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們是哪位學生的哥哥吧？你們坐，我去倒杯水給你們。”王老師将兩人迎進來後，走到飲水機旁，剛要取出杯子來倒水，便聽見林立夏說了一聲：“不用麻煩了。”
“也不算麻煩。”王老師笑了笑，當她擡頭看見那兩個人坐得位置的時候，立馬就變了臉色，手中的杯子也摔了下來，好在這只是一次性的紙杯子，摔下來也不會怎麽樣。當杯子砸到腳上的時候，她才發覺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她彎下腰，将杯子撿了起來，扔到了垃圾桶裏。
“你們怎麽坐到那兒去了，那邊位置擠，我再給你們搬個椅子吧。”王老師還是保持着微笑，只是這微笑看起來已經是只能用勉強來形容了。
“這是楊小怡老師的位置嗎？”秦空青微笑着問，随手從桌子的筆筒上拿了一支筆把玩着。
提到楊小怡的時候，王老師的臉色變了變，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她的喉結鼓動了一下，回道：“是的，你們是……”
“我們是……”秦空青本來還想把自己的身份透露出來，便被林立夏打斷了，他對王老師說道：“我的父母和楊老師的母親是朋友，她媽媽拜托我們來了解一些事情，我姓簡，這位是我的朋友，姓秦。”
“這樣啊，”王老師點了點頭，說道，“我姓王，這位姓沈，我們都是與楊老師共事了有幾年了，你們有什麽想問的，只要我們知道就一定會說。”
另一旁的沈老師也是點了點頭：“有什麽問題就問吧。”
“好，”林立夏點了點頭，問道，“請問，楊老師在職期間，她的口碑如何？”
“楊老師的口碑，我記得好像挺不錯的吧，是吧沈老師？”王老師看向了一旁的沈老師，沈老師則是接話說道，“我記得是還不錯，楊老師很年輕，可是很多時候做得比一些老教師還要好，每年年終開會的時候都會得到上面的表揚。”
“這樣說來，楊老師教書教的還是很不錯的？”
“是這樣，她帶的那個班的成績一直不錯。”
“那楊老師和其他同事的關系出得怎麽樣？”
“關系還可以吧，沒有什麽過分親近的，也沒有關系很差的。她人比較随和，和很多老師關系都還可以，也沒見她得罪什麽人。”王老師說道。
回答非常官方，簡直官方到不能更官方，就好像老師留給學生的評語一樣。
“你們二位與楊老師的關系好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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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般吧，沈老師和他關系比較好。”王老師一下子将鍋甩給了一旁的沈老師。
“嗯，我和楊老師關系更好一點，平時聊得比較多。”沈老師說道。
“那請問沈老師知道楊老師得罪過什麽人嗎？”
“不知道。”沈老師回答。
“哦？剛才王老師不是說沒見楊老師得罪過什麽人嗎？”秦空青插了一句嘴。
“這，我不是和楊老師關系沒那麽好嘛。”王老師急忙辯解道。
“那為什麽沈老師說不知道，你卻說楊老師沒得罪過什麽人呢？這似乎反過來了吧？”秦空青繼續饒有興致地看着她。
“我……我……”王老師看着眼前這個男人，越發覺得他不簡單。
“王老師也就是随口一說，”沈老師在一旁接話，“楊老師在學校沒得罪過什麽人，但是在外面我們就不知道了，畢竟她不太喜歡在辦公室談她的私事。”
“對，就是這樣。”王老師在一旁附和。
“好吧，”好不容易從王老師嘴巴裏找了點破綻，又被沈老師圓過去了，看起來這個沈老師似乎比王老師有腦子一些。林立夏想了想，接着問她，“星期二那天上午，有沒有人來找過楊老師？”
“沒有。”沈老師搖了搖頭。
“那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見的？”
“這個嘛，好像星期二中午就見不到人了吧，是吧王老師？”沈老師看了王老師一眼。
“确實。”王老師點了點頭。
“那麽，楊老師那天有沒有什麽異常的表現呢？”他接着問。
“沒有啊，就是和平時一樣。”沈老師說道。
“那天她有沒有打電話給別人或是接別人的電話？”
“這個……應該沒有吧，至少在辦公室裏沒有。”
怎麽學生說楊小怡接了個電話跑了出去，他們卻不知道呢？或者說楊小怡接了電話之後就沒有再回辦公室了？那麽她是接到那個電話之後被殺害的嗎？可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為什麽她帶着的那些教材之類的東西沒有留在現場呢？
還有一點奇怪的就是，楊小怡的手機不見了，他可不覺得現代社會的青年會不把手機帶在身邊，更不用提楊小怡是在接到電話之後被人殺害了的。
莫非，那部手機被兇手拿走了？
“先生？”沈老師見林立夏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中，便叫了他一聲。
“嗯？”
“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嗎？”
“沒，沒了，你還有嗎？”林立夏看向了秦空青。
“沒了，我們走吧。”秦空青拍了拍林立夏的肩。
“打擾了。”林立夏對着兩人笑了笑，出了門。
兩人關上辦公室的門之後，王老師才松了一口氣，随後捂着臉頰一臉興奮地說道：“天哪天哪天哪，真的好帥啊！哇我感覺我要戀愛了！”
“快三十的女人了，別對着比你年輕的小男孩犯花癡。”沈老師在一旁不遺餘力地打擊她。
“快三十怎麽了？你不也快三十了嗎？切，”王老師非常輕蔑地瞥了她一眼，接着說道，“不過這麽好的一張臉，真的是當偵探的嗎？姓秦的那個還能信，姓簡的真的不像。”
“你覺得校長會騙我們嗎？”
“也對哈，唉呀，可是他真的長得好帥，像明星一樣。啧，早知道剛才就偷拍一張照片了，放到網上說不定能火。”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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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感覺到了吧。”林立夏說道。
“嗯，感覺到了。”秦空青回答。
“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你想說，這個學校很奇怪是不是？”秦空青勾了勾嘴角，“我也覺得很奇怪。”
明明有一個人在學校裏被殺害了，校長卻表現得不慌不忙，還想把這件事情隐藏下來，只是草草叫了兩位警察過來處理；老師之間明明關系不怎麽樣，卻要在外人面前表現得關系很好，與他們談話之時說出的話也像是提前準備好的臺詞一般生硬；還有那些孩子，都不過是十歲出頭的年紀，卻有着超出年齡的眼神，以及……
“你還記不記得王老師說的那句話？”秦空青忽然問他。
“你是說……‘本來就是她活該’？”他回想了一下之前聽到過的王老師和沈老師說的話，似乎這句話最奇怪。
“是，還有後面，沈老師讓王老師小心一點，你說，這是讓她小心什麽？”
此時，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在林立夏腦海中冒了出來，什麽惡人自有惡人磨，什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什麽不做虧心事兒就不怕鬼叫門，想着想着，楊老師這件事兒就莫名地變得玄乎了起來。他搖了搖頭，将腦子裏那些亂糟糟的想法抛到腦後，說了一句：“難道說，他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這倒不會，”秦空青說道，“可我總覺得，關于楊小怡這個人，她們肯定是保留了什麽沒告訴我們。”
“那要不去問一下楊太太？”他覺得楊太太知道的應該比那兩個老師多一些。
“不能去問楊太太，楊太太未必知道。只要回想一下她們兩人的對話你就會發現，楊小怡一定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而這件不好的事又恰巧是王老師做過的，因此另一邊的沈老師才會說出‘活該’和‘你也小心一點’這樣的話。很明顯，這些事情是在學校，或者說外面發生的，你覺得楊小怡會把自己做得不好的事告訴自己母親嗎？”
“不會。”反正如果是他就肯定不會。
“那就對了，不管楊小怡做了什麽，都不要告訴她母親。楊太太失去了女兒已經是悲痛欲絕，就不要再破壞她女兒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了。”
其實這話從秦空青嘴巴裏說出來有些怪怪的，畢竟林立夏一直以為秦空青是那種不會看人臉色生活沒有情趣的鋼鐵直男，好吧現在是不直了，可還是不會看人臉色生活沒有情趣。因此他以為面對這樣的事秦空青是會把所有事情告訴死者家屬的，卻沒想到秦空青還有這樣感性的一面。
“我的名字是工藤新一，是解決困難案件的高中生名偵探，可是有一天被神秘組織灌下……”
這是林立夏買了手機之後秦空青給林立夏設置的手機鈴聲，說是剛好和他的鈴聲湊成一對，剛開始林立夏覺得傻逼極了，等到知道了秦空青的性取向之後這個被迫‘湊成一對’的手機鈴聲又給了他一種情侶鈴聲的錯覺。
可是秦空青又說他有喜歡的人……
不管了，還是先接起來再說。
“簡微晨？”那一邊響起了霍戈的聲音。
“霍警官，有什麽事嗎？”林立夏沒想到霍戈會在這個時候打給他。
“你們那邊有什麽結果了沒？”
他們頂多是知道楊小怡幹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卻不知道楊小怡到底做了什麽，便說道：“沒，這邊的老師和校長口風很緊，什麽也不願說。”
“是嗎？我這邊有一點消息，你要不要聽？”
“什麽消息？”一聽霍戈說有了消息，林立夏立馬打起了精神。
“楊小怡那天打得最後一通電話，我去查過了，結果發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