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窗外夜風習習,吹的魚尾涼涼。

大皇子兩指拎起玫瑰金色的魚尾仔細查看,魚尾依舊光滑如初,摸上去如上好絲綢,看不見一點點傷口。

“疼不疼?”大皇子問。

“疼!”小人魚嬌氣地把魚尾拿回來,嘤嘤嘤哭泣,“好疼好疼。”

“那可是白玉石做的,硬着呢。”大皇子心存疑惑,堅硬的白玉石說碎就碎,這小海鮮尾巴上一點傷口也沒,連紅腫都沒有。

雖然這般想着,但見小人魚嘤嘤嘤的雙眼泛紅,大皇子還是沒忍住給他揉了揉,“叫你別撲騰的,又不聽,現在知道疼了吧。”

小人魚哼哼唧唧的控訴,“都怪那個扶手。”

大皇子哼笑聲,“扶手都被你打碎了,那個可貴着呢,小海鮮你說說你害得我賠一大筆錢怎麽補償我?”

小人魚啊了聲,圓溜溜的眼睛左右漂移,“明明是它自己不堅固,豆腐渣工程,不關我的事。”

大皇子瞄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那白玉石扶手雖說用了幾十年,但其堅硬程度絕不是以人魚尾巴能拍碎的。

半真半假嘤了大半夜的小人魚終于睡去,大皇子還想着之前的事睡不着,摸摸索索爬起來掀開被子,伏在旁邊看魚尾。

玫瑰金色是海星皇室的血統證明,小人魚的魚尾顏色純粹幹淨,在微弱月光下泛着一層淺淺銀光,漂亮極了。

大皇子忍不住撫摸上去,細膩柔軟,如至臻美玉。

越摸越舒服,大皇子的手逐漸瘋狂,往上面隐秘處探去,睡着的小人魚似乎有所感覺,魚尾微微一動。

大皇子停下手來,發自內心的失望嘆氣。

他又檢查了遍魚尾,發現确實沒有傷口或紅腫後才蓋好被子又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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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大皇子還在夢中摸小魚人漂亮的魚尾,房門口管家不斷喊着,智腦哔哔哔響個不停。

小人魚被吵煩了,不安分地動了下魚尾,剛好打在大皇子腳上,大皇子頓時驚醒,黑着臉揉腳,腦中想起了昨晚碎成渣渣的白玉石扶手,心裏一陣驚寒。

“什麽事?”大皇子披上衣服出來,管家很少會在早上來驚擾人,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情。

“陛下要您現在就去見他一面。”管家面露躊躇,猶豫幾下還是把大屏智腦塞給了大皇子,“這是今早的最新資訊!”

搞什麽?

大皇子低頭一看,呆若木雞。

震驚!慈善夜大打出手,人魚嬌妻含淚痛斥,皇室醜聞再度升級!

“什麽亂七八糟的?”大皇子的腦袋嗡嗡嗡響。

管家深嘆口氣,“陛下正在等您。”

慈善晚會為了增強皇室的良好形象,沒有限制記者進入,但萬萬沒想到小人魚會來一場魚尾碎大石的表演。

一個是帝國位高權重的大皇子,一個是久負盛名的海星小王子,民衆早就對他們好奇不已,因此事一出,大皇子的叔叔就立馬和前來的媒體打過招呼,讓大皇子放心。

但千防萬防還是防不住大皇子的政敵撐腰,某些媒體有恃無恐的發了出去,本就岌岌可危的皇室形象更加崩塌,不少人在底下無腦罵大皇子渣男,家暴,假模假樣,斯文敗類。

大皇子在陛下面前解釋情況,刻意隐瞞了小人魚的事,只說兩人拌嘴角,而那扶手确實經年累月早有不牢。

陛下将信将疑,現在又是和海星合作的正當口,出了這事不管對哪邊影響都大,便冷着臉命他好好處理。

大皇子應下。

家裏的小人魚已經醒了,正愁眉苦臉的坐在泳池邊上咬手指。

完了完了,沒控制住力道,闖禍了。

小人魚很內疚,現在想想自己也是太沖動了,當衆甩脾氣,結果把扶手打碎了,碎了就碎了吧,還被報道出去。

如果只是報道小人魚打碎扶手,底下的人罵,那小人魚哭一哭也就忘了。

可報道并沒有是誰打碎的扶手,只說兩人大打出手,而在大家認知裏人魚向來是脆弱易碎的,別說打架,大聲吼一句都有可能吓哭他們,因此自然而然的把所有鍋都歸到大皇子頭上。

什麽家暴皇子,男神人設崩塌。

皇室裏果然沒一個好男人,甚至還有人煞有其事的講倆人成婚以來就感情不和,大皇子為何遲遲沒讓小人魚露面,就是怕被人發現家暴的事實。

另有現場人士透露晚會當場倆人鮮少在一塊,即使同框小人魚也是神色不佳。

評論裏說的頭頭是道,小人魚看的渾身發抖。

他被保護的太好,在海星即使是露面從來也都是溢美之詞,從沒像這般接觸過輿論暴力,哪怕被罵的人不是他。

小人魚氣不過地跟在後面反駁,努力解釋,把能誇大皇子的詞都發了遍。只是他打小就軟乎乎的,別說罵人,就連髒話都不曾講過。

解釋不成反被人追着罵,罵他是大皇子的卑微舔狗,癡心妄想想嫁入皇室,并預祝他将來丈夫也是個家暴男。

從沒被這麽罵過的小人魚氣的哭唧唧,眼淚珠子掉了一地,魚尾啪啪啪猛拍水面。

管家一看發覺事情大條了,忙給大皇子發消息,可大皇子自己都忙不過來,遲遲未見消息。

這裏的小人魚哭唧唧,在帝國另一端的人魚哥哥火冒三丈,他長駐帝國負責海星與帝國的硫石開采項目,看到新聞就坐不住了。

乖乖弟弟被欺負了,那還了得。

怒氣沖沖地往大皇子府邸去,管家幾人攔不住,好說歹說勸他先把武器放下。

人魚哥哥一進家門就看見趴在泳池邊淚眼汪汪的小人魚,一顆心頓時被揉成了八瓣。

“乖乖,大皇子真敢打你了!?”人魚哥哥滿地找兇器,“我廢了他。”

小人魚哭到打嗝,說不出話來,委屈的抱緊哥哥。

“您別激動,這其中有誤會。”管家愁的掉頭發,大皇子怎麽還不回來呀。

人魚哥哥冷笑,“你是他的人當然幫他說話。”

“您不信我們,可以問問夫人啊。”

人魚哥哥目露兇光,“都哭成這樣了還問什麽?”

管家無計可施,只好求助于小人魚。

小人魚好不容易哭的緩過神來,剛想開口和哥哥哭訴,門口大皇子帶着幾個人進來,一見這場面腦袋是嗡嗡響。

泳池邊上落了不少珍珠,再看小人魚兩眼通紅,大皇子忍不住皺眉,“怎麽哭成這樣啊?”

擦眼淚的手伸到一半被拍開,人魚哥哥把小人魚抱的更緊,“裝什麽裝?”

即使知道他是小人魚的哥哥,但大皇子見小人魚被人抱在懷裏,還是打從心底的感覺不舒服,被煩事纏身一天的大皇子實在不想和人魚哥哥起沖突,放柔了聲音對小人魚道:“過來。”

小人魚正對人愧疚的不得了,乖乖起身過去,人魚哥哥見此更來氣,都被欺負成這樣了,說啥聽啥。

二話不說提拳往大皇子臉上招呼,旁邊的人始料未及眼睜睜看着大皇子挨揍。

場面一時混亂不堪,管家趕忙扶住大皇子,另些人拉住人魚哥哥,而小人魚則是哇的一聲哭着撲到了大皇子身上。

“你疼不疼……”小人魚難受的要命,說不清到底是愧疚還是心疼,轉頭氣呼呼地瞪哥哥,“不準打他。”

人魚哥哥被吼的難以置信,一顆心又碎成了八瓣。

大皇子随行帶來的人裏有醫生,本來是打算給小人魚檢查身體的,現在倒先給大皇子看起傷來。

“是不是很疼啊?”小人魚摸摸他臉上明顯的紅印,眼淚要掉不掉。

被人魚打能有多疼,更別說大皇子皮糙肉厚的,不過他樂得見小人魚這幅慌張模樣,不要臉的裝起虛弱來,“疼死了,快給我吹吹。”

聽話的小人魚忙撅起嘴給他吹吹,“不痛不痛的。”

氣的人魚哥哥又想給他來一拳。

照常和人魚哥哥解釋了一番,人魚哥哥逐漸冷靜下來,很快接受了大皇子的話,反倒讓大皇子疑惑起來,包括他在內的人都覺得這事處處詭異,這不他還請了醫生過來。

“檢查就不必了,人魚什麽體質大皇子還不清楚嗎?那扶手用了那麽多年,巧合而已。”人魚哥哥說道。

小人魚跟着點頭,“是啊是啊。”

“正是因為知道人魚體質才要檢查,我擔心他的魚尾受內傷。”

“不會不會。”

小人魚甩着頭,魚尾靈活地摸上大皇子的小腿。

大皇子身體一僵,不動聲色地把魚尾撈起放在自己腿上,摁着他的後頸說:“聽話小海鮮。”

小海鮮心正軟着,想想大皇子挨的罵挨的打,頓時沒了話,小聲開口,“哦。”

在一旁看着的人魚哥哥眉頭一皺,不妙啊。

檢查結果沒那麽快出來,人魚哥哥留着吃了飯才離開,大皇子又回書房辦公,雖然已經把報道撤了,但民衆的議論一直沒停過,現在最好的辦法是能讓小人魚出面解釋。

說實話這不是什麽難事,皇室鬧劇多半都是這樣,但大皇子一想小海鮮那膽小怯怯模樣,想也沒想就否決了。

除了容貌,他不想小人魚有任何別的事情曝光在鏡頭下,成為民衆的輿論中心,更何況下午看人魚兄弟倆那模樣,這小人魚恐怕真有什麽隐瞞的啊。

時至八點,管家照常端着咖啡去書房,小人魚從泳池裏躍出,擦了下身體套上衣服,小心地跟在管家後面說:“可以給我去送嗎?”

管家把咖啡遞給他,低頭一笑,“慢點走。”

小人魚道過謝,端着咖啡上樓,不敢出聲,只敲了敲門,裏面大皇子低着頭喊進來。咖啡放心,人沒動靜,大皇子疑惑擡頭見發現是小人魚。

“怎麽是你?”

小人魚從沒進過書房,一聽這話就想起起初兇巴巴的大皇子來,垂下眼來不看他,“我……我就走……”

“等等。”大皇子靠着椅子往後退開,面色疲憊,“過來。”

小人魚忙不疊地跟小媳婦似的繞過桌子過來,大皇子握住他的手腕轉了個圈,讓人坐在腿上摟在懷裏。

“下午怎麽哭成那樣,一地的珍珠。”幸好沒被有心人看見,不然他又多了項罪名。

“我都有撿起來。”小人魚乖的不行,“給你。”

大皇子哭笑不得,“誰讓你說這個,問你哭什麽?”

說起這個,小人魚好不容易遺忘的委屈又浮上心頭,咬着下唇啪嗒啪嗒掉下珍珠來。

怎麽又哭了。

大皇子捏着一手的珍珠哄他,哪知小人魚哭的更厲害了,圈着他的脖子抽抽噎噎,眼淚化作珍珠順着衣襟進去在大皇子身上咕嚕咕嚕的滾。

大皇子“……”

當初要他天天一珍珠都難,現在珍珠多的在自己身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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