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李的管家先生和森園生小姐正從船上下來。
「這邊太陽太強了,請大家先移駕到別墅去吧?」
阿裕先生一聽便點點頭說:
「說的也是。哥哥正在等着各位,把行李帶進去如何?我也來幫忙。」
「我們不要緊的。請阿裕先生幫忙新川先生和森小姐,他們好像在本島那邊采買了許多食材。」
古泉笑着說,阿裕先生也回他一個微笑。
「那可真讓人期待啊!」
在一陣客套的寒喧之後,我們在古泉的帶領下,朝着山崖上的別墅前進。
事後想想,這時候就已經有一般奇怪的氣氛産生了。
唔,說起來這也算是馬後炮吧。
如同富士山第八縫口的登頂路似的階梯盡頭,就是別墅的所在位置。說來對春日很抱歉,但是眼前确實是聳立着一棟不折不扣的別墅,而不是她所期待的某某館或日式大宅院。
三層樓的白色建築物,給人一種平板的印象,大概是因為橫向體積實在太寬的緣故吧?我甚至想要數一數到底有多少房間。我想,大概可以同時住進兩支足球隊伍沒問題。別墅坐落的地方,看起來像是将茂密的樹林砍伐掉之後辟出來的土地,可是那些建築材料又是怎麽運到這種地方來的?大概需要有一點規模的人力作戰吧?有錢人做的事真讓我摸不着頭緒。
「往這邊請。」
古泉仿佛實習管家似的把我們帶往玄關。大家在這裏排成一列。就要跟豪宅的主人面對面了。緊張的一瞬間。
只有春日,像是一匹不合群的馬般獨自突出行列之前。我很清楚她心裏盤踞着難以形容的期待,連她的舌頭似乎都在一吸一吐。朝比奈模樣可愛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一心想着讓對方有很好的第一印象,而長門則一如往常,像陶器制的招財貓一樣紋絲不動地站着。
古泉回頭看了我們一眼,臉上露出淺淺的微笑,同時很自然地按下了大門附近的對講機。
有人應門,古泉又滔滔不絕地說了一遍寒喧用語。
等了幾十秒,門慢慢地打開來。
不用說,站在眼前的是既沒有戴着鐵面具、也沒有戴着奇怪的帽子和太陽眼鏡、更沒有突然襲擊我們、也沒有用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高深言辭讓我們摸不着頭緒的、非常平凡的大叔。
「歡迎!」
我不知道叫多丸圭一的先生是不是什麽暴發戶或什麽富翁,但是眼前這個平凡的大叔穿着高爾夫球衣配上工作褲,張開一只手做出延請我們入內的動作。
「一樹,還有各位,我等好久了。老實說,這裏可真是非常無聊的地方,住到第三天就覺得厭煩了。曾經應邀前來的除了阿裕之外,就只有一樹了。啊呀!」
圭一先生的視線滑過我的臉,再經過朝比奈、春日、長門。
「一樹,你這一群朋友真是可愛啊!我聽一樹說過,沒想到都是一些比傳聞中更漂亮的人。各位讓這座荒涼的小島蓬荜生輝呢!太歡迎了。」
春日盈盈笑着,朝比奈低頭致意,長門則一動也不動,三個人有三種不同的反應,但大家都以仿佛看着明明是世界史的時間,卻出現在教室裏的音樂老師似的眼神,面對擺出衷心歡迎我們到來的肢體語言的圭一先生。過了一會兒,春日往前踏出一步說:
「非常謝謝您今天招待我們以這裏來。能夠住在這麽華麗的別墅,真是我們的榮幸。我代表所有的人在此獻上謝意。」
她以宛如朗誦作文般的語氣,而且比平常高八度的聲音說道。這家夥打算在合宿期間都這樣裝模作樣嗎?我倒認為在她剝下羊皮、露出尖牙之前,先把頭上的透明面具給丢掉比較好。
多丸圭一先生可能也是這麽想的吧?
「你就是涼宮同學嗎?咦?跟我聽到的傳聞差很多嘛!照一樹的說法,你應該是更……嗯,該怎麽說呢?一樹?」
話鋒突然轉到古泉身上,他依然臉不紅、氣不喘,絲毫不顯狼狽。
「是率直的人吧?我記得我是這樣說的。」
「那就這麽說吧!對了!說你是一個率直的少女。」
「啊!是嗎?」
春日很幹脆地将隐形面具給拿下來了。她帶着在社團教室以外的地方,鮮少讓人看到的極品笑容說:
「別墅主人,初次見面,請多指教!請容我直截了當地問,這座宅邸有沒有發生過什麽事件?或者這座島有沒有讓當地人稱為某某島之類的可怕傳聞?我對這種事情最有興趣了。」
別對第一次見面的人發表自己怪異的興趣。應該說,別對主人說些最好發生過事件之類的蠢話。要是被趕回去的話怎麽辦?
可是,多丸圭一先生實在太寬宏大量了,他只是笑着說:
「我跟你的興趣大致相同,但是這邊還沒有發生過事件,因為這棟別墅前幾天才剛剛蓋好。關于這座島的來歷我也不清楚,但并沒有聽到特別不好的事情。而且,這原本是一座無人島。」
他充分表現出人情味,把手伸向後方。
「別站着說話,請進吧!這是西式建築,直接穿鞋進來也沒關系。我想還是先帶你們進房間好了。本來想請新川先生充當導游的,不過他好像還在搬運行李,沒辦法,就由我自己來擔任這個角色吧。」
圭一先生說着,便親自帶領我們入內。
真希望能提供給大家別墅內的簡圖和房間分配表,但是我從小學低年級,就知道自己一點繪畫才能都沒有,所以還是敬謝不敏了。簡單說來,我們住宿的房間全部都在二樓,多丸圭一先生的卧室和阿裕先生休息的客房則在三樓。或許這就表示他們是最親近的血親。管家新川先生和女侍森小姐,則在一樓有各自的小房間……
就是這麽回事。
「這棟別墅有名字嗎?」
春日問道,圭一先生露出苦笑回答:
「目前還沒有想過。如果有個名字比較好的話,那我就來征名吧。」
「是啊。取個慘劇館或恐怖館的,你認為怎樣?而且每個房間最好也都取一個名字!譬如吸血房或者詛咒房之類的。」
「啊,那很不錯啊!下次邀請客人來之前,我會準備好名牌的。」
我根本就不想睡在那種聽起來好像會做噩夢的房間裏。
我們一行人穿過大廳,爬上高級木材制的樓梯到達二樓。屋內的結構就像飯店一樣,羅列着一扇又一扇的門。
「房間的大小沒有多大差別,不過有單人房和雙人房之分。喜歡哪一個房間,請用哪一個房間。」
怎麽辦呢?我跟誰同房都無所謂,但是我們一共有五個成員,要是分成兩間,就會多出一個人來,怎麽想都覺得長門會被排除在外。如果我直接公布室友名單的話,我想長門是不會在意的,但是可能會被春日的反拳給瞬間擊殺。
「嗯,我想一個人一個房間也不錯啊。」
古泉做出了結論。
「反正只有睡覺的時間會在房間吧?要在各個房間之間往來,也按照個人的意思。順便問一下,門可以上鎖吧?」
「那當然。」
多丸圭一先生笑着點點頭。
「鑰匙就放在房間的床頭櫃上。這不是自動上鎖的門,就算忘了帶鑰匙出來,也應該不會被關在門外。不過請各位小心保管,別弄丢了鑰匙。」
我就不需要鑰匙了。即使是就寝前,我也會把房門洞開着。因為等大家熟睡之後,或許朝比奈會因為某種理由而偷偷溜過來。況且,我也沒有帶什麽值得偷的東西,我想應該沒有人會在這種很容易鎖定犯人的狀況下企圖行竊吧?就算有,那個臭小偷也一定是春日。
「那我去看看新川他們準備的情形。各位可以趁現在自由地在屋內散步,請別忘了确認逃生口的位置。待會兒見。」
圭一先生說完就下樓去了。
春日這樣形容對于多丸圭一先生的印象:
「因為不奇怪,反而顯得更奇怪。」
「那麽要是看起來就奇怪的話,你要怎麽解釋?」
「就照看的印象啊!一定是個怪人沒錯。」
總之,照這家夥的主觀想法,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不奇怪的事情。這種判斷标準可能連ISO(注:國際标準組織)也會感到驚訝。将來你可以到JARO(注:社團法人日本廣告審查機構)去工作。想必一定可以過着令你滿意、每天拼命工作的日子吧?
我們把行李放到随意分配的房間之後,到春日選作她房間的雙人房去集合。一個人占用雙人房是非常春日式的作為。總之,這家夥的性格跟客套或優雅是無緣的。
三個女生坐在床邊,我坐在化妝臺前,而古泉則泰然自若地交抱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