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給你保管

“就這般将你的藍顏知己關在門外?”聽到身後大門關上的聲音,樓安景好心情的側頭看向走過來的雲牧遠。

雲牧遠有些無奈,也有些愉悅,“明修,咳,我是說蘇侍郎,并不是我的藍顏知己。”為了解釋清楚,雲牧遠只好将自己當初的想法說了一遍,“你知曉,皇室當中,我之一輩,除了我與皇兄,便唯餘兩位皇子,一位懷安王,如今人在金陵城,一位誠安王,其封地卻是在南邑,唯我在霄雲城,且尚未成親。霄雲城中大家公子千金皆将目光聚于我,蘇侍郎不過是替我擋去麻煩,僅此而已。”

樓安景沖他笑了笑,“解釋這般詳細為何,我并未說我不相信。”笑容怎麽看怎麽狡黠。

雲牧遠搖搖頭,走至他身側将手拉住,“蘇侍郎雖從小便傾慕于我,我卻對其并無半分遐念,小景今後莫再多想。”

“我并未多想。”樓安景撓了撓他手心,“不過,蘇侍郎看着可不像是輕言放棄之人。”今後怕是有得煩了。

國公之孫,說兩句還行,打,怕是不行。

“無礙。”蘇良佑自小便與他相伴,對其性情,他自是了解幾分。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若是其為着那傾慕之心嫁于他,他就算對其并無遐念,卻也會與其相伴一生。可兩世,對自己言何深情之人,皆因私心放棄于他,可見其對他也并非其言語之內那般深情,一切不過是利益使然。

情,或許有,卻不夠其舍棄更多。

“你心內有數便好。”樓安景也不欲多說,蘇良佑之于他,當真是無關緊要之人。當初不讓皇帝将聖旨宣讀,為的也就是心中那點惡趣味。

不然古代這種沒電視沒手機沒電腦沒Ipad的日子,沒有任何調劑,得多無聊?

總得有些人稍微犧牲一下自己才好,不是嗎?

雲總管與趙嵩并青竹,因着要将宮內賞賜的一些大件東西帶回,因此三人駕着馬車在身後。

如今安平王府內除了一些護衛仆役,并無旁人。

樓安景被雲牧遠拉着去了書房,“拉我來書房作何?”

這還是他第一次進書房。

樓安景一邊問,一邊四下打量。

書房內并無多餘裝飾,靠窗的那面牆下一張矮榻,上鋪絨毯,窗上放着幾盆綠植,其間點綴或紅或粉或白花朵。

書桌寬大,矗立于正對書房的那面牆之前,其後挂有若張書畫,皆是當代名家名作,價值千金難求。

另外兩面牆便都是高至房頂的書架,其上書籍無數,只其中一面牆上開了個小門,應是通向後面供人休息的小屋。

樓安景被雲牧遠拉着手,也不能上前将書架上的書籍看上一看,不過就算如此,也讓他有些驚嘆,兩面牆的書籍,比起皇宮禦書房雖然差了點,卻也着實壯觀了。

尤其一個書房,有将近五十平。

“小景喜看書?”雲牧遠見他雙眼總在兩面牆上的書架上徘徊,憶及所知的信息,便道:“小景若是喜歡,可随時來看。”

“嗯。”樓安景對看書其實沒有興趣,不過無聊的時候,來看看史書雜記什麽的,還是可以的。

“小景,這些予你保管。”雲牧遠遞給他一個木盒,見他目露疑惑,便道:“此盒中俱是我名下之地契房契銀票田契及一衆仆役的賣身契,尚有一些商鋪的鋪契,你既已是安平王妃,自當管理這些。”

“都給我?”樓安景打開盒子,裏面全是厚厚的一摞紙,掀開看了看,銀票,賣身契,地契等等,資産不菲啊。“不擔心我卷款攜逃?”

“若是擔心,便不會盡皆予你。”雲牧遠目光柔和的看着他,這讓樓安景有點不好意思。

“幹嘛這麽信任我。”樓安景嘀咕一聲,笑道:“今後可要靠我養你了。”說着晃了晃手上的盒子。

家産全都給他了。

“好。”雲牧遠笑着輕撫過他的臉,“若是王府內事不喜管,便交由雲管家及趙嵩,若是你想管理商鋪,便讓雲管家招來掌櫃管事與你細說。”

“我若是喜歡混吃等死做米蟲呢?”樓安景挑眉看他,他可不想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又不是經商的料子,也不是從小像個女人一樣教導管理內宅。

雲管家跟趙嵩就管得很好,他每個月就只等着收銀子就好了。

“那便依你喜歡便是,王府每年的收入由你支配。”雲牧遠笑着坐在椅子上,拿過之前攢下的一些奏疏翻看。

“真不擔心啊。”樓安景搬來一把椅子坐在他身側,從筆架上拿過一只毛筆放在手上轉着玩。

“為何擔心,小景若要卷款攜逃,記得帶上我便好。”雲牧遠雙眼看着奏疏,嘴上認真說道。

噗……

樓安景趴在桌上笑出聲,這人可真有趣。“放心,我若是離開,定會帶着你一起。”這麽有意思的媳婦,當然要時刻帶在自己身邊看好。

雲牧遠滿眼笑意,聽到他的答案,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至于被兩人關在大門之外的蘇侍郎,早被兩人忘卻在腦後。

一道聖旨掀起的驚浪并不只蘇良佑這一幕,博威侯府也為其中之一。

樓古氏着人叫來樓盛銘,對着身邊的陳嬷嬷道:“小四倒是個好福氣的,這才嫁進王府幾日?三日吧,昏迷兩月有餘的安平王爺竟是醒了過來。”

保養還算不錯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右手輕輕撥弄着左手腕的一串佛珠。

陳嬷嬷乃是樓古氏尚在閨閣時便侍候在身側,對其性子了解幾分,現下聽她這話,自然知曉該如何回話,“可不是,四少爺就是有福。”

“是啊,小四是個有福的。”樓古氏笑得有些意味深長,“現下霄雲城怕是要熱鬧起來了。”

“是,老奴聽人說,聖上已下聖旨,不僅免稅一年,還大赦了一批犯人,更是賞賜不少珍寶禦物送到王府,說是普天同慶。”陳嬷嬷微微低着頭說道。

“安平王爺與聖上兄弟情深,如今醒來,自是讓宮內兩位歡喜。”樓古氏看着自門外進來的兒子,指着邊上的椅子道:“坐下吧,安平王爺醒來之事你應是聽說了。”

“是。”樓盛銘想到早上聽到皇上的聖旨時,不知道是有多激動。命懸一線的王爺竟然真的因為他的兒子嫁過去而醒了過來,簡直大幸。

“雖說男子出嫁不如女子出嫁有三日回門一說,可到底小四是我們侯府的子嗣,說來也是虧欠了那孩子,你尋個時間,讓小四回來一趟吧。”樓古氏聲音親和,言語之間好似真的多在乎那個孫子。

樓盛銘起初并未明白自己母親為何如此說,心內一轉,便明了了幾分,臉上神情也有幾分嘆息,“唉,母親說的是,到底是虧了小四,兒子會着人去叫小四的。”

“嗯。”樓古氏點點頭,轉個話題道:“老三還在專研他那些個名畫呢?”

“可不是。”說到這個三子,樓盛銘就有些恨鐵不成鋼,“那孩子也不知作何想,前些時日戶部員外郎告老歸鄉,兒子本想着活動一下,讓老三去戶部頂了這職,哪曉得那孩子硬是不願去。”

戶部員外郎雖是從五品,可這是在霄雲城,而不是地方員外郎,日後想要往上走也是極方便的。

“老二呢?戶部侍郎一職本是說老二去,如今被老大頂上,他怕是心裏有些怨氣。”樓古氏皺了皺眉,老二與老四是一母同胞,縱使平日裏少于交談,到底是親兄弟。

“母親無需擔憂,老二并無怨言,我也與他說過,若是日後還有旁的職位,定是予他。”樓盛銘笑着喝了一口涼茶,二子的性子還是不錯的。

“嗯,你心裏有數便好。”樓古氏起身,“今日便到這吧,我這身子也是乏了,你自去忙。”

“是,母親多休息,兒子先回了。”樓盛銘看着人回了內屋,人才走。

樓安景還不知道侯府的麻煩要找上來,此刻人正坐在雲牧遠身邊看着手上一本雜記,他本來是想去打坐修煉的,可一想身邊這人昨晚才醒,現在雖然敵在暗他們在明,可感情也是需要培養的,何況他才進階到築基期,想要再度突破,也不是一日兩日的功夫。

而且他心裏還在考慮着另一個問題,到底要不要将修真一事告訴身邊這位男媳婦。

樓安景一邊看一邊走神。

雲牧遠雖是在看手上的奏疏,卻也分了絲注意力在樓安景的身上,見他眼睛雖是在手中的書上,心神卻是在他處,搖搖頭将手上的奏疏看完,寫下批注,轉身将樓安景手上的書抽走,“小景,為何神思不屬?”

“唉?”樓安景回過神,問道:“你可相信仙人一說?”

雲牧遠聽他此言,思及昨夜意識看到的一幕,點點頭,“若是上一世,我定是不信,可我既是能再活一世,小景也來了這裏,加之昨夜我意識所見你之動作,便不由得不信。”

神鬼一說,他以前也是不信的。

樓安景聽他這麽說,右手一翻,掌心便出現一簇火焰,見他瞳孔變化,得意道:“這是修真者的手段,與書裏所說的仙人手段也相差無幾,修真者修到後面,便是所謂的仙人。”

雲牧遠抓住他的手,看着他手中跳躍的火焰,低沉着嗓音道:“小景以後便是仙人?”

“這麽說也可以。”樓安景點點頭,修真修的就是長生,渡劫之後去往另一界,之後便被喻為仙人。

雲牧遠看着他的手半晌不言語。

“怎麽了?”樓安景有點不安的動了動手,這人怎麽不說話了。

“小景會離開我?”雲牧遠壓抑着心裏些微的疼,緩聲問道。

樓安景眨了眨眼,“此話怎講?”他離開他去哪裏?順着雲牧遠的視線看着自己的手,然後想到之前的話。

噗……

“小景?”雲牧遠抿唇看他,不知他為何而笑。

樓安景收起手上的火焰,一頭撞進他懷裏,悶笑道:“你還真是,我與你說這些,自是想問你,要不要與我一起修仙,至于離開,你想多了。現下你是我的人,除了死亡,我想,我們怕是要一直在一起了。”

雲牧遠覺得他當真是當局者迷。

他怎會忘記小景之前說的話,這人分明對自己占有欲極強,又怎會撇下自己獨自離開。

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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