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和秦思瀚定下和平協議并不是說真的和平了,後來陳以潇想想有些後悔了,他只是上課不打擾她。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開學以後居然還能和他同班且同桌,那時她更後悔了,不平等條約還是陳以潇她自己定的,還拉了勾勾不可以再告狀了。

陳致遠出差回來,把助聽器也給陳以潇帶回來了。戴上助聽器,陳以潇終于能夠清晰地聽見外界的聲音了。雖然只有一個耳朵可以聽見,還是讓她興奮得不行。媽媽的聲音很軟很溫柔,爸爸的聲音低沉穩重,哥哥的聲音清冷還沒變聲過,所以還是比較單薄。

外面淅淅瀝瀝地還在下雨,陳以潇換上小雨靴和雨衣牽着陳以宸的出門。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仔細聽着外界的聲音,雨聲嗒嗒嗒地落在陳以宸的傘上,節奏輕快。

陳以宸走路很輕,只有踩到水的聲音,她穿着小雨靴,走路聲音是悶悶地“咚咚”聲,他撐着傘,雨水打在上面是沒有節奏的“嗒嗒”聲,咚咚嗒嗒奇妙地如同交響樂。

陳以宸輕聲喚她的名字:“潇潇。”

可以不再看口型也能知道說的什麽了,她愉快地應聲:“嗯。”

“潇潇。”陳以宸嘴角微微上揚,又叫了她一聲。

“哥哥~”

“嗯。”陳以宸牽着她的手說道:“如果晚上不下雨,帶你去看音樂噴泉。”

“嗯。”她喜不自禁,音樂噴泉~噴泉~頑皮地用力踩了一處水窪,自制噴泉!水不聽話地濺到陳以宸的牛仔褲上,淺藍的布料濕了一大塊兒。陳以潇停住腳步,咬着手指懊惱地看着他,對不起我錯了~

陳以宸失笑,他有那麽兇嗎?竟然這麽怕他。拍拍她的頭繼續牽着她的手,聲音低柔:“不要再踩水窪裏去了。”

能夠聽見聲音是她從前在孤兒院想都不敢想的夢,原來每個人的聲音都不一樣,男人和女人的不一樣,爸爸和哥哥的也不一樣。走路會有聲音,關門會有聲音,下雨也會有聲音……現在,這些聲音她都可以聽得見。現在感覺好不真實,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心都在飄,愉快地像飄飛的蒲公英,抓都抓不住。

到教室,陳以潇心情好所以第一次主動和秦思瀚打招呼:“你來這麽早啊!”

秦思瀚這幾天一直被陳以潇讨厭,突然被她這友好态度弄得受寵若驚:“你今天吃藥了?”

陳以潇覺得自己就不該搭理他,他的嘴巴怎麽就那麽欠抽呢?沒好氣地甩了他一個白眼,把小書包裏的畫具都拿出來放放好。

秦思瀚看見她的助聽器,沒見過,以為是随身聽,說道:“聽歌吶?給我聽聽。”說着就伸手想去摘她的助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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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以潇捂着耳朵:“你幹什麽?”

秦思瀚撇嘴:“借我聽聽呗,小氣鬼~”

“不可以,這是助聽器。”

“不是聽歌的啊!那你戴着幹嘛?不難受啊,這麽大,耳朵都堵住了,難看死了~”

真的很醜嗎?陳以潇有點小郁悶:“可是我耳朵聽不見,戴着助聽器才能聽見啊~”

“真的啊?借我試試?”秦思瀚很有興趣。

陳以潇捂着耳朵頭搖的像撥浪鼓,“你會把東西弄壞,我哥哥會揍你的。”

秦思瀚翻翻白眼沒了興趣,誰喜歡自己被揍啊!

陳以潇從口袋裏拿了兩個一塊錢的硬幣遞給他:“給,幫我再帶一個冰淇淋。”

“你怎麽知道我要去小賣部?變聰明了啊!”

“你每天都要去的啊!我又不是傻子。”

“嗯,你是笨蛋。”秦思瀚調皮地從椅子上踩到桌子上又踩到老師的講臺上,然後從講臺上就這麽蹦了下去。

“喂!錢你拿着呀!”

“誰稀罕你的錢啊!小爺我窮到請你吃個冰淇淋的錢都沒有了嗎?”

“哥哥說不可以這樣的。”陳以潇把錢放到他書包裏,一擡眼秦思瀚已經跑的沒影了。

“你耳朵上戴的什麽東西?”後座的也挺調皮的小男孩湊上來問。

陳以潇老實地回答:“助聽器。”

趙啓東聽說過助聽器,不過他一直不知道陳以潇是有聽力障礙的,說道:“那不是聾子才戴的玩意兒嗎?”

“我耳朵聽不見的,所以……”

“真的假的?你沒帶這東西的時候不一樣聽得見我們說話嗎?”小男孩兒對新奇的東西總是特別感興趣,說道:“借我瞅瞅。”

“不行。”陳以潇拒絕趙啓東,他跟秦思瀚一樣皮得要死,東西給他了就別想能完好無損地拿回來。

趙啓東硬是從她耳朵上強摘了去,陳以潇直掉金豆子:“你還給我,會弄壞的。”

趙啓東拿着她的助聽器故意逗她:“就不給就不給,有本事來搶啊!”扮了個鬼臉就跑了出去。

“你還給我!嗚嗚~”陳以潇一路跑一路哭,她哪裏追的上這只成天上竄下跳的小猴子哦~

買了兩個冰淇淋要回教室的秦思瀚看見陳以潇哭着追着後座的趙啓東跑,那趙啓東手裏拿的不正是小笨蛋的助聽器嗎?趙啓東跑兩步就追上陳以潇,把手裏的兩個冰淇淋塞她手裏,說道:“拿好,別哭了,我給你搶回來。”

秦思瀚一陣風似的追上趙啓東二話不說就開打,趙啓東被他掄上來的拳頭砸的有點懵,挨到第三拳才找回點意識。雖然他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別管為什麽秦思瀚這小子要揍他,先打回去再說,要是打不過秦思瀚這小子,他該怎麽在他一幫小兄弟面前威風?

地上兩個人扭打成一團,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秦思瀚到底是練過幾天跆拳道的占了上風。所謂占上風的意思就是他挨的拳頭比趙啓東少一點,陳以潇擦擦眼淚,說道:“不要再打了,助聽器會壓壞的。”

趙啓東手裏握着助聽器,這一拳出去沒打到秦思瀚的臉,反倒被秦思瀚抓住手腕逆時針方向一扭,“咔噠”一聲接着趙啓東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響徹少年宮內外。

秦思瀚雖然打贏了,可是在地上這麽滾打一拳再爬起來也是滿身的灰塵。秦思瀚咧嘴笑着攤開手,助聽器躺在他的手心,說道:“自己帶上看看有沒有壞。”

冰淇淋化掉了好多,她手上沾了好多奶昔,黏糊糊的有沒有紙巾擦。秦思瀚本想幫她拿一下冰淇淋,看看自己滿手灰塵的手,還是算了吧!說道:“我手比你的還髒,你快點吃,我幫你戴上試試看。”

宋黎聽說有兩個小孩兒在打架,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就拖了陳以宸一起過來。陳以宸過來一看,他寶貝妹妹手裏拿着兩個半融化的冰淇淋,臉上要眼淚還沒幹,大眼睛濕濕地別提多可憐了。秦思瀚那小子手裏正拿着陳以潇的助聽器,陳以宸立時怒火中燒,冷冷道:“秦思瀚你又欺負潇潇?”

秦思瀚吓得渾身一哆嗦忘了說話,還好陳以潇說道:“不是的哥哥,他沒欺負我,是趙啓東搶了我的助聽器,他幫我搶回來的。”

陳以宸掃了一眼地上抱着胳膊疼得直哼哼的臭小子,從秦思瀚手裏把助聽器拿過去給陳以潇戴上,問道:“壞沒壞?”

陳以潇慶幸地笑了:“好的。”

陳以宸輕輕摸摸她的頭發,還很整齊沒亂,默默給自己加了分,紮頭發的技能水平顯著提高了。撇了一眼灰頭土臉的秦思瀚童鞋,對陳以潇說道:“謝謝秦思瀚,嗯?”

“謝謝你。”

“小意思小意思~”秦思瀚笑嘻嘻地擺手。

被打的脫臼的趙啓東說道:“草!秦思瀚我的手動不了了。”

秦思瀚諷刺到:“你玻璃做的啊!是男人麽?”

宋黎把趙啓東扶了起來,看了下他錯位的胳膊肘對陳以宸說道:“脫臼了,真不經打啊!”

作者有話要說: 記得上小學時候班上一個男同學戴助聽器,我可好奇那是啥玩意兒了,但是男孩挺內向基本不跟我們說話,想想應該是自卑,會覺得自己是個異類。

寫這個文,是在春節前,單位安排去兒童醫院做義工,照看被遺棄的小朋友,他們幾乎都不是健全的孩子,有殘疾有怪病。有一個三歲小朋友天生沒有肛門,醫院幫他開刀做了一個手術,還在恢複期,不能坐着,連睡覺都只能趴着睡,玩累了只能是大人托着他站着,特別懂事,不哭不鬧可是就那雙眼睛看得人心疼,有些幸運的小孩子病看好後也有被領養走的,可是更多的孩子是被送到福利院。

寫這篇文其實就是希望這些折翼的小天使們可以像文中的陳以潇幸運的被領養,開開心心快快樂樂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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