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特殊消息
在家休養一天的三井尚香, 一如既往的元氣滿滿。
“金木,一天不見,想我了嗎?”
“想。”
與三井尚香想象中的含蓄不同, 金木研在把書包放好後, 笑着給出了一個直白的答案。
三井尚香的臉上微紅,不好意思地說道:“讓你擔心了, 我收到了你的慰問郵件,只是家人讓我好好休息, 我就忘了和你聯系了。”她扭捏不到一下, 立刻就得意起來, “爸爸媽媽還專門空出一天的時間在家裏陪我,我上次想要的幾個娃娃,他們也都給我買了下來。”
大小姐的零花錢有限, 想要昂貴的精品娃娃,少不了得大出血。
這次算是因禍得福了一次。
金木研打量三井尚香今天的精神面貌,确定她沒有留下心理陰影,“你的娃娃送出去了嗎?”三井尚香愣了愣, 手指掩飾性地拉了拉袖子上的蝴蝶結,“沒有,娃娃不小心弄丢了——”
在四區弄丢了, 本來她都要到面具店見詩先生了。
金木研輕輕說道:“你能送我一個嗎?”
“我記得你對娃娃不感興趣,”三井尚香彎下腰,好奇地看着座位上的金木研,“是要送給女朋友嗎?”
在平凡的班級上, 金木研搖頭,心道這是為了轉移你接下來的注意力,不要又跑去四區。
忽然旁邊的同學在議論另一件事,“再過兩天是五月份的第二個周末,你說我買康乃馨還是百合花比較好?”“康乃馨吧,不過每次這個時候,康乃馨都很貴,一點都不想當冤大頭啊。”
三井尚香轉頭去看了那兩個同學一眼,驀然記起了後天是什麽日子——母親節。
每個月五月份的第二個周末是母親節。
金木研父母雙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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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沒問題,我一定做出一個可愛的小金木!”三井尚香飛快地答應下來,什麽都不問了,以為金木是把娃娃送給逝去的母親。金木研哭笑不得,“我沒那麽脆弱,你要是沒時間,過段時間做也一樣。”
三井尚香信心滿滿,“兩天時間肯定給你做出來!”
她回到座位上,用空閑時間開始畫衣服圖。
金木研覺得自己白擔心了,三井桑的神經真堅韌,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母親節的時間臨近,忙碌于五月祭的學生會宣傳部也不得不暫停一段時間,拿出人手來布置母親節的宣傳。因為金木研的文字功底好,會一點點繪畫技巧,他就被分配去了校內畫黑板報的地方,入見惠忙得不可開交,叮囑他要在幾個板報上畫上母子親近的圖案和文字故事。
中午吃完飯,金木研就拿着幾盒粉筆站在黑板報前,努力回憶母子相處的溫馨情節。
好像——
自己很久都沒有回憶父母的事情了。
永近英良坐在旁邊的空地上,咬着剛買的夾心面包,“金木,你不想畫,我來就好了。”
金木研抿唇,“不用。”
他捏着白色的粉筆,在黑板上繪畫起兩個一高一矮的小人圖。
他從來沒動搖過自己對母親的敬愛,她是他見過的——世界上最溫柔善良的女子。可是這個世界容不下太過軟弱的善良,在一次次的退讓和他人的傷害下,他的母親過勞而死。
在精神世界中,他曾經被利世小姐一針見血地點醒:自己在責怪母親,對方抛棄他離開了人世。
就留下他一個人。
一個人。
依稀記得,他過去的家有一間溫馨的和室,桌子上有一束雪白的花朵。
最後,它們在精神世界被血染成紅色。
彼岸花綻開——
金木研的粉筆突然被人搶走,英走到他身邊,認真地說道:“我來畫,你到旁邊坐着!”
金木研看向黑板報。
上面簡筆畫的小人圖像極了他的母親,然而那份神情難掩疲倦。
沒有再說什麽,金木研垂下腦袋,到旁邊抱膝而坐,看着英撸起袖子畫畫的樣子。為了有适當的文字加以描述,他拿起手機翻閱起母親節的宣傳臺詞,稍微藝術加工後就可以用上去了。
兩人齊心協力搞定了幾個黑板報後,永近英良用手勾搭住金木研,問道:“你今天情緒很不好啊。”
金木研苦笑道:“沒睡好。”
有馬貴将的問題和母親節的事情,兩把刀插在心上啊。
“早說嘛,午休還有時間,去陽臺上休息,我記得你下午沒那麽早上課。”永近英良不由分說地拉着他往樓頂走去,金木研踉跄一步,急忙說道:“洗手!我們手上都是粉筆灰!”
“好啦,樓上有洗手間。”
“英——”
金木研沒有逃過被永近英良拉走的命運。
永近英良挑選的教學樓采光很好,樓頂一片空曠,上面擺着一些花卉,角落裏是積水。
“下過雨後,果然沒有人來天臺。”他為自己的決定沾沾自喜,教唆金木以後來這裏午休,“金木,走這邊,這邊有棚子擋住了雨,非常适合睡覺和逃課!”
幾分鐘後,號稱睡不着覺的金木研躺在幹淨的地面上,睡得蜷縮成一團。
唯有在睡夢中方能看見他的不安。
永近英良低頭注視他半晌,嘀咕道:“很大的心理壓力啊。”
脫下外套,他把衣服丢到金木研身上,伸了個懶腰,在高樓的天臺上眺望整座東大學園。
這一覺睡了整整三個小時。
永近英良中途去上了一次課,出去時鎖上天臺的門,回來又無聲無息,順便幫金木曠了一次課。三井尚香比以前更加好說話,一聽說金木疲倦得要命,她便承擔起了幫忙點到的義務。
他見金木研睜開眼醒來,把買的兩瓶冰咖啡貼到對方臉上。
金木研頓時坐起來,“好冰!”
“當然冰,我剛買的。”永近英良打開自己的那一瓶,“你再不醒來,我就要考慮把你送到醫務室去了。”
金木研低落,沒清醒的腦子讓他喃道:“這樣的生活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
“你說什麽?”永近英良眯着眼,壞笑着靠近。
“金木,你是在擔心那個月山學長的事情嗎?我可以保證他最近都沒有辦法來找你,學生會的那位會長大人在不停使喚他,為你出了一口惡氣啊。”
“啊?跡部學長?”
“就是他,他的手段真高,在論壇上發了一個‘你們最希望誰當學生會美食攤的攤主’的帖子,月山學長立刻就被那些癡迷他的學姐、學妹們的熱情包圍了,未來幾天要制作一千份的獨家點心。”
“……”
“我覺得他肯定沒心思想什麽壞事了。”
永近英良一臉正直,完全沒提自己從中使了什麽壞。
金木研動了動嘴唇,永近英良指着他說道:“金木笑了,很樂意看見月山學長倒黴吧!”
金木研扭頭,“沒有。”
“你不願意主動傷害人的性格還是老樣子。”永近英良喝起咖啡,“像小金木這樣的人,做壞事估計都只能做半截子,然後前功盡棄,什麽傷害人的事情都做不好,屬于被第一個幹掉的壞人。”
想起糾結一個晚上的事情,金木研煩惱無比,“我有這麽糟糕嗎?”
永近英良誇張道:“這是誇獎啊!”
一個人做不了壞事,自然只能當一個好人了。
受到他的樂觀感染,金木研垂頭喪氣道:“我替你和有馬先生說了,周末可以去拜訪他。”
永近英良說道:“周末是母親節,我以為你會回老家一趟。”
“不了。”金木研搖頭,“我不打算回去,侑士哥肯定會讓我回忍足家吃一頓飯,我也很久沒見伯父伯母了。”
永近英良把咖啡放下,“本來想邀請你到我家吃晚飯,看來不必了。”他蹲下身,與坐在地上的金木對視,“金木也有關心你的親人了,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回憶吧。”
他說的是金木研的姨媽。
在父母雙亡後,金木研去姨母所在的淺岡家住了幾年,經歷并不愉快。
金木研早就忘了那段記憶,驟然提及,腦海裏閃過姨母冷漠厭惡的臉。永近英良說道:“不過,康乃馨還是要送的,不如我們早上去你老家,中午吃過飯再去見有馬先生。”
金木研微笑道:“好。”
假如一切都這麽順利下去,沒什麽好怕的。
對——
沒什麽,他是人類,不是喰種。
接下來在學生會裏,他只見到了幾次匆匆路過的月山習,偶爾接收到對方幽怨的目光。月山習沒機會靠近忙成陀螺的宣傳部,但是攝影部的掘千繪經常來,似乎想要進一步了解他,金木研對此是拒絕的。
在一次單方面的聊天下,掘千繪突兀地說道:“五月祭可以邀請家長。”
金木研平靜地回答:“我父母不在。”
唯一的幾個親人都很忙碌,他不想打擾他們。
“月山君的父親會來五月祭。”掘千繪狡猾一笑,“聽說是為了見一見月山君喜歡的人,為了這個人,食欲不佳、卧病在床的月山君終于開始吃飯了,令人非常欣慰。”
金木研措不及防,“月山學長的父親?”
掘千繪詳細地說道:“嗯,就是那個日本很知名的企業家,月山集團的掌權者。”
卧槽!
說得再好聽,那也是一個喰種啊!
金木研盯着滿臉單純的掘千繪片刻,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多謝你提供這個消息。”
他一定會避得遠遠的。
“月山君的父親是一個很溫和且有人格魅力的人。”掘千繪仿佛不知道他的想法,細聲細語道,“月山君的母親去世得早,月山君由父親帶大,這位家主大人極為寵愛月山君,可以為月山君付出一切。”
她沖金木研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祝你好運。”
這一句話裏蘊含的黑泥,冷不丁地拍了金木研一臉。
金木研面無表情地站起身,找機會投入工作,遠離掘千繪這個月山習派來的小尾巴。他放棄思考自己怎麽會和月山習的父親扯上關系,自從重生,他就沒過幾天安穩的日子!
簡單來說,債多不愁了!
另一邊,收到這個消息的月山習也吃驚了,“父親怎麽會想來學校看我。”
和月山習通話的葉有點心虛,解釋這件事情:“我向家主大人禀報了您恢複食欲,在喰種餐廳進食的事情,家主大人很高興,詢問我是什麽人讓您産生了食欲。”
月山習詭異地說道:“你回答了什麽?”
葉說道:“在下根據您的吩咐,說了您希望變強的理由。”
月山習還沒松口氣,葉又說道:“家主大人一個字都不信,讓我說出實情。”
月山習:“……”
葉哀傷而自責,“對不起,習大人,我沒辦法欺騙家主大人,而後家主大人召見了掘千繪,那只小老鼠——不對,那位掘小姐告訴家主大人,說您在學校裏追求一個人,還無禮地說您為了博得對方的好感才開始吃東西。”
習大人才不需要保持什麽完美體型!習大人已經很完美了!
“我知道了。”
月山習大概明白了父親的思維,父親是不放心他,想去看一看令他反常的對象。
“五月祭在十八號開始,你告訴父親,我給他準備了門票。”月山習沒有拒絕父親的探訪,跡部景吾最近逼得緊,他急需要一個分量重的人轉移跡部景吾的視線。
葉小心地問道:“我能去嗎?”
月山習想到葉為了完成任務的性格,拒絕了,“不行。”
他還不想刺激金木君,僞裝人類的金木君實在是太讓人憐愛了,必須維護住這個假象!
作者有話要說: #818辣個馬上見家長的金木研#
金木研:= =半點都讓人開心不起來好嗎!
月山習:=3=父親會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