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東都基地
切莉輕輕撫摸她的頭發，“跟我走好嗎？”她和她并排着躺在床上。
方圓轉過身去看她，她們的目光交彙，切莉的深邃的眼睛認真又溫柔。她的睫毛好長，方圓伸出手去摸她的睫毛，切莉順從地閉上讓她輕撫。
“唉，那你要好好的啊。”沒有聽到方圓的回應，切莉有點遺憾地說道。
然後從床上起身，直接走上了直升機。
臨走之前她轉過來沖着方圓說什麽，可是螺旋槳的聲音太大了她聽不見，她的口型逐漸模糊。
“方圓，起來了。”
切莉的面容也消失在風中。
方圓睜開眼，範站在她的床前。
她伸手摸到範的T恤，套在身上。
是切莉讓他把自己帶出來的，如果這時候跟他鬧僵了并沒有什麽好處，雖然心裏憋着一口氣，但是這段時間還要靠他照料自己。
她的力氣回升了一些，能自己走路，能動手洗漱。只是腳步虛浮，動作緩慢。
他們住的這棟樓是男寝，他們在二樓，範自己先出去洗漱完了再給她打水回來。洗漱完了兩人一前一後慢悠悠地走到食堂那邊。
方圓行走的速度很慢，範走在前面，也沒有說伸手牽她什麽的，他知道現在這樣只會讓她感覺厭惡，能做的就是放慢速度，不遠不近的跟她保持距離。
他回頭看了方圓一眼，變化很大，跟自己當初抱出來的那個人幾乎完全不一樣了。
說不上瘦，但是身材比例似乎調到了最好，膚色均勻牛奶一樣白皙，五官立體，神色淡漠。
他看着方圓，腦袋裏響起了一段話。
“我多麽希望我有一個女兒,像雪一樣白,像血一樣紅,黑的像木頭的窗口框架”
這是《白雪公主》裏，皇後對自己女兒外貌的期許。
以前不太明白，現在懂了。皮膚像雪一樣白，嘴唇像初初綻放的玫瑰一樣粉嫩，頭發眉毛睫毛像烏木一樣黑。他見過的女人裏，只有方圓是這樣的。
她與衆不同，獲得了得天獨厚的外貌，她的武器和玫瑰。
範的視線掃過她的身體，胸口的布料被高高的頂起來，走路的時候胸口的兩團肉也會微微顫動，還有從T恤下伸出來的腿，讓男人看到就會想噬咬。
他不動聲色地轉過來，心裏想着要給她在哪裏找點內衣內褲才行。
方圓走了幾步就覺得發熱，身體發虛。
細微的汗珠密密麻麻地滲出來，然後她停下了，好像跑完一場馬拉松一樣乏力。
也沒有叫範，只是半蹲，手掌撐在膝頭微喘。
為什麽她的身體變成這樣？明明這些日子以來她都可以一口氣走上一萬米路的，現在算什麽？切莉給她打的藥劑就是為了讓她變成這樣嗎？不可能，一定是哪裏出錯了。
還在沉思就覺得自己猛然失重，下意識就低呼了一聲，範把她公主抱起來。
“別這樣，很多人。”她皺着眉頭掙紮了一下。
就是因為很多人才要把她抱起來，那些人的眼睛都要在她衣服上鑽出洞來了。
“嗯，”他答應一聲把她放下來，然後在她面前蹲下，那意思很明确了。
“我自己能走。”
“等你走到飯都沒有了。”範口氣不耐煩地說“上來。”
沒辦法，方圓靠上去。他身高近一米九，蹲下來也只用她靠上去就能把她背起來。
一上背兩人就都尴尬了。
她的手不自然地撐在他背上避免兩人身體上的摩擦，範也刻意放緩了腳步讓她好立起身體。
可是還是會有不經意的接觸，範感覺背後兩個小點越來越清晰，背對着方圓的臉奇異地紅了。
他們在路上磨蹭了好一會兒，等她消下去了才去的食堂。
每人一個饅頭一碗粥一小碟鹹菜。
當然不夠，她現在可以吃下一頭牛。
這些東西也聊勝于無吧，吃着吃着她就想到昨晚範給她找的牛肉。
鼻尖好像又出現了牛肉的味道，她手裏的動作慢下來，然後把東西都推給範“還要嗎？”
不是高熱的東西對她來說真的沒什麽作用，範點頭，把她吃過一點的飯菜都拉到自己面前。
吃完以後是大集合，按照昨晚的意願選項跟着那些軍人一起去工作，這麽短的時間就有了幾個大組：三清一尋，清除，清理，清掃，搜尋。
清除主要是部隊完成，負責清除寝室和部隊裏的喪屍。
清理是在清除組之後處理屍體的隊伍。
清掃則是将“戰場”清掃幹淨，以便于後來的人住進去。
搜尋組負責尋人尋物資。
其實還有一個雜務組，負責基地裏其他事務。
範加入了清理組，把屍體拖到指定的地點焚燒掩埋。他們現在得到的是基本待遇，但是範去工作得到了積分的話他們可以得到更多的供給，比如肉。
他讓她待在那間不足六平米的房間裏，因為不知道他不在她會做出什麽事。
範有猜測方圓被注射了第二支藥劑，但是把她困在房間裏應該就沒事了。
“向我保證你不會出去。”吃完飯以後範對她說，湛藍的眼珠盯着她讓她承諾。
方圓不想答應，一個人在那狹窄的地方，陰森森的，而且一棟樓裏都是男人，感覺很不自在。
“不，我不想。”這是她的回答。
“那你，”他的話被打斷，後面的小陳很熱情地拍了他的肩膀。
“一起走嗎？”他問範，眼睛卻不自覺向方圓迅速地瞟了一眼。
範只當沒看見，問他“她已經好一些了，你看看能幫她找點事做嗎？”
“啊？不多休息幾天嗎？”
“嗯，她也想拿一些貢獻點。”他充滿愛憐地摸摸她的長發。
“好的，到廚房那邊打個下手怎麽樣？”小陳說道，他是個心地很好的大男孩，這時候想的是讓大師傅給她安排少一點活，別太累。
“行，謝謝。你今天跟着搜尋組出去嗎？”範站起來，把碗筷疊在一起端在手裏，方圓也站起來緊緊跟在他身邊。
像一條小尾巴，真可愛，小陳心裏想。
嘴裏輕快地回答“不去啦，我總是緊張，還是去雜務組比較好。”
方圓低着頭沒看他，他有點失落，不過很快振作起來。
“那我帶你們去集合吧。”
他真有活力，方圓想，也挺可愛的。
“時間快到了，”他擡手看手表，“遲到的話會被扣分的。”
範聽了看着方圓“那你把碗拿回去好嗎？我回來洗。”
方圓心裏默默吐槽他的表演欲太強，一面點頭。然後擡手接過他手的碗。
他給她的設定是有自閉傾向的混血少女，所以方圓只要沉默就好，這樣不容易露餡。
智商沒有他高，謊言很容易被戳破，不說話是最保險的。
“那就拜托你了。”這句話是對小陳說的，後者懵懂地點頭，然後看着範揉揉她的頭發，轉身快步離去。
他的身材真是好，腿極長，邁的步伐也很大。方圓想起了另外一個腿很長的人，心裏黯淡了幾秒。
“我來拿吧。”小陳自告奮勇地接過她手裏的碗，他們走到水池邊，小陳順手就幫她把碗洗了。本來也沒什麽油污，水一沖就幹淨了。
他做這些只是因為剛才範說碗等着他回去洗，他對她真好，她也值得別人對她這麽好，她這麽漂亮的姑娘，而且眼神那麽純潔，以前的家境一定也很好，沒有吃過苦，就讓她保持就好了。
他把碗底水滴幹，很溫和地對她說“後勤可以遲一點的，我們先把碗送回去好不好。”
方圓點頭。
“啊，對了。”他把一只手挪出來，在褲子上擦了擦然後伸到口袋裏摸，掏出了一條巧克力遞過來。
方圓沒有接，小陳有點不好意思，又往前湊了湊“拿着吧，最後一條了，我以前也愛藏點零食偷偷吃。”
他好像是對自己有意思？方圓有點不确定，小說看了幾百上千本，但是自己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
巧克力已經塞到她手裏，她拿着，嘴裏開始分泌唾液。她真的很想吃高熱的東西，然後擡頭看小陳，低聲說了“謝謝。”
這是他們第一次對話，小陳很高興，傻傻地笑“不客氣，我看還能不能找到，找到話再給你。”
一路上小陳都在跟她說話，但是方圓心不在焉地，沒有再回答他的問題，白細的手指剝開包裝紙，天氣太熱而且在他的口袋裏待了一會兒，巧克力已經融化了大半，打開的時候就滴了一滴出來。
方圓用嘴去接，對着那個小口慢慢吮吸，然後把裏面的巧克力都擠壓出來。
只有一小塊，剛挑起她的食欲就沒有了。她看看前面走路的小陳，悄悄把包裝紙拆開，用舌頭去舔上面殘留的一點點巧克力。
小陳說話，說着說着就回頭，正好看到她伸出一小截舌頭舔舐的畫面。
小心翼翼地，珍惜地，認真地舔舐一小張塑料紙。
他轉過頭，嘴裏說的什麽話全忘了，臉紅的不成樣。
再也沒有跟方圓說話，默默地送她回去，又送她去後廚給她安排最輕松的活計，然後看着範把她接走。
心裏悵然若失，那天晚上她的舌頭反複出現在他的夢裏。
作者有話要說： #自閉女青年的心理活動一二三#
诶，這個男孩白白淨淨的看起來好好吃。
哇，那個女人胸那麽大味道一定很好
嗷，去食堂我要吃肉肉肉
嗯，範聞起來好像也不錯
咦，巧克力巧克力巧克力，我要吃！
小陳：這個女孩雖然不說話，但是安安靜靜也好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