不就行了？”唐欣剛說完，顧航拿過手機一板一眼的對着話筒說，“不好意思，你們計劃我都聽到了，明天你們随時都可以過來，但想把我忽悠出去這事根本不可能。”态度堅決，沒有商量餘地。

“ok~”唐欣也幹脆，轉臉就笑得兩眼放光，“姑娘們，明天就看咱的了~”年溪和笑笑挑了挑眉，這可是男神你自己說的，也不調查一下218是幹什麽吃飯的？賣！節！操！

顏佳挂完電話，有種不妙預感，“你真打算放那幾個蛇精病進來？”

“你們不是要通行證？”顧航問得理所當然。顏佳連忙點頭，好好好，只有談到通行證，說什麽都好。

顧航最後挑了瓶黑皮諾葡萄酒，顏佳點完生日蠟燭，趿着拖鞋把客廳的燈關掉，又蹦跶到顧航身邊盤腿坐着，催他快點閉眼睛許願。

第一次過由女朋友張羅的生日，顧航聽話的許完願吹蠟燭，嘴裏叼着叉子等女朋友切好蛋糕放到他的小碟子裏，低頭舀一口奶油，長睫毛動了動，一雙清澈的黑眼睛看着她，“味道很好。”

顏佳懸着的一顆心才落下來，她為了選這個蛋糕，逛了好幾家甜品店，男生到底喜歡吃哪一種味道。巧克力？摩卡慕斯？檸檬薄荷？香草牛奶？她一點概念也沒有，最後偷偷問葉阿姨，加了微信問很方便。葉貴婦作為坑兒子不遺餘力的慈母一枚，自然回答兒子最讨厭的香草牛奶味。

就算是被奶油膩死也要全部吃完，顧航保持微笑一口蛋糕一口紅酒，味道中和後也能下肚。顏佳又興高采烈的把那堆禮物放到他面前讓他拆開看看，顧航掃過紙袋上那些華麗麗的logo，他很直接的告訴她，為他花這麽多，他心裏雖然很高興，但不建議她以後這麽任性。

顏佳女漢子式的拍胸脯說，“我努力實習就是為了這一刻，給你買禮物的時候，我開心死了。”

“唔，你開心就好。”顧航把蛋糕擱下，開始埋頭拆禮物，先是一盒紅玫瑰，長方紙盒裏擺滿19朵，顏佳說代表天長地久，會喜歡你到很久，很久很久。顧航笑問是多久？

“一輩子。”她舀了一口奶油，靠在沙發墊上，神色天真如不谙世事的少女。“如果下輩子我們還遇到就好了。”

顧航低頭淺笑，發梢垂下來，眼角一抹濃郁的溫柔。被喜歡的人說中自己的想法，就是這種幸福死的心情。他接着又從紙袋裏拿出一盒接一盒法式蝴蝶結包好的禮盒，打開有車載香水，皮夾，護腕，她說希望他每天香香的，聽說用女朋友送的錢夾會財運旺旺，護腕是希望他打籃球時不要受傷，他聽她說着這些，一直安靜的聽着，發現禮盒裏還有一張精致的卡片。顏佳連忙遮住卡片，說這個晚上再看，現在當着她的面看，她會有點不好意思。

顧航等不及要看，顏佳像個害羞的小姑娘爬到沙發上，用沙發墊遮住臉，顧航忍俊不禁的打開卡片，修長手指支起下巴，一顆心安靜又不平靜的看卡片上的字……

給親愛的你：

這世界這麽大，我可以遇到你，真的好開心，我們一起度過了很多美好的時光，今後也想和你一直走下去，你的23歲生日我沒有按時送上禮物，希望你不要介意，遲到的生日禮物希望你喜歡。生日快樂，開心萬歲。

by愛你的佳佳。

不是一個感性的人，卻莫名的眼眶濕潤，顧航看了一遍又看了第二遍，被她一顆真摯的心感動得很久說不出話，他躺倒在地板上，用手掩住此刻不想被她看到的臉，像青澀少年不知所措，蹙眉抿緊雙唇，用緩慢的吐息調整心率，這種開心到想哭的心情，從未有過……原來一個人的快樂是快樂，兩個人的快樂是幸福。

他躺在地上沉默良久，半腿屈起，擡起手牽了一牽沙發上她的手，看她躲在沙發墊後的模樣，他說不出的話藏在心底，傻瓜，會一直愛你……謝謝。

顏佳寫的時候沒有想到他會當面看完，現在有點後悔，總覺得臉燒得很熱，顧航把她遮臉的沙發墊拿開後，她更是害羞得壓低腦袋。他輕輕撫摸着她的長發，說以後不要這麽為他花錢，她自己去買衣服買化妝品買包就好，他什麽都不缺，“有你就夠了。”

“不不不，你還是得有這些禮物，千萬別說有我就夠了。”顏佳一聽‘有你就夠了’這話，就想到昨晚某人餓狼撲食的畫面，生怕他又撲過來狂吻她，她長那麽大頭次碰到男人那地方，都快雷死過去，一個晚上都在想，為什麽男人腦子裏就只有這些ooxx的，有沒有哪本書可以解釋解釋，她一定去惡補這方面知識……就不能手牽手談個戀愛，非得脫衣服……

顧航看她走神十萬八千裏的呆滞狀态，好笑又不能笑，故意湊近她臉蛋要親她，顏佳連忙伸直手臂制止他，表情嚴肅緊張的問，“先說你這次要親多久？”

“噗——”顧航笑趴在沙發上，哪有人掂量時間再接吻，她難道要拿表掐着時間喊停？

顏佳不管他怎麽笑，反正不許他親太久，拎起領口抱怨，“今天穿這個熱死了，你看，都是被你害的，這邊全是……”她指着領口處的吻痕，埋怨他昨天粘那麽久，也不考慮一下女朋友第二天還要出門。

“你整天在我面前晃胸晃腿，有考慮到男朋友的心情？”顧航忍到昨天已經是極限。

顏佳說她哪有整天晃，某人視線瞥向她某處，你現在就在晃。顏佳羞得用力一拍他肩膀，“大色狼！你之前都在裝！”現在才有種被狼誘拐的頓悟，顏佳懊惱的把他推遠點，不要離她太近。

“我就色你，你有意見？”帥臉上一點都沒有忏悔之意。

“……”顏佳羞得把沙發墊扔他臉上，屋裏熱得她待不下去，幹脆跑到頂樓陽臺上透氣，過了一會也沒見顧航上來，她想他該不會生氣了，又悄悄探頭往樓梯下方瞧，看到他拎了葡萄酒和酒杯上來，她連忙溜到桌子旁看天上的星星。

顧航把兩只玻璃杯擱下，說剛才跟他爸打電話去了。平時很少接父親的電話，一般只有兩種情況，要麽他惹了事，要麽老媽又‘出軌’了。顏佳吓了一跳，“出軌！？”

顧航無奈解釋他老媽多年不變的壯舉，每次他爸忙得太久不回家，她媽就會在電話裏喊，你再不回來我就出軌了！顧航已經習慣葉貴婦突然暴走，讓他爸親自開車把她接回來。他爹八百年沒自己開車，都是司機開車。今晚顧秉之找了很久也沒找到葉貴婦，幹脆打電話問兒子，他媽有沒有跑到他這。

顏佳噗嗤的笑，他爸媽這樣真有意思，不過葉阿姨看着不像會鬧小孩脾氣的人。顧航搖頭，“不，她只會對爸鬧脾氣，鬧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喝了一點酒，随性說到他父母的事，以前顏佳很少聽到他提起他的父親，也沒有見過，很好奇顧爸爸是個什麽樣的人。顧航說，他父母的戀愛開始并不是自願的，屬于家族聯姻，相處了一段時間後，葉貴婦想，反正沒得選，也不知道自己會喜歡上誰，與其要和一個完全陌生的人重新開始一段，不如就和這個看順眼的男人過下去，沒準還真喜歡上了呢。結果就真的沒準了。

顏佳對葉女士淡定從容的人生态度肅然起敬。又聽顧航說他的父親是一個不願意多解釋的人，因為父親很聰明又看得遠，很多決定沒法跟人解釋，會做一些當時大家都不理解他的事，後來才會慢慢發現，原來他這樣做是對的。“所以他經常要承受被誤解，但從不抱怨，他是我這輩子最尊敬的人。”

“你媽一定很理解你爸，不然你爸太孤獨了。”顏佳說，她老媽就是最理解老爸的人。雖然剛開始兩人愛情也不太順利，因為外婆很強勢。“一開始我媽家有點瞧不起我爸，畢竟我爸家沒我媽家家世好，直到我爸創業辦公司，逆襲我媽家後，我外婆她們才接受他……”

顏佳從小就聽她母親說，爸剛創業那會很辛苦，所以他老人家有勤儉節約的習慣，“有次我媽給我買很貴的包，他就說我媽，不要從小慣着我。不過後來我知道，刷的都是我爸的卡……”說起來也是好笑，父親總是扮演不被理解的角色。

顧航提起他父親，也經常教育他，父輩給你的財富，你沒有資格揮霍與浪費。要自食其力，不能吃白飯。所以他創業，他爹眼都沒眨，好男兒就要自己去撞牆，知道痛才有收獲。但創業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顏佳說她爸那會要接單子就得應酬，喝醉酒又不能開車，都是媽開車送他回去，想到顧航要自己創業，顏佳又化身女漢子一拍他肩膀，“你以後要應酬喝酒，不能開車，我開車送你回去。”她說一定要考到駕照，保證讓他平安回家。

顧航一聽也笑了，他會努力賺錢先請個司機，這點媳婦放心。

“你努力，我加油！幹杯！”

他滿眼都是寵溺她的‘好啊好啊’，和她碰完一杯接一杯，在夜空下兩人喝酒聊天，說些有點的沒的，顏佳突然想到什麽，開手機浏覽音樂列表，碎碎念着上次年溪推薦的歌是哪一首，又轉過頭問顧航平時他喜歡聽什麽，顧航把手機遞給她，告訴她解鎖密碼讓她自己翻。顏佳大致看了下，原來顧航喜歡林肯公園的歌，還有五月天、蘇打綠，都是一些樂隊的歌居多。她随手點開蘇打綠的一首《相信》，顧航送她一個肯定的眼神，不錯，這首他喜歡。

“我會永遠相信，最後一片落葉，無論什麽世界，東風藏在眉心……”舒緩的音樂在夏夜輕輕吟唱，女生喝了一點酒，臉上微醺，趴在桌上随意的哼着歌，城市在眼前闌珊如畫，男生抱臂靜靜享受兩人獨處的時光，世界寬曠無人只剩彼此，在星空下一起聽完一首歌。

忽然想起有人說他唱歌很好聽，她卻從來都沒聽，想讓他唱一下。顧航幫她把頭發撥到耳後，聲音輕柔，“等你生日那天，我再唱。”

“不行不行，你現在就唱……”顏佳晃了晃頭，對他傻笑起來，“咦？怎麽有兩個顧航……？”

竟然喝醉了？顧航連忙把她的酒杯拿過來，不讓她再喝。可顏佳的酒勁已經上來，嘴巴管不住的說胡話，她說，昨天後來夢到他要脫她衣服……顧航撐起側臉問，那然後呢？脫到哪？顏佳一臉紅撲撲的笑，“我穿了很重的盔甲，你根本脫不下來哈哈哈。”

“……”

“對了，有件事沒告訴，我在專題組那會，有次面對面的幫xx（某男明星）整他的衣服，後來他問我要電話了……不過我沒給。我那會不知道為什麽就想到你，可能我從那時起就喜歡你了……”

“……”

“還有……那天我給你發照片，你怎麽沒回我？你那時候和蘇琴在拍照嗎？”

顧航有點不明白，她發的哪張照片？她發的每張照片他都會回複，但顏佳不會撒謊，尤其是酒後吐真言。他伸手把她輕攬在懷裏，問什麽照片。

她微蹙眉頭，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位置，眼睛閉着，像洋娃娃般微卷的睫毛。“其實我看到你和蘇琴在一起的照片有點難過，但又不想你看到我難過……我這樣一點也不好……顧航……”

聽完這些話，顧航驚訝，他和蘇琴的什麽照片？他怎麽完全不知道？誰給她看的？但只要是讓她難過的事，他就不允許發生，不管是誰讓她難過，他都不會放過！

而依偎在他懷裏的女生，已經沉睡，睡夢中他坐在繁花似錦的庭院裏畫畫，他穿一件白色襯衫，優雅有一種貴族氣質，她戴着小圓帽，白色海軍風洋裙被風吹起，嗅到他身上的海洋氣息，吶，風吹來了心跳，還有……你的微笑。

“顧航……”

“嗯？”

“和你住在一起，我每天都很開心……”

“嗯，我也是。”

顧航把她小心又寶貝的抱回房間，坐在她床邊看她看了很久，還是起身想幫她換睡衣，可以想象她明天早上忐忑又羞澀的對他眨眼想問又不敢問，也可以理解她害羞躲起來的原因，甚至明了她難過也不會說出來，性格內向的女孩就是這樣吧，比起說出‘我愛你’這樣的話，顧航想，最适合顏佳的是，‘我懂你’。

在這個‘速食’年代，說出‘我愛你’太容易，悉心澆灌的愛卻太難，誰用一顆真心付出，用純粹的心去理解，父母年代那純粹的愛歷經時間變遷，最後不過一眼肯定與相信‘我懂你’。

他愛的女孩有點內向，偶爾也倔強，笑起來暖洋洋的像個笨蛋。這些他都知道，也連同這些一并愛下去。顧航幫她解下高領的衣服，夏天穿得這麽嚴實，的确像盔甲一樣，他想到她的話，不由笑起來。溫柔的幫她換上柔軟的棉睡衣，讓她今晚做個好夢。

明早醒來別害羞，但即使臉紅也很可愛。晚安，我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