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 賈偉男為甄曉白做的冷敷相當見效,當天她的手腕就消了腫,第二天就可以銷假回去上班了。
上午,甄曉白像往常一樣在外頭跑,不是看房源就是找客源,午餐就在街頭小店将就着解決。頭天聽了賈偉男一番豬腳去黴運的話,她無可無不可地在某快餐店又叫了一份豬腳飯來吃。
因為昨晚的“賈氏私房菜”太過美味,甄曉白被養刁的胃口對那碗味道一般的豬腳飯有點接受無能。吃得沒滋沒味之餘,她忍不住想:這豬腳飯,和賈偉男做的豬腳面線比起來實在差得太遠了!簡直差了一個馬裏亞納大海溝的距離。
想起賈偉男的同時,甄曉白正好就發現他那輛紅色甲殼蟲從店門外徐徐駛過。一開始她只注意到了那是一輛同款車,但很快又眼尖地瞥見了車牌號碼也是她所熟悉的阿拉伯數字。可開車的人卻不是賈偉男,透明的擋風玻璃內,坐着一個賊眉鼠眼留着板寸頭的男人。
甄曉白看得一怔:這人誰呀!為什麽會開着賈偉男的車?難道是找賈偉男借的?不對,他應該不會交這種滿臉賊兮兮的朋友。難道……
下意識地覺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妥,甄曉白一邊快步追出店外,一邊掏出手機給賈偉男打電話,劈頭就問:“喂,賈偉男,你的車呢?”
電話那頭,賈偉男明顯一呆:“車……上午停在路邊時丢了,你怎麽會問這個的?”
甄曉白重重一跺腳:“因為我剛才看見一個長得就不像好人的人開着你的車,就知道肯定是他偷的。你等着,我馬上追他。”
“甄曉白你別追,我已經報警了!警察會想辦法的。”
甄曉白不幹,賈偉男丢了車她就像是自己丢了車一樣上心,想也不想地就要追到底。
“不行,幹等着警察叔叔想辦法,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得回來。我現在打輛車跟上那個偷車賊,他目前正往飛虹路的方向走,我會牢牢盯住他的。你趕緊找警察一起來會合我吧,保持熱線聯系。”
拉住一輛的士後,甄曉白一上車就交代司機緊緊跟上前頭那輛紅色甲殼蟲。夏日正午易倦易困,司機原本一副懶洋洋的萎靡模樣,聽了她的話馬上精神一振:“小姐,你是不是在捉奸啊?”
甄曉白好氣又好笑:“不是捉奸是捉賊呀!前面那輛車是我朋友剛剛被偷的車。”
“哦,捉賊也行,夠刺激。放心,我一定幫你咬住不放。”
的士司機載着甄曉白一路尾随着紅色甲殼蟲來到了近郊的一家廢舊工廠。紅色甲殼蟲開進去後,板寸男就下車進了廠房。甄曉白付了車費給司機,跳下車也想跟進去。
看出了她的打算,掉過車頭準備回城的司機搖下車窗好心勸阻她:“估計這個地方是專門用來把車子改頭換面後再銷贓的,等于黑窩點一個。你千萬別一個人進去,會很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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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曉白覺得有道理,就謹慎地留在門外等着賈偉男和警察一起過來。賈偉男先趕到,他電話聯系了警方後就馬上借了美發沙龍某位同事的摩托車一路疾馳而來。當時因為甄曉白一直在外面探頭探腦地逗留不去,引起了懷疑。板寸頭和另一個光着膀子只穿件背心、兩只胳膊上全是刺青的男人雙雙走出來,瞪着她大聲喝斥:“喂,你一直站在外頭鬼鬼祟祟地看什麽啊?”
因為遠遠地看見賈偉男已經騎着摩托車來了,甄曉白心想警察肯定也一起來了。所以她底氣十足地回答:“我看我朋友的車有沒有被你們這幫賊家夥弄壞,喏,就是那輛紅色甲殼蟲。”
板寸頭和刺青男聽得臉色一變,雙雙對視了一眼後,板寸頭重重一哼地否認:“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麽呀?這裏沒有你朋友的車。”
“有沒有不是你們說了算的,等警察叔叔來了再說吧!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到了。”
這句話讓板寸頭和刺青男的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刺青男馬上轉過身朝着廠房裏大喊:“條子要來了,大家快收拾東西閃人。”
發完警報後,刺青男又氣急敗壞地瞪了板寸頭一眼:“這個女人肯定是跟着你回來的,你辦事總是這麽不小心,兄弟們全要被你害死了。”
板寸頭挨了訓,當然是面目猙獰地找甄曉白算賬:“你這個臭女人,敢跟蹤我,看老子怎麽教訓你。”
雖然甄曉白曾經大戰商子浩還占盡上風,但她心知肚明那是他理虧心虛不好意思真跟她打。現在這種情況她很清楚自己絕非對手,所以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地轉身就跑。女人跟男人打架總是要吃虧的,尤其還是跟一個窮兇極惡的盜賊打,她才不會去雞蛋碰石頭呢,就讓警察叔叔來收拾他好了。
甄曉白迎着賈偉男的方向跑去,滿心以為跟在他摩托車後頭的那輛白色小車是警車,跑近了才發現那只是一輛過路車。他居然是孤身一人拐上了通往廠區的小路,後面沒有跟着警方人員。她頓時傻了眼,大聲朝他發問:“賈偉男,怎麽警察沒和你一起過來嗎?”
賈偉男揚聲回答:“沒有,我自己直接從美發沙龍先趕過來了,不過他們應該很快就到了。”
甄曉白聽得一張臉都苦了。很快是多快呀!如果警察叔叔不及時趕到,估計她和賈偉男躲不開被這個盜車集團海扁一頓的下場。雖然他們現在也急着要跑路,但是跑路時一人順便踹上他倆幾腳應該還是有時間的。
甄曉白正在心底叫苦連天着,板寸男已經追上了她,從後面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她痛得啊的一聲尖叫,胳膊肘朝後使勁一搗,搗中板寸男的胸膛。與此同時,賈偉男也跳下摩托車飛一般地沖過來,一拳用力砸向板寸男的臉,砸得他鼻血橫流。
板寸男痛得一聲悶哼後,放開甄曉白氣勢洶洶地撲向賈偉男。甄曉白很擔心賈偉男會吃虧,一恢複自由就馬上跑到幾米開外的一堆舊磚頭前,抓起兩塊磚頭再轉過身準備沖去支援他。
拿了“武器”在手後,甄曉白卻發現沒有用武之地。因為賈偉男并沒有像她想像的那樣正在被動挨打,恰恰相反,他正在戰鬥力超強地迎頭痛擊板寸男,用他虎虎生風的拳腿——尤其是那兩條修長筆直的腿,時而橫踢;時而側踢;掄得快速有力。板寸男已經被他幾記腿法踢得暈頭轉向了!
“哇塞!”甄曉白難以置信,“賈偉男,你居然這麽能打,是不是練過呀?”
賈偉男忙中偷閑地回答她:“是啊,我服過兵役,在部隊學過格鬥技巧。”
甄曉白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在臺灣,年滿十八歲的男性都有要服兵役的義務。賈偉男不但已經履行過這個義務了,而且在部隊學的格鬥術顯然還學得很不錯。至少板寸男跟他單打獨鬥占不到上風。
看見板寸男吃了虧,刺青男跑過來想要幫忙。剛跑了兩步,他就聽見警車鳴笛而來的刺耳聲音,同時發現馬路那端有兩輛警車正快速馳近。于是他很沒義氣地改變主意掉頭跑進了廠房裏,估計那兒有後門讓他們跑路。
板寸男也想跑,但前提是要先擺脫賈偉男的纏鬥。困獸之鬥讓他顯得格外兇狠,嘶吼着操起一根舊水管朝着賈偉男用力劈去。賈偉男身手靈活地避開了這一攻擊,然後一個利落的後旋踢踢中了板寸男的下巴。踢得他慘叫着噴出了一口鮮血和兩顆牙,倒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對于眼前發生的這一幕,甄曉白滿臉痛快解氣的表情如是評價:“哇哦,看見這麽‘殘暴’的行為,我只想說四個字——幹、得、漂、亮。”
趕來的警察們抓住了板寸男,但是刺青男帶着其他同夥從後門跑了。徹底搜查了這家廢舊工廠後,警方基本可以确定這是一個盜車團夥的黑窩點。
板寸男進了局子後也很快就招供了,他負責偷車,刺青男負責銷贓,所有偷來的汽車都送到舊工廠重新噴漆并做個套假牌照,改頭換面後再賣出去。賈偉男失竊的紅色甲殼蟲,如果不出意外,當天下午就會“舊貌換新顏”,然後送去黑市上換個新主人了。
甄曉白和賈偉男一塊去了派出所錄口供,錄完口供後她就先走了,下午公司總部要召開一周一次的置業顧問例會,她不能缺席。他則獨自留下來,等着辦理完相關手續領回愛車再走。
來到公司總部開會時,經理說的無非就是那些千篇一律的套話,甄曉白才懶得聽呢。表面上雖然一副認真聆訓狀,腦子裏其實一直在回想着賈偉男收拾板寸男的那一幕:以前看他一副娘炮樣,我還以為他會是個戰五渣的廢柴呢。沒想到動真格地打起架來,他的戰鬥力簡直爆表!這家夥還真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打得過流氓……
想到這裏時,甄曉白的心跳忽然停頓了一下:God,昨天我才說了賈偉男如果能MAN一點我都想要圈養他,今天他就MAN給我看——天啊!老天爺你這是成心不想讓我回到正常的節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