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Chapter054鄧壬那個特立行的小神經病,天不怕地不
喬奪皺眉,“目擊證人和鞋印也沒有?”
蘇明浩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混合着醫院消毒水味道的涼氣,搖頭道:“兇手很狡猾,應該是特意選在人跡稀少的深夜進行行兇,而且其行兇作案的地方正是野草瘋長的橋底,所以,除了已經幹涸掉的血跡,再沒有留下任何其他的痕跡,包括兇手的鞋印。”
“野草瘋長?”表情驟沉,喬奪眯了眯眼睛,忽而,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說起來,為什麽吳麗麗回家會經過一處野草瘋長的橋底呢?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走夜路回家,不走燈火通明的地方,卻偏偏要走那種陰暗潮濕的橋底,她又不是鄧壬那種特立獨行的小神經病,天不怕地不怕,所以,當時吳麗麗應該是要去橋底見什麽人的,而且,見了那個人之後,他們要做的事情大概也不是什麽能見的人的事情!”
蘇明浩微皺眉頭,“所以,兇手有可能就是……”
“她要見的人不是兇手!”蘇明浩還未将心中的猜測說出來,鄧壬的聲音應時而起,喬奪轉身一看,登時,眼角眉梢遍然笑意,“鄧壬?……你昨天晚上不是在電話裏說,不打算插手這件案子了麽,怎麽又跑到醫院來了?”
鄧壬揚了揚眉,手指指向身旁的病房,“恰好我爺爺也住在這裏!”
喬奪了然一笑,聳了聳肩,然後沖鄧壬伸出一只手臂,“看吧,這都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緣分,所以,鄧壬小姐,我再次誠摯的邀請你加入我們南城刑偵重案組,怎麽樣?”
鄧壬回頭看了眼身後的vip病房,眼底飛快閃過一抹猶豫不決。
可是轉瞬,便恢複了平日裏那副從容淡定的姿态,鄧壬抿唇,沖喬奪雲淡風輕的笑了笑,“謝謝喬隊的好意,只不過,我已經有了新的工作,再過不幾天,我的新身份就是東方集團的財務部秘書了!”
聞言,喬奪做惋惜狀搖了搖頭,緩緩收回手臂,“一個在國際上都赫赫有名的犯罪心理學天才,居然要去東方集團那種小破公司做一個屈居于人下的小秘書,鄧壬你不覺得自己太屈才了嗎?”
鄧壬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意氤氲,堪堪觸及眼底,“赫赫有名的犯罪心理學天才又怎樣?到最後,還不就只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特立獨行的神經病而已!”
到最後,喬奪也沒能說動鄧壬,讓她重新歸隊。
“喬隊,我先走了,我們後會有期……”鄧壬剛轉過身去,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慌亂急促的腳步聲,而後,不等鄧壬反應過來,她就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大力猛地往後扯去,不過轉瞬,就跌入了一具喘息不定的懷抱裏。
鄧壬條件反射性的擺出了過肩摔的姿勢,卻聽身後那人厲喝一聲,“鄧壬,你敢?!”
動作頓住,鄧壬轉頭去看,就見沈彥祈的臉色陰沉冷鸷的驚人,許是一夜沒有合眼的緣故,那陰沉冷鸷的臉色中又無端生出些許憔悴灰白,沒有半分血色,未刮的胡茬沿着下巴泛出微青的底色,他雙手緊緊抓着鄧壬的肩膀,力氣大的幾乎要把鄧壬的肩胛骨生生捏碎了一般。
“鄧壬,昨天晚上你去哪裏了?一夜未歸?不接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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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沈彥祈你放開我!”恍然回神兒,鄧壬疼的倒吸一口涼氣,仰頭,這才發現,自己記憶裏那個生性涼薄冷漠而且目空一切的沈彥祈沈二少的眼渦深處裏,竟然凝聚着隐忍不堪的驚懼和驚慌。
鄧壬心頭一動,忍不住猜測……昨天晚上,沈彥祈遭遇了什麽事情,才會失态至此,有着嚴重潔癖和強迫症的男人每天出門之前,必須在身上撒點香水,可是現在,他居然還穿着昨天未換下來的衣服,臉沒有洗,胡茬也沒有刮。
鄧壬絕對不認為,沈彥祈會為了一件殺人案就将自己弄成現在這副亂糟糟的樣子,因為,不管在外人看來,那是一件怎樣棘手詭異無解的案子,在沈彥祈的眼裏,都只是一場破綻百出的小醜戲而已。
他曾經說過,“殺人行為之外的行為,是殺人者的心理潛臺詞”,而沈彥祈,剛好有一雙發現潛在破綻的睿利眼睛,所以,區區一件紮刀案,并不足以打破他的冷靜,讓他方寸大亂,理智盡失。
那,到底是什麽……
“昨天晚上,我在淺水灣等了你很久,直到喬奪給我打電話。”
似是讀懂了鄧壬心中所想,沈彥祈暴怒的情緒瞬間平穩下來,眉心微動,半垂眼睫,聲音極其低沉的說道:“然後,地震了!”
“啊?”鄧壬唇角一抽,“地震了?”
沈彥祈點頭,眸色沉靜如水,定定的看着鄧壬,忽然,轉了話題,“鄧壬,’紙牌女屍案‘還沒有結束!”
“什麽?”鄧壬皺眉。
沈彥祈安撫性的拍了拍鄧壬的發頂,“所以,你現在還不能退出。”
——
“鄧壬,說說你對這個案子的看法!”南城警局刑偵重案組會議室,喬奪随手将之前給吳麗麗做的筆錄扔給鄧壬,而後,身子往後一仰,十指交握撐在下巴處,堪堪與鄧壬的視線齊平。
鄧壬煩躁的抓了抓頭發,覺得自己要瘋了,媽的,怎麽就被沈彥祈一句話迷惑,鬼使神差的上了警車,到了南城警局……就算“紙牌女屍案”還沒有結束,那又關她什麽事情,更何況,沈彥祈所謂的案子還沒有結束,是不經意之間牽涉進案件的那個國際販毒組織cy還沒有下落。
她鄧壬擅長的是犯罪心理分析,而不是緝毒好不好,只是,鄧壬心裏的抱怨還沒有結束就不得不戛然而止,因為,蘇明浩和顧如煙同時接到了報警電話。
城南郊區再次出現兩起惡性紮刀案。受害者是兩名年輕女性,一個十七八歲,另一個二十五六,而案發地點,相隔不過五公裏。
兩名受害者被發現時,十七八歲的少女身中十幾刀,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女人也身受重傷,腹部被刺中好幾刀,奄奄一息,在被送往醫院的途中,失血過多死亡。
當即,在喬奪的指揮下,刑偵重案組分成兩組。
陳薇薇,蘇明浩,江浙,顧如煙趕往第二個兇案現場;沈彥祈,鄧壬,喬奪,吳燕文,劉東,許炜前往第一個兇案現場;其餘人,留在南城警局随時待命。
依維柯警車在寬闊的柏油馬路上飛馳,警車裏的氣氛非常沉重,鄧壬坐在警車最後一排,翻了翻吳麗麗的筆錄,突然提出質疑,“吳麗麗躺下裝死的時候,兇手又往吳麗麗大腿上刺了好幾刀,這裏有些奇怪。”
“那個時候,兇手完全可以在能夠讓吳麗麗迅速致命的地方補上幾刀,但他卻補刀在了并不足以致人命的大腿上,兇手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吳燕文舉手,說出自己的猜測,“也許,兇手并不想殺死吳麗麗呢?”
鄧壬挑了挑眉,右手食指和中指飛快舞動,她手裏的鋼筆就随着她手指的動作飛快的轉動了幾圈,直看的吳燕文眼花缭亂,鄧壬道:“如果兇手不想殺死吳麗麗,那他離開兇案現場時,還特意确定吳麗麗是否已經沒有呼吸就屬于多此一舉!”
吳燕文依然持反向意見,“如果,兇手最後試吳麗麗的呼吸,是想确認吳麗麗還活着呢?”
“不對,兇手是想确認吳麗麗已經死了!”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沈彥祈忽然開口,音色清冷涼薄的叫人心裏發毛,“南城警方找到吳麗麗時,她已經身中十幾刀……那些傷口全都淩亂不堪,毫無規律的分布在她的胳膊,胸口,腹部以及大腿處,其中有三刀已經非常接近心髒,只要再稍微偏離幾毫米,就能夠讓吳麗麗當場死亡,如果兇手是有意這樣做,以擾亂混淆警方的視線,那兇手肯定是個對解剖學非常有了解的人。”
“但是,實際上他根本就不了解解剖學!”
絲毫不理會衆人的錯愕,沈彥祈反手合上手裏的卷宗,繼續說道:“根據吳麗麗回憶,兇手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而受害者吳麗麗的身高卻足足有一米八。”
“那是一場生死打鬥……剛開始的時候,吳麗麗為了自衛肯定會努力掙紮抵抗,而且兩人體形相差懸殊,吳麗麗足足高出兇手一個頭,所以,即便兇手的手中有兇器,也并不能很好的控制手裏的兇器要刺向吳麗麗的某處,更何況,還是在視線黑暗的橋底下,所以,那些淩亂的刺傷,并不是兇手刻意所為!”
衆人齊齊咽唾沫,面面相觑。
鄧壬拖着下巴想了一會兒,忽然,了然的揚了揚眉,音色陡然輕快不少,“我基本可以想象出那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
沈彥祈勾唇,微微一笑,“兇手是一個男性,南城市人,在城南郊區住了至少一年,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身高一米六左右,體形瘦小但是皮膚很白,毛發稀疏,未婚或離異,性格內向,智力水平較低,社會能力較弱,不善與人打交道,感覺敏銳,注重細節,但是過分拘泥于細節,外在表現就會演變成刻板保守的性格,另外,他有夜盲症或者高度近視,不戴眼鏡,有摩托車之類的機動交通工具,但不會是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