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情。

顧筝筝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賀成淵流露出的傷感,讓她也有些難過,感覺自己戳到了他的痛點。

正當她想說一些什麽來安慰他的時候,賀成淵卻反問她:“好了,我已經說完了。那你呢?”

“啊?”顧筝筝一愣,看到他眼裏那轉瞬即逝的悲傷,她更心疼了,她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麽他會這個樣子了。

顧筝筝想了一會,淡淡地回他:“我爸媽在我上初二那年,因為工作調動,也是到S市了,本來要帶我一起去的,但是因為X市朋友多,我不想走,就承諾她們我會照顧好自己。”

說到這裏,顧筝筝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一樣,說:“唉,不知道我這樣穿過來的話,那邊正常的時間裏會是什麽樣的,我爸媽要是知道我不見了,不得着急死。”

說着,她從包裏摸出自己的滑蓋手機,她猶豫了一會,給她的媽媽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幾聲就接通了。

“喂,媽媽。”

“嗯,怎麽了?”

“沒怎麽。”聽到媽媽的聲音,顧筝筝心裏溫暖了不少,就當她還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她媽媽一個急轉,問道:“你開學測試考得怎麽樣啊?”

“啊?”她就知道,她媽無論什麽時候,最先關心的永遠都是成績,她所有的思念一下子被這句話打散,她沒好氣地回答:“嗯,挺好的,進班級前十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當然全部都是和學習相關的,然後這才挂了電話。

顧筝筝看着手機,長嘆一口氣:“唉,除了學習就不能關心一下我的生活嗎?”

賀成淵笑了笑,沒有說話,繼續切牛排。

就在這個時候,賀成淵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拿出震動的手機,一臉疑惑,坐在對面的顧筝筝也是滿臉的震驚。

賀成淵是不該出現在這個年代的人,怎麽還會有人聯系他?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瞪大了眼睛,然後按下接通鍵。

電話那邊傳來的是賀成淵爸爸秘書的聲音。

她說:“成淵,這個月的生活費我已經給你轉過去了,你要是有空也給你爸打個電話吧。”

賀成淵應了一聲,就挂斷了電話。

他剛挂了電話,顧筝筝馬上開口問道:“誰啊誰啊?”

賀成淵冷冷地回答:“我爸的秘書。”

“啊?秘書給你打電話幹嘛?”

“她負責給我轉生活費。”

“哦……”顧筝筝應了一聲,但随即,她好像發現了什麽驚天大秘密一樣,震驚地說:“等一下!你這個電話是秘書打給現在的你,而不是過去的你的?”

“啊?”賀成淵被她的話繞得有些發懵。

顧筝筝解釋道:“就是說你這電話連通着未來時空?在正常的時間裏的人要想找你,打電話給你,你在這個時空還是可以接到的。”

賀成淵放下手機,撇嘴:“那又怎麽樣。”

他因為特立獨行在學校沒有朋友,有的那一群混混哥們也不會在意他不在的幾天,而他那大忙人的爸爸連轉生活費都要秘書代勞,更不會在意他。

顧筝筝有些興奮地說:“那你可以随便打給一個正常時空裏的人呀!讓他們去找一下2009年的彩票中獎號,我們去買,那不就可以大賺一筆了?”

賀成淵被她天真的想法打敗,他幹笑了兩聲,打趣道:“你還是別做這種奇怪的發財夢了。”

“切,你不打,我來!”顧筝筝從他手上奪過手機,然後先是給自己的手機撥打了過去,她要打過正常時空裏的自己,只要向她說明一下情況,她應該就會幫助自己了。

然而電話撥通的那一刻,應聲響起的卻是放在顧筝筝身邊的手機。

她哀嘆了一聲,還是不甘心,她一連換了幾個好友,然而打過去,也都是相同時空的,和她一樣還在讀高中好友接起電話。

尤其是陸小惜,她接起電話的時候,還嘲笑了她一番,讓她別在看什麽穿越小說了。

挂了電話的顧筝筝,垂頭喪氣。

好不容易想出的發財夢就這麽破碎了。

她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語:“怎麽就不行呢?”

看到她低頭哀嘆的模樣,賀成淵笑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寵溺地說了一句:“你是不是傻。”

“啧!”顧筝筝不服氣的擡頭看向他,看到他眼裏的溫柔,她不自覺地紅了臉頰,然後将目光移向別處,吹了一聲口哨說:“吃飽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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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回到了高中,顧筝筝的生活變得有規律起來。

每天家和學校兩點一線,白天上課,晚上刷題,無需顧慮其他,時間過得飛快。

很快就到了周三。

學校每周三的大課間都是音樂廣場,一學期18周,正好高一和高二一共36個班,每周抽兩個班演出。

這周,輪到了顧筝筝他們班。

上臺前,顧筝筝拿着話筒,手還在抖。

她站在舞臺一側,看着臺下逐漸圍聚的人群,她不停地用幾個深呼吸來緩解自己的緊張。

正在給吉他調音的林笙看到她的緊張,他走過去,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他的指頭在她的肩頭摩挲,小小的動作擾得顧筝筝心更亂了。

他安慰道:“沒事,昨天下午我們不是排練過一次了嗎?你唱得挺好的。”

“真、真的嗎?”

“嗯。”林笙點點頭,又拍了拍她的背,給她順氣,擔心她太過緊張。

林笙是出于好意,然而他一連的幾個動作不僅沒有緩解顧筝筝的緊張感,反而讓她的臉頰發燙,心也砰砰地跳個不停。

原本斜倚在一邊休息的賀成淵見了,他朝兩人走去,擡手打掉了林笙的手。

他這個舉動,引起了林笙的不滿,他斜看了賀成淵一眼,眼裏滿是怒火。

但表演在即,他沒有和他計較,和顧筝筝又說了幾句,瞥了他一眼才走到一邊去。

顧筝筝接過賀成淵遞過來的礦泉水,她剛喝了一口,又吐了出來。

她咳嗽了幾聲,用手背擦去嘴角的水漬。

這個賀成淵,又在耍自己?

她咬牙:“你有病?在水裏放鹽?”

賀成淵笑嘻嘻地說:“我這是提醒你,不要被甜蜜沖昏了頭腦。”

“你!!”顧筝筝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尖,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收回手,悄悄朝林笙的方向瞥了一眼。

還好,他的注意裏都在吉他上。

賀成淵朝右跨了一步,擋住她偷看林笙的視線。

顧筝筝把頭一揚,又對上了他那雙完成月牙的桃花眼。

賀成淵俯身靠近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潇灑地說:“一會要是實在害怕,張張嘴,別出聲就行。我來唱,你就走個過場吧。”

然後他又補了一句:“反正你唱的也一般,還影響我發揮。”

顧筝筝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她雙手叉腰,仰着臉,不服氣地說:“我不,就要帶跑你,讓你去不了校樂團。”

賀成淵看到她這副不服輸的樣子,笑意更甚。

他沒有再和她玩鬧,而是雙手插在口袋裏,走到一旁檢查錄音帶去了。

演出開始,在主持人的介紹中,他們四個人依次走上臺。

林笙因為是校樂團的成員,之前參加過幾次演出,所以臺下的觀衆一下就認出了他,他們鼓掌叫好。

等到了賀成淵這裏,臺下的呼聲更大了,因為他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黑色皮衣,還有一頭兩眼的金色頭發。

随着的音樂的響起,賀成淵溫潤的聲音,頗富深情地喚出那聲:“hey jude.”

只是開口的第一句,就驚豔了全場。

他唱完了第一節,顧筝筝深吸一口氣,拿起話筒緊接着,用較為清亮活潑的聲音唱道:“hey jude.”

而後是兩人的合唱,賀成淵的聲線變得富有磁性,還略帶喑啞,而顧筝筝則依舊保持着活潑歡快。

他們聲音的變化恰好和歌詞貼合,臺下的學生全都融入了進去。

甚至到了第二段,重複起那句經典的“hey jude”時,臺下的學生也跟着一起唱了起來。

賀成淵的聲音随着音樂的起伏,逐漸增大,變得有力,他的投入,也鼓動着臺下人的情緒。

一首歌的時間很短,臺下人還意猶未盡的時候,就在賀成淵拖長的哼唱裏結束了。

他們朝臺下鞠了一躬,臺下掌聲如雷,有人喊道:“再來一首。”

正是這一聲,其他學生也跟着喊了起來,叫好的聲音大到飄上了三層樓,高三的學長學姐也探出個腦袋,看向小廣場。

主持人看到這樣的情況,也走上臺和他們商量,要不要再簡短地唱一首。

因為事發突然,顧筝筝沒有準備,自然是跟着林笙他們退場了。

舞臺上只留下了賀成淵一人,他沒有絲毫的畏懼,拿着麥克風清唱了一首《逍遙嘆》。

這首歌是他特意選的,因為他看到校樂團的現主唱穆亦白就站在臺下,他上周在社團納新會上就唱了這首歌。

賀成淵就是要同他一比高下,看看到底誰更有實力來做這個校樂團的主唱。

他的嗓音溫潤得讓人很舒服,一首《逍遙嘆》唱得人勾起回憶,又回到當年仙劍1熱播的時候,全場都安靜了下來,靜靜地聽着他唱歌。

這首歌唱完,還是有人想喊再來一首,幸好主持人及時踩着他結束的尾巴上臺,對臺下的學生說:“哎呀,這麽快又一首歌了呢,接下來讓我們請上下一個班的同學……”

因為有的人就是在教室聽到了賀成淵的歌聲,才匆匆趕來,所以随着賀成淵的下臺,臺下的觀衆也散了一部分。

穆亦白看着賀成淵慢悠悠地一步步走下臺,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他馬上就要畢業離開,可是去年開始一連面試了幾個主唱,他都不滿意,現在他似乎找到了可以接替自己的人了。

結束了表演,顧筝筝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她回到班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的雙手覆在自己的臉頰上,到現在,自己的臉還是燙燙的。

班級裏的同學都去小廣場看演出了,所以現在班級裏只有她。

她起身在座位附近來回踱步,想要讓心裏的那份緊張感趕緊消散。

她低個腦袋來回走,一轉身就撞上了同樣回班的賀成淵。

還好賀成淵在她撞上自己的一刻,及時用手在胸前擋了一下,他的手按着她的腦袋,說:“你怎麽總是冒冒失失的?”

因為是她有錯在先,所以她只是撇嘴,沒有吱聲。

賀成淵看到她撇嘴的委屈樣子,笑出了聲,“你剛才唱得挺好的。”

顧筝筝的眼睛一亮:“太好了,總算唱完了。”

說完這句,她一屁股坐到位置上,然後仰頭哀嘆:“艹阿~終于了結了這件事,這幾天我都緊張死了。”

誰知和她一同坐下的賀成淵,卻随手拿起自己的練習冊,輕輕在她的嘴上敲了一下。

顧筝筝轉頭,捂着嘴,不滿道:“你幹嘛!”

賀成淵似笑非笑,搖搖頭嘆道:“你怎麽這麽喜歡說髒話?沒人告訴你女孩子總說髒話不好?”

顧筝筝冷哼一聲,雙手環胸,突然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微微側過身,趴在身後賀成淵的桌子上,她盯着賀成淵筆袋上挂着的路飛嘟囔:“其實我以前也不愛說,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越說越多了。”

她又長嘆了一口氣,悻悻地說:“大概是生活太操、蛋了吧,人也變得煩躁。”

聽到她說這話,賀成淵又卷起練習冊在她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他眼睛一轉,故作神秘地對她說:“哎,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阿?”聽到這兩個字,顧筝筝的頭稍稍擡了一點,身子也不自覺地靠向他。

賀成淵湊近她的耳朵,悄聲說:“我告訴你阿……男生不喜歡說髒話的女孩子。”

這算哪門子小秘密?

賀成淵神秘兮兮、故作玄虛的模樣,她以為他真要告訴自己什麽驚天大秘密,結果就是這麽不鹹不淡的一句話。

顧筝筝忍不住翻了他一個好大的白眼。

賀成淵笑了笑,繼續說道:“別人我不敢說,林笙一定不喜歡說髒話的女孩子。”

他說到林笙,顧筝筝的嫌棄之情倒是消散了不少,她慢慢坐直身體。

她想起,她好像以前和林笙聊過這個話題,他說過,自己喜歡溫柔腼腆的女孩。

顧筝筝輕咳一聲,将身子轉了過去,裝作不經意地說了一句:“切,那又怎麽樣?”

賀成淵轉着筆,說:“我有辦法能改掉你這個壞毛病,要不要聽聽?”

顧筝筝雖然嘴裏說着不要,可是身體卻很誠實。

她的身子靠在椅背上,雖沒轉頭,耳朵卻已經豎了起來。

賀成淵笑了一聲,說:“我監督你,以後你每說一句髒話,就得答應我一件事。”

聽到這個要求,顧筝筝一下就轉過了頭,她就知道這個賀成淵不會安什麽好心。

她冷哼一聲,揶揄道:“切,小爺當你能出什麽好主意呢!原來是趁機占我便宜?”

賀成淵在她面前豎起食指,笑着說:“1次了阿。”

“什麽呀,小爺不算髒話。”

“2次了。”

“艹,誰答應你了。”

“哎,3次咯。”

“啊,賀成淵,你……”顧筝筝指着他的食指微微顫抖,嘴裏的話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她收回自己的手指,然後在他面前攥緊了拳頭。

她咬牙,惡狠狠地說:“你最好是別提什麽無禮的要求。”

賀成淵嘿嘿一笑,說:“不會不會,我沒那麽過分。”

看着他的笑容,顧筝筝背後又是一冷。

不過她細細一想,不管是不是為了林笙吧,自己總說髒話的習慣是該改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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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賀成淵在音樂廣場上的表演實在太過亮眼,以至于到了課間高一七班的走廊上多了不少小迷妹。

她們拉着手成群結隊地經過他的窗前,只為了看一眼那個在音樂廣場上唱歌的男孩。

她們還沒走到窗口,遠遠就看到一團小黃毛趴在桌子上。

她們低頭說着悄悄話,經過窗口的時候,動作迅速輕悄,沒有停留,生怕引起男孩的反感。

但她們經過窗口的時候,又不自覺地挺起胸膛,露出自己最燦爛的笑容,希望他偶然的擡頭能看到自己最美的側臉。

這大概就是青春時的暗戀吧,輕輕悄悄,害怕別人發現,卻又希望他能發現。

江嘯注意到了窗口來往不息的女孩們,他輕咳一聲,将一下課就倒頭大睡的賀成淵搖醒。

賀成淵不耐煩地擺擺手,頭仍埋在自己的臂彎裏。

江嘯打趣道:“哎,醒醒阿,你多了好多小迷妹呀,別怪我沒提醒你阿!”

顧筝筝也側過臉,看到走廊上确實多了不少來來往往的女生。

她們手挽手地走過高一七班的窗戶,然後又走了回來。

顧筝筝轉過頭,拍了拍他的腦袋,硬是将他叫了起來。

賀成淵還以為是江嘯,剛想發飙,看到托起自己腦袋的是顧筝筝,他臉上的煩躁莫名消失了,嘴角反而勾起笑容。

他眯着眼睛,裝出一副困倦的模樣,任由顧筝筝伸手這麽托着自己的腦袋。

賀成淵沒好氣地問她:“你幹嘛?”

顧筝筝朝窗口努努嘴,然後趁着賀成淵轉頭的時候,她收回了墊在他下巴的手。

誰知賀成淵雖是轉過了頭,可他放在桌上的手卻擡起一把抓住了顧筝筝要收回去的手,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桌上,讓她保持着這個轉過身子,朝向自己的姿勢。

顧筝筝被他按住了手,有些不爽,剛要發作,賀成淵卻突然站起身子,他‘嘩啦’一下拉開窗戶。

走廊的風透過大開的窗戶吹進教室,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齊刷刷地投了過來。

他們看到賀成淵站在窗口,他逆着光,那頭金色的頭發随着風微微拂動,在陽光中,金發少年全身似乎都泛着微光。

而他的這個舉動,更是讓走廊的女孩們一驚,她們終于停下假裝匆匆的步伐,光明正大地看向他。

賀成淵已經換上一高舊校服,和她們一樣穿着白襯衫,胸口挂着校牌,一下子和她們拉近了距離,不再像舞臺上那般有疏離感。

他就這麽雙手插兜地站在窗口。

風略過他,吹起他沒有扣好的衣角,他完美的人魚線隐隐可見。

女孩們的吸氣聲更重了。

然而就是這麽歲月靜好的畫面,卻被賀成淵一個動作打破幻想。

他皺起眉頭,将走廊上的那些女孩掃了一遍,然後又‘啪’地一聲,重重地拉上了窗戶。

賀成淵又趴回了桌子,他低低地說了一句:“無聊。”

正是這一聲關窗戶的聲音,不僅沒有吓跑女孩們,反而讓她們對他更着迷了。

又或者說,他的這個舉動,更加匹配那不受拘束的金色頭發。

在她們的心裏,他就該是這般桀骜的少年。

顧筝筝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因為賀成淵沒有按照學習規定那般剪寸頭,所以每次摸他的頭發,手感都好像在摸一只小狗。

別人摸狗,她摸賀成淵。

嗯,是一樣的。

顧筝筝邊撸毛邊說:“賀成淵,賀成淵,你要出名了呀!”

賀成淵的臉埋在自己的手臂裏,任由顧筝筝玩弄他的頭發,不管顧筝筝怎麽揉,他都沒有出聲。

過了好一會,顧筝筝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喂,你怎麽一點兒也不高興啊?”

賀成淵這才将自己放在桌子下的一只手擡起,他将顧筝筝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拿下,可頭依然是埋在臂彎裏的,他淡淡地說:“別鬧。我有點困。”

他帶着些鼻音的低音,這才讓顧筝筝想起,他昨夜也熬夜看物理題來着。

她乖乖地收回手,轉過身子去,不再打擾賀成淵。

窗外依舊人來人往,教室內的同學也低頭耳語着什麽,可賀成淵依舊睡得安穩,只有上課鈴能夠吵醒他。

**

上午放學鈴響起的一刻,大家都趕着跑向食堂,顧筝筝也不例外,不過她剛和陸小惜站起來,賀成淵就叫住了她。

着急去食堂的顧筝筝瞪了他一眼,這個賀成淵怎麽每次都在這種關鍵時候煩人?

賀成淵也不跟她多說,只張了張嘴,沒有出聲,用口型說:“林笙。”

被人揪住了小把柄,顧筝筝惱火卻也無可奈何。

她對站在教室後門等自己的陸小惜說了一句:“那你就先走吧。”

陸小惜撇撇嘴,看了一眼賀成淵,走出了教室。

待陸小惜走了以後,她又坐回了座位上,她沒好氣地問:“你又想幹嘛?”

“emm……想讓你幫我去買碗面,然後端到教室來。”

聽到這個要求,顧筝筝直接暴走。

她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她說:“想的美,讓你的小迷妹來給你跑腿吧,姐姐要去吃飯了。”

“哎,你可欠我三個要求。”

“我可沒答應你。”說罷,顧筝筝頭也不回地潇灑離開。

顧筝筝一路跑到食堂,這才趕上了剛進食堂的陸小惜。

陸小惜排隊打飯的時候,問了一句:“賀成淵找你幹嘛?”

顧筝筝嗤笑了一聲,說道:“沒什麽。”

打好飯,她們端着餐盤找座位的時候,顧筝筝特意挑了個靠門的位置坐下,因為以前她總喜歡坐在電視機前的位置,所以對于顧筝筝的選擇,陸小惜還愣了一下。

吃飯過程中,顧筝筝時不時地擡起頭,看着食堂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然而那頭耀眼的金色頭發卻始終沒有出現。

她嚼着嘴裏的飯菜,好像驟然失了味道。

切,他賀成淵就算是餓死和自己又有什麽關系?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可她吃飯的十幾分鐘裏,擡頭的頻率高到,連陸小惜都不能坐視不理了,她擡起手遮住了她的眼睛,然後轉身看了一眼食堂門口。

她疑惑地問:“你到底在看什麽啊?”

顧筝筝又舀了一口飯,淡淡地說:“沒什麽。”

她很快地吃完飯,陸小惜還在不緊不慢地喝湯。

顧筝筝和陸小惜說了一句:“我去一下小賣部。”

“哦。”

等顧筝筝回來的時候,陸小惜看到她手裏多了一個面包和牛奶,她又看了一眼她還沒收走的餐盤,她有些訝異:“你今天吃這麽多了,還沒吃飽?”

顧筝筝撇撇嘴,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她:“吃完了嗎?吃完了,我們回班級吧。”

“嗯。”

兩人走出食堂,手挽手走在校道上,陸小惜還在說今天音樂廣場上賀成淵的表現。

她說,沒想到這個賀成淵還真有一手。

她還說,剛才下課那些走廊上的女生可真是太吓人了,就在我們班門口來回走阿。

然而顧筝筝只是不停地用單音回應她,實際上她說的顧筝筝一句也沒聽進去。

等她們回到了班級,賀成淵果然還趴在桌子上,這一次,他用自己的外套蓋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顧筝筝走過去,還沒坐下,先一把掀開他的外套。

眼前突然亮起,賀成淵慵懶地擡起頭,金色的頭發亂糟糟的。

顧筝筝把牛奶和面包放到他桌子上,賀成淵垂下眼眸看了一眼,嘴角又泛起笑容。

他看到牛奶和面包的那一刻,立刻恢複了精神,他揚起臉說:“我要的是清湯面阿。”

顧筝筝白了他一眼,說:“愛吃不吃,不吃餓死。”

“這麽兇。”賀成淵邊說,邊笑着将吸管戳進牛奶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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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周三的最後一節課照例都是班會課,班主任李然夾着一個會議記錄本走進教室。

前一秒還是沸騰的教室,下一秒就驟然安靜了。

李然微微一笑,先點了賀成淵的名字。

賀成淵站起來的時候,他一臉的懵。

他最近可比以前要乖多了,上課沒睡覺,作業按時交,就連月考都進步了。

李然看到他臉上的訝異,故意頓了一下:“你先去校樂團,然後再一趟籃球社,那裏的老師找你。”

聽到是社團的消息,賀成淵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對,自己為什麽要松一口氣。

賀成淵走出班級的時候,心裏還在納悶,從前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麽穿過來以後,反而變得畏首畏尾起來。

他擔心上學遲到,所以鬧鈴也定得比顧筝筝早十分鐘,他擔心顧筝筝被欺負,畢竟像她這樣的呆頭鵝,可是附近小混混清錢的第一人選,所以他至今沒有拿顧筝筝家的鑰匙,為的就是和她一起放學回家。

想到這裏,賀成淵的心咯噔一下。

不好,這個四眼妹就這麽悄無聲息地入侵了自己的生活。

想着,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妃英理的挂飾。

別說,這個歐巴桑長得和顧筝筝還是有三分相似的。

賀成淵走到校樂團的排練室時,他還沒敲門,他身後的人替他把門打開了。

那人很自然地走進去,然後轉頭對他說:“你來的挺快的。”

賀成淵站在排練室門口,掃了一眼,排練室不大,前面的小舞臺上放着樂器架,後面有那麽三四排的觀衆席。

為他開門的是穆亦白,他拿着一張樂譜走進排練室,很自然地在第一排中間的位置坐下。

他看到賀成淵還站在門口,招呼道:“站在幹嘛,進來呀!”

賀成淵走了進去,他剛要開口問,穆亦白先解釋道:“沒事,今天就我們倆,沒有老師,主要想和你聊一聊校樂團以後的發展。”

賀成淵挑了個和他隔着過道的桌子坐下。

穆亦白掃了一眼小小的排練室,他仰臉靠在椅子上說:“時間過得真快。我記得我當初來一高的時候,校樂團連個排練室都沒有。我們是第一支去參加搖滾音樂節的學生團體,當然,被虐得很慘。”

說到這裏,穆亦白的目光變得柔和。

他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手裏的樂譜。

穆亦白起身,十分鄭重地将樂譜交到了賀成淵的手裏。

因為他臉上認真的表情,所以賀成淵趕緊站起身子,他伸手接過那張樂譜。

他一打眼就看到了首行寫着的,作詞作曲都是穆亦白。

穆亦白笑着說:“這個呀,是我最後給一高的禮物了。”

他拍了拍賀成淵的肩膀,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交給他。

賀成淵看到那把鑰匙已經有些斑駁了,上面貼着的原标簽紙也模糊了,不過後來穆亦白重新貼上的标簽紙上寫的兩個字卻清晰可見。

那兩個字是——‘夢想’。

穆亦白在排練室裏走了一圈,他的手低低下垂,輕輕滑過每一張桌子。

然後他走到舞臺上,坐在鼓手的位置,随手拿起一只鼓錘敲了一下側面的大鼓。

大鼓厚重的聲音響徹排練室,穆亦白高聲道:“主唱穆亦白今天起告別校樂團。”

他這句話說得十分高昂,好像用盡了全身氣力一般。

說完這句,他再一次走到賀成淵身邊,他認真地對他說:“校樂團是我夢想起航的地方,我希望你可以繼續帶領好它。”

說罷,沒等賀成淵回話,穆亦白就要轉身離開。

可他走了三步又突然殺了個回馬槍,讓原本看着那根鑰匙發呆的賀成淵吓了一跳。

看到他被吓到,穆亦白大笑一聲,換了個輕快的語氣說:“你們的暑期音樂節,我可是會去看的,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賀成淵離開校樂團的排練室後,又去了籃球館,那邊除了他以外還有這次納新交表的新成員。

原來是因為下個月有一場市中學生籃球賽,所以學校要選一支隊伍去參賽。

因為一高向來專注學業,所以學校沒有招收特長生,因此在這種比賽中總是矮人一截。

所以學校說了,如果這一次只要能夠擺脫倒數第一的稱號,那麽就給高一的學生加一節籃球課,也給籃球社一筆資金用于他們平日的社團活動。

這次趁着高一的班會,籃球社的學長拿了登記表,讓新成員填寫參賽志願表,和可以參與訓練的時間。

賀成淵在看那張訓練時間安排表的時候,注意到了還有市籃球賽的選拔賽的時間表,他在表上看到了林笙的名字。

所以他全都特意挑着林笙的練習時間填上,他倒要看看這個顧筝筝喜歡的是不是也是一個只會學習的菜雞。

填好了表,賀成淵再回到教室的時候,班會課也結束了。

看到賀成淵去了一整節課,顧筝筝十分好奇地問:“唉,你去幹嘛了?”

賀成淵看到此刻林笙也站在他們座位附近,他炫耀般地從口袋裏掏出穆亦白給自己的校樂團練習室鑰匙。

陸小惜看着那把小鑰匙,一臉的懵。

而林笙在看到那把鑰匙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不一樣了,其實他在樂團內的選拔上也填過主唱意向,但試唱的時候,穆亦白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進校樂團也有一學期了,不止是他,高二的學長裏也有想要主唱位置的。

甚至有一位學長還是轉音樂藝術生的,但是都沒能讓穆亦白滿意。

他沒想到校樂團的鑰匙最後竟然交到了賀成淵的手裏?

林笙皮笑肉不笑的祝賀他:“挺好的,以後就由你帶我們練習了。”

賀成淵看着林笙不甘願的表情,他心裏爽炸了。

他早就說過,這個位置遲早會是自己的。

他再一低頭看顧筝筝,她托着個腦袋,透過厚厚的眼鏡片看着自己手裏的鑰匙。

靠,她根本都沒注意到剛才林笙那副敗下陣來的表情嘛。

賀成淵很不開心。

接着,他又主動挑起話題:“林笙,下個月有一場市籃球賽,籃球社這幾周會有幾場內部選拔賽,我和你在一組。”

江嘯聽到這個爆炸性新聞,他說:“哇!那你們的選拔賽,我們能去看嗎?”

林笙淺笑:“應該、可以吧。”

賀成淵和他不同,他相對直接多了,賀成淵敲了一下顧筝筝的腦袋,說:“記得來看比賽阿。”

顧筝筝捂着腦袋,撇嘴道:“知道了啦。”

賀成淵又調侃了一句:“我怕你這個腦袋只記得物理公式!”

顧筝筝瞪了他一眼:“我不記物理公式,誰教你啊?”

陸小惜聽了這話,揶揄:“什麽呀,你還給他開小竈啊,我也要聽!我也要聽!我說怎麽最近都借不到你的物理筆記了,晚上我去你家,我不管,你不能拒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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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因為林笙平時放學還要參加數學競賽的輔導課,所以他和賀成淵的那場選拔賽安排在了周五。

周五的最後一節本身就是自習課,再加上賀成淵之前在音樂廣場的表演,這一場選拔賽和之前的選拔賽相比熱鬧了不少。

體育館裏坐滿了觀衆,當然很大一部分是為了看賀成淵來的女生。

幸好顧筝筝和陸小惜他們來得早,所以占到了前排的位置。

這場選拔賽是10進4,十個報名參加選拔賽的社員當場抽簽分成兩組,贏球方由社長和體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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