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又被捉弄

好在明疏影有“傻氣”護體,這就裝作方才什麽也沒有說過的樣子,言笑晏晏地跟十公主道了別,便無視了其緊張、尴尬的神情,眉開眼笑地往禦書房去了。

不過,等到她旁若無人地走進禦書房後,她這傻乎乎的模樣便一下子破了功。

“攝政王……你找朕有事啊?”女子小心翼翼地探問着,只緣君寧天此刻的臉色委實不怎麽好看。

“皇上莫不是回寝宮睡了一覺麽?害得臣一陣好等。”君寧天面色不霁地說罷,一雙鳳眼冷冷地端量着女帝姣好的面容。

“呃呵呵……怎麽會呢?這不是……十妹妹難得回一趟娘家,朕一時忘形,就同她聊得久了些麽……”

君寧天面沉如水地看着她。

“……”明疏影被他看得略覺發怵,卻也只好故作鎮定地轉移話題,“攝政王找朕究竟有什麽事?”

所幸男子誠如其先前所言,是個肚子裏能撐得下一艘船的人,是以,他雖心有不悅,卻也沒有追根究底,而是将幾本折子遞到了女子的面前。

“再過半個多月,便是除夕了,禮部和工部已共同拟定了除夕宮宴的各項用度,還請皇上過目。”

明疏影下意識地接過他手中的奏本,可東西剛一拿到手,她就感覺有哪裏不太對勁。

慢着,這事兒歸皇帝管嗎?再說了,就算當真歸皇帝管,那不也該是……他這個攝政王代勞的嗎?

女子一臉狐疑地打量着無甚表情的男子,卻只見他忽而擡眸對上她的視線。

“怎麽?皇上不願看麽?”

“哦,沒有沒有。”

明疏影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說完了之後,她再暗自一合計,認為她之所以會如是作答,大約是由于對方适才看她的眼神裏,威脅的意味有些濃重。

她覺得,君寧天好像又在整蠱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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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翻開那看上去并不厚實的奏折,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數字首先就閃瞎了她的眼。

明疏影越發肯定,這家夥就是在擠兌她。

她無奈地揉揉眉角,努力定下心神,縱身跳進了他給她挖的坑裏。

然而看着看着,她就皺起了眉頭。不是因為她看不明白,而是因為她看得太明白了,反倒發現了其中的不合情理之處。

“攝政王,這些折子,你看過嗎?”鴉雀無聲的屋子裏,她冷不丁出言詢問。

“尚未。”君寧天擡頭據實以告,映入眼簾的,則是女子雙眉微鎖的神情。

“這個,一桌宴席,需要三十六壇上好的女兒紅,這麽多嗎?”明疏影不自覺地擡起腦袋,向男子投去疑惑不解的目光。

君寧天不接話,只面無漣漪地與她對視。

明疏影便兀自說道:“朕覺得,一桌子人,大約也就十幾個罷了,即便都是正值盛年的男子,礙于乃是除夕宮宴,也不會像在自己家裏那般肆無忌憚,喝酒約莫也是淺嘗辄止的,怎麽着也喝不了三十六壇吧?”

“所以呢?”君寧天總算吭聲。

“所以……依朕看,這三十六壇是不是太鋪張了些?”明疏影試探着問完,忽然莞爾一笑,“多下的那些酒,難不成是要朕與攝政王日日對飲嗎……”

無傷大雅的玩笑,沒能讓君寧天發笑,卻也沒叫他動怒。

他只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女子輕柔淺笑的面孔,悠悠地扔了句“還有呢?”。

明疏影聞言微愣,須臾片刻才反應過來,這似乎是在允許她接着說,便壯着膽子将自己的看法一吐為快。什麽煙火、歌舞安排得太多,耽誤人家回府同自家老小團聚守歲啦,什麽上等的紅木椅子缺了為何就偏要重新購進一批,那黑燈瞎火的,大家光顧着看桌上的菜色,誰會注意這個啦,什麽鮑魚肚翅人參燕窩也太豐富了些,真是朱門酒肉臭啊路有凍死骨啦……等她口若懸河地把種種弊端都陳述了一通,君寧天看她的眼神也愈發意義不明了。

明疏影這才猝然還魂,忙不疊補上一個讨好的笑容。

“呃哈哈……攝政王莫要見怪,朕自小不受父皇待見,吃穿用度都比不上哥哥姐姐們,眼界自是窄了一些,還望攝政王見諒……”

說完這些話,她自個兒也替自個兒捏了把汗。

這君寧天也真是的,剛才怎就任由她滔滔不絕地叨念個不停?害得她一時忘乎所以,都快在他跟前鋒芒畢露了。

等等……他該不會又是故意的吧?可是,可是她自認為近來一直掩飾得很好,也沒有哪裏露出馬腳吧?更何況,就她那點兒女兒家的小聰明,他一個叱咤風雲的七尺男兒,能看得上嗎?

正暗暗犯着嘀咕,她看見男子從容不迫地站起身來,朝她這兒走了過來。

明疏影的心跳得有些快。她眼珠不錯地注目于來人,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近,最終駐足于禦案之前。

君寧天向她伸出了手。

但就在她揣摩着他要對她做什麽的時候,他卻面色如常地将她手邊的那些奏本給拿走了。

“……”

明疏影深深地感覺到,君寧天今日就是專門來給她添堵以及吓唬她的。

對着男子高大挺拔的背影速速做了個鬼臉,她看到一個小太監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他向屋裏的一男一女行了禮,便附在君寧天的耳邊,同他說了什麽悄悄話。

然而令人介意的是,那向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冷面閻王,在聽完了來人的附耳之言後,竟是破天荒地變了變臉。

他回過身來,頭一回向她告了假,甚至顧不得翻閱方才那些奏本,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嘿?之前數落她的時候,還理直氣壯的,這會兒,自己不也是撇下公務、撒腿走人了嗎?!

明疏影霎時胸臆難平,但只一眨眼的工夫,另一種名為“納罕”的情緒便迅速取而代之。

到底是什麽人、什麽事,竟能讓這個時時以國事為先的攝政王放下政務、匆匆趕去處理?

作者有話要說: 開了個新文存稿,不影響本文更新(其實我還想加更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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