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死逃亡
中午的太陽火辣辣的,她的汗液滲出來把衣服黏在皮膚上,頭發濕漉漉的很不好受。
她想的更多的是如果身體裏的水分被蒸發,那她又要補充水,再也不好意思開口了,忍着。
方圓拿袖子揩了揩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不能脫衣服,她的刀還在腰帶那裏藏着,這時候脫了更顯得尴尬。
一行人的腳步頗快,很快爬到山頂,許城回頭看她實在實在是爬不動的樣子,停下了腳步。
幾人都在看他,“休息一會兒。”
方圓如得大赦,上行幾步以後找了棵樹,也不管底下泥土髒不髒,有沒有蟲子,一屁股坐下去。
好累,真的好累。
口幹舌燥,蔡宣然見狀把手裏的水遞給她。
“喝一口吧,待會兒還要走很久的。”
方圓有點不好意思,蔡宣然善解人意地遞到她手裏,大方地笑“喝吧。”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她對蔡宣然的印象又好了許多,不再推脫說了聲謝謝就扭開蓋子小口小口喝了幾口。
頓時得到解救。
他們幾個坐得不算遠,穆天海又會調動氣氛,方圓就坐在一邊聽他們聊天。
如果不是蔡宣然,她可能一直到終點都不會知道他們去東大附屬醫院是為什麽。
許城他女朋友在裏面實習,然後聽着他們聊一些體育競技的東西,感覺穆天海和蔡宣然還挺投緣的,他們都是某某球隊的死粉,說起來的時候兩人的眼睛都亮了。
方圓插不上話,索性閉着眼裝睡着休息一會兒,耳朵卻下意識聽着他們讨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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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裏走,再往前二十公裏就到了三線,他們可以找到小賣部,可以休息。
二十公裏,還要走多久呢?她在心裏暗暗計算。
有時候人的毅力真是不可思議的,就像如果一星期以前跟她講她可以步行五十公裏不喊辛苦,她絕對不會相信的。現在也由不得她不相信了,因為事實就是這樣,從開始到目的地,步行五十公裏。
也許誇張了一些,但是真的走了好遠好遠,超出她極限很多。
回過神來是許城的話。
“休息好了嗎?咱們走吧。”
那邊兩人才意猶未盡地收了話頭,可是再次出發的時候已經變成了許城在前,她方圓第二,蔡宣然第三,穆天海最後。
因為那樣他們倆離得近,可以繼續說下去。
在末世,找到一個新朋友也挺不容易的。
方圓有時候看看許城的背影,有時候聽聽後面兩人的聊天內容。
她又變成一個人了。
這感覺有點奇怪,不過她已經習慣了隐忍,所以一言未發。也沒什麽好說的,他們般配得多。
心裏那點小九九都是癡人說夢。
應該把心思放回正題上來,快找到他女朋友,然後去軍區。
這樣也許就能坐上回家的飛機,或者起碼找到一同回去的伴。
許城回頭看了她一眼,她沒戴眼鏡也沒發現。
他不喜歡隐藏這麽深的女人,情緒也好,藏在她背後的那把刀也好。
但是也沒什麽壞心眼,說到底是自己奪了她的車讓她一路走了那麽久,歉意還是有一點的。
總之他會盡量保她平安,過後就橋歸橋路歸路了。
許城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因為如果不是他,她活到什麽時候也不一定。
這兩人對彼此的印象都不好,僅維持在陌生以上,朋友未滿的地步。
方圓聽到後面的兩人已經說到帶上她的家人一起去軍區了,想到家人,她什麽心思都沒有了,過去做了那麽多錯事,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彌補。
“給。”他們和後面兩人的距離有些大了,許城停下腳步把手裏的水遞給她。
方圓一時間有點懵,“什麽?”
“喝吧。”她的嘴唇上都翻起皮屑了,臉又紅又漲,同樣是女人,怎麽她會和梁爽差這麽多。許城心裏想。
“不用了,走吧。”對于他的好意方圓有點奇怪,并沒有接受。
許城也沒說什麽,點點頭,自己喝了一口把水收好了。
但是方圓還在後面想,為什麽他突然示好,不管怎麽樣,示好是應該接受的。
所以她快步走上去,把口袋裏的餅幹拿出來戳戳他的後背。
“餅幹你要嗎?”
之前說過,她是那種別人對她好一點她都會回報的人。
“你剛才沒吃?”
方圓搖頭“吃了,早上吃的比較多,也不餓,你吃吧。”畢竟他是這隊裏最重要的一個人,要時時保持在最好的狀态才行。
“不用了,謝謝。”他心裏有點好笑。
“拿着吧。”方圓硬塞到他的手裏。
“我記得以前生物老師說我這樣的體型在一些特殊情況下很占優勢的,比如地震,沒有食物的情況下別人只能活十五天,我能活一個月。”她還有心思調侃自己。
許城嗤笑一聲,随後用拳頭抵住自己的嘴唇掩飾笑意。
“那謝謝了。”
“嗯。”她又默默走到後面去。
許城幾口吃完餅幹,喝了水以後又覺得肚子充實起來。在這之前他每天定餐五頓,都是高蛋白高營養的,不然支撐不起他身體的需要,所以經常感覺饑餓,幾塊餅幹,聊勝于無。
方圓見他收下了餅幹松了一口氣。
又沉默下去。
他突然停下來,方圓收勢不及,一頭撞到他背裏去。
“後退。”他悄聲嚴厲道。
方圓的心一下提起來,一邊後退一邊眯眼向前看。
有一個身穿西服的大胖子搖搖晃晃地從前面站起身來,地上一灘血肉。
他已經聽到他們後面的聲音了,許城把水丢到地上,雙手舉斧頭呈現一種備戰的狀态。
穆天海他們已經走到前面了,穆天海把兩個女人護在身後,拔刀而出。
好在只有那一只喪屍,許城一個人就把他解決了。
一斧頭砍在他的頸側,他還在動,伸手往前抓,許城一個用力就把他掀翻在地,向後拖行了幾步才把斧頭弄出來。
狠劈了七八次才把那喪屍完全弄死。
第一次正面看他殺喪屍,方圓心裏又是害怕又是慶幸。
跟這樣的人一起出發,幸存的幾率很大。
她想起他丢棄的水瓶,裏面還有小半瓶水,這時候一滴水都不能浪費何況小半瓶。
于是就朝着他丢水的那個方向走了幾步,蹲身尋找,結果還沒找到水瓶先摸到一個Zippo的打火機。
她拿着那東西擡頭,許城已經在她身後撿起了自己的水瓶。
方圓把打火機遞過去,他沒有接。
“自己留着。”
方圓有點高興,把打火機在褲子上擦了擦揣到兜裏去。
“如果生火我再拿出來。”
他們沒說話,繞過那具屍體繼續前行。
不出意外,他們晚上就能到達東醫。
前提是不出意外的話,那一定會出意外。這是墨菲法則的一條。
路上又遇到十來只喪屍,離三線越近喪屍就越多,偏偏這時候她的身體像是存心要搗亂一樣,她發燒了。
她以為自己的感冒已經好了,畢竟這幾天也沒有咳嗽也沒有流鼻涕什麽的,結果突如其來的,在看到他殺喪屍幾個小時以後她就覺得渾身發軟。
要說是被吓到了她自己都不相信,末世的第一天她就親手解決了兩只喪屍好嗎?
其實可以解釋的,這幾天舊病積壓,心裏焦慮,時冷時熱,突然爆發起來就很嚴重了。
許城當時正為了即将到達目的地而暗自激動,身後傳來“咚”一聲。
後面的人也跑上來看她。
已經失去意識了,蔡宣然上去摸摸她的額頭,很燙,又想着天氣太炎熱于是開口“大概是中暑了。”
的确是,太多東西壓着她的心和身體了,一下就壓垮了。
穆天海也暗嘆一聲,她給他們找的麻煩也是不少。
蔡宣然給她把衣服敞開,毫無疑問就摸到了她背後藏着的刀,拿出來以後那三人對視了一眼,都選擇了沉默。
而且汗流太多,衣服已經有了不好的味道。
許城把她抱到馬路邊的行道樹下面。
“怎麽辦?”穆天海問。
許城擡頭順着馬路看,兩邊有很多民居,但是也隐藏着許多危險。
他下巴點點,“随便找一家,先進去再說。”
中暑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他們現在什麽也沒有,方圓很危險。
“把包裏的東西扔了,包給蔡宣然,我背她,你走前面。”
這是現在最好的安排了。
“別扔,我自己背行嗎?”
許城點頭,穆天海有點煩躁地把包卸下來遞過去,接過他的斧頭走到前面去。
方圓迷迷糊糊地,感覺自己在誰的背上,寬闊,有力。
她能感受到背脊上肌肉的每一次鼓動,很有安全感。
“穆天海啊。”她小聲地喊了一聲,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
很久都沒人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身下的人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真好,他人真好。
方圓心想,然後又昏過去了。
不過他的背好像越來越堅硬了,她的頭好痛,臉好漲,好像是整個人都被倒吊起來一樣。
為什麽耳邊聽見的都是叽裏咕嚕的英語呢?
她掙紮着睜開眼睛,整個世界都是反的。
努力用手撐起身體,前行的景物突然停了下來。
她的視線上移,正好對到一張烏漆麻黑的臉,白的眼珠,黑的瞳孔,大白牙。
“She's wake up !”她聽見那人說。
後頸一陣陣發疼,她眼白上翻,又失去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許輝和白鷺終于有長足的發展了我的天!為他們真是操碎了心。然後,我回去看了門當戶對,艾瑪,激情戲滿滿啊,下一本還是想寫那樣的,但是情節一定會飽滿很多,肉嘛,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